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开水不水
对此猎狐全和比特犬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默契的点了点头,二人同时后退一步,像是让顾客挑选猪肉一般,示意白鸟由荣先挑。
而此时内心一团乱麻的白鸟由荣自然也没什么心思仔细观察打量,这会儿白鸟由荣只想着赶紧回去,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好梳理一下今天得到的线索,思考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能想到带一部分畸兽尸体回去,还是觉得苏宿可能会需要这个,说不定会对他的实验有帮助。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白鸟由荣自然也没有什么精挑细选的心思,只是微微一攥拳,让猩红的铠甲迅速布满全身——然后徒手将畸兽的头颅撕了下来!
比起身体,按理来说脑袋的研究价值应该更高吧?
至于变身成完全铠甲形态,一是为了防止畸兽的血月和脓汁之类的沾到身上,自己穿的可是白大褂,脏了难洗的很,还都是自己洗,二来嘛......
彰显一下实力,让这支超能力者部队知晓自己的实力,别做一些不明智的举动。
不得不说白鸟由荣的举动很有效,眼睁睁的看着白鸟由荣全身覆盖上猩红的透露着邪恶气息的铠甲,然后徒手将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兽从脖子处生生撕开,猎狐犬和比特犬立刻变得格外的温顺。
以至于,两个人的手电灯光都只是老老实实的帮白鸟由荣打着灯,完全没有偏斜的意思——不然,只要稍微偏斜一点,恐怕两个人和白鸟由荣就都能看到,当初苏宿在制造这只畸兽的时候刻意插在畸兽背上的,那枚不怎么起眼的...插件!
尽管有些稀里糊涂,甚至和原本的预设目的堪称南辕北辙,但最终,这枚插件还是被人得到了......
......
不过那跟苏宿关系不大了。
苏宿甚至都无从预料,自己明天晚上去实验室的时候还能看到白鸟由荣给自己上贡的“猪头”贡品——说不定摆上三根香会更应景一些?
当然,也有可能苏宿明天也不会去实验室,毕竟嘛......
温柔乡是英雄冢,而苏宿,此时已经彻底沉溺在温柔乡中了。
怪不得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呢,比起在外面打生打死整天见到什么血淋淋的景象,鼻腔里充盈着腥臭的气息,还是怀里香香软软白白嫩嫩的美人更令人沉溺啊......
唯一可惜的是,有些太榨了。
昏暗的室内,仅有窗帘缝隙透来的些许城市的灯火顽强的投在床上,照亮窄窄的一条惊心动魄的白嫩,苏宿微微喘了口气,伸手将身边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手指一不小心滑过,便发出卜扭的一声响,然后怀里的温香软玉便会不安分的扭动几下。
但好在,总算是消停了。
咔哒——
按亮床头灯,柔和的光线透过灯罩给室内重新带来光明,看着赶紧把头埋在自己身边,耳根发红的花间苑,苏宿嘴角忍不住一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结果苏宿的这个举动却像是某种信号似的,让花间苑马上就又抬起了连,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然后,眼神期待的看着苏宿,花间苑像是一只渴望松子的松鼠一般。
“咦?你又想来了?”
“......”
正在游走的手忽然一顿,苏宿又开始隐隐感到腰疼了......
106. 花间苑的信任
苏宿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带便当去上班的乐趣。
尤其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可以不用像以前一样还得下楼,而是直接用茶水间那台领导专用微波炉加热一下,接着端着便当盒往办公室走,一路上还能看着同事们那种遮遮掩掩的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诧异目光......
只能说,人就是这样的,在谈恋爱的时候,总是会恨不得把自己的幸福写在脸上,恨不得路过一只狗都要踢一脚,肆无忌惮的抛洒狗粮,让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过对此朝田诗乃倒是一脸的姨母笑,颇有种辅助向队友展示自家射手大爹的既视感——厉害吧?我养的!
懂不懂什么叫天命红娘啊!
虽然我计划的下一步,把多余的贺卡找个借口送给苏宿前辈的步骤还没来得及展开,但仅仅只是计划的一半,就已经足以带来伟大的成功了!
