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意不可逆
看那些镶满宝石的头冠及首饰看得眼睛闪闪发亮,被艺人的相声逗得捧腹大笑,对着店面陈列的新衣服兴奋尖叫。
幸福洋溢的实沙绪,可爱得教人受不了。
上野公园、新宿御苑、神宫森林——在看过许多实沙绪应该会喜欢的东西以后,我佯称要休息
而走过这些地方。
她似乎以为这是为了在比较没人看到的地方搂抱亲吻。不,实际上我也不是不想这么做。
不过这是我的工作——巡视地盘。
东京——人类社会的中枢,权力、艺术、感情等七情六欲熙熙攘攘的这座城市,刻意保留了几片绿地。从过去人称江户的时期以来就作为封魔地镇的森林,是自然之力集中的场所。
聚集在那里的是不会危害人类的小妖怪,以人类来说就像是当作用餐或休憩的设施一样,在林荫处集合。
因为有这个的关系,不光是小妖怪,就连人形的高等妖怪都能离开原本栖息的深山乡里在都会活动。要是没有半点树木的话,就无法呼吸。
高等妖怪巧妙地利用人类社会的构造或利益而生存,甚至会为此操纵人心,介入政治及经济。人类都浑然不觉,还以为是自己的意志或偶然在推动社会。
妖怪与人类不为人知的交流……持续了数千百年以上,现代人类对妖怪的感应比过去更加迟钝。自从人类选择文明、舍弃黑夜以后,就急速变得迟钝了。
我也是妖怪——天狗,且位居天狗一族的当家。
巡视都心的绿地是否遭到破坏、妖怪的势力关系是否发生异变,是离开故乡到人类社会出差的妖怪的工作之一。虽然,这平常都是我的臣子们轮流负责。
不过,昨天臣子们啰唆地要求「偶尔也请换当家大人做」,还逼我带实沙绪一起去。因为放假的时候,我们总是两个人在家望着庭院的树木悠闲度日,他们大概是好意要我顺便带实沙绪上街取悦她。明知道或许有危险,还要带实沙绪到妖怪聚集的场所似乎不妥,但要是 我这么说的话,只会被他们加倍奚落而已。
结果就两个人一起来了。我的担心最后是杞人忧天,巡视十分顺利。
不管到哪都安静过头……了。
这片森林也是。明明正值黄昏——逢魔之时,却没有杂妖的动静。那种杂妖通常会成群结党地舔食人群散发的气的渣滓,或是聚集在树荫下嬉戏才对。
「很安静,对吧?」
「咦?人很多喔?」
「我是说妖怪很安静。」
「……嗯,真的耶!」
实沙绪观察四周后点头同意。实沙绪天生看得到妖怪。人类应该看不见妖怪才对,但实沙绪是特别的人类。
「完全看不到妖怪。会不会是害怕匡而逃走了?」
我日前向所有妖怪声明要娶实沙绪为妻。只要我娶实沙绪为妻——与她结合,我所率领的天狗一族就能得到繁荣,我也会成为最强的妖怪。
「但愿如此。」
「匡,你担心太多了。」
说的也是。不可能会是比我更强的妖怪出现,导致杂妖怕得躲起来。像那样强的家伙,不可能隐藏得住气息……吧?我并不是想不到有哪个妖怪强大得连自己的气息都能够隐藏,但是那种妖怪应该已经选择了灭亡才对。不需要害怕。
应该没有才对。我在怕什么?……啊啊,是因为非常幸福的关系吗!?
「回去吧。时间很晚了。」
「嗯,爸爸会担心。」
我们朝地下铁车站走去,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从森林翻滚飞过来。那是胖得像绿球藻一样圆、呈混浊深灰绿色的杂妖。那个杂妖怕得浑身颤抖,一发现实沙绪,就有如受到吸引般朝她头顶降落。
「呀!这个肥胖儿要做什么!」
实沙绪躲到我背后,紧抓着我。
(我要吃掉你!闻起来好香。刚刚好可怕,这样就能够变强,我要吃掉你!)
那家伙尖声叫嚷以后,从血盆大口滴下了牵丝的黏稠污浊口水。
「别过来!」
实沙绪看得见这个胖嘟嘟的杂妖,但是经过附近的人类没有半个发觉这家伙。
「喂,你这愚蠢的杂妖,给我滚!」
(嘎,天狗!这边也有很强的妖怪,那边的森林也有厉害的家伙。好可怕、好可怕!)
