作者：南风我意
借助轮椅、拐杖都不足以抵消肢体失能的遗憾，但大姐姐可以游泳，水体的奇妙浮力可以让她摆脱肢体瘫痪的桎梏。
他在洗手间里尝试梨子香艳小巧的舌腔时候，可是听见大姐姐畅泳时的欢笑了——很少见她心情如此愉悦。
“这要很多很多钱吧？”席南风有些犹豫，游泳确实让她觉得很舒服，但带泳池的房子一定很贵的。
“钱就是给我的席姐姐花的。”何霄拉开了最后一扇隔间门，但可惜全都是蹲便器。
席南风捏了捏他的脸：“不准乱花钱！哪有为了泳池去买房子的呀……呀？怎么全是这样的……”
蹲便器大姐姐可没法用，何霄突然觉得不怎么可惜了，“我抱着席姐姐？然后尿尿怎么样？”
“什么尿……”席南风气呼呼地用力拧了一下他的脸：“这是……小解，是……”
“不愿意的话那我就抱着席姐姐下河了，反正也没有人能看见，在水里直接就……”何霄似笑非笑着说道。
席南风身体软了下去，咬的粉唇发白：“我才不会做那么恶心的事情呢！你……小霄你抱紧我！”
何霄调整着大姐姐的身体姿态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一手挽住她一条大腿，努力伸手去够着泳衣上的纽扣。
“这个就不用小霄帮忙了！”席南风呼呼喘着气，伸手解开了泳衣的扣子，嗵的一声，连体式泳衣的专门开在下面的口子一下子炸开。
“席姐姐臀围看来太大了，穿泳衣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困难？”
“才没有！我很瘦的！”席南风又气又羞，梗着脖子命令道：“小霄你不要抱那么高……会……会不准的……”
大姐姐确实不重，只因她双腿实在是太纤细了，幽幽冷白，可以清晰得看见近乎透明肌肤下的血管，病态之美、我见犹怜。
何霄不忍再继续调笑她，蹲下身，透过她双腿对准了便池，但见大姐姐一副涨红了脸难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席姐姐？”
“我……我知道！小霄你不准闻！不准看！不准听！”席南风有些僵硬蛮横地嗔道。
“好好……我闭上眼睛。”何霄瞪大了眼睛，但把着大姐姐，在她头顶上也看不见什么。
“我真的相信你啦。”大姐姐绷着脸撂下一句，却还是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就在何霄开口想再问一次的时候，一阵泠泠水声迸溅而下。
何霄默默不说话，心里越发怜爱，在他小的时候大姐姐照顾他，他长大了就反过来。
照顾一个下肢瘫痪的女人并不容易，即使席南风娴静婀娜、天姿国色，但她毕竟不是传说的仙女。
何霄会帮她清洗内衣，会帮她擦拭身体，其中的羞涩、艰苦难以言说。
但他受得了，从来都不会嫌弃——就像她当初不嫌弃自己是个小拖油瓶一样，拖着残躯一点一点教他穿衣洗澡。
就是自己被收养的时候已经五岁了，没让大姐姐把着教过自己尿尿——也许现在也不迟？
“好啦！小霄你不要发呆啊！”席南风大姐姐嗔怒着伸着手在他眼前晃：“你……小霄你真的不听不看啊？抱着大活人蹲着不累吗？”
“其实看到了也听到了。”何霄诚实地说道，但他只要凑在大姐姐雪颈边上闻着她幽幽的体香，就一点都不觉得累。
怀里的美人霎时恼了起来扭着他腰上的软肉一拧，但又下不了狠手，更像是小女孩撒娇似得。
何霄站直身子晃了晃了大姐姐的身子，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别！摇！了！我是女人啊！小霄……你就不能用纸给我擦擦吗？”
第259章 潮水险情
说得对，何霄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以己度人了，用力一提瘫在他怀里的女人：“但是席姐姐，我没带卫生纸啊。”
他给席南风大姐姐洗过内衣，帮她换过尿布，抱着她去过卫生间，还给她擦洗过髋垮腹沟……就是从来没有把着她——当然不知道要带纸了。
“欸……”席南风长叹一口气，努力端着的长辈架子，最近在光速崩塌，感觉越来越丢人了……
