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战锤太假了 第90章

　　解决了敌人的断后部队之后，安霁月并未追击，而是把目光投向地面战场。这场战役已经分出了胜负，但她还有点个人恩怨，需要去找艾瑞尔解决一下。

　　卡勒多人可以先放一放，以后再慢慢收拾。现在，是时候清算木精灵的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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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主角在这里请的神是王灵官。在本书的设定中，请神并不是真的让某个神上身，而是用法术模拟出某个神的虚拟人格，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模仿这个神的能力。下品请神只是单纯的找人代打，最多临时给你几个技能。中品请神会附带法器以及全方位的强化，各种神通也都会有。而上品请神就是本章里的这种效果。

第二八七章 突围

　　阿格里姆拎着达戈之斧，站在一处小山岗上观察着战场。

　　如果是往常的话，一心寻思的屠夫王早就冲上第一线大肆砍杀了。他听说过许多关于居住在邪门森林里的病态灵魂的传说，而这些传说通常都会以仇怨的形式出现在某本仇恨之书上。据说，阿斯莱是一个有着许多毫无荣耀、但毋庸置疑地强大的战士的种族，他们的军队里有不少在别处见不到的古怪生物。尤其是他们的国王，有消息称那是某个精灵神祇在凡间的化身。

　　一个半神。一个全然超越了凡人的存在。

　　可惜阿格里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据说有三米高，有着牡鹿一般的蹄子和反关节的双腿，健硕的身躯上描绘着青翠的魔法纹身，无论去哪儿身边都会跟着两条强壮猎犬的身影。屠夫王有些失望，他的军队正高效地屠杀着那些精灵，然而奥莱恩始终没有现身。

　　也许那是个如同卡勒多二世般的懦夫，阿格里姆·铁拳如此想到。

　　虽然战场上杀声震天，但是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矮人、精灵还是森林精魂，都知道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无非是矮人究竟能够取得多少战果而已。当龙群抛下卡勒多军队，掉头逃往西北方的那一刻，精灵联军就已经输掉了这场仗。

　　无论是否出于自愿，“主帅逃跑”对于卡勒多人而言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高等精灵的士气因此遭受重创，就连龙王子们都变得迟疑且绝望。

　　突围从龙群撤退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坚守荒芜堡底层城区的矮人顿时压力骤减。精灵联军分出一批自愿留下断后的人，挡住底层城区的那些意识到战局已经逆转，正在积极组织反攻的矮人，主力部队则掉头往城塞上层集中。

　　断后部队基本都是高等精灵。被主帅抛弃的绝望和卡勒多人固有的傲慢性格，在这一刻发生了某种古怪的化学反应。他们彻底抛弃了生的希望，转而拥抱了死亡。

　　一个战斗力保存得最完好的龙王子战队，从他们的同胞那里领受了一项绝不允许失败的任务：活着离开这里，回到奥苏安，当面质问那个抛弃族人的懦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和龙王子们一起行动的还有木精灵的骑兵，尽管后者拒绝抛弃族人，灰溜溜地从战场上逃走，但在艾瑞尔不容置疑的严令下，他们还是不情不愿地和龙王子一起突围了。

　　由于速度原因，矮人援军没能堵住这批精灵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从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溜走。阿格里姆于是单独分出一支预备队用来警戒己方的侧后位置，防止这些精灵骑兵杀个回马枪，主力部队则在荒芜堡外摆开阵势。

　　怒气冲冲的矮人们在原地等候了片刻。当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之后，城塞的大门被一队树精从里面缓缓推开。

　　森林精魂们原本在城塞外的营地中留守，当木精灵的空军如雨点般被鹰扬卫击落时，杜尔苏立刻下令抛弃营地，所有还能动弹的人立刻撤入城中。事实证明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就在森林精魂们开始行动后不久，追踪火箭就砸进了营地里。

　　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之后，森林精魂和精灵及时地退入城塞。后者主要是阿斯莱和阿苏尔当中的非战斗人员，以及一些从火线上被送下来的伤员。

　　杜尔苏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艾瑞尔，或者说是后者找上了它。艾瑞尔一开口就表示必须立即组织突围，多一刻都不能等。杜尔苏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林地长者认为现在并不是最佳的突围时机，他们应该先依托现成的防御工事抵挡一段时间，等到削弱了矮人的攻势之后再组织突围，而不是一头撞进对方那布置完善的火力网中。

