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尔蒙
“都是保皇派你怕什么，别忘了坦安尼亚也是执行官世家，总之这是我们唯一活下来的办法，大长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而大长老只是它们操控的工具。我们要成为替罪羊，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它们当然同意这么做。”
男人耸耸肩，“好吧，没得选，所以我们必须跑到安染面前说，天哪，您就是最高主任吗？我们能不能交朋友？顺便告诉你我就是要刺杀你的那批人，希望可以坦白从宽……你不觉得这很扯淡？”
“可是女皇陛下……”服务生还没说完。
“女皇陛下能有什么担保的能力？要是皇女殿下倒还有点可能，我可听说她昏迷的那个晚上，安染一直在病房里陪护……”
说到这里，男人眼前一亮，想到个好主意，他和服务生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看出想法。
“没错。”服务生笑出了声。
男人挑了挑眉毛。
“我们可以撮合皇女殿下跟安染，从而为女皇陛下发展势力，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靠谱么？”
“我不信真有男人对女人完全无感，除非他性无能或者就是同性恋。”男人起身为自己重新倒了杯咖啡。
“我记得他妹妹安晓在宴会曾说漏过。”服务生想到什么，惋惜的提醒，“他有伴侣了。”
“那就找出她是谁。”男人回答得很冷淡，“杀死她，必须做得天衣无缝。”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唯一能够摆脱大长老和那些怪物，博到活路的办法。
必须撮合皇女跟安染，使得女皇势力得到资源发展，重新掌握第一区的权利。
“可以试试。”服务生点头。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脸色担忧。
“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只有几天，这点时间真的够么？”
“我会找时间跟皇女殿下好好谈谈,作为家族为数不多的不知情人,相信她会对家族秘密很感兴趣。”男人的语气很强硬,他知道奥蒂莉娅对家族的了解如同白纸,因为小时候与安家有过婚约,经过慎重考虑,它们不敢在皇(五)一器吧岜淋企镏依女面前暴露。
因此这十几年里，奥蒂莉娅根本就不清楚坦安尼亚家族的内幕，所有人都在隐瞒着她。
但现在，一切都要反转了。
穷凶极恶的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出来。
何况对方还是刚刚和爱慕之人经历过生死劫难。⑴
“奇怪？”⑵
就在男人准备喝下咖啡时，居然从杯内看到豪车的倒影。龄
他扭过头，看到那辆停在暴雨中的豪车，驾驶座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傘
似男似女，有些眼熟。貳
第59章 潜行之血红（一）〇
圣坦安尼亚市对策局，局长办公室，安染幽怨地削着苹果皮，茶几对面，安欣已经吃了第三个苹果。（
“这是最后一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削果皮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姐姐。”安染把削好的苹果重重拍在果盘上，以表示不满，“很好吃么。”七
半分钟后，安欣吃完第四个苹果，接过安染递来的湿巾擦手，抬起直视他的眼睛。）
“姐姐对妹妹的关怀是有必要的，可身为姐姐偶尔享受妹妹的好意，也算是不错，你的手法很到位，比我还要熟练，想来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没少练习吧。”事
安欣边说边拍打妹妹那细软的手，说来奇怪，安染的手越来越像个女人的了。紦
安染忍不住向姐姐翻了个白眼，不过他那张冷酷面瘫脸实属难以调和表情，除了轻笑时还算正常含蓄外，其他都像是在挤眉弄眼。
“首先，我亲爱的姐姐，只有在主动的情况下才算是好意，其次，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苹果很好吃，你虽然有着男人的外表，可内心过于感性，难道我的评价就那么重要？”安欣舔了舔嘴唇，微微眯眼笑，拿起水果刀也为弟弟削起苹果。
“没，只是觉得任何事情只要做了，至少得有个反馈，否则毫无意义。”安染面无表情地点头，“姐姐你说很好吃，就足够了，至少说明我没有白忙活。”
“其实我并不喜欢吃削皮的苹果，仅仅是嫉妒而已，奥蒂莉娅试图指染我的东西，想想就不爽。”安欣实话实说，边削苹果边叹息，她没把握好力道，一不小心削断了。
望着那削断的层皮，安染清楚姐姐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她不希望自己与皇女殿下有过多接触，即使清楚他根本就不在乎奥蒂莉娅，奈亚这样被贪欲支配的怪物只能爱上相伴的姐姐，对于其他事物最大的兴趣也只是进食，或许在哪一天觉得奥蒂莉娅很美味，说不定就吃掉了。