总是会做出一些小女生才会做的动作和事情，真是被小霄弄得脾气都变了，要是换了以前的自己，根本就不会露出任何羞涩的表情。
不过也好……席南风柔荑隔着泳衣按着前襟两团柔软，依旧能感受到心跳的极快，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说明我变年轻了。”
瘫痪的女人在心里想着，以前她想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努力在让自己变成一个温柔但老成的女人。
但小霄说喜欢自己，席南风才猛地发现自己居然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享受过女人的快乐。
羞涩也是一种快乐……她以前也会觉得羞，但是故意要做出成熟的样子，现在她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天性了。
“我带了……”席南风从怀里拿出一叠卫生纸，就是被泳衣上的池水泡的有些湿掉了。
本来有些愧疚，想抱着大姐姐直接出去洗洗的何霄如获至宝，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接过来，顺势帮她擦拭：“还是姐姐聪明。”
“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啊……而且你干嘛帮我擦呀——”席南风拖长了音调，绷着脸还是忍不住臊得厉害。
何霄轻轻抹了抹，感觉有些温热，把卫生纸扔掉，冲水几乎扛着大姐姐出去洗手：“席姐姐都没有尿干净，我一擦还有呢。”
“那是——”席南风挣扎着凑过来咬他，在他侧颌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悲愤喊道：“那是小霄你又刺激到我了！”
“小霄你已经没救了！我出丑了你还笑我！呀——你还笑！还笑？我就该在你小时候把多余的部分切掉！当一个女孩子来养大！”
“哈哈……当然会笑了，谁让席姐姐这么可爱呢？而且变成女孩子也没用的，我也爱你啊……”
“小霄你在说什么话呀……啊——气死我了唔——”何霄堵住了她的嘴，大姐姐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然后不情不愿又温和地应着他的吻。
打打闹闹中，日头西斜，他们一家子就在沙堤上钓鱼，也许是度假村现在人少的原因，所以没有在小河里放大鱼给人来钓。
他们一家收获寥寥，也就一些小家伙上了钩，还被苹果玩跑了一条，暑气渐消，凉风习习，在果林里面卷起哗哗声。
“我想要大鱼。”苹果趴在何霄背上，小声说道，青年应了一声，盯着鱼漂。
何霄哥哥好认真，苹果撇撇嘴，小手背在身后，跑到另一头去看自己的石头城——她在河床里面找光滑漂亮的石头垒成了一个小圈。
里面还有几只小螃蟹，困住它们了就会在里面打架，不过……怎么石头圈被小河淹掉了呢？
苹果吸了吸鼻子，继续去翻石头找小动物，却没有发现水位正在升高——或者说他们都没有发现。
“何霄哥哥，姐姐……我的螃蟹跑掉了。”苹果赤着脚踢开杂草念叨，水位越来越高，已经把她的石头圈全部淹没了。
螃蟹就借着浮力跑掉了——何霄在看着钓鱼竿，梨子就被苹果抓着手牵了过来，茫然地看着水里的石头圈。
“螃蟹不见了？可以再捉呀。”梨子抬腿下了水，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清澈的小河变得有些浑浊，浅水也看不清河床的样子。
好像不对劲，简梨抬起头看向上游，群山层叠中看不见什么，只知道那头的云彩黑厚，时不时吹来满含水汽的热风。
他们一家在泳池与小河之间狭长的沙堤上，梨子回头看向身后的泳池才发现池水已经不复下午的清澈，似乎掺了太多泥沙，有些发暗。
“何霄弟弟……”梨子唤了一声，却听“咔擦”一声，那头水池的小土坝塌下去一部分。
何霄看的一愣，把鱼竿递给了大姐姐，抬腿起身走近：“这是……”话音才落瞳孔骤然紧缩，悚然一惊。
