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开水不水
但正是因此，才会觉得心里堵的慌。
那么小的女孩子，还没有成年，就只能这样了吗？
转过头，看看身后的警岗，再看看面前广场上的人群，朝田诗乃张了张嘴，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像个义警一样打击罪犯，并沾沾自喜，可是当真的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朝田诗乃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沾沾自喜的义警，和身后警岗里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我所追求的，就只是这样吗？
朝田诗乃内心有个声音在清楚的告诉她，不是，自己不是一个只会“站岗”的义警，但......
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108. 特效药针剂
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里香偶尔也会这么想想，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就像艺术家偶尔的牢骚，思考人生一样，思考过后，还总是要回到生活上来的，为了今天晚上能够有一个住的地方，还是要接案子。
哦，这个“接案子”可不是像是私家侦探一样，接手案件，而是...**。
里香今年十六岁——其实是虚报了年龄，十五岁，但是如果说十五岁的话，会有很多客人因为担心触犯法律而被抓起来，所以才会说十六岁。
里香第一次接触这行的时候也是十五岁，大约是半年前，当时身上只剩最后一点钱的里香想着，花完这点钱就去自杀好了，于是跑到了歌舞伎町前的gigo玩FGO街机，然后就被人过来搭讪，问多少钱。
于是就做了。
当然，干这行是不好的，这谁都知道，也总会有客人在贤者时间一脸沉重的劝说里香要为未来想想，但是呢......
“我连明天都没法想象，先姑且这样苟延残喘的过下去”——里香每次都会这么回答。
其实里香是对未来有过幻想的，里香曾想过要攒钱，然后去上一个专门学校，这样学会了技术自己说不定可以做美甲师，为此里香曾经努力的在工作，每天能做四五次来赚钱，但......
不行，因为里香没有身份。
身份在父母那里，里香乞求过父母把保险证什么的都交给自己，但被父母拒绝了，后来里香还被抓到过保护所，但是因为待了很久父母都不会来认领，只好又逃走，然后再被抓住，再逃走这样循环。
日本的保护所并不像宗主国一样，会教会你一技之长，会让你有生存的能力，日本只是把流浪汉抓起来，仅此而已。
所以唯一能做的，唯一能努力做的工作，就只有**。
像里香这样的女孩其实还有很多，因为种种原因，从家里逃出来，或者是断了联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摆脱如今生活的希望，于是就聚集在东横，大家彼此相依为命，赚到钱了就去最廉价的情侣酒店开一间房，几个人挤在一起睡，赚不到钱就睡在街上。
酒店零的老夢板人很捌不错山,从来〇不会⑨嫌l弃一间i房进去(好几个n人g,,所以大奇家其蹴实也无都很知罢恩图报,从来不会弄坏房间里的任何东西,离开的时候也尽量收拾整洁。
就这样，勉强努力的活下去，大家也不会互相打气说些什么“想开点”“坚持住”诸如此类的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不幸的事情总在不幸者身上格外的嚣张。
里香的一个朋友，得了梅毒。
一般来说，得了这种病，就去自杀就好了，比起没钱治疗，慢吞吞的被折磨死，自杀总要痛快的多，很多东横忽然消失的人不是被保护所抓走就是死掉了。
这些没有身份的人死掉甚至都不会被关注，除非是家人报了失踪，警察才会受理。
但多数家人是不会报失踪的，所以这些实际上已经死掉的人，就会以一种依旧存在，但行踪不明的方式一直“活着”。
而这就归属到神隐者的范畴里了，就是那些居住在废弃建筑群边缘的家伙们。
很奇妙的关系，对吧？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但在日本，这就是真实的“故事”。
里香那个得了梅毒的朋友本来也是打算按照惯例去死的，反正得了这种病也会被人疏远，只是，里香却在接案子的时候，却意外得到了一盒“特效药”。
当然，这并不是偷来的，里香愿意努力工作去挣钱，虽然这个工作是违法的，但这和偷窃还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已经在最底层了，但偷窃这种事还是受人唾弃的。
这盒特效药是里香在客人离开后，从客人放衣服的椅子上意外发现的。
特效药的盒子上并没有写很多字，甚至这个盒子看起来都有些不正规的样子，没有商标也没有一堆看不懂的表，而且上面主要都是汉字，里香识字不多，所以用手机拍了一下然后识别读出来听了听，这才大致搞懂了这似乎是一种试做型抗病毒药物。
而药物的适用范围就有梅毒。
所以里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这个消息发给了同伴，让她晚点死，可以先试试这个药有没有用。
要是没用的话再死也不迟，要是有用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活下来了？
虽然生死的观念变得似乎特别的淡泊，似乎随时都可以毫不在乎的去死，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格外的不想死的——相似的人早就死了，活跃在东横的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
之所以会死，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活下去罢了。
......
