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侠吃香蕉
鬼王自知失言,冥帝向来自持天下无敌手,当年带著大半玄冥教主力,却拿不下一个大天位的张玄陵,就已是被其视作奇耻大辱,自己实在是得意忘形,一时失言。
这冥帝闭关一年,著实是让鬼王过了一把真鬼王的瘾,稍稍失了些分寸。
后者自不敢多言,忙不迭的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进而告辞而去。
但恰一转身,他的脸色便冷了下去。
这么些年,他便是扮鬼王,也已然养出了一些城府,他不是傻子,待冥帝事成,他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绝对必死无疑。
所以,他才会背著冥帝拉拢崔钰……
傀儡当久了,接触的东西多了,终究是会变得大胆的。
而此人所想冥帝自然不知,他扫了一眼其高大的背影,冷笑一声。
于他堂堂冥帝而言,可没有什么能够反噬的狗。
废物就是废物,说到底,也是废物。
待他神功大成之日,跨过大天位的瓶颈,自能藐视天下所有人。是所有人,包括朱温、李克用、李茂贞在内,甚至是那个需要他费尽手段才能监押起来的真鬼王朱友文,他都是藐视如蚂蚁。
这就是功力带来的底气,区区一个傀儡而已,哪日想杀了,杀之如杀狗。
想到这里,他便自语冷笑一声:“河北大功?笑话……笑话!”
说罢,他便冷哼一声,俨然是把萧砚这二字抛在了脑后,一个终究要死的人,不需要他放在心上。
他当下出关,不止是因为有对朱温下‘罂粟’一物的事,还因为他修炼的玄天已经有所精进,但除此之外,他必须要寻到这神功的上一篇‘九幽’,才能够继续增进。
那个被囚禁起来的鬼王,对其折磨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他走下殿首,尖著嗓子喊出声。
“来人,召来孟婆,尸祖降臣,这个贱人,本座该与她有个了断了!”
第217章 保一保
从开平三年年初开始,几乎占据了汴京,也便是这大梁京城市井讨论的声音,就慢慢从河北战事被有心人拨弄开去,盖因年初的时候有燕贼大兴,幽州得而又失的事情,故朱温有意封锁消息,以免自己的圣明威严受到讨论。
所以这小半年来,这汴京朝堂之外,市井中的百姓,自然还多是顾念各自的生活。
作为全天下几乎最稳当的都市,这大梁京城中的百姓多多少少还是比旁的人要富庶一点的,在多年未经战火的情况下,也要多少比其他地区的人更懂得享受一些。
眼下看著就要入暑,稍有些资本的武夫们、商贾大佬们,还有一些依附武夫生存的文人们,都已然开始忙活了起来。
乡间置办的别墅需要整治,以方便带家人去避暑,窖藏小半年的冰块也需要挖出来了,夏日日长,午后的时间格外磨人,消磨时间的各种耍子也需要好好筹备,武夫的攀比心甚重,家中资本也最厚,自是当仁不让的摆起了阔绰,各式各样的宴会备好,不提其他,单只是为了缓解一下在战场上终日厮杀的变态心理,也比去乡野撒泼来得好。
同时,去岁在中原大地上播种下的冬小麦乃至各种瓜果,这会也正是收成的时候,通常会由各个州府通过汴河运进京来,其中大体会拿去弥补在河北战事中消耗的军需,虽只能补上一小部分亏空,但终归是能让崇政院和户部缓上一口气。
除此之外,到了夏日,也正是汴京各个市坊最为热闹的时候,寻常百姓自不用多提,在闲暇时自会去过一场闲趣。
最得意的是那等地痞小混混,亦或者是得假了的禁军士卒,这会都要好好打扮一番,刻意带著一些看起来人五人六的扈从,在大相国寺周围和一些市子里走走,最多的便是在安乐阁喝上一碗冰镇酸梅汤,看著隔街而来的一些良家女子,甚而其中不乏有大户人家的姑娘,都会想法设法的与其亲近亲近,虽说少不得会落一场骂,但也算是人生至乐。
而今天下不太平,各地战乱不休,唯有这汴京所在方能得一场国泰民安的样子,此等欢乐再不享受,说不得哪一日就会变成过往云烟,岂能不贪恋?
