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煮干丝
“我当主唱，你当吉他手，再抓几个我们认识古龙过来……”
“额，请容我打断一下，”举手示意，鸣濑律提醒道，“你确定那几个整天泡在房间里的游戏废人，还有连作业论文都是我代写的家伙会认真参与一项她们大概率不感兴趣的事情？”
爵银龙沉默了。
作为古龙的一员，她深刻明白那些古龙都是些什么货色。
它们一半是狂妄自大的战斗狂，一半是蜗居在家的懒狗……和这些臭鱼烂虾在一起，怎么能搞好乐队呢？
然而鸣濑律并不只会否定旁人的意见，为了照顾对方的心情，他往往还会给出一个稍稍具备可行性的方案。
“如果你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画风在她们之上……我觉得你还不如赞助一个乐队，让成员全都按你的要求换上一身充满‘deep dark fantasy’的演出服去登台表演，将你的审美强——强行传教。”
说完，鸣濑律见她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尊重，祝福——抱着这样的念头，鸣濑律无所事事地和她站在路边，准备享受那边混有电音的独特音乐盛宴。
没过多久，他忽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自己。
“海铃！？”
发现还穿着校服的八幡海铃出现在自己身后，鸣濑律微微转头，却看到爵银龙也以同样惊愕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认识？”她问。
“你们也认识？”八幡海铃歪头重复。
又花了几分钟了解情况，鸣濑律才得知受他启发的贝尔蒙特当场化身猎头，在茫茫人海中开始抽卡。
幸运的是，她很快就逮到一名外观尚可的人选。
不幸的是，这位幸运儿已经加入了一个乐队。
——“那就退队吧！”
右手握拳，贝尔蒙特悍然说道：“鱼死网破，今晚就走！”
“那可不行，”摇了摇头，刚刚还为她出谋划策的鸣濑律立即旗帜鲜明地表示反对，“这样一来，风评受损的只是海铃同学。”
“啧。”某人毫不掩饰地咂嘴。
默默旁医II〣陵』龄奇事虾观这场对话，八幡海铃同时在心中猜想这位疑似制作人的女性与鸣濑律之间的关系。
因为那两人发色过于相似的缘故，她一度以为这两人是姐弟关系。但现在仔细观察，他们之间的氛围又不太像。
没有当面询问的想法，在打了一声招呼后，八幡海铃就与明显有事赶着离开的鸣濑律道别。就和匆匆离开这里的鸣濑律一样，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沿着街道直线行走，再在下一个路口左转——趁着这个间隙，八幡海铃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背后。
如此测试几次，她确信那个曾跟随自己一路的同班同学已不见踪影。
有点可怕啊，三角同学……
……
“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小陆linger洱氵寺拔扒四;情人？”
“你能别用那么油腻的语气说出这种话吗……”打了个寒颤，鸣濑律不由露出一副生啃柠檬的抽象表情。
“居然没反对？看来我的直觉没错。”
感受到从背后不远处传来的某道目光，看乐子不嫌事大的爵银龙咧嘴笑了笑，却并未将这件事告知鸣濑律。
21.代理人与战略合作伙伴
“所以，这名病人也在你的后宫里面？”晃了晃手里的病历本，贝尔蒙特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目前来看，是的。”一边调配药水，鸣濑律一边头也不抬地反呛对方，“另外你怎么也开始喜欢八卦了？难道上了年纪的雌性都喜欢八卦吗？”
然而预料之中的第二轮口腔体操并未如期展开。
见背后忽然没了动静，鸣濑律转过身，发现刚刚与他对线的爵银龙已不见踪影。
顺着遗留下来的气味跟到书房，他看见那家伙正饶有兴致地翻看丰川祥子之前打印出来的材料。
“你跑这干什么……”
“我看出来了，你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单手拍在原木桌面，鸣濑律还没来得及检查桌子有没有被拍成两半，她就以一副名侦探的语气宣判
——“从一开始碰见美术馆附近那个乐队开始，到建议我投资乐队为止……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就是为了走公账给你的后宫拉赞助！？”
“我明明只是顺着你的思路往下推测吧……”
拒绝接受这项荒唐指控，检查完桌子从爵银龙手下捡了一条命之后，鸣濑律又听见一楼门口传来动静。
“你手里这些文件的主人来了，”又瞥了一眼，他漫不经心地提议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古龙的想法向来难以揣测。
因此在以“病人”身份坐在地下室，接受主治医生贝尔蒙特小姐的询问后，丰川祥子不由感到诧异。