苏宿前辈身上那股路过狗都要踹两脚的得意劲儿,明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宿前辈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好像有点怪...难不成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助攻?
小心翼翼的猫着腰,然后从苏宿的视野里快速消失跑去楼下吃饭,一边走朝田诗乃一边默默地回想着苏宿前辈视线扫过自己时那有点奇怪的眼神,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导致苏宿注意到了自己。
但无所谓的啦!其实想想,自己做的这分明是为领导排忧解难的好事儿嘛!他还得谢谢咱呢!
不过嘛......
朝田诗乃很显然想多了。
当然,不得不说朝田诗乃的举动确实促使花间苑下定决心先下手为强扑倒了苏宿,但事实上无论是花间苑还是苏宿课都没有联想到朝田诗乃是来当红娘的。
本来嘛,一般来说正常人也不会有朝田诗乃这种奇葩的脑洞啊......哪有当红娘去给女方偷偷递不署名情书的......
所以实际上在花间苑的构想中,朝田诗乃一直是情敌——甚至就连两天前花间苑塞进门缝里的那张贺卡,花间苑都悄悄收了起来没给苏宿看。
当然,在这两天的高强度压榨中花间苑倒也弄明白了,自己之前是误会了,苏宿前几天下班没回家并不是去和朝田诗乃亲亲我我去了,只是和朋友玩去了,但......
苏宿没这个意思,可朝田诗乃明显有,花间苑现在得像一个防止自家米缸被偷的猫一样,牢牢地严防死守!
所以......
“所以,你不去打电话查岗,而是在这儿跟我打电话炫耀你昨晚跟你男人大战了几百回合?你他妈脑子有病吧花间苑?你用脚指头思考的?”
电话那头,高亢的声音让花间苑忍不住将手机拿的离自己的耳朵又远了一些,一脸嫌弃的看着仿佛随时会喷出口水的手机,等到那头的声音落下,花间苑这才嘴角噙笑,重新将手机贴回了耳边。
“诶呀菜菜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向你炫耀什么呢?反正你又不会喜欢被宽阔有力的胸膛死死的抱住,不喜欢质感粗糙的手指在脊背上轻轻抚动,不喜欢坚硬的短发扎的痒痒的...哦对了,偷偷告诉你,在那个的时候,男人的体温会变高,滚烫滚烫的,这个时候被抱住的话,会立刻全身都没有力气.....”
“沙比。”
“诶?”
“我是说,花间苑你是沙比吗?你给我描述的这么详细,要不要下次干脆你俩给我开个直播摄像头好了,我现场给你俩当气氛组打Call?那个男人是射到你的脑子里是吗?你他妈的脑浆都变成......”
嘟——
通话被瞬间挂断,听着好友戛然而止的声音,花间苑看着好友随即立刻打来的通讯请求,手指轻轻向红色方向一划,再次选择了挂断。
然后,看着内田菜菜子锲而不舍一直在试图跟自己发起通话的请求,以及时不时杂夹的一两条长长的语音条,花间苑嘴角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开始放肆的笑了起来。
凭借着近二十年的交情,花间苑无比肯定,内田菜菜子她急了。
哈哈哈哈!当初处处嘲笑自己,说自己是没人要的老处女,处处彰显优越性打击自己,现在终于造报应了吧!
死姬佬!你也有今天!
一口气输出去,花间苑只觉得念头都通达了,这口攒了好些年的憋屈终于一朝发泄出去,爽!
至于内田菜菜子所说的什么打电话查岗,乃至于盯梢严防死守之类的...呵,这个女人懂什么叫男女之间的爱与信任!