原来姐姐是吃醋了！安染嘴角抽搐，实则是兴奋，忽然觉得真可以尝试那么一下，看着姐姐吃醋的模样，然后她恳求挽留，最后无奈奉上主动权，彻底沦为……
“奥蒂莉娅给你的那些坐标我查过，确实与坦安尼亚家族有关，但这些工厂很正常，查不出什么不对，想来是掩护。”安欣的声音打断他的幻想，递出苹果。
安染接过苹果，若有所思。
“奥蒂莉娅并不知情，她不被坦安尼亚家族信任，暴徒袭击的目标包括了这位皇女，有人试图将她灭口。为我们提供帮助不值得而死，毕竟是坦安尼亚的皇女，要是死了会很麻烦，坦安尼亚那群贵族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你认为奥蒂莉娅那两天时间里，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大概率是没有，她拿到了家族秘密工厂的坐标，当然会引起家族的起疑。”
安染说出自己看法，“我们没法从这些坐标得到有用的东西，他们隐藏得很好，可坦安尼亚家族不会这么认为，皇女殿下在眼皮子底下拿到坐标，谁又能保证她没有得到其他秘密呢？”
“这就是你刻意接触皇女的原因，坦安尼亚会对自己的皇女进行迫害，通过她就可以追溯到那只殇。”姐姐似乎早就知晓，她就是要等自己亲口说出来。
等安染吃完苹果，安欣才继续说出对坐标的调查结果：
“一共二十九个坐标，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通过零对娜塔莎数据库的深度解析，这些坐标其实一直被秘密监视着，说明坐标之中的确有问题。”
“监视？”
“这些工厂存在问题，至少可以确定制作‘醉梦’血清的地方就在其中。”
姐姐的推测符合安染内心的预料。
“娜塔莎虽然是FACA在第一区的人工智脑，可实际上被行政宫掌控，我们都清楚第一区行政宫相当于女皇的内阁，而坦安尼亚家族又与新主食人永恒教团有关。”安欣说。
安染只思考了半秒，“我看过这里的监控数据，醉梦血清的扩散速度很可怕，因血清而发生的异种混乱事件在这个月就增长两百起。”
“那只殇要沉不住气了。”安欣微笑着击掌。
门被轻轻敲打，局长娜娜莎颇有顾忌的站在外边，怯怯地问，“总局长。”
“进来吧。”安欣变回淡漠地神色，坐在属于娜娜莎的办公室，在任何地方她都是FACA总局长。
今天的娜娜莎像个自卑的女孩似的，站在两人面前万分紧张，要是只有安染还好，安主任虽然是出了名的面瘫脸，难以接触，可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但安欣总局长就完全不同了，喜怒无常的冰山冷艳女魔鬼。
没有人见过她笑过。
在这对姐妹长久的注视下，娜娜莎终于鼓起勇气，把抱在怀里的文件摊开，汇报情况：“已经调查出袭击事件中，那批最精锐的武装小队身份，这里是名单详细资料。”
安染只是瞥了文件一眼，对于这位局长的办事能力有些意外。
“只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士。”安欣拿起名单看了眼，没有表情的总结。
“他们与坦安尼亚家族没有直接接触。”娜娜莎说出那个家族的名字，“不过在过去的三个月，这些人都极具‘偶然性’成为一家名为新泽西运输公司的员工。”
安染知道新泽西运输公司，从圣坦安尼亚市火车站下车时，大门口就贴着这家公司的广告，因此印象较为深刻。
但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唯独娜娜莎局长居然说出了坦安尼亚家族。
她知道安家在调查坦安尼亚，或者说，安家来到第一区，绝对不会是为了参加皇女宴礼。
安染看了眼姐姐，她轻微点头，意思明了。
圣坦安尼亚市对策局局长娜娜莎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就没必要把话藏起来,安染看着熘淋二弍彡⒋拔拔④箘她,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娜娜莎局长,有一件事情还请你帮忙。”
“能为最高主任分担事务是我的荣幸！”娜娜莎受宠若惊，也像是个刻板的军人。
安欣闭上眼，知道他又来了什么坏心思。
“我希望你主动接触坦安尼亚家族，并且得到他们的信任，乃至招揽。”
“是，啊？”娜娜莎茫然。
“怎么？难道我们不能真心实意的跟坦安尼亚交个朋友？”安染微笑。
“我尝试，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会让他们警觉。”娜娜莎很是担忧。
“他们警觉才好。”
第60章 潜行之血红（二）
待短暂地“监督”对策局工作后，安染跟着安欣走出大门，没有人知道这对姐弟在局长办公室做了什么，三个小时的时光枯燥乏味，作战大厅只停留几名文官。
这些文职人员们放下手中事情，抬头看向两人点头示意，然后惊恐地发现安主任全身被某种幽怨笼罩，像极了个我不好想死世界快要毁灭的怨魂，以及那有些一瘸一拐的双腿。
“想来安主任遇到了某种困境。”一名文员如是猜测。
“我去，动漫突破次元壁了，我居然在现实上见到什么是怨气！”金发小姑娘和同伴窃窃私语，为了避免被听见，特意用的俄语。
“主任的腿是不是中弹了？”文员担忧地望着安染离开的背影。
几人目不转睛的注视安染，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这位最高主任，她们觉得主任和总局长来到分局应该是彻查某种线索，但奇怪的是来时还好好的，在娜娜莎局长办公室待了三小时后，他身体看起来变得很虚弱。