自然会有那等忧国忧民的士子,言天下未定,我辈男儿当要报效朝廷,早日平定乱世,不可贪图安逸等等,但这种人必是不多,毕竟在这个军阀藩镇此起彼伏的时代,只有天知道这乱世何时才会平下去,也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操心的。
其他地方的黎民死活,又关他们汴京市人什么事?
只求他处战火莫要来此,好让这等太平盛世景象,于这汴京之中,天长地久,永不相移。
于是乎,这整个汴京都门,似乎都只沉浸在这番安逸的光景之内时,一直等到七月中旬的时候,才终于被一道大事贯彻全城。
这所谓大事,便就是冠军侯萧砚历时一年余,此刻终于平定燕地乱世,正率燕地好儿郎班师凯旋,彼时大军归京之际,朱家皇帝将会亲临鼓角门观大军耀武献捷,且特别准许百姓沿途围观。而献捷之后,这位朱家皇帝则会告慰太庙,郊祭四方,届时文武百官都有赏赐,甚至是全城所有禁军家眷都有恩赐。
且因八月十五中秋节将至,故从七月二十开始,一直到中秋节,金吾不禁,大办灯市,全城狂欢!
用脑子都想想,这是何等的一场大热闹?河北之地尽入朱家皇帝之手,往前数上十年,也未有这等夸张的功绩,更别提其中还有出塞千里与漠北人搏杀的说法在其中。
甚而往后再数十年,也不见得会有能够提前将近一月举办的灯市,更别提这个灯市还能够整整持续大半个月。
于是,汴京百姓,自是因此而沸腾起来,家家户户都扶老携幼,早早的便到北城陈桥门外相望,就想看看那南归班师的虎贲大军是何等模样。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直想看看那位明明早已扬名的冠军侯萧砚,在传闻之中,这位冠军侯文能提笔赋胭脂评,武能提马纵河山,是一等一的文武双全之辈。
且在传闻中,萧砚的故事已经愈加向传奇色彩方向转变,便是萧砚明明早已在汴京置下了安乐阁,做成了胭脂评这等响亮的事情,所有人却仿佛头一回真正了解他似的。
他们一定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冠军侯,是不是真的身高一丈二尺,虎背熊腰,书生模样,靠人血染紫了身上的官袍。
不过汴京百姓左等右等,在愈演愈烈的狂热躁动中,一直等到了七月末,才终于听到这支北面的归德军抵近京城,已经屯驻在西北金水河岸新建的禁军大营中。这一消息传出,便迅速惹得无数人涌向归德军屯驻处看热闹,当然,军营重地,他们也只能远远看个模样罢了。
……
市井野趣不提,大梁朝廷这些时日自然也忙的飞起。
鬼王不知为何与萧砚不睦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在传闻中甚有朱温想要弃用萧砚这一前唐降臣的说法。
不少人便因此淡了和萧砚结交的想法,当然,其中有不少想要观望均王朱友贞有什么动作的文武官员,显然存了押宝的心思,如若朱友贞肯力挺萧砚,他们也不介意上了这条‘均王系’的船,上上替萧砚说话的奏书。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朱友贞一派是敌不过鬼王一派的,这些年投效其的官员更是少之又少,自然在朝堂上掀不起什么水花,且朱友贞本人都没有什么表示,所以自然也就没人能帮萧砚说话。
但传闻归传闻,朱家皇帝好大喜功,迫不及待想要告慰太庙、郊祭四方的心思却是丝毫未变,他没有彻底表态前,这集献捷、耀武、郊祭于一体的大典,只会按照早就定下的方案执行。
故在崇政院内,不断有各部各个衙门的人来来往往,崇政院使敬翔未著官袍,只一件浅白阑衫,在政事堂中秉烛处理著一件件的献捷事宜。