而当她的身体意识到这个与鸣濑律发色相似的医生小姐也是一名古龙之后，她内心的一切迷惑都迎刃而解。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丰川家的大小姐会在这里？”圆珠笔在手上不停旋转，面前这名看似很好说话的女性甩出一个直击丰川祥子痛点的问题。
“这和我的‘治疗’有关吗？”即便对方是古龙，丰川祥子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不，这只是我的私人问题。”虚坐在鸣濑律常用的桌子上，她一边晃荡着手里的高脚杯，一边悠哉饮下这杯鲜榨全糖番茄汁。
“毕竟在我看来，丰川小姐你的这番行为虽然有趣，但也挺蠢的。”
“……我不否认这点。”
和已经在家族中失势的父亲离开，主动选择过上贫穷潦倒的生活——让任何一个人来评价，都会觉得她愚不可及，竟然为了自己的自尊沦落到这种地步。
作为丰川家的独女，此刻真正属于丰川祥子的东西除了她仍在秉持的风度和引以为傲的尊严，便一无所有。
古龙的目光投射在丰川祥子身上，令她再次体会到被强大存在注视的恐怖。然而有过类似经历的少女这一次没有立即被心中的恐惧驯服，而是以不甘示弱的眼神回应。
“不过我不讨厌你的愚蠢。”微笑着，贝尔蒙特以鉴赏艺术品的目光打量着她，“丰川——我对你的家族有所耳闻，因为不是谁都有机会白白送出那么一大笔钱。”
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投资——在和父亲离开家族别墅之前，丰川祥子就得知此事。即便这桩荒唐事与她无关，但并不代表她会对此无动于衷。
因为正是她的父亲，亲手葬送了那笔高达一百六十亿日元的巨额资金。
羞耻与愤怒在心中酝酿，随后又在现实的空气中消融。
她敏锐察觉面前这位古龙并没有表现出如她言语中的讽刺，而是以更加理智的、评估价值的眼神观察她。
“时代的老人思想陈旧，受自身的狭隘视界限制而束缚他们的子嗣，但刚刚从土里钻出的幼苗总以为自己能顶着寒风与太阳长成足以比肩、甚至超越他们的大树。”
从椅子上站起，她露出相当满意的微笑：“有理想，有心气，愿意被自己的野心驱动——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合作者。”
“丰川小姐，你有兴趣与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代理人吗？”
并未立即拒绝对方抛来的橄榄枝，丰川祥子强迫自己以理性态度面对眼前的怪物：“我并不认识你。”
“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放下饮干的高脚杯，转而拿起装有丰川祥子血液的试管放于眼前端详，贝尔蒙特忽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力量的人才配提及‘幸福’，没有力量的人只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幸福’被夺走。”
“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家伙有着特殊的感情。但你应该知道自己和他的差别有多大。”
“抱歉，类似的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脸色瞬间变得警惕，丰川祥子满是戒备地回答。
“是吗？但我和那个把自己玩死的蠢货不同。”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她继续说，“那个蠢货把除它之外的存在视为可以控制的提线木偶，而我会予以你另一种更加平等的身份。”
“在我今天来访之前，我听他提起过你写的剧本与服装设计的风格。”一边纂改事实，爵银龙一边娓娓说道，“说实话，那种风格很对我的胃口，而我今天恰好有了一项新的兴趣。如果你想凭借乐队展现你的才华，证明自己绝非受缚于命运的等闲之辈，那么就少不了与人合作。”
“比起打感情牌，我还是更喜欢和你们人类用利益说话。”
“接受我的赞助，你首先可以获得商业上的帮助——无论是肖像权还是代言合同之类的事务都不必受其它方面的牵制，你可以将更多时间用于释放自己的才华上面。你应该明白，想要登上最高的舞台，光凭才能与作品还远远不够。”
“那么代价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爵银龙方才放下手里的试管，重新看向坐在这边的人类……
……
站在玄关，长崎素世眉头微皱，看着一双明显属于女款的鞋子出现在自家门口。抬头见鸣濑律从客厅走来，她又换上一副完美无瑕的女主人面孔：“家里来客人了？”
“嗯，我的战略合作伙伴。”
“？”
22.DMA核心正在预热
“说起来，素世今天回来的很早啊……莫非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因为我昨晚有点过分了？还是说体力药剂的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
面对他的询问，长崎素世只是别过脸，始终保持着沉默。