胖嘟嘟的杂妖在空中划动短短的手脚要逃走,但被我放出的气一 踆児 疚陵无氵疤⑺伊散击粉碎,在黄昏的天空烟消云散。
「这边也有很强的妖怪,那边的森林也有……那个妖怪这么说了,对吧?」
实沙绪眼神游移地看着那家伙消失之处。
「你多心了吧?只要有你给我能量,就没有妖怪比我更强。」
我夺走了实沙绪的吻。只是碰触实沙绪的嘴唇或肌肤,就能够给予妖怪能量。从嘴唇流进体内的能量,就像是清冽的甘泉一样,滋润了走得浑身大汗而干渴的喉咙。
「你看,我又变得更强了。那些杂妖都怕我,安分得很。」
我搂住实沙绪的肩膀,要她别担心。实力和我不相上下的妖怪……不可能有。感觉不到有这样的家伙,是我多虑了。
可别因为现在幸福得难以置信,担心终于到手的幸福破灭。就畏惧根本不存在的妖怪幻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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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 : 随想
“佐仓”——这地名乍一看不知怎么读。不久便明白不需要什么变音,读作“SAKURA”即可。眼前这鲜艳的樱花,不禁让人想起“佐仓的樱花”这个无聊的笑话。(注:佐仓的樱花读作SAKURA NO SAKURA)
佐仓城址公园——正如其名,这公园原是一座城。这广阔的公园内盛放着染井吉野樱。
来自远方的我不知道它们是否比往年开得更早。只是,我被在眼前铺展开的粉色世界夺走了心神,关掉这几日的爱车——越野摩托“雅马哈•索鲁”的发动机,掀起安全帽的挡风镜。温和宜人的风儿轻抚我的脸颊,花瓣轻轻飘散。
虽是美妙的樱花景观,但是并没有人在樱花树下铺开垫子举办宴会。虽然草坪上禁止骑车进入,但也没有人处罚跨着摩托车的我。
从一周多一点之前开始,我就没见过活着的人类了。
上个月末。春假旅行中的我在青森县龙飞岬的宾馆里醒来后,发现世界一片寂静。昨天为止还隐约听得到的车声完全失去了踪影。原以为是下了大雪掩盖了其他声响,但是窗外是大晴天,只看得到些许残雪。
为了退房我走向大厅,这才发现了不寻常的事。两个穿着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趴在柜台上,有五个客人倒在大厅的沙发和绒毯上,已经死了。
虽然我并不是医生,但让人立刻判断他们已死并不仅仅因为他们一动不动。那是因为所有遗体上都长着草。从脖子后面、喉咙处生长出直径约三厘米,长约二十厘米的浅绿色茎秆,顶端镶着郁金香般大大的紫色花蕾。花蕾沉得垂下头,如问号一般。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冬虫夏草”这个词。
此时我仍深信自己正在做梦,大声狂笑、狂叫了一番,掐到脸上出血,一口气喝掉矿泉水瓶里的水,从头顶浇下来。我努力尝试一切能让自己醒过来的方法——但是,到了傍晚事态也没有任何变化。我犹豫着,但还是走出宾馆,看见宾馆外冷冽的寒风中同样躺着几具尸体。于是,在哭喊到筋疲力尽的当天傍晚,我终于承认了这是现实。至少附近的人们全都死了。
我突然感到饥饿干渴,于是从附近一间躺着三具长草的尸体的商店里买来食物 ,作为宅在宾馆一天后的第一顿饭,狼吞虎咽地掉了。之所以说“买”也只是因为自己结账,把钱放进收银机罢了。虽然之后都没结过账。
直到这天夜里还有电。只要有电力就能启动空调,也会出水。只是这样的话,我还能深信这种异常事态只在龙飞岬周边发生。然而我却从心底刻意排除了只有噪音的收音机、完全没有画面的电视机、不管输入几次都毫无反应的网络。我给手机上存着的所有号码打电话,结果全都是语言信箱或者不在服务区。
第二天一起床就发现停电了,水也停了。我穿起所有衣服,在半晴半阴的寒冷中,巡查着附近的动静。数只海鸥飞舞在波涛汹涌的津轻海峡上,还能看见横穿远处街道的猫。原来,除了人类以外,所以生物都活着。
从此刻开始——人生的目标就变成了“活着”。既然没有死,就只能活着。意外的是,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那来历不明的草的寝床。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用,姑且先离开这里吧。为此,必须要有代步工具,所以我走在国道339号线上寻找着车子。一家独门独院的庭院里摆着一辆轻型四驱“铃木•吉姆尼”,貌似汽车主人的中年男子别着脸倒在附近。他的下巴上长出草来,花蕾还牢牢闭着。
车体很小,燃耗率足以越野,能找到这种车真是难得。我向汽车主人九十度鞠躬并道谢,便收下了这辆车。用落在尸体旁的钥匙,一下子启动了引擎。