近来朱温不大理会事务,终日只泡在几个儿媳或者一些宠妃当中,当然,多还是流连于郢王妃张贞娘,也便是冥帝的那位正妻。
所以大小事宜,自然就压在了敬翔的身上。
李振死后,这位敬相便愈加忙了,甚至来不及对这个名义上的老友进行吊唁,单只是‘财政’二字,就已经让他忙的夜不归宅。
此时,天色已晚,敬翔用过晚膳后,便依旧在政事堂内处理要务。
在傍晚时分,这政事堂中前来回事的官吏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但敬翔都只是一一处理妥当,任何决断都毫不迟疑,连许多回事者都被庞杂的事情绕晕,这位集众多事宜于一身的敬相,却从来只是清楚明了,甚至不需要过问第二遍,所以引得上下官吏都只是佩服不已。
在这个武将为尊,文官没落的世道,敬翔是难得的让一众大将都诚心服气的文官,其中的本事自不用多提。
当此之时,有小吏引著新任户部尚书张文蔚直入政事堂。
此人之前为户部侍郎,李振死后,户部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肩上,一时间大权在握,但却识时务的很快就交好了敬翔,一时被外人谓之敬相心腹。
所以他来这政事堂,自然不需要按次序等待敬翔接见,反而那些在外间等候传见的官吏,都纷纷起身向他恭谨见礼。
不过就算如此,这位张尚书却是难得的眉头紧锁,在见到敬翔后,脸色愈甚。
敬翔只是招呼此人坐下,进而吩咐小吏言暂时不见外头的官吏,然后才搁笔发问:“右华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后者却也搁下小吏递给他的茶水,继而苦笑道:“敬相,下官任这尚书之位两月余,实在是计穷力竭了,实有难支撑之感,这会前来叨扰敬相,只求一个私计。”
敬翔也不多问,只是沉吟了下,便道:“户部开支,已然到了如此地步?”
张文蔚苦笑摇头,下巴上已经显灰的胡须一颤一颤,却是早就被揪断了不少。
“敬相是知道的,去岁连伐河北、河东,所筹军需是以河南府为供给,户部是不用支出。然河北克收、河东围困潞州,便就大大犒劳出去了一批,其后燕贼反复,又犒劳了一批,眼下筹办归德军入卫禁军,又要开支两万兵马的军饷,不提此事,抚慰河北全境,亦要重费,除此之外,各军军饷本就高,将领们俸禄需发,临近中秋节,又需给禁军发节赏,还要办这大典,其他的零星用度下官都不想多提,种种积压在一起,户部实在是支撑不起了……”
他大倒苦水道:“除此之外,陛下还要在宫里兴建一修道的佛寺,今后又要诛灭一批道家,这也是马虎不得的,上半年开支基本贴于军中,眼下都还没喘过气来,又摊上这些……唉,河北全境纳下,但因为李公逼反燕民之事,需得免税一年,不但指望不上,反而还是一个大窟窿,百废俱兴,官员安置需钱、各处建设需钱,眼下这大典发赏,下官实在是……”
敬翔捋须皱眉:“老夫记得,年初的户部帐本记录的财计,不会亏空如此才对。”
张文蔚苦笑愈甚,声音却低了下去:“敬相该知道的,这帐面上的东西,向来是经不得查的……下官之前非李公心腹,有些事不清楚,而今上任仔细一查,却是有三成都是空的……”
前者的眼睛虚了下去:“是李兴绪(李振的字)……”
“非也。”张文蔚小心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似乎是冥帝在背后挪用…但未有实证,下官不敢多查……”
敬翔眉头上扬,却是有些惊讶。
他不难看出李振和冥帝有些隐晦的交际,但这种迹象并不怎么明显,且平素李振的为人是异常自傲的,应不至于犯下如此蠢事才对。
且冥帝挪用如此高额的钱财,是为了什么?蓄养私军?扩充玄冥教?