在她对面，见少女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缄默，鸣濑律不免有些紧张。
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没有火力全开，对身体娇弱的少女来说依旧属于难以抵挡的段位。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长崎素世先是想起自己今天在同学口中发生的“变化”，进而想起早上起来仍然有些脱力的身体，最后想到昨晚自己被轰至几乎散架的大战。
这一刻，长崎素世的想象力尤为跃进。
正如有的人胆小却喜欢看恐怖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拥有自虐的癖好，而是由于恐怖片给他们带来的感官刺激更容易令他们的感觉攀至顶峰。
吃辣也是如此——本该属于痛觉的辣味，却成了许多人享受的快乐。
对于长崎素世来说，那种夹杂着粗暴却不过度的相处方式，是她未曾体验过的经历。虽然还没到上瘾的地步，但一想到那种身体与理智齐齐濒临极限的感觉，她就感到一阵腿软。
因为满脑子都是昨晚画面导致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这种话怎么可能对鸣濑律说出口啊！
思来想去，她只能用自己先前塘塞乐队众人的理由为自SQun5U异七把〃扒〇〝VII遛1己解释。
“只是稍微有点感冒……”食指指尖轻轻抵在一起，长崎素世试图蒙混过关。
幸运的是，她的小小谎言似乎尚未被鸣濑律发现。
见他去取家里的医药箱，长崎素世方才有机会拿出手机，暗中观察某个粉毛的动向。
——【@全体成员】陸岜久5j捌令6四冷物QU?N
——【我宣布个事】
——【我在回家路上碰见sumimi的初华了！】
——【还有合影哦！】
哼……终究是个战斗力只有五的下级卑女罢了。
随意扫一眼她刚发在群里的照片，长崎素世就把手机收起。转头看见招待客人用的茶具还摆在那里，她随即决定由自己履行身为女主人的义务。
而在另一边，鸣濑律刚拿着医药箱回到客厅，就被从阴影中伸出的胳膊一把抓住。
“第四个……”看着长崎素世的方向喃喃自语，贝尔蒙特转头瞧着他感叹道，“你无敌了。”
“谢谢夸奖。”
翻了个白眼，爵银龙没有计较他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
把“投资丰川祥子和她的乐队”这一无关紧要的小事说明完，她便来到客厅，在长崎素世的惊诧目光下和鸣濑律讨论起有关丰川祥子的事情。
在鸣濑律先前整理好的材料上，又多出许多来自爵银龙的笔记。将其中一份递给鸣濑律，她继续说道：“那个人类的状况有些奇怪，她体内的狂龙病毒虽然还在潜伏期，但活跃程度比正常潜伏期的病毒还要低迷。”
“或许是因为主体死得太快，导致这些病毒没有积极入侵？”端起茶杯，鸣濑律提出自己的想法，“又或者是当时的低温遏制了狂龙病毒的蔓延趋势，最后形成了连锁反应。”
招待过这位客人，长崎素世就主动离开此处，将空间让给他们两个古龙。因此鸣濑律也无需担心他和爵银龙讨论的内容被素世听见，进而引发她的不安。
“关于她体内的狂龙病毒，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想法。”
“我在新大陆的时候，曾经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冒险者交谈过。他提到过一种名为【灵魂水晶】的道具，据说蕴藏着先人的记忆和知识，能让装备者继承自古传承的魔法和战技。”
“那个世界以高纯度水晶为原材料进行加工，最后只需将构成灵魂的以太波形嵌入其中，就能将并非完整的记忆片段封入其中。”
说到这里，爵银龙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把她体内的异常部分导入到所谓的‘灵魂水晶’？”
“没错。”鸣濑律点了点头，“我们虽然没有‘以太’，但是血液理应可以作为承载信息的载体使用。狂龙病毒之间互相吸引才是常态，我们可以利用天迴龙的素材作为磁铁，将本就属于它的那部分狂龙病毒吸引过来，最后一齐封入提前准备好的容器。”
“你这是什么盗版仪式啊？真的有用吗？”爵银龙面色狐疑。
“我也不敢打包票，但它确实有值得一试的价值，”鸣濑律说，“再说了，如果盗版绝对赢不了正版，还要版权保护法干什么？”
“这点我倒没办法反驳……”一边感慨他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贝尔蒙特一边提出下一个问题……
……liu爸玖*儛ba林零}
坐在地下室，丰川祥子还是思索之前与贝尔蒙特达成的初步意向协议。尽管她拿到的只是一份草案，纸面协定什么的都没签署，但可以预见【Ave Mujica】的未来必将得到巩固。
唯一的问题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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