在用电话通知了同伴之后，里香也没多耽搁，急匆匆的就往东横赶去——里香接案子的地点在挺远的一处还算高级的情侣酒店，在做之前还趁机好好的洗了个澡，对于里香这些人来说，洗澡的主要途径就是接案子。
毕竟在做之前询问“请问可以先洗个澡吗”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会拒绝的。
因为急着赶路的缘故，里香在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路人，所幸对方并没有找麻烦的意思，所以里香匆匆道了个歉之后，很快就和同伴们汇合在了一起，然后拿着药去找那个染病的倒霉蛋了。
说起来，里香路上还小心翼翼的掏出来看了看这种药，不同于常规认知中的药片或者胶囊、药丸之类的，这些药剂都是液体，用来装药的也是一种看着就很高级的针剂，似乎只要扎在身上就能自动注射。
这种看起来就很高级的药，应该会很有效吧？
跟随着两名同伴快步走了一会儿，很快里香三人就来到了一处靠墙的挡风角落，此时那里正坐着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女，少女神色疲惫的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烟，闭着眼睛默默地吸烟。
听到里香三人的脚步声后，少女睁开眼睛看了过去，随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打了个招呼。
“哟，里香，来了啊。”
“嗯，圆姐，我把药带来了！”
109. 注射不明药剂
圆姐是里香刚来东横的时候认识的。
圆姐具体姓什么没人知道，她自己不肯说，说是要彻底抛弃掉那个肮脏的姓氏，所以大家要么叫她圆姐，要么叫圆酱，在里香她们这个小圈子里，圆姐就一直充当着“大姐头”的角色。
不过圆姐确实很会照顾人，也很值得信赖。
刚流浪到东横那会儿，里香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自己的第一次甚至都只卖了一个很贱的价格，傻乎乎的，要是没有圆姐帮忙真不知道会被欺辱成什么样子。
后来壹圆姐磷把里①香拉q进i了小圈师子里五报韭团取暖I,教会V了里就香>很多生V存的I诀I窍,也I避免了靈里香夢被这里的其他人“勒索”——不只是钱,还有身体勒索。
虽然在一些人看来，大抵沦落到这个境地了，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了？
但接案子是工作，而工作之外，她们是人——不是一团脏兮兮的硅胶，或者是一块抹布，也不是说干了这行就一切都无所谓，可以把自己最后仅存的一点尊严都践踏成碎片。
她们是人，活生生的人，即使过的再怎么不像人，也总得努力让自己有个人样吧？
圆姐在里香的记忆里就是那个努力让自己，让所有人都活出一个人样的人，甚至里香攒钱上学然后去做美甲师的梦想，还是圆姐告诉她的。
但圆姐自己却很倒霉，她轻信男友的承诺，梦想着自己能和男友结婚，结果那个男人带着圆姐马上就要攒够的上学钱消失不见了。
即使再怎么成熟，圆姐终究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那种希望近在咫尺却又破灭的巨大落差让圆姐有点疯魔了，她开始疯狂的接案子来试图赚钱。
然后就不幸染病了。
在发现自己染病之后，圆姐本来想离开这里的，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也可能是离开东京去乡下，反正走的远远的——东横这个地方可不仅仅只是东京和周边的年轻人聚集在此，连北海道都有小孩子拎着行李箱，跑来这里“求生”。
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生存之地”，有最多的同龄人和相关产业，比起混迹在一群成年人中，还是这里更令他们觉得踏实。
不过就在圆姐打算离开的时候，里香却意外得到了那盒特效药。
很难说在被男友卷钱跑路，爱情和梦想一朝破灭之后圆姐还有没有求生欲望，但是在里香和其他几个女孩的再三恳求下，圆姐决定再试试。
把来历奇特、效果不明的药物注射到身体里，这听起来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对于东横的年轻人们来说倒也挺常见。
无论是为了利用成瘾性药物来麻痹自己，还是忽然就不想活了嗑药自杀，几乎是每天东横广场遍地散落的垃圾里都能找到大量的药盒和锡箔。
所以给自己打个来历不明，但是看起来就很高级的针剂，这也很正常嘛！
“...就是这个玩意儿？”
人少的角落里，盘腿坐在地上，随手将烟头按灭，伸手接过里香郑重地过来的药剂盒，圆姐虚着眼努力试图辨认上面的字，但最后还是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那些汉字。
对于日本人来说，“认字”的区别并不在于你能不能读出假名，而是在于你能不能读出汉字——连假名都不知道的人大概只有非常偏远的地方才可能存在了，但不认识汉字的“半文盲”却相当多。
通常可以大致理解为，能够认出、使用的汉字数量越多的人，文化水平就越高，而认识的很少还经常读错的人，会被认为是“文盲”。
偏偏这盒药就跟刻意显摆似的，使用的基本全是汉字。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啦！
不管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反正自己不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试一试了吗？
“里香，你们几个靠过来，把我挡住，我试试这个...这个东西该扎在哪里？胳膊就行吗？”
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之后圆姐也不再犹豫，利索的拆开了包装，然后拆出了一枚针剂对着自己的胳膊比划了起来。