　　“已经没时间了！”法师女王急切地说道：“外面现在有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我‘看’到了祂，祂也‘看’到了我。我触及了那东西的本质，那是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的存在……总之，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否则就来不及了！”

　　杜尔苏思考了一下，它决定相信艾瑞尔的判断。作为诸多林地长者当中可能是魔法造诣最差的那个，杜尔苏不会在事关魔法的问题上质疑专家的意见。

　　还活着的阿斯莱抓紧时间进行了重整，一些损失过大的血亲战团被临时整合在一起，所有人尽可能地匀了一下弹药，确保所有射手都有箭矢可用。在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激战之后，许多人的武器都出现了损坏，哪怕把所有备用武器全部分发下去也还是不太够。部分木精灵无奈之下，只能捡起矮人的武器和工具凑合着用。

　　完成准备之后，木精灵们喝掉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竭力忽视了饥肠辘辘的肚皮。精灵联军的补给都存放在城外的营地里，他们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其实对面的矮人也差不多，由于荒芜堡战况危急，忙着赶路的援军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热饭了，每天就是早晚各两顿冷冰冰、硬邦邦的面包和肉干对付一下，今天干脆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两支同样饿着肚子的军队，就这样开始了最后的对决。城门打开之后，第一个冲出来的是一大群树精。这些食人魔大小的木头人有些是森林精魂，但也有些是由怀揣着仇恨而死的木精灵转化而来。它们有着一身粗粝的树皮和结实抗揍的身板，比起杀敌更擅长用自己的身躯为战友抵挡攻击。

　　城外的矮人炮兵大多还在忙着构筑阵地，只有部署便捷的弩炮和投石机开火了。由于掌握了敌人的具体兵种构成，矮人们带来的战争机械大多铭刻了燃烧符文，灼热的巨箭和石弹只要成功命中，被击中的树精很快就会烧成火炬。

　　以怪兽步兵的标准而言，树精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不断有树精被击倒，而城门中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更多树精。荒芜堡的大门前很快变得烟雾弥漫，许多高大的身影在浓烟中若隐若现。没人知道精灵联军究竟带来了多少树精，哪怕加农炮等火器完成部署加入了合奏，闷头冲锋的树精依然逐渐缩短了与矮人之间的距离。

　　当几头树精带着满身的弩矢和弹孔，摇摇晃晃地冲到距离矮人前阵大约两百米的距离时，荒芜堡大门前的空地上，黑烟已经浓密到足以影响炮兵观测目标的程度。一些矫健的身影突然从树精身后闪出，拉开长弓射完箭之后迅速躲了回去。即使是在两百米的距离上，这些箭矢依然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矮人头盔上的观察缝，几名老兵和擎着氏族旗帜的旗手顿时倒下。

　　哪怕数量很少，这些巡林客依然给矮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许多军官、旗手和号手，都倒在了他们那准头堪比狙击枪的箭矢之下。直到传奇酿造大师约瑟夫·伯格曼率领他的游侠投入战斗，才堪堪压制住这些整个精灵种族最优秀的射手。

　　巡林客在与矮人的对射中不断倒下，这些珍贵的顶级射手此时此刻如同炮灰般飞速损失。趁着这个机会，更多的树精掩护着精灵冲出城塞，前者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确保木精灵可以活着冲过城门前的这片火力覆盖区域。

　　一名身披短斗篷的迷踪客拖着身中数箭的身体，冲到矮人们的盾墙前举起了长弓。他对着半空射出一支附魔箭矢，随后就在一阵炒豆般的枪声中倒下。

　　孤零零的一支附魔箭飞上半空，当它顺从着重力坠落时，却化作一阵寒光闪闪的瓢泼大雨，覆盖了一处矮人的炮兵阵地。十几门加农炮、风琴炮和火焰炮顿时哑火，矮人炮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巫术！这是巫术！”许多矮人骂骂咧咧地叫嚷着。随后，他们就看到又有一些看着就很可疑的木精灵，在队友的掩护下试图靠近矮人盾墙。

　　矮人军队当中的远程步兵，加倍卖力地朝着木精灵倾泻火力。铁龙手炮兵提着沉重的龙枪（Dragon-Gun）出现在阵地前，滚滚烈焰无差别地吞没了树精和藏身其后的精灵。许多精灵在冲锋的过程中倒下，而其他人不为所动，继续前赴后继地努力着。