我沿着国道开始向青森方向行驶,一找到店铺便转开始掠夺。我敲碎入口处的玻璃进入店内,一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拿着应急灯,盗取一切自认为必要的物品。我拿了些毛毯和换洗衣物、铝箔装或灌装的易于保存的食品、几种药品、轻便炉子和瓦斯、最基本的餐具——我把这些装进双肩包或者塑料箱,堆在吉尼姆的后座以及后备箱里。顶上的行李架上堆上尽可能多的瓶装水和汽油罐子,并用胶带紧紧绑住。
看着从加油站拿来的地图,我决定了前进的目标。先去附近最大的城市——青森。我慢慢行驶在陆奥湾沿岸的国道上,一边避开几个小镇上的弃置车辆和尸体。开着窗户忍耐着寒冷,时而猛按汽笛。我祈祷着会有人注意到汽笛声而走出来,但最终还是徒劳无果。想在看得见海的地方寻找着行驶中的船或者飞机,但也没能找到。
我注意到一个巨大的活动着的生物,踩下了刹车。那是一条拴着项圈四处徘徊的金毛猎犬。它朝我走近,恭敬地蹲坐在门前。
我直直看着凝视着我的黑色瞳孔,心中不禁动摇要不要带它走。就算语言不通,至少能够排遣寂寞。狗的鼻子很灵,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吧。但是,不能保证今后还能坐车前进,食物也有可能不够,那时也许会无法抛弃感情深厚的爱犬。于是我放弃了带走它的想法。
作为补偿,我走向近旁的便利店,小家伙也跟来了。我撬开自动门,不顾穿着制服的尸体,从货架上拉出狗粮袋,拆开封口。小家伙沉迷在满地久违的食物中,我倒退着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小家伙没有跟过来。
越靠近青森市,疲劳感就越厉害。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类。随着城市展现在眼前,倒在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连车也没法顺畅地开下去。尽管如此,我还是见缝插针驶向市区,然后,我看见了,
就在穿过大楼的一角,大道出现的瞬间。道路宛如紫色的河流一般。回过神来,背脊上竟掠过一阵悚然之感。大量的人类填满道路上,尸体上长出的草一齐开放。花朝着我看不见的太阳,向着同一个方向绽放着。瘆人却美丽的紫色花朵连成一线,向远处舒展。我赶紧逃离了那里。
路边有一家大型的电器量贩店,我觉得至少要留下点记录,便走进店里找起照相机。小型的数码相机无法充电,所以找了台用五号电池驱动的机型,接着从包装中拿出几十张SD卡,和大量五号电池一起装入包里。最先拍下的是阴天下停在冷清的停车场里开着前灯的吉姆尼。
向东穿过青森市时,已临近傍晚。我并不考虑连夜开车,所以就去寻找能住的地方。虽然睡在车里脚伸不直实在是痛苦,但也不想睡在开着花的尸体旁边。最后,我驶入国道四号沿线的加油站。上着锁的公共设施中没有尸体,我便把那里当作自己的窝。点着煤油炉,在长椅上铺上所有的衣服,穿着羽绒服,裹着毛毯。
第二天早上,首先要补充汽油。因为停电了,所以加油机的泵动不起来。我在附近找了辆轻型卡车,打开燃料箱,使用手动的煤油泵把汽油转移到铁桶里,再注入吉姆尼。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以撑到何时,但是接下来只能借用路途中的轻型卡车里的汽油,继续行驶下去。
将近中午,连手机也没法用了。不管往哪里走都不在服务区。几乎同时,我也放弃寻找活人,只是淡淡地走在与上野紧密相连的国道四号线上。目标姑且是南方,姑且是温暖的地方,是露宿街头也不会冷得发抖的地方。拍照也只拍了开始的几个小时,不知不觉中,相机都被我遗忘在了背包里。
到处都开着紫色的花。虽然我已竭尽全力将视线避开那下面的尸体,不过却还是躲不开漫山遍野的横尸。 尸体相当干瘪,宛如燃尽的炭一般,皮肤变得惨白。既没有腐烂、干尸化,也没有尸蜡化。简单来说就是“被吸取了养分”。再看向花朵,里面有一个水润润如蜜柑般的大小,色彩饱满而鲜艳的东西。风吹花动,那水嫩的东西也跟着一起摇动。那似乎是种子,可我没有继续思考那花是什么,里面隐含着怎样的秘密。
那天,我又在没有尸体的国道沿线车站里睡了一觉。吃了从便利店夺来的要多少有多少的食物。也许几天后或者几周后会为食物发愁吧。不,若吃防腐食物或者烧饭的话几个月内都不会为饮食头疼。未来充满了不可知,但我告诉自己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在这温暖的大地上独自垂钓,也要一个人活下去。
第二天,下起了小雪。二户站附近有个警察局,尽管知道只是徒劳,但我还是上门看了看。虽然没有活人,但在那里还是有两个收获。首先,我发现被吸取了养分的尸体会像碎掉的粉笔一样从边缘开始变成白色粉末。原以为今后不得不看到大量腐烂的尸体,不过,这种担心消失了。蜜柑变得如葡萄柚般大小,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
杂七杂八 : 随想
开始即是结束,结束即为开始。我的故事便是由终焉揭开序幕。
这是个花朵树木都开始萌芽的美好春日午后。
「响,你要出去啊?」