安染装作没听见，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已经积攒相当多的经验。
外面下起漂泊大雨，雨水在地面溅起涟漪，圣坦安尼亚市一年也就下那么几次大雨，一下就是半个月，雨水吞没这世间的烦闷，无法看见的宁静与压抑调和，在无频率的形状中得以释放。
他撑起黑伞护送姐姐上车，手指轻抚车窗上的水流，沿着玻璃哗哗而下，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将姐弟的视线模糊。
天不知不觉昏沉，对策局前门广场灰茫茫一片，倾盆大雨宛如一头天空巨兽，水丝渐渐演变指头粗的水柱。
这场雨开始得没有预兆，甚至都没刮多少风，几名实习执行官结伴而行，用真皮公文包顶脑袋上撒腿奔跑，某科室科长站门口咆哮，想来这些莽撞的年轻人是他的手下。
科长不知从拿抱来一堆雨伞跌跌撞撞跑出，因为被遮挡视线不得不斜扭弯腰，那肥胖的身躯滑稽极了，他朝着雨幕消失的身影怒吼，但实习执行官们跑远啦。
轿车打开车灯照亮昏暗，车轮两边溅起水墙，安染举着伞，目送姐姐的离去。
“其中一个坐标工厂的入口就在这座城市，恐怕坦安尼亚会在今天晚上将其封锁，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过我相信你，希望你能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家。”安染撑着伞站在台阶上，脑海回忆姐姐刚才说的话。
安染默默地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怨气十足，在姐姐眼里实则是个怄气的小女孩，两人都习惯了，毫无例外的，娜娜莎局长办公室的那两小时经历毫无反转。
他就是这样，或者说是她，最近学会用无声沉默当做利刃，以生闷气的方法让姐姐不自在，安欣也清楚妹妹的性格，知道这路数都是恋爱期小姑娘通用手段。
安染回头跟那位操心的科长对视，科长露出略微羞涩的神情，转身就跑。
他努努嘴，望着外面有些发呆，有点不记得下一步要做什么，仍然沉沦在办公室的回忆。
手机嘟嘟嘟响起，开头是Jay先生七里香的前奏，也是他最近新换上的铃声。
看着来电信息，安染没有立刻接通。
铃声停歇了，十几秒后再次响起，这次他贴到耳边。
“团长……呸呸呸，主任，车备好了，出发吧。”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安染拉回现实。
安染看着手中的电话，郁闷地皱眉，确定无误才说，“王枫怎么又是你？”
“不愧是二小姐，这都能让你听出来，我明明开了变音器啊，根本就骗不了你。”
“能打进我手机还显示未知的号码除了你还能有谁？”安染深深地无力。
“麻烦你第一句话不要夹带私货，我虽然不追番剧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说漏……说错了，我可没有诅咒二小姐您的意思，因为只有您才能诅咒别人。”王枫十分谄媚的挂断电话。
听到雨幕中传来急刹声，安染抬起头，若隐若现的轮廓逐渐显形，那是辆黑色轿车，王枫打开车窗探出脑袋，任由不多的头发被打湿，朝着这边挥手示意。
第三区驻第一区大使馆的专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大雨滂沱，路灯泛起白灯交织重叠，在雨幕深处形成大片光晕。
安染开车，王枫坐在副驾驶座上，这个平日里干净实则糟蹋的男人正挂着平板追剧，车中只有两人。这是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画面，科研部部长吊儿郎当，最高主任扶着方向盘，方向盘上端还挂着小旗帜，这是大使馆的车。
这辆轿车来自大使馆，王枫之所以能够借用开来，是用了临时征用的理由，以当做安主任的专车，大使馆负责人是安染超级狂热粉，听到这事也没管真假二话不说就答应，并且向王枫扭捏的期盼得到安染的签名。
得到的解释令安染黑下脸，终于明白这个家伙为何会在调查坦安尼亚家族时打草惊蛇了。
“你这样做未免太高调，王枫部长。”他扭头凝视王枫眼睛。
王枫没敢对视，眼神到处躲闪，打着哈哈想把事情混过去。
安染使了个眼色。
王枫愣了一秒钟，然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车停到一条陌生街道的停车位，这里距离圣坦安尼亚市坐标工厂入口还有好几百米。两人下车一前一后，前往所谓的入口。
安染脸色越来越沉重，直到忍无可忍，王枫居然直接从他手中抢过伞给自己挡雨，而他则浑身湿透，雨水沿着风衣滴滴答答流淌，像个要被淹死的落汤鸡。
王枫对此只是耸耸肩，声音快要被暴雨盖过。
“委屈你了，二小姐。怪物与怪物的体质并不相同，我淋不得雨，你不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工厂入口？”安染只关心这个。
“当然！”王枫提高声音，跺跺脚。
安染视线缓缓下挪，直到停在王枫脚下的井盖。
下水道。
王枫将雨伞扔地上，搓搓手，对着井盖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