那土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原来根本是一些黄泥夯土成坡，包了一层塑料皮，最外则是一层混凝土筑成的弧面。
不知落成了多少年，恐怕也没有仔细保养，今天居然被水流冲破了一个口子，恐怕一晚过去就整个烂掉了……
“何霄弟弟，水位在上涨呢。”梨子弱弱地说道，何霄心里咯噔一声，看着浑浊的河面汗毛倒竖，抬头只见上游天空一片灰黑云彩。
“上游在下雨！我们得赶快上岸。”席南风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喊了一嗓子，只是话音刚落，那水池上下土坝居然齐齐垮塌。
原本有水坝阻拦，只是缓缓换水的游泳池，霎时间如被无形的大手搅动起来，池水湍急奔流，在土坝溃烂之处尤其水势险恶。
“还能过去吗？”席南风动弹不得，只是坐在马扎上努力张望着水势，轻声问道。
何霄点点头又摇摇头，堤坝上的石墩桥根本不能再上去，谁也不知道垮塌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而要游回去……以自己和苹果的体力或许可以做到，但梨子和席南风大姐姐可就难说了——他赌不起。
何霄跺了跺脚，翻出手机给简爷爷打电话，简单说清楚情况，要他们等一会儿会有人来救援。
赶忙招呼这几个女人穿上外衣，何霄在这焦急地等着救援间却见水势越来越大，上游显然在下大雨，白天太阳吸足了水分现在傍晚时分悉数还了回来。
短短十多分钟，狭小的沙堤已经缩小了一半多，何霄气的牙齿都在发冷，连着拨通电话催，最后却只见三个两鬓都已斑白的老头挎着麻绳救生圈救生衣来。
“净胡来！”何霄怒吼一声，那几个老头只以为是小打小闹，哪里知道是河坝垮了，来了也只是惊得目瞪口呆。
还是得靠自己！
第260章 不能留在原地
“上面还在下雨”何霄望着上游，丘陵河谷环绕中看不真切，但天边的乌云厚实，隐隐可见雷电闪光。
天气炎热，傍晚时常下一场急雨，雨水被河谷汇聚在小河之中，下游水位自然疯了一般上涨，他没有把握水位会不会继续上涨。
何霄抱着席南风领着两青梅退后几步，脸上表情无比难看，沙提地势不高，短短半个钟头已经有一半淹入水里。
“水变黄了。”席南风轻声说道，柳眉紧皱：“河床与河岸的淤泥被冲开了，黄土被河水冲了下来了……得快点做决定。”
泥沙俱下！那湍急的河水冲击力就会大大增加，想要游回去那就难了，一旦出了差错，恐怕就会被河水卷走。
从蓄水池里游过去的话……何霄望着怀里的席南风大姐姐，她眸光温和，微微颔首：“小霄要保持冷静，不要意气用事。”
“你和苹果试着游上岸，然后找人来救我和梨子。”
这是最好的办法——小青梅和自己体力最好，大青梅次之，席南风大姐姐则根本不可能自己游回去。
但不是最让他满意的办法，何霄重生以来努力拉扯，他们一家子好不容易才被他揉成一团……
留梨子和大姐姐在这里，他根本做不到！
“我一个一个把你们送回去。”何霄深吸一口气，下午带大姐姐游泳的时候怕她怀里的游泳圈脱落，就用身子绑在了席南风腰上。
解开绳子，一头连着游泳圈，一头绑在了自己腰上，席南风俏脸刷的一白，攥紧了手：“小霄你不要托大……”
“如果做不到那我就去找人求救。”青年脸上的表情决绝，席南风咬紧牙关，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不再劝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何霄脸色铁青，望着岸上手足无措的几个老爷爷，大喊一声：“你们快去找俩货车，填了什么都好，堵在上游的溃坝口子哪！”
那几个村中的老人也是昏了头，何霄说什么他们扭头就去准备，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河水又漫上来些。
水池上下有两个土坝，连着小河一头入水一头出水，本是很好的设计，时刻都在给泳池换水，但现在上下堤坝都已溃烂，这就要命了。