就在我抱着包包准备悄悄离开旅馆房间时,忽然被人叫住。
「咦?你起来啦?」
我维持在狭窄的门口脱鞋处朝走道探出半个身体的状态,转头挤出笑容。
旅馆房间中可以看见用旅游的行李代替枕头躺着的三春叔叔,他倦怠地拾起头,面对我盘腿坐起,打了个大呵欠。
「我也跟你一起去,等我几分钟梳洗准备一下。」
「叔叔你好好休息啦。为了今天的旅游,你最近都工作到很晚,对吧?谢谢叔叔。」
「哎呀,只要能让可爱的侄女开心,熬夜算不了什么……喂,别害我刚睡醒就秀叔侄情啊!而且我怎么可以让响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乱走。」
「放心啦,只是在旅馆周围晃一晃而已。不过,晚上我想跟叔叔一起去看烛光游行。」
我对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同行的三春叔叔挥挥手,迅速走出旅馆房间,往楼下大厅走去。这栋旅馆有着宛如明治时代建造洋房的外观,内部装潢也相当一磷1鳍四五鸠师⑼坝靈梦讲究地带有怀旧风格。
阵阵凉爽的清风从客房走廊旁敞开的窗户吹拂进来,舒服得令人不禁莞尔一笑。
我们利用春假期间造访的这座申海镇,位于本洲西南的某县边境。城镇规模虽小,却能观赏到绝佳的自然美景,是个内行人才知道的秘密观光景点;从市中心搭新干线约二个半小时的距离。
旅馆老板是三春叔叔的高中同学,似乎很早就一直邀请三春叔叔来玩了,因此这次的旅游便决定来到这座城镇。
「真是来对了。」
我顺着设置在旅馆正门前的露台前进,并轻声低语。
旅馆盖在有着茂密林木围绕的坡道上,后方座落着一条小河,听说随着季节更迭,还能发现稀奇的野花。露台对面有条宽约四公尺的石板路向下延伸,中途还有个平缓的弯道。
我在这里暂时停下了脚步,双手放到带有装饰的木制护栏上,俯瞰老旧的街道。依循放射状并列的建筑物屋顶大多色彩鲜艳,看上去十分可爱。
聚集了特别多建筑物的地方是城镇中心,那一带大概就是闹区吧。稍微离得远一点的地方,则散布着超市或工厂等大型设施。
郁郁的森林环绕住这座仿佛山水盆景般的梦幻城镇,并不断延伸而去。在这一片深绿之中掺杂了淡红色,樱花似乎正开始星星点点地绽放。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可能也不错。
我再次将包包挂上肩,走下了小径。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等等来拍张照吧。」
这应该已经是第十五次跟三春叔叔一起旅游了,相簿也增加了好几本。
「第一次旅游,好像是到距离二个车站的公园吧。」
一回想起那些记忆,内心便涌现一股暖流。在春、夏、冬季的长假,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就连黄金周假期也会去旅游。
总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依赖三春叔叔的好意了,因为每次的旅游,都是叔叔为了每天过着喘不过气的日子的我所安排。除了至少必要的对话以外,我的父母已经好多年没有任何交流了,每天一起坐在餐桌上,都弥漫着尴尬的沉默以及装出来的笑容。
我甚至连父母上一次彼此正眼对看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他们好像打算等到我高中毕业,能独立谋生时就离婚。还有三年的时间,他们不知道我已经察觉,并耐着性子等待岁月流逝。
并不是遭到虐待,或是有过对自己视而不见等这种难过的经验,我也知道他们是真心诚意地想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但我宁可他们冷漠地抛下我不管。
「那么我也就不用期待他们将来有一天可能会和好了……」
若是为了双亲的幸福着想,自己应该要尽早告诉他们:「不用为了我而忍耐!」
——等这次旅游回去,我一定要说出口。
我的视线落到脚下,在不知不觉中,脚步放慢了下来。每次出门旅游时自己总是坚定地下决心,却从来没成功说出口过。也许,我是害怕看见到时候父母的表情吧。
假如他们露出的是仿囷吆二球⑶迩磷奇 *_⒋扒?佛放下了肩上重担,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的话……光是想像:心脏就宛若沉到了冰冷的水底一般。
我停下脚步,用力摇头。这次一定要说出来!又不是说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了。
当我抬起头时,发现有个奇妙的队伍,横越了坡道终点上歪斜的十字路口。
「奇怪……游行已经开始了?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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