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舰长怎么在列车上？ 第74章

　　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同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舰长：当然了，是一个名为尼古拉·特斯拉的红发女性，性格比较火爆，毒舌傲娇，比较关心人，但就是不会好好表现出来。】

　　远在数个星区外的星穹列车上，看着舰长发来的文字，颤抖的手微微抬起，推了一下眼镜。

　　从舰长表述出的文字来说，老杨心里已经有数了，成熟的成年人得学会面对现实......个屁啊！

　　【瓦尔特·杨：舰长，你知道了？】

　　他还是抱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舰长：我这边的特斯拉博士又不是你家那位。】

　　【瓦尔特·杨：所以，你知道了？】

　　【舰长：......你是指你如果真的回去了，大概率要把搓衣板跪穿这种事儿么？】

　　【瓦尔特·杨：.......】

　　【舰长：其实在三大律者战胜了崩坏之神后，我们基本都没怎么关注‘海’之上的世界了。】

　　【舰长：我自己，大概也是情感关系上一屁股烂账......实在是不好对你评价。】

　　列车上，老杨沉默了片刻，放下手机，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重新拿起手机来，给舰长发消息。

　　【瓦尔特·杨：我还是希望你能评价一下。】

　　【舰长：......你确定？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

　　【瓦尔特·杨：大概是类似胆小鬼之类的话么？】

　　【舰长：你自己这不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么？】

　　【瓦尔特·杨：我自己的事儿，我当然知道了，不过......】

　　【舰长：不该有什么‘但是’，‘不过’之类的话的，瓦尔特先生，你扪心自问，她会等你么？】

　　这个口气......

　　是月下么？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早在舰长刚刚升格遇到列车之后，老杨就已经从舰长口中听说了，那个男人和各个世界泡中的德丽莎们纠缠不清的故事了。

　　所以......

　　她，会等我么？

　　其实，如果她不会，自己又何必心里有愧，会担忧和害怕呢？

　　捧着舰长手机的月下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老杨的消息，她也只是轻柔的笑了笑，将最后一句话发了过去。

　　【舰长（月下）：所以，其实瓦尔特先生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舰长（月下）：希望我们能找回我们的特斯拉博士，也希望她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有关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的线索。】

　　【瓦尔特·杨：嗯。】

第一百五十九章、模拟宇宙·星神逃逸（一）

　　“我不能理解‘爱’为何物，所以也无从回应它们的感情。”

　　阮·梅清淡而平缓的声音，诉说着她对自我认知的自知之明。

　　而蹲在地上，正轻轻抚摸着一个饺子外形的‘点心生命’的月下，却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阮·梅女士，你的想法错了。”

　　“错了？”阮·梅的目光看向了蹲在地上，像个小女孩一样玩弄着‘饺子点心’的月下。

　　“对啊，错了。”

　　“感情的理解与否，跟做出回应，并没有任何内在的逻辑。”月下微微仰头，看着阮·梅那张素雅的漂亮面庞，“想要理解感情，是辩证的，探索的，是哲思的考量，是理性的分析。”

　　阮·梅没有回应，只是等着月下继续开口。

　　其实阮·梅并不是一个多谦逊的人，毕竟这整片寰宇之间，配得上她拿出态度来对待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偏偏，眼前的月下......

　　不。

　　德莉莎女士，是她必须要拿出态度尊敬的存在。

　　阮·梅是探索生命可能性的科学家，而她的眼前，德莉莎·阿波卡利斯，这个外表看似二十多岁的年轻少女，实际上却是一个活了数万年的吸血鬼。

　　仅凭这一点，她就得对月下报以尊重，她也打心底里愿意听一听前人的经验。

　　“你不理解感情，这无所谓，所谓回应，并非需要理解感情才能做到，才配去回应。”月下看着阮·梅那流露出茫然和不解的眼神，轻柔的笑了笑。

　　月下压着裙子，站起身来，轻声问，“什么是爱？”

　　阮·梅犹豫了一下，面对着月下柔和的笑容，她将脑海中的长篇大论按下，摇了摇头。

　　“是啊，你去问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叫‘爱’，但这并不妨碍着些说不出‘爱’的生命，去表现出什么叫‘爱’。”月下说完，等着阮·梅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又继续问，“阮·梅，我问你一个问题。”

　　阮·梅点了点头。

　　“你讨厌它们吗？”月下低头，目光环顾着若有若无的将自己和阮梅围在中央的点心生物们。

　　“不......”阮·梅摇头。

　　“那为什么不愿意摸一摸它们？”月下歪头。

　　“这有什么意义么？”阮·梅下意识反问。

　　“当然有了。”月下思索了一下，“这么说吧，阮·梅，它们很喜欢你，很尊敬你，爱你。”

