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彗龙，突入重力场 第153章

　　“你居然还想了这么多？”

　　“你忘了？我以前的毕业论文就和这个有关，”奥瑞莉特理所当然地说道，“《雪狮子与金狮子的繁殖研究》——那可是被米拉老师评价为‘充斥着幽默细胞与荒诞艺术的神奇作品’。”

　　“……”

　　溟波龙的头发又如霓虹灯般反复闪烁，在明示她此刻的心情格外激动。然而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瞥了眼冷藏室的方向就继续玩起手里的掌机。

　　就像巫师世界中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们所在的冷库只有古龙才能进入。而在冷藏室内部，鸣濑律和新来这里的古龙正站在这里观察他们的“原材料”。

　　对方的发色与他极为相似，灰白色的中长发带有鲜红似血的挑染，仿佛他们才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她看起来非常年轻，乍一看好像才二十岁出头。但认识她的鸣濑律心里清楚，面前这位古龙的年纪比绚辉龙还要大上许多。

　　爵银龙——在猎人口中几乎等同于吸血鬼化身的她，现在却恶趣味地以“贝尔蒙特”这一经典的吸血鬼猎人家族之名来称呼自身。

　　“噗……天廻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被冻成大冰坨子的天廻龙。”

　　变为人形的两只古龙与面前这具尸体相比显得格外渺小，看着这个脑袋尖尖、而且还裂成两半的尸体，爵银龙毫不留情地发出嗤笑。

　　嘲笑过这个役使病毒却在正面对抗中由于一时疏忽而落得身死下场的小丑，她便转头看向旁边的天彗龙：“居然敢把古龙当成耗材去研发药物，你才是真正的狂人……不，应该说是‘狂龙’才对啊。”

　　“这称呼未免也太中二了。”

　　见鸣濑律表现得有些抗拒，贝尔蒙特的微笑愈发奇特：“研究古龙的尸骸，提炼它死亡后的价值并榨干——在这方面，你比我更符合‘吸血鬼’的称号。”

　　在她过去的见闻中，人类对怪物素材展现出的各种加工方式或粗野、或精细，但都万变不离其宗。

　　武器、防具、护石——不外乎这三点。除了钻研此道的学者，很少有人会探究怪物本身的奥秘。更别提以古龙为原材料，研发出人类足以承受的药物。

　　忽然，她似是察觉到了某种异样，血红色眼眸中闪烁着妖异光芒：“你身上还有类似的气味啊，需要我放出点虫子帮你解决吗？”

　　“放血疗法还是免了吧。”委婉拒绝她的“好意”，鸣濑律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Monster Hunter】——那家起源于罗马尼亚，作为他们方便研究制药的“皮套”，现在也与爵银龙的到来一同以分公司形态降临这个岛国。

　　在他们初期研发的副产物——某种具有强大生发功能的特效药现已投入市场，凭其出色的药效与口碑实现双赢。

　　双赢，指他们既赢了money（里子），也赢了reputation（面子）。

　　然而正如成长期的生物需要营养，处于扩张期的企业同样需要大量资金注入。能够从物理层面消灭竞争对手的爵银龙，懒得再操心这种事，于是选择将这个问题交给鸣濑律处理。

　　“你不是认识那个金闪闪吗？直接找她要钱不就行了。”

　　听到她的提议，鸣濑律习惯性地一口回绝。

　　“我之前和你说过人类是如何牟取利益的吧？”清清嗓子，鸣濑律将他曾经说过的例子重复说出。

　　“首先，我们选择手里的某个产业——比如说一条商业街，将它的价值预估为一个亿，再以九千万的价格抵押给银行。”

　　“之后再找那些“热心”的动保、白左来这条商业街闹事，让它的预估价值瞬间跌到五千万。”一边聆听，贝尔蒙特一边笑着接道，“最后我们再换个皮包公司用相差不大的价格找银行买下，银行为了避免坏账一般也不会拒绝。”

　　“最后，我们只是左手倒右手就能获取几千万的利益。”

　　充斥人性の暗的小剧场说完，鸣濑律困惑道：“你这不是记得非常清楚吗？”

　　“因为很麻烦欸，”爵银龙两手一摊，对此显得兴致缺缺，“我才懒得花时间在那种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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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很多时候，多说多错