他心下一念而过,已经想到了许远,冥帝看似在朝堂上毫无话语权,但他作为崇政院院使,却很明白作为玄冥教的掌权人,其在暗地里的实力不容小觑,但近些年其低调异常,又有鬼王为其遮掩,反而很少有把柄。
且他一个朱氏家臣,却没这个实力和名义能够对抗冥帝和鬼王的联手,便是私下提醒朱温都很难。因为此举一个不慎,便很可能会引得朱家内乱,他一个臣子,不好掺和他们的家事。
不过眼下来看,似乎这冥帝所图,实在不安好心……
他皱了皱眉,眼睛盯著张文蔚,沉吟道:“近些年陛下连年征战,库藏是有些困难,老夫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但眼下之际,大典所用还需右华你咬牙支撑一下,陛下最是看重此事,万不能敷衍,待撑到下半年,就能稍稍缓一缓了。至于陛下兴建佛寺、诛道等事,老夫来想法子。”
张文蔚无奈,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军方肯定是得罪不起的,克扣军饷的后果没有人承担的起,连朱温都无法轻易动弹此事,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事实上,朱温这些年奖励农耕,减轻租赋,财政并不算艰难,唯有这两年在他登基后,不知是因为上了年纪还是怎的,逐渐变得贪图享乐,又过于好大喜功了些,数次亲征河东、河北,对淮西和南面一些地区的征讨也未停止,军费开支一年胜过一年,以往还能在商税方面想办法,这两年自然只能苦百姓。
他叹了口气,只得拱手:“有敬相相助,下官自是勉力而为,但长此以往,却不是办法……玄冥教、禁军、各地牙兵,实在是无底洞,有多少钱都得扔下去……”
敬翔捋须沉吟了下,起身走到身后的一方木架上,从中取出一个锦囊来,突然道:“右华,对冠军侯萧砚,你是甚印象?”
张文蔚一愣,进而下意识皱眉道:“此人也是一好大喜功的军头罢了,若无他上奏要向陛下献捷,如何有这些琐事?”
敬翔呵呵一笑,只是抚须道:“对其人品不谈,此人的能力,你认为如何?”
前者怔了怔,问道:“敬相莫非是欲拉拢此子乎?下官劝谏,此子非那好相与之辈,朝中大半群臣对此子的看法都颇为微妙,鬼王与其有不为人知的过节,恐敬相会引火烧身呐……”
“老夫又不参与党争,惧这些作甚。”敬翔笑著摇了摇头,从那锦囊内取出一封信件,展开道:“半月前,此人遣信于老夫,说是朝中汹汹,他一孤臣难以支撑,欲要老夫保他一保。”
“敬相不可。”张文蔚急忙出声:“此子连均王都不敢保,你……”
“宗王和禁军大将,自然要敏感一些。”敬翔笑道:“且不提此子有一个极为诱人的条件……”
“是甚条件?”张文蔚下意识询问。
敬翔眼中的眸光一闪:“正是,大梁财计。”
前者一怔,似是有些惶然。
敬翔却只是继续出声:“右华可曾听闻,何谓银行?”
“银、行?”张文蔚皱了皱眉,“钱庄?”