　　阮·梅没说话。

　　“那么，你就该摸一摸它们。”月下笑着牵起阮·梅的手，带着她的动作，将她的手递向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月饼猫，“你既然不懂，那就不要问为什么，作为科学家，你应该也知道，不理解公式的原理，你有的是时间去研究，但必要的时候，即便不懂得原理，也不妨碍你拿它出来使用，所以，摸一摸它们。”

　　阮·梅被月下这简单粗暴的逻辑说服了，她的动作不再抗拒，而是顺着月下的牵引，在月饼猫紧张的注视下，轻柔的将手按在了月饼猫的脑袋上，轻柔的抚过。

　　感受着细腻的触感，还有那暖暖的温热，阮·梅的内心有了一瞬的触动。

　　所以，这就是.......‘爱’？

　　短暂的抚摸之后，阮·梅站起身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目光又转向了月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月下，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算，但也不算。”

　　“什么意思？”阮·梅皱眉。

　　“当你觉得它是‘爱’的表现，那么它就是了。”月下对着阮梅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爱’不可言说，但当它出现在某些人的心底，那么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就像站在篝火旁的人，自然能感觉到它的温度，炽热也好，温暖也罢，不需要形容具体的温度，它就在那里.......”

　　“而你，就是能感觉到。”月下拍了拍阮·梅的肩膀，“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因为这就是生命的奇迹。”

　　阮·梅这次沉默的思考了许久，甚至于舰长的到来，以及月下从她身边离开，她都没有觉察。

　　阮·梅记忆中早以模糊不清的母亲的面庞，即便是在此刻，她也回忆不起来，但那些遥远的回忆中，确实就如月下所说的那样，自己能感觉到那些‘爱’的温度，从母亲身上，父亲身上，还有外婆.......

　　所以，它们，也在期待着自己能够表现出如同自己的亲人一样的那样的温度么？

　　只要.......

　　摸一摸它们就好？

　　阮·梅不解，但她最终还是决定行动起来。

　　只是摸一摸它们，阮·梅自己当然能做到。

　　“她似乎觉得‘爱’是某种，非常形而上的东西。”月下挽着舰长的胳膊，看着自觉在阮·梅跟前排起长队的‘点心’们，声音中带着软乎乎的笑意。

　　“人的精力是有上限的，当一方面十足的领先，就总会有其他的地方在缺失，着些缺憾和短板，唯有时间能够补足。”舰长感慨着，“可惜，阮·梅是正儿八经的年轻人，跟黑塔、螺丝咕姆那样的存在不一样。”

　　“只能说，她的运气很好，至少不需要经历阵痛和惨剧来成长。”月下拽着舰长走到了【禁闭舱段】主控大厅的角落里，跟舰长谈起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正事。

　　“有得到线索么？”月下轻声问。

　　“没有。”舰长摇了摇头，“我这次见到了[记忆]，它确实愿意跟我交流了，但还是不愿意透露特斯拉博士的行踪，这次不是客观的表述，而是主观的表达，[浮黎]回避了我的问题。”

　　月下皱起眉来，她沉默了片刻，“舰长，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奇怪？刻意回避问题这种事......”

　　“奇怪？当然奇怪了。”舰长笑了笑，“不过这事儿就不是我们能搞定的了，黑塔和螺丝咕姆似乎有些什么想法了，但没跟我说，我也没多问。”

　　“舰长有猜想？”

　　“不靠谱的猜想，我也不敢说对还是错。”

　　月下好奇的盯着舰长。

　　“我怀疑，它们故意隐瞒特斯拉博士的行踪，跟模拟宇宙有关。”舰长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月下的耳边，“我猜.......”

　　“它们想要借这个机会，脱离模拟宇宙。”

　　“模拟宇宙里的星神，想要逃逸，从模拟宇宙里逃离。”

第一百六十章、模拟宇宙·疯子集中营（二）

　　“质疑：黑塔，你的猜测没有任何理论的支撑，甚至连旁证都没有。”

　　螺丝咕姆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严肃，甚至可以说是严厉，“仅仅凭借一两个人的猜测，我难以说服自己配合你对模拟宇宙进行调试。”

　　人偶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工学椅上，面对老朋友的质疑和否认，她只是耷拉着眉眼，态度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螺丝，我们尝试的课题从来没有前人，一切的可能性都要我们自己去推测和尝试。”

　　“我们确实缺少了理论和实证，甚至连佐证都没有，就像你说的。”

　　黑塔的语句悠悠，然而熟悉她的人反而知道。

　　这才是她真正打算据理力争的表现。

　　毕竟，黑塔是个高傲，甚至傲慢的人，如果不是她放在眼中的人，放在心里的事儿，她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不必要的事儿，在她眼中更没有跟人讨论的必要，挥挥手就过去了，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而此刻，黑塔的办公室中，艾丝妲作为游离在圈外的唯一一个人，有些担忧的环顾着办公室中的人。