　　又一支末日冰雹箭离开了弓弦，矮人再次失去了两个炮兵连的重型军械。趁着矮人的重火力被极大削弱的空挡，木精灵的大部队在号角声中走出了荒芜堡的大门。

　　零星的炮火从各个方向飞来，但这种程度的火力已经不足以阻挡木精灵的进军。天空中，刚完成损管作业的三艘翠鸟级护卫舰一字排开，火箭发射器倾泻出一轮爆发性的炮火。无制导火箭弹的呼啸声刚刚平息，三艘护卫舰缓缓转向，将左舷对准了浓烟滚滚的战场。

　　射弹炮的二炮手摇动高低机，将炮管压到最低。短暂的瞄准之后，炮长踩下击发踏板，榴霰弹被推动着冲出炮管。这种圆筒状的弹药在结构上类似榴弹，弹体内有装药但是量很少，刚好够破坏炮弹外壳。在发射时，弹体会先朝目标飞行一段距离，随后装药被引爆，炸开榴霰弹的外壳从而释放里面的铁制小弹丸。

　　受限于技术水平，榴霰弹的可靠性并不是特别理想，六发炮弹中有两发都没能成功引爆，剩下的四发中有一发炸早了。最终，三发榴霰弹成功击中目标，密集的霰弹让木精灵的军阵眨眼间“塌”掉了一块。

　　“继续！”枪炮长喊道：“炸死这帮畜生！”

　　木精灵没有动摇，顶着榴霰弹的轰击继续推进。精灵和矮人几乎同时将对方纳入长弓和劲弩的射程，当弓矢与弩矢在空中彼此交错而过，这场战役也终于进入了最血腥的阶段。在一阵对射之后，林地守卫们收起长弓、拔出佩剑，与战友们一道发起了冲锋。

　　实事求是地说，阿斯莱一直有些蔑视矮人的战斗力。这种偏见源于历史，艾索洛伦的居民与荒芜堡矮人发生过不止一次冲突，而每一次木精灵都打赢了。这使得木精灵不自觉地开始轻视矮人，认为所谓的山石之子不过如此。

　　然而当战场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魔法森林，战斗也不再是神出鬼没的单方面袭扰与偷袭，而是换成了在一片无遮无拦的山地高原上，进行面对面、硬碰硬的正面对抗后，木精灵终于见识到了矮人真正的实力。

　　习惯了以松散的队形在林地间腾转挪移，不穿护甲或者最多只穿一件轻甲的木精灵，在身披重甲、队列严整的矮人盾墙前撞得头破血流，不得寸进；木精灵的盟友森林精魂同样徒劳无功，没有了森林本身的配合与协助，木头人甚至比木精灵还要脆弱。

　　进入白刃战阶段后，双方短暂地僵持了片刻。木精灵和森林精魂不仅没能撼动矮人盾墙，反而被压迫着步步后退。树妖们发出怨毒的嘶叫，但不管它们叫得有多刺耳也无法改变现状。

　　“出动符文守卫！”阿格里姆下令道。

　　在诸多先祖重归人世后，矮人终于重现了这种古代符文技艺。伴随着屠夫王的命令，三十尊四肢粗短、造型如同一个大号矮人的符文守卫被激活。这些金属构装体通体都由星铁构成，本质上就是一个魔法傀儡，只不过驱动它们的是矮人符文而非魔法。

　　符文守卫的大小与食人魔相当（注1），这种设计用来看守矮人宝藏的构装体，在战术定位上与树精高度近似：两者都更擅长防御而非攻击，而且速度都比较慢。尽管如此，当三十尊符文守卫组成一道锋矢阵，从矮人战士让开的缺口中涌入时，本就处于下风的木精灵依然压力骤增。

　　更糟糕的是，一些受限于战场大小尚未投入战斗的木精灵，听到身后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和隐约的战吼声。当他们回身望去，就看见一个二十米高的金甲巨人正从城塞深处走出，两旁是无数狂呼酣战的矮人。

　　显而易见的，那些留下断后的高等精灵被打崩了。考虑到他们没有见到哪怕一个溃退下来的阿苏尔，那些腐朽的表亲显然是战斗到了最后一人。

　　“你该走了。”杜尔苏收回视线，低头望向艾瑞尔：“离开这儿，回到时代橡树那里。”