对于自己选定的男人,就要给予绝对的信任,不然既是在贬低对方,也是在贬低自己——这是花间苑的奶奶小时候教给花间苑的。
说起来,花间苑的家庭其实颇具传奇色彩。
花间苑的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曾被抓走做劳役,在离开的时候爷爷向奶奶承诺,他一定会逃回来,要奶奶一定等他,但爷爷这一走就再杳无音讯。
从此奶奶一个柔弱的女人独自抚养着年幼的父亲,生活过得异常艰辛,当时有很多人都劝奶奶改嫁,说爷爷一定是死在外面了,要么就是在外面娶妻生子了,可奶奶却坚持相信,爷爷一定会信守承诺回来的
就这么奶奶独自生活了三十年——然后,在花间苑两岁的时候,爷爷回来了。
这个老头被拉到战场上之后就果断做了逃兵,钻到深山里当起了野人,后来被当地居民抓住,本以为要被杀了,结果却被送了一身旧衣服和一些粮食,于是老头参加了反战同盟,一直到三十年后,才终于又重新回到故土的机会。
而在这三十年里,奶奶坚信爷爷临走时的承诺,独自抚养着父亲,爷爷也牢记着当初的承诺,自始至终不曾再娶妻,直到三十年后,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重逢。
其实认真算一下,他俩这辈子在一起的时间都不过几年,却互相许下了一个绵延大半生的承诺——虽然后来奶奶也打趣说,其实到了二十年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想着这个死东西怎么还不回来啊,但那个时候再想改嫁好像有点晚了。
而奶奶说的时候,爷爷就在一边笑,一言不发。
可惜,爷爷回来没几年就去世了——奶奶说他年轻的时候身子骨就已经坏了,到老了是撑着一口气回来赴约的,气散了,也就没几年好活了。
不过爷爷奶奶倒是给花间苑打了个样,让花间苑能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才叫真正的彼此信赖,什么叫一经选定就此生不渝的爱情。
或许当初迟迟没有萌生出找个男人的想法,也是因为爷爷奶奶的故事把花间苑的眼界拔的太高了?
但不管怎么说,从小主要是由奶奶带大的花间苑受奶奶影响颇深,而奶奶就是那种“一根筋”的女人,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所以花间苑也是一样,既然选定了男人,就要无条件的去信任他!
当然,除了信任之外,对于那些处心积虑试图偷米缸的老鼠,该有的防范也不能少!不能说你笃信你的米缸绝无漏洞,不会给老鼠钻进去的空隙,就可以无视老鼠任凭老鼠绕着米缸打转满地乱跑了。
所以......朝田诗乃,对吧?
107. 东横
朝田诗乃最近总是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凉。
虽然最近确实越来越冷了,但自己也没少穿啊,怎么就感觉跟从脑后勺往下冒凉气一样?
打逡了个哆⑵嗦,邻然后巴拽焐了拽领令口,蹴朝田诗/乃把口散罩又往溜上提了酒提,|确认了自己不会因为疏忽大意而露脸之后,这才迈开步子走出了自己藏身的小巷子。
这会儿又是晚上了。
白天的班没什么值得赘述的,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工作,甚至作为实习生朝田诗乃还会得到一些优待,分到的工作也相对轻松,这也是朝田诗乃敢在上班时候补觉的重要原因——但可惜令朝田诗乃不爽的是,今天下午自己没休息好。
也不知道公司领导是抽了什么风,下午那会儿临时通知要进行体检,然后把营销课百多号人全拉去体检中心了。
然后又是拍片子又是听诊,最后还一人抽了一试剂管的血,折腾完差不多也就下班了,虽说体检不用工作,对于其他同事来说就今天下午就相当于是带薪闲聊了一下午,但对于朝田诗乃来说这却意味着自己下午不能补觉了。
真是叫人高兴不起来啊......
只是不知道为啥苏宿前辈也一副一脸难堪的模样——大概对于苏宿前辈这样兢兢业业的人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体检也打乱了他的工作计划了吧?
总不能是跟自己一样因为不能补觉而觉得不爽吧......
......
朝田诗乃今晚来到的地方是东横。
东横是新宿的一处地名,因为在东宝影院的旁边,所以被叫做东横——这个地方基本就挨着新宿歌舞伎町,是一处......