他们一家被夹在小河与水池之间的沙堤上，已是进退维谷，何霄望着一副懵懂样子的小青梅，她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反而无所畏惧。
何霄沉稳地拍了拍女孩肩头：“苹果！我们俩先试试！”
“何霄哥哥，我可以自己游上去的，然后去找游泳圈，找人帮忙……你们不要冒险啊……”
大家都说自己力气很大、跑步很快，所以苹果也一直都相信她超厉害，现在遇到了危险，那就是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何霄强硬地把游泳圈套在了她的脑袋上，一抹女孩额前的碎发，捧着一副斗志昂扬的小脸哄道：“我当然要和苹果一起了。”
青年完全相信苹果的认真——俩青梅都很笨，但笨有笨的固执，但是何霄不相信她的能力，苹果救不了他们。
“准备……”何霄用手捞起池水拍打在两人手脚上，让身体适应水温——湖水温热，只是其中泥沙含量极大，看来上游情况非常不妙。
苹果有些懊恼地挠着头，闷闷地说道：“我会加油的，带着何霄哥哥上岸。”
她不明白为什么何霄哥哥不让她自己一个人游回去，但还是听话地抱着游泳圈和他并肩站在水边上。
缓缓往前走，只是湍急的池水才到何霄腰间，就已经让人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人往下游去，池底现在全是河水带来的沙土，贴了瓷砖很容易打滑。
何霄挡在苹果前面，深吸一口气道：“准备游过去吧。”他们用绳子连在一起，如果一个人摔跤了那就是两个人一起完蛋。
泳池规格不小，数百平开外，何霄倒数三声，和苹果一起往前扑倒，脚用力在池底一蹬，借着这力量往前滑了几米。
只是马上巨大的吸力就拽着两人往那溃坝缺口而去，一道水浪飞来拍在何霄脸上，霎时间眼睛疼的厉害，不知道进了多少沙土。
应该带泳镜来的——何霄也不管这些了，紧闭着眼睛往前游动，一鼓作气之下却猛地被绳子差点拽翻个身。
何霄心头一紧，不知道苹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不是回头时候，只顾着埋头向前，拼命拉着腰间的绳子游动。
他身体素质极强，初中体育测试时候游泳成绩名列前茅，下午他还能在池水中游个几圈心不乱气不喘。
只是现在湍流急乱、泥沙俱下，何霄只觉得如在泥淖中踽踽爬行，眼睛嗓子火辣辣地疼。
昏昏沉沉中脚底板碰到了池底，何霄一个激灵连忙振奋精神。
拉着绳子往上快走几步，跪爬着拖着绳子拽着苹果上岸，揉着眼睛疼的难受，但还是勉强能睁开眼睛。
苹果那一双可爱的杏眼现在如兔子一样通红，抓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何霄快走两步拍了拍女孩雪背，嘶声道：“苹果怎么样？”
“我的嗓子进沙子了咳咳……”
何霄忙从岸上的背包里翻出纯净水，喂给她喝了几口，眯着眼睛望向沙堤，上面两个女人正在朝着这边挥手大喊。
“我没事！没事！”何霄大声呐喊，把苹果身上的游泳圈摘下来，往自己肩头一跨道：“苹果你呆在这里。”转头往水边去。
苹果哇的一声，扑过来搂住他的腰：“何霄哥哥！不要去啊！”
“河水好厉害呀……”她掰着手指头数数，有些发肿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沙土刺激的还是急的，眼泪漱漱就从眼睑上淌下。
“一次、两次、三次……席姐姐和梨子姐姐要带回来，何霄哥哥还要游四次呢！你会累到的……就……就被小河冲走了！”
小青梅说的没错，但是他答应了席南风，答应了梨子。
不论是前世那个抑郁留在疗养院的大姐姐，还是在打视频电话时候会一边笑一边流泪的大青梅。
还是今生对岸的两个女人，她们在等着自己——不能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一定会遗憾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