　　“我可不会抛弃我的人民！”法师女王断然予以拒绝。

　　“生命之网需要你，你还有使命尚未完成，”林地长者劝解道，“我会拖住敌人。”

　　艾瑞尔还要争辩，却突然感应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正在飞速靠近。她朝那个方向望去，一头森林龙正从低空飞向这边。它飞得很低，不断有铅弹、弩矢乃至于飞斧击中它的腹部，然后叮叮当当地从龙鳞上弹开。

　　远处的三艘翠鸟级瞄准了这头突然闯入的森林龙，但舰长们始终没有下令开火：它飞得实在是太低了，炮弹和火箭弹除非直接命中，否则必然会击中旁边的矮人。

　　“母亲！”骑在森林龙上的暮光姐妹一边冲着四面八方的矮人开弓放箭，一边齐声喊道。

　　“你该走了，”林地长者又重复了它刚才的话，“快走，艾瑞尔！”

　　说完，杜尔苏手持巨剑转过身，站定。几名树人聚拢过来，这些古老的生命肩并肩，面对着那个铠甲上溅满了鲜血的金甲巨人。

　　年轻的森林龙塞辛-哈尔飞进荒芜堡那洞开的大门，接着又马上飞了出来。暮光姐妹在森林龙的脑袋上挤作一团，让出龙的背部供艾瑞尔乘坐。法师女王不敢往下看或是回头，因为她知道，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走不了了。

　　喊杀声渐渐远去，山地高原的清新空气取代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艾瑞尔坐在森林龙背上，慢慢地低下了头。她捂住自己的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当身旁只剩下暮光姐妹和她们的龙之后，她终于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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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不知道为什么，中古战锤的绝大多数怪步都和食人魔差不多大小，也就是十英尺上下的身高。有个例外就是牛头怪，这玩意按照军书里的设定，“有两到三个人那么高”，哪怕人的身高按照1米6算，也是3米2到4米8之间。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回答读者“伯格曼游侠”：

　　耀星龙当然很强，按照设定，耀星龙的单体战力要强于大众脸大恶魔，但是架不住主角更强。主角之所以要亲自指挥飞行舰队，就是因为卡勒多人的军队里有两头耀星龙，如果她不出马的话，卡勒多人真的能拆了这支舰队。

第二八八章 战后

　　战役结束了，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矮人与震旦人的联军，近乎于全歼了阿斯莱一族的主力，无论是木精灵还是森林精魂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只有上千名骑兵成功突围，剩下的人则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卡勒多人的情况相对要好一点，但也就是一点点。除了最低限度的留守力量，以及外派到各个殖民地的远征军外，卡勒多王国的军事力量可以说一战就被打断了脊梁。

　　作为胜利者，山石之子同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由于很清楚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木精灵和森林精魂无人投降，全都选择了顽抗到底。当然，就算他们愿意投降，矮人也绝对不会接受。木精灵临死前的反扑，让矮人付出了差不多三千人的永久性减员。除此之外，荒芜堡以其周边的矮人定居点，无一例外全都遭到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屠杀。

　　按照事后的统计结果，从精灵联军发动入侵开始直到战役结束，至少两千名平民被杀害，其中包括大约九百名女矮人。算上战士们的伤亡，荒芜堡一次性打没了60%的人口，两个农业氏族和一个矿工氏族全员死绝。

　　战斗结束的时候，除了阿格里姆和安霁月，没有任何人敢站在布洛克·铁凿身旁。荒芜堡国王的妻子瑟尔玛王后，同样在战斗中身亡——战况最危急的时候，就连女矮人们都拿起武器投入了战斗（注1），而瑟尔玛王后当时就冲在最前面。

　　在前来增援的多位国王、王子、以及震旦盟友的见证下，布洛克向先祖诸神以及荒芜堡历代先王起誓，精灵杀死了多少他的子民，他就杀死双倍的精灵作为报复！

　　发完誓，几百个五花大绑的精灵俘虏被拖了上来，木精灵和高等精灵都有。尽管在场的每一个矮人都恨不得立刻杀掉这些尖耳朵，不过安霁月认为该有的程序必须得有，俘虏必须先经过审讯，才能决定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斯诺里·半手的愚蠢行为绝不能重演！”幼月女士对着一众矮人如此说道。