　　舰长、月下两个人站在圈子最外围，都保持着冷静和克制，即便天才们的讨论涉及到了二人朋友的下落，目前他们两人都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

　　螺丝咕姆的电子眼闪烁着数据的流光，代表着他在黑塔话音落下之后正在调用庞大的数据和算力正在计算着什么。

　　黑塔和螺丝实整个圈子的中心，而圈子的中部，阮·梅正对着一块虚拟屏幕，正在观测着什么数据，也是不想参与。

　　而距离阮·梅不远的地方，一个看起来无比平凡甚至衣着有些邋遢，神情萎靡的男孩的远程投影，正打着哈欠，作为模拟宇宙项目的重要参与者，目前这位天才似乎也没有参与到话题中的意思。

　　“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什么都不能放过。”黑塔感觉到了螺丝的视线又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她才继续开口，“模拟宇宙里的[星神]在数次实验项目中，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们的存在已经开始逐渐产生了一种‘超脱’感。”

　　“舰长和月下发现了【冗余区】之中的那个安全区，虽然跟我们目前讨论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关联，但那毫无疑问是是模拟宇宙已经在逐渐脱离我们掌控的证据。”黑塔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螺丝咕姆，“螺丝，承认吧，我们一起搭建的‘星神防火墙’已经被突破了。”

　　“更正：我并没有想要否认这一点。”螺丝咕姆似乎是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我并不赞成立刻执行下一阶段。”

　　“我与你的想法相反。”黑塔盯着螺丝的双眼，即便是无机的生命，黑塔亦能从螺丝咕姆的双眼中看出他表露出的担忧的情绪，“星神防火墙之所以能被突破，在我看来，完全就是因为模拟宇宙中出现了一个我们完全不能掌控的变数。”

　　“尼古拉·特斯拉。”一直旁听的舰长突然开口，让此刻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投向了他。

　　“我之前和黑塔讨论过一个问题。”舰长眯着眼睛，环顾众人，“众所周知，在命途狭间觐见星神，星神的瞥视所带来的扰动，或主动，或被动的会给命途行者提供一份强大的力量。”

　　“但，模拟宇宙中，却不存在这份力量，亦或者说......模拟宇宙中的星神，给不了我们这些只是进入一个虚拟世界的‘高次元生命’一份力量。”

　　“可特斯拉似乎不一样。”舰长眯着眼睛，“特斯拉是个没有【升格】过的外来者，从【安全区】中的留言来看，特斯拉是接受过【模拟星神】们的力量的。”

　　“而黑塔对【安全区】投放数字生命的实验，毫无疑问证明了，【模拟星神】的力量，足以对抗在外界操控着整个模拟宇宙的‘系统’本身的力量的。”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舰长打了个响指，[丰饶]命途之下的虚数能量伴随着建木·伪在舰长身后浮现，将一股清新的生命能量注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中，让众人全部精神一振，“现在不知去向的特斯拉博士，已经变成了【模拟星神】们将力量释放到【模拟宇宙】外的触须？”

　　螺丝咕姆的电子眼疯狂闪烁着，这位智械皇帝的躯体之中甚至传出了机械运转的动静，半晌之后，他才对着舰长点了点头，“试问：舰长的意思是，我们此刻必须要来点大动作？最好让模拟星神们把它们探出去的触须收回到模拟宇宙中来？”

　　“没错，来点大动作。”舰长眯着眼睛，“一场天翻地覆的大动作，但不能让【模拟星神】们发觉到我们的目的，或者说，至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瞄准了他们本身。”

　　“寰宇蝗灾。”阮·梅的视线从虚拟面板上挪开，她的目光看向了黑塔，“我已经把[繁育]的数据推演到极致了，可以直接投放。”

　　“启动寰宇蝗灾的模拟项目，一边例行进行数据清除，一方面，还不能力度太大，必须要欺骗模拟星神们，不能让它们发觉我们在系统内部搞了些针对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平平凡凡的邻家少年的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螺丝！这一票！咱们干了！”

　　天才俱乐部#84席的斯蒂芬·劳艾德说着不是轻松活计，却是兴致勃勃的窜搓着螺丝的判断。

　　“你也赞成黑塔的看法么？”螺丝咕姆转头看向了天才俱乐部最年轻的会员。

　　“为什么不呢？”斯蒂芬眯起眼睛，“螺丝，你难道不好奇么？”

　　“模拟星神们，对现实世界里【真正星神】有什么样的看法，他们探出了那个叫特斯拉的触须，是想要干什么。”

　　“还有，他们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实验的。”

　　“这可是一个正面跟[星神]交锋的机会，即便只是【模拟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