　　在“可持续性爆金币”这件事上，爵银龙有着超乎鸣濑律意料的坚持。即便提出再多“轻松简单”的赚钱方式，她都选择了拒绝。

　　“那我换个说法，”打了个响指，贝尔蒙特翘着腿悠哉说道，“不论你我，还是她们，想要在这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一座合格的桥头堡于我们来说必不可少。未来她们必然会享受我们所作所为带来的好处，那么现在要求作为此界古龙的一员作出奉献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就连我手里的啮生虫在吃饱后都知道回馈，想必她们也会明白这点。”

　　明白再坚持下去也是无意义的行为，鸣濑律索性不与她继续争辩，转而继续下一个“优先处理天迴龙哪个部位”的议题。

　　而在他和自己这位盟友交流的时候，身处另一处空间的八幡海铃也在聆听同班同学的热切讨论。

　　午休期间，叽叽喳喳的女子高中生们的话题不外乎那些内容，今天午休期间她们所讨论的内容自然而然地就轮换到了“恋爱”。

　　几名女生说着说着，很快就有好事者将话题交给旁边一直微笑倾听她们闲聊的三角初华身上。

　　“话说三角同学你嗷呜——”话未说完，旁边另一名女生就给了她一肘击。

　　摸着惨遭肘击的部位，她正欲发难，却看见好姐妹还不停朝自己使眼色。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这个问题似乎问错了对象。

　　“抱歉抱歉……”摸摸脑袋，她讪讪笑道。

　　明白对方为何会如此在意，三角初华不得不出言宽慰：“其实这个话题也不用太在意我啦。”

　　“但初华不是偶像么？和我们讨论这种话题应该比较……额，不太合适？”

　　“这方面的确有相关规定呢，但也没有严格到这种地步。”

　　脸上的笑容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几名学生对视一眼，便知道自己得到了许可。于是她们又迫不及待拿出刚刚的话题再度询问。

　　至于她们得到的回答，自然也和她们预想的大差不差。

　　像三角初华这样正在活跃的当红偶像，根本不可能存在所谓的“恋人”或者“男友”。

　　——“不过……”

　　——“说不定我会在梦里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三角初华的话语会在毫无爆点的过程中迎来尾声时，三角初华忽然如此说道。

　　“梦？这种说法也太浪漫了吧~”

　　颇为暧昧的说法令几人微微侧目，就连一直背靠墙壁低头玩手机旁听的八幡海铃都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的后桌。

　　“那亦OD医泣飼5蹴师揪玐初华喜欢什么样的呜呜呜——”

　　冒失的家伙再次在挣扎中被同伴捂嘴，看着那两人的表演，三角初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随后用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娓娓说道：“我喜欢的人……应该是我即使在他身上栽了一千个跟头，也还愿意踉踉跄跄再栽第一千零一次的类型吧？”

　　周围人对这番浪漫描述给出极高评价，然而八幡海铃在感叹之余又产生了新的想法。

　　据她了解，喜欢一个人一般有两种表现：一种是挂在嘴上见人就说个不停，另一种是藏在心底一声不吭。

　　其余人以为三角初华的话语只是她的浪漫幻想，但在八幡海铃眼中，她所说的话听起来却字字属实。

　　这看起来可不像演技——她心想。

　　拿起桌上饮料嘬一口，八幡海铃忽然感受到几道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

　　“海铃同学听了这么久，难道也感兴趣吗？”其中一人笑眯眯地问道。

　　“额……”

　　“说起来，海铃同学有没有喜欢的男生或者恋人……”

　　“有哦。”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诶……诶！？”

　　周围几名女生发出惊叹，事实上不止是她们，就连原本前面一边趴在桌上休息，一边有意无意聆听她们闲谈的椎名立希都悄悄坐直身体，似是被这劲爆消息给惊到。

　　左右看了看，八幡海铃面色不变：“很奇怪吗？”

　　“不，倒不能说很奇怪吧。只是……”

　　“海铃同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是哪个乐队的吉他手吗？还是应援时认识的忠实粉丝？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类的……”

　　被肘击封印的吃瓜人再度冲出封锁，她以高涨的热情冲至八幡海铃桌前，好奇究竟是哪来的高手居然能拿下这位酷姐。

　　“很遗憾，只是普普通通就认识了。”颇为潇洒地耸了耸肩，八幡海铃的语气颇为平淡，“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意外或者误会，只是感觉他人还不错就试着相处了。”

　　“真是狡猾的说法啊，海铃同学。”

　　八幡海铃的这番说法或许真实，但无法填饱这群饥肠辘辘的吃瓜人。见她们还有继续深入探究的想法，她终于发现“恋爱话题”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开始为自己一时嘴快引发的后果暗暗叫苦。