　　长须之战能够爆发，精灵和矮人双方都有卧龙凤雏在火上浇油。高等精灵那边的贵物就是大名鼎鼎的卡勒多二世，而矮人这边的贵物则是高崔克·碎星的独子斯诺里·半手。这位矮人王子性格冲动、傲慢、还很愚蠢，为人颇有昭和参谋之风。当他的老爹还在压抑着怒火，试图通过外交手段解决此事时，这人已经带着军队跑去进攻高等精灵的殖民地了。

　　这个倒霉的殖民地名叫科尔·凡尼斯，日后它会有个更有名的名字，叫做阿尔道夫。斯诺里攻破了高等精灵的城市并下令屠城，从一开始就打破了底线——顺便也坑惨了某个前往凤凰王廷讨要说法的矮人大使，间接导致可怜的矮人大使被卡二下令剃光胡子。

　　对于高崔克·碎星个人而言极为不幸、但对于矮人这个种族而言极为幸运的是，斯诺里后来在一场战斗中被卡勒多二世所杀，于是至高王的侄子、斯诺里的堂哥莫格里姆·精灵末日，成为了新的王位继承人。莫格里姆英勇、睿智、言出必行，他既是勇武的战士也是卓越的统帅，拥有成为一位优秀的王者所需的一切特质。

　　重铸三角上线之后，这对堂兄弟都参与了试炼。没有任何意外的，斯诺里在试炼中彻底灰飞烟灭，高崔克·碎星沉默着接受了这个结果；而莫格里姆则通过了先祖诸神设下的考验，披上山铜铠甲重归人间，还参与了荒芜堡之战的外围战斗。

　　在砍死一头银月龙、顺便撂倒各种小卡拉米若干之后，莫格里姆被一支从背后射来的暗箭送回了冥府，目前正在永恒熔炉里进行二次重铸。

　　安霁月在矮人这里的面子还是足够大的，况且长须尊者们也认可她的观点。荒芜堡的王座大厅中人头攒动，矮人以及寥寥无几的震旦人全程旁观了这场审讯。并不需要什么大记忆恢复术，俘虏当中的木精灵就以一种无比骄傲的语气，交代了针对矮人平民的屠杀究竟是谁做的。

　　他们压根就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的，更不会有什么悔恨之类的想法。木精灵在三观上本就介于阿苏尔和杜鲁齐之间：他们不至于像是后者那般残虐暴戾，但也绝对没有前者的精灵式道德观念。对于阿斯莱而言，如果有必要，他们从不介意对其他种族举起屠刀。

　　木精灵俘虏告诉矮人，法师女王艾瑞尔预见到了矮人将会在未来入侵艾索洛伦并造成可怕的破坏，为此他们发动了这场“纯粹是为了自卫”、预防性质的战争。站在木精灵的立场上，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或者说他们唯一的错误就是打输了。

　　这份供词令矮人们一片哗然。在短暂的错愕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狂怒。整个王座大厅都在矮人们的愤怒咆哮中颤动着，就连阿格里姆也没法让他们安静下来。直到被吵得耳朵疼的安霁月站出来拍了拍手，喧闹声才平息下去。

　　“肃静！审讯还没有结束，”少女高声道，“还有高等精灵没审呢。”

　　和木精灵相比，卡勒多人在讨人嫌这方面称得上是难分伯仲。即使已经沦为阶下囚，这帮以傲慢著称的家伙依然用鼻孔对着一众矮人。他们集体表示，除非矮人请求他们解惑，否则他们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安霁月自然不会惯着这些白豆芽的臭毛病，一记【强化暗示】下去，这帮精灵就通通都交代了。

　　按照高等精灵的供词，他们派遣龙骑士参与了对荒芜堡外围据点的突袭行动，但是并未刻意杀死过平民。一方面，卡勒多人极度的傲慢自负，视矮人为肮脏的下等生物、“泥坑里打滚的猪猡”；另一方面，卡勒多人又对阿斯莱大肆屠杀平民的行为满腹牢骚，认为这种行为毫无荣誉可言，为此他们没少向伊姆瑞克王子抱怨。

　　矮人们被卡勒多人的侮辱性言辞气得跳脚。号角堡国王阿拉里克·兰努尔夫森表示，此等冒犯行为必须用大笔黄金作为赔偿方可弥补，这话得到了一众矮人的点头赞同。鉴于屠杀行为都是阿斯莱做的，几位矮人国王商量了一下，决定处死所有木精灵战俘，而高等精灵战俘则先关押起来，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向奥苏安索要相关赔偿。