怎么说呢,相当“乱”的地方。
根据朝田诗乃的“线人”——某位东京本地人同学的描述,从前几年开始,东横就慢慢变成了年轻人们的聚集地,不过不同于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东横是无家可归的年轻人们的聚集地。
说起来其实挺可笑的,新宿的市役所就在歌舞伎町,甚至歌舞伎町门口就有警岗,但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这里却游荡者大量无家可归的年轻人,他们或是孤单单一个人,或是三五成群,拖着行李箱,在街道随便一个什么地方靠着墙坐下,或者找个地方铺上一层纸板,就能当做一个容身之处了。
警察唯一的看管,就是防止这里失火或者是发生别的什么危害公众安全的事情。
不过不同于苏宿所在的废弃建筑群那些自我失踪的“被遗忘者”们,东横的年轻人们显然更有“活力”一点——他们会大声吵嚷,发出大笑,又或者是做游戏,喝酒,崩溃大哭,比起永远死气沉沉就连死掉都安安静静的“被遗弃者”们,这里似乎看起来更有生机。
但......
那只是充满了“荒芜”的生机。
你看着他们在说笑在吵闹,但就是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蓬勃向上的活力,像是已经枯死,只会在秋风里被吹的哗啦哗啦响的枯枝,感受不到希望和未来。
这些年轻人在互相开着夸张的玩笑,用夸张的语气故意大声喧哗的同时,眼神里透露出的却只有空洞,所有的欢乐和愉悦都很单薄,他们可以为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忽然夸张的大声笑出来,拍手捧腹乐不可支,可随后开心又会迅速消失。
凭借着出色的目力,朝田诗乃甚至还能看到在不少人的脚底下丢着一些已经吃光的药物包装,锡箔丢的到处都是——事实上这里到处都是垃圾。
而那些被吃光的药物中,有一个的包装还是挺明显的,某种止咳药——朝田诗乃隐约知道,有不少止咳药是具有成瘾性的。
“......”
站在锍东横广l场#的边i上,n看着里g面拥栮挤(杂乱的二比自)己还要删小的寺少)年少女玐们,吧看逝着满帬地的垃圾,朝田诗乃本想一步迈进去,在这个混乱的地方继续自己扮演今晚应该扮演的“义警”,但却下意识的挺住了脚步。
因为...朝田诗乃忽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无论是池袋也好,还是其他地方也好,即使那些地方混乱,一到夜晚就变得危险,但朝田诗乃却从没有过如此明显的隔阂感——自己在那里就是一个路人,或者一个行侠仗义的义警,是街道上的一份子。
可在这里却不一样。
明明这些少年少女们和自己都相差不了几岁,甚至有的干脆就是自己的同龄人,但......
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憋了一口气一般,沉甸甸的压在朝田诗乃的胸口,让朝田诗乃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朝田诗乃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不同于自己以曾经当义警时遇到那些罪犯所涌现出的愤懑,这种情绪更复杂,也更令人觉得难受。
所以朝田诗乃难免犹豫瑟缩了一下。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朝田诗乃感觉到了自己被撞了一下。
撞得并不重,只是轻轻一下,大概是因为裹足不前的动作让朝田诗乃挡了身后人的路,让身后的人猝不及防的撞倒了自己,于是朝田诗乃急忙闪开了一条路,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穿着很可爱的小女孩对着自己礼貌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抱歉,接着像是一滴水融入湖泊一般,完美的汇入了东横广场上人群中。
人群中有两个看起来比小女孩大个一两岁的少女随即迎了上来,跟小女孩说说笑笑的挤入人群消失了,朝田诗乃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小女孩似乎从兜里珍重的掏出了某个东西给两个女孩看。
那个东西造型还挺新奇,而且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有点像...公司前段时间新研发的某种抗病毒药剂?
轻轻晃了晃头,随即朝田诗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种新型抗病毒药剂还是自己去找苏宿前辈汇报工作的时候,无意间从苏宿前辈的电脑上看到的图片,好像是还没发售,想来价格也绝对不便宜,一个混迹在东横的小女孩怎么可能能够得到?
大概是这里特殊的氛围让自己都有些恍惚了,一时之间看错了吧......
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小女孩消失的方向,朝田诗乃一时之间忽然觉得很想大声的叫嚷出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小女孩很有礼貌,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眼睛很可爱,从声音来判断,大概还不满十六岁?
可是在这里生活的女孩子,要靠什么来维持生计,朝田诗乃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象牙塔学子,孤身在东京求学,朝田诗乃知道的东西其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