　　没办法，椎名立希还在前面坐着，她可不打算当着对方的面把鸣濑律的事情抖出来。或许别的同学听不出来她说的男友是谁，但立希可就不一定了……

　　“我想起来了！”

　　忽然，那个一直都很活跃的女生猛地击掌，随后两眼放光地看向八幡海铃：“我记得周末我在书店看到过海铃同学。”

　　……？

　　于吸管中流动的饮料陷入停滞，从某处投来的目光变得惊讶，前方空荡荡的饮料盒落到地上的声音兀然响起。

　　这一瞬，八幡海铃感觉自己的心脏兀然停跳一瞬。

　　当然，她嘴上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那个啊，只是临时充当志愿者而已。”

　　“但我记得，海铃同学好像和——”

　　叮铃铃——

　　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天自己的见闻，提醒午休时间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

　　被众多学生视为催命鬼一般的喧嚣，此刻在八幡海铃耳中宛如天籁。

　　见那位好奇宝宝拉着她的好姐妹利用上课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去卫生间团建，八幡海铃终于松了口气，倚靠着墙壁放空大脑。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三角初华以好奇与怀疑兼具的目光看着她。

20.古龙乐队，堂堂解散

　　或许是因为附近有乐队活动的原因，今日美术馆格外冷清。

　　偌大的场馆内，只有那些承载了历史与思想死物，以及两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古龙驻足欣赏。

　　室外不断传来饱含欢快与热情的“happy！”“smile～”，为这片死寂到只有他们脚步声的场馆添了一分生气。

　　艺术是表达自我的方式，因此不同的艺术才会吸引对应的不同群体，每个群体得以享受自己的快乐。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不受外界干扰同时也不干扰外界——如果人人都能理解这点，想必也会愉快很多吧。

　　然而令鸣濑律遗憾的是，旁边的爵银龙并不赞同这一点。

　　黑色外套被她披在肩上，白衬衣与胸前的红色领巾被撑起一轮圆润的轮廓。看起来与都市丽人无异的她凭借自身所度过悠久岁月带来的见识，不断发表自身对于这些展品的见解，同时又对某些在她看来不自量力的“大师”给出极为尖锐的戏谑评价。

　　听见外面飘来的欢闹乐声，对着展品一顿输出的爵银龙随即转移火力，开始对那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个儿童邪典的【Hello， Happy World!】乐队进行锐评。

　　“额……但她们明显和《happy tree friends》不是一个画风吧？”对于她因关联词产生无端联想的扣帽子行为，鸣濑律委婉表示反对。

　　“你认识她们？”她问。

　　鸣濑律摇头。

　　“那你为什么替她们说话！”

　　鸣濑律翻了个白眼，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很明显，对方属于帮亲不帮理的那一派……不，应该说是“随心所欲”的那一类才对。

　　既是为了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盟友，同时也是为了提升对方好感度以方便进行接下来一段时日要完成的任务，在欣赏完天迴龙的尸身后，他就主动作为导游带领对方在这座城市中闲逛遛弯。

　　拿出手机看眼时间，鸣濑律说：“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讨论有关天迴龙的事情了。”

　　“呵——你这家伙，真是满脑子都是自己呢。”

　　对于这位实力比他强同时又愿意协助他的前辈，鸣濑律很难以对待另外几名老朋友的随意态度去对待她。然而每当他想给这位前辈些许尊重，她便开口说话。

　　离开展览馆，不远处的音乐声仿若迎面而来的保龄球穿过他们的耳膜。

　　一脸嫌弃地看着那边，贝尔蒙特嘴里还在吐槽：“让一个玩具熊貳韭ling衫ba棋 y1i K山当DJ——那个弦卷家的女儿未免也太离谱了。”

　　“那只是穿着玩偶服的人类。”鸣濑律在一旁温馨提示。

　　“这样啊……岂不是更奇怪了！”

　　“总而言之，那种亮闪闪到晃眼睛的乐队和我的风格一点都不搭——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瞥了眼鸣濑律，她问，“你也这么觉得吧？”

　　“确实很难想象呢。”

　　应付地点了点头，鸣濑律便准备离开。然而嘴上说着嫌弃的贝尔蒙特还留在原地，以捉摸不定的目光观察那边临时搭建出来的舞台。

　　打了个响指，她的语气忽地热切起来：“你说，我们搞个乐队玩玩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