　　同样是在这场会议上，矮人们一致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有当荒芜堡西边的破林子被彻底毁灭，这笔仇恨才算是得到了清算。

　　当然了，这么重大的事项肯定要至高王首肯才行。还是那句话，某个矮人王子的愚行绝不能重演。况且进攻艾索洛伦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集结部队、囤积物资、战前侦查都需要时间，震旦人的飞行舰队也得先回玄水一趟。

　　更重要的是，在春季进攻艾索洛伦无疑是个愚蠢透顶的想法。安霁月给国王们科普了一下帝国历2495年，亡灵大法师海因里希·凯姆勒在冬季进攻森林，一度把木精灵逼入绝境的往事。虽然亡灵法师这种存在简直比精灵还要混账，但他的做法值得借鉴。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精灵的领地上，我将带领一支更庞大的舰队归来，”安霁月站在翠鸟号的前甲板上，冲着一群前来送行的矮人们喊道，“艾索洛伦必须被毁灭！（注2）”

　　在节度使面前，矮人们举起斧子和战锤，呐喊声直冲九霄：“艾索洛伦必须被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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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矮人和精灵一样全民皆兵，女矮人也要接受战斗训练，而且武艺不俗。正常情况下矮人是绝对不会让女人上阵的，如果连女矮人都上阵了，那就说明矮人是真的到了绝境，准备拼命了。

　　注2：捏他自历史名梗“迦太基必须被毁灭”。

第二八九章 巨龙群岛的近况

　　4月19日，3艘翠鸟级护卫舰缓缓降落在玄水军营中。

　　不算分散驻扎的州兵的话，玄水的所有军营都在内城，哪怕是水陆巡检司也不例外。这里新近划分出一块空地，四座三层高的塔楼拔地而起，旁边还有更多相同形制的塔楼正在修建当中。这种造型沿袭自震旦传统的宝塔，但许多细节都有所不同的塔楼是飞行舰的驻泊位，塔楼内部中空，里头设置了大型升降梯用于大宗物资的输送。

　　所有塔楼都采用了统一的形制，和更常见的六边形或者八边形宝塔相比，这些航空系泊塔全都是正四边形，塔楼南北两侧都有外延的平台用于连接飞行舰的登舰位置。按照神州舰队的相关条令，飞行舰即使是在停泊状态下反重力引擎也不会关机，而是维持低功率的运作状态，使飞行舰悬停在半空当中。这种做法主要是为了节约场地，毕竟玄水内城的地皮还是很紧张的。

　　安霁月曾考虑过在城外单独设立舰队基地，连选址和预算都做好了，只可惜三河府的工程力量不是忙着修建村落、城镇、道路，就是忙着修建屏山防线，实在是挤不出人手和设备做这种大型工程。这种情况下就算祭出氪金大法都不好使，加速建造功能并不能凭空变出劳动力，而用积分招募更多的平民又会牵扯到一系列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

　　作为解决方案，航空系泊塔应运而生。类似的建筑靖宁那边也有，毕竟玄水好歹还是大型工业城市的底子，靖宁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大号县城，地皮更加紧张。

　　这些三层楼高的航空塔严格的来说还只是半成品，根据安霁月的设计，完全体会有七层楼高，一座塔就能同时停泊四艘护卫舰，或者六艘炮艇。按照冰若兰的说法，本世界的震旦那边也有类似的功能型建筑，是专门用来停泊天灯和天舟的。

　　三艘护卫舰首先停靠在航空塔上，卸下大部分乘员之后由轮机组开到玄水兵工厂的飞行船车间，稳稳地停靠在八百吨级船台上，最后完全关闭反重力引擎及其他子系统。这三艘护卫舰将会在建造它们的地方接受维修，替换掉受损的船板和其他零部件——在荒芜堡空战中，它们没少被龙爪、龙尾、龙牙招呼，有些地方都让挠裂开了。

　　若非三艘参战的翠鸟级在橡木船板上铭刻了熔炉符文，恐怕就不只是挨几下物理攻击那么简单：这种能够大幅度提高载体对于火焰攻击的防护能力的矮人符文，并非翠鸟级的标准配置，而是飞行舰队在出发前紧急刻上去的。