敬翔则又抚须发笑:“还有,龙泉宝藏。”
前者悚然一惊,显然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敬翔却已经搁下那锦囊,抚须看向前方,眯了眯眼睛,道:“此子,倒真算是个妙人。而今来看,老夫是不得不保他了……”
说罢,他却又突然想起来,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夜里,也有那么一个妙人,似乎与他说过——
‘望能与敬相再次合作。’
第218章 女儿家当如是也
大梁开平元年八月初二,在汴京南熏门外内外,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在艳阳下挤挤挨挨的,都只是争先恐后的踮脚向外看。
此时此刻,汴京全城上下,军民近二十万,已经是当世最大的都市规模,且在这大内禁中外,早就是民舍万家,附廓而居,尤其是在这南面外城傍著汴河两岸,依附著这条供应京城大动脉而兴起的建筑最多。
从中唐乃至今后,严格的坊市制度已经不再受到推崇,特别是像汴京这等全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内,纵使是在这纷乱的世道,往来商贸仍然很发达,故民居、市场、宫观、亭台、酒肆、货栈等等错杂而立,更是显得热闹至极。
从朱温镇宣武开始,便就已开始以彼时的汴州为治所开始扩张,历经近三十年,这座州城已经发展成开封府、大梁都城,更因为汴河贯穿城池,举中原之力近乎全部用来供养这座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都市,南来北往转运物资、粮食的船队每月不停,陆地入京的车队亦是络绎于途,单是每年京城一地的商税,就已达到了其他诸侯眼红的地步。
汴京控遏河朔、沟通江淮,基本是南来北往过中原的必经之地,故这些年来的繁华富庶,自然而然的就远超天下各处许远。
这里堆积了最丰厚的钱财、最富足的人口、最精锐的禁军,或许不用中原其他各镇,单凭此处,朱温好似就已有了问鼎天下的底气。
但汴京周遭实在太过平坦,强敌居北,可过了黄河就无险可守,又无洛阳那般的山河险固,所以难免会需要庞大的兵马用来拱卫京城,不止是为了防御其他诸侯,亦有防备大梁境下的一些节度使的心思。
所以在这中原腹地,近些年的禁军规模确确实实是在不断膨胀,虽不能达到冗兵的地步,但对财政来说已经成了最大的一笔负担。
不过亦是因此,随著禁军规模扩张,因禁军而入汴京的家眷也越来越多,人口在扩张之下,又有难得的安稳景象,而众所周知的是,在这个世道,兵家子是最为富庶的一批人,他们有稳定的军饷,有年节、出征前后领的赏银,所以他们的家眷也是连带著富裕。
因禁军而生的家眷,便也有因禁军家眷而生的各式产业,铁匠铺、酿酒坊、木工房、裁缝铺、织布作场……人口流动,促生了当世最繁荣的地方,这汴京也便有了几十年未曾有过的壮观华丽。
而此时此刻,这个天下最壮观的汴京城,就横亘在从北地班师南下,历经一年余厮杀的归德军面前。
当然,它同样横亘在萧砚这两个字的面前,就等著他如此踏入。
谁也不知道在这汴京都城能够发生什么,萧砚本人也不能知道,更无法预料,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他重新回来了。
时隔一年半,他将以一种惊世的姿态重新临于此城。
从此以后,汴京这两个字,与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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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余班师健儿,驰援河北的龙虎军、神武军两部居前,归德军巨后,旗帜招展,静立于南熏门外。
南熏门向里,正对一条南北向的宽敞大道,直直向里,过内城朱雀门,经龙津桥,便入御街。御街右侧便就是大相国寺,安乐阁也在那片区域,正傍著汴河而立。
而御街向里,便就是皇城正南门鼓角门,朱温携文武百官、宗王勋贵,便就在鼓角门上静待献捷仪式,说白了就是在那里等待阅军。
如此盛事,自是引得全城轰动,官员中有资格上鼓角门的当然已经早早登楼据位准备,没资格的绿青袍官员则是呼朋唤友的占据了从南熏门到鼓角门这条大道上沿街的地势高处。
自然,最佳的观赏所在还是安乐阁二三楼的亭台楼阁,几乎正好观阅整片街景,但理所当然的,在半月前,这些佳处早就被人以几十贯、百贯的高价订购,毕竟哪一个显贵不想临街而观壮景,置一小案,喝著小酒,再不济饮著冰镇酸梅汤,在这夏日里也是难得的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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