在得到呼唤之后，里香几人也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尽量将圆姐围起来——注射行为有点敏感，她们害怕被当成吸D的。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这个针剂看起来挺复杂的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使用起来却意外的简单，圆姐在拔掉针头的保护壳之后，狠了狠心，一咬牙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然洽后',在针疑头扎⑦进肉爸里爸后,零针剂竟柒然发出⒍了伊一Q声u类,似轮!胎n泄气的声音,嗤的一下自动将管里的药液都注射了进去。
随后，在里香几人关切的目光下，圆姐轻轻拔出了针剂，小心翼翼的将沾染了自己体液的针头重新用保护壳套起来，然后这才轻轻皱着眉活动了一下肩膀。
“感觉怎么样？圆姐？”
“唔，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手臂有点热热的，好像药剂在身体里流淌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上作用啦......”
轻轻摆了摆手，看着似乎还想追问些什么的里香等人，圆姐很快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开朗大方的模样，出声的打断了几人的话。
“好啦！就算药要生效也需要时间的，现在已经很晚啦，你们总不会打算继续陪我在这儿呆一夜吧？赶紧的该去睡觉就去睡觉，我又不会一个晚上就死掉，明天再看看效果就可以啦！”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快去睡觉吧，明天不要工作了？还是说你打算在客人面前睡觉啊？”
将盖上保护壳的针剂谨慎的放进兜里之后，圆姐开始赶人——如果是以往的话，圆姐自然会和大家一起去挤一间房睡觉，但现在......
这个病，传染性可是很强的。
在圆姐的一再坚持下，里香几人也只能担忧的去了附近一家情侣酒店，至于圆姐自己......
看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几人，圆姐脸上爽朗的笑意一直维持到几人彻底看不见踪影，这才慢慢消失。
药...伸手摸摸兜里已经用完的那枚针剂，圆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怎么可能自己一生病，就正好能捡到有用的药呢？
要是真的有这样的运气的话，自己，里香，以及其他姐妹，大概就不会是过这种生活了吧......
好运气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眷顾不幸的人的。
只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打进去之后有点火辣辣的，现在自己的肩膀都有点发麻了，憋涨的厉害......
伸手捂住那只打过针剂的手臂，圆姐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努力站了起来，打算离这里远一点——不管到底是什么药，反正不至于让自己立马就死，所以自己也得找个地方过夜。
如今天越来越冷了，圆姐可不想铺张纸板睡在广场上。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起身之后，圆姐忽然觉得脑袋有点发晕——这不该是病的症状吧？而且自己才染病没多久，哪能这么严重呢？
是这个药？
脚下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圆姐用力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然后有些步履蹒跚的离开了东横广场。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该不会还有昏睡效果吧......
110. 打怪爆装备了
一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朝田诗乃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太阳的升起落下，看上去像是度过了一次更新交替，但实际上，人就是一条蠕动在时间里的虫，前一天和后一天不过是相连的两段躯体——那样的密不可分，相互影响，若是强行撕开，就要露出血淋淋的疤。
而对于朝田诗乃来说则更是如此。
朝田诗乃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昨晚的行侠仗义本该是很简单的，就像自己往常所做的那样，打击犯罪，保护弱者，教训那些小混混，但...昨晚的朝田诗乃却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裠站在东]横广一场洱边冥上发了③好久e的r呆,一l直到有i人过n来g礼崎貌的似问她做罢一次多少钱,朝田诗乃才忽然惊慌失措一般逃回了家里。
然后，瞪着天花板又发了一夜的呆。
朝田诗乃一直在想，要是昨晚自己要继续“行侠仗义”的话，那么自己该干什么呢？
广场上那些流里流气的不良少年，大声喧哗吵闹毫无素质可言，打扰到别人、乱丢垃圾甚至是嗑药，这样的家伙，自己是该管一管教训一番的吧？
一群心思阴暗的猥琐男，在广场周围游走物色，诱骗甚至是用一些变态的方式玩弄少女，自己是要把他们痛揍一顿交给警察的吧？
是的，没错，自己确实该这么干，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