　　事实证明这非常管用。使用防火液浸泡工艺处理过的橡木船板能够抵御寻常火焰，但在龙息面前简直和引火用的软木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这些熔炉符文，翠鸟级护卫舰肯定也会出现战损，木头船在面对龙息、尤其是耀星龙的龙息时终究还是太脆弱了。

　　“所以雨燕级的开发计划必须加速了，”安霁月双手抱胸，盯着挂在墙壁上的设计图，“普通钢铁一样顶不住龙息，但是钢铁至少不可燃。”

　　“加速？还能怎么加速？”刚从巨龙群岛前线飞回来的萧逸悦，看了一会设计图之后就移开了视线：“你上次不是说，新型护卫舰的进度已经是极限了么？”

　　在三月初的时候，朔方军组织人手登上了与靖宁隔海相望的巨龙群岛。本该艰苦且煎熬的越战式烂仗，却因为飞行船的存在变成了一场干脆利落的进攻行动。

　　仗着能从空中投送兵力，萧逸悦玩起了蛙跳式进攻。隶属于朔方军的两艘蚱蜢炮艇和六艘蚱蜢运输艇从不单独行动，每次都是组团出击，带着突击部队和预制件从天上直扑关键要点，到了地方之后炮艇先打开弹舱一通无差别轰炸，硬生生从热带雨林里炸出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随后运输艇降落并放出携带的人员。

　　朔方军的突击部队在行动前都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落地之后分出一部分人手警戒四周，其他人则抓紧时间用带来的预制件搭建防御工事。除非降落点附近刚好有蜥蜴人的部队，否则等这些冷血生物抵达现场之后，等待他们的通常是已经初步成型的防御阵地，以及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砸过来的各式轻重火力。

　　在这种进攻模式中，刚落地的第一天是最关键的。朔方军的蚱蜢编队，会在降落点上空一直待到突击部队完成防御部署为止。他们会返回后方运送第二批部队和更多的建筑材料，不断地强化前进据点的防御力，直到入夜之后再返回后方基地。

　　在随军方士的五行法术的配合下，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降落点就会完成地面平整，并修出一道环绕着降落点的砖石结构护墙，里头挤满了手持燧发枪戒备的朔方军士兵。第三天，震旦人会用掺入了微量灵石的特制猛火油，在前进据点周围烧出一道火墙，从而为远程火力清理出射界。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绿色地狱，被烧过的地方半年之内都不会长任何东西。

　　只要进行到这一步，除非蜥蜴人舍得投入主力部队猛攻，否则它们就只能选择放弃，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座规模不大但设施齐全的永备堡垒，在一个星期之内拔地而起，屹立在曾经属于它们的土地上。

　　对面那个始终不肯露脸的穿越者同行，起初的时候还想靠夜战来抹平双方在火力上的巨大差距。奈何能让人在夜间正常视物的丹药虽价格不菲，但是保障炮兵们的供应还是没问题的。第一次夜袭，蜥蜴人投入了三头三角龙和一头远古三角龙，结果在冲锋途中被大将军炮挨个点名，再然后蜥蜴人就不干这种蠢事了。

　　第二次夜袭，蜥蜴人派出了一队变色龙。这种少见的灵蜥亚种无愧于其“蜥共”的诨名，朔方军的巡逻队完全没发现有敌人渗透进来了，无论明哨还是暗哨，在这些冷血刺客面前全都成了睁眼瞎。结果眼看着就要摸进堡垒里了，一个变色龙触发了方士设置的警报结界……遂卒。

　　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见招拆招，蜥蜴人手段尽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虽然萧逸悦不是锤佬，但安霁月是。安西军节度使早就在聊天群里，向朔方军节度使详细地介绍过蜥蜴人的各种背景资料，包括兵种构成、战术特点、著名人物等等，而对面的同行显然不可能知道安氏震旦的情报。要知道就算是群友，其实也都不了解狗群主自己私下里捣鼓的小爱好……

　　巨龙群岛的战斗打到现在，蜥蜴人给朔方军造成的伤亡，还不如水土不服导致的减员来得多。作为古代蜥蜴人帝国的边陲之地，巨龙群岛的蜥蜴人手上没有那些酷炫的古圣神器，至少萧逸悦完全没见到。别说是诸神引擎、太阳引擎之类的高级货了，这破地方连个索提戈圣柜都见不到，而且也没有暴龙、穴居龙之类的强力战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