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0章

第22节 二十二. 大胆的推测

　　第二天的纽伦堡，在响彻全城的尖厉的警报声中苏醒。

　　当还困倦的牧野一手抱着u-511一手被时雨拉着，睡眼惺忪地从齐柏林安排的房间中走出，只是站在屋子的走廊上，便看到了外面广场上已经召开着的集会。齐柏林伯爵与欧根亲王，这两位实力强劲的德意志舰娘站在高台上，向着下方为数不多的居民与驻守的士兵们训话：

　　“昨天晚上，就在我们佩格尼茨河，出现了深海。”

　　“而且不是普通的新生的深海，是一只有一定战斗经验的、深海重巡ネ级Elite级。虽然被齐柏林伯爵长官击沉，但是这无疑说明了什么——”

　　站在台上的欧根亲王一改吃饭时那邻家女孩的样子，蹙着眉头，像是严苛的学习委员，厉声说道：“深海怨念检测班，三分钟后我要看到这一个月的深海怨念监测数据，如果让我看出有任何弄虚作假……”

　　她的语气一低，就算是少女的声线也被挤出了一种让人胆寒的感觉。而下方的士兵们显然是深刻体会过两位长官的恐怖之处，被欧根亲王叫到的深海怨念检测班的成员立刻飞奔回住处，只用了两分钟便将厚厚的一本册子递到了欧根亲王的手中。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再召开一次集会，如果你们做错了事，我希望能在集会前看到你们来找我——不然被我找出端倪，就不是那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欧根随手翻了翻册子，而后用力一合，“散会。”

　　士兵们很快散去，回到他们固定的岗位。齐柏林和欧根在台上交谈了几句之后，很快便上楼，找到了已经完全清醒的牧野三人。

　　“欧根好有震慑力。”牧野称赞道。

　　“没有没有，牧野阁下，我也不想的。”欧根翻着册子，头一晃一晃地甩着双马尾，一点都看不出之前严厉的样子，反而像是放学路上还在认真背书的国中生。

　　“让牧野阁下见笑了，我们舰娘要维持住治安不得不如此，不然总有人会想着闹事。”齐柏林叹一口气，“越是乱的时代里越是容易出事情，严厉点总没错，至少大家都能活下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听得摸不着头脑的时雨和U-511，停住了话题，转而说道：“说那么沉重的东西也没意思。牧野阁下，请问今天还能不能吃到……”

　　牧野忽然犹豫，这一趟旅程是不是应该改名叫“牧野家今天的饭”。

　　“啊，要是牧野阁下可以留在我们德意志就好了，俾斯麦长官一定会喜欢您的食物的……”欧根认真地翻着册子，却一点没有落下话题。而她嘴中说到的那个名字引起了牧野的注意。

　　“嗯？俾斯麦？”

　　“对，我们的大姐头。”齐柏林接口道，“别看俾斯麦长官平时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其实贪吃的很，但是自己烧的又不怎么样，都要让Z1给她下厨……”

　　“齐柏林，你说的话我可全都听到了，今天的肉你得少吃点，不然我就告诉俾斯麦长官你说她坏话！”欧根忽然将册子一合，兴奋地叫道。

　　“哈？打小报告想要肃反，你不会和毛子学坏了吧！”齐柏林立刻回击道，“不会是因为俾斯麦长官带Z1回柏林而不是带你去，你心生嫉妒了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谁会学毛子，就那群满脑子红海军天下第一，拿着希佩尔舰体造出的船隐蔽要好一大截的坏家伙，有什么好学的！”

　　欧根气鼓鼓地把册子往肋下一夹，双手叉腰，对齐柏林污蔑自己很是不满。然而这幅样子丝毫没有给牧野“她在生气”的感觉，虽然从危险性上来说可能无限逼近于派拉斯准备施放阳光烈焰。

　　当然，牧野作为一名在监狱里好好受过熏陶——当然不是指日日夜夜策划越狱——的改过自新的犯人，自然不可能坐视一场行凶事件在眼前发生，立刻出来当和事佬：

　　“如果是吃的话，多少都没有问题，我对混合料理还是有一些自信的……”牧野伸手挡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说起来，欧根你已经看完了，那本册子？”

　　“看完了。”欧根将注意力转移回工作上，点头道，“数据上没有问题，可以确定不是检测班的失职，应该不是近期突然自然诞生的深海。”

　　“这也能看得出来？”

　　“如果是在这一块水域自然成长的深海，她的深海怨念会随时影响到周围，监测出的数值应该会一直上涨。”欧根解释道，“但是数值一直很平稳，平稳在只能诞生最弱的驱逐深海，甚至无法诞生深海的数值上。”

　　“也就是说，这头深海重巡是当晚才顺着水流跑到纽伦堡来的？”

　　“如果是这样倒还好。”欧根却摇了摇头，“顺着水流过来，受限于河流的承载量，就算不止这一头深海，潜入内陆的深海的数量也不会太多。”

　　“那还能有别的情况？”牧野疑惑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欧根手中的册子，“你们是靠什么来监测深海怨念的？”

　　“一个机器。”欧根从舰装空间中掏出一个大哥大大小的机器，屏幕上不停地跳着数值，看起来非常简单易懂，“数值到达蓝色就是可以诞生深海重巡的水准了，现在是浅绿色，最低一档。”

　　“那它探测的范围呢？”

　　“范围？很大一圈啊，能够覆盖半个河面。”

　　“不，我不是说面积，我是说……深度？”牧野思索了一下用词。

　　“深度？”欧根皱了皱眉，“佩格尼茨河能有多深？”

　　“我的意思是。”牧野耐心道，“如果在河底的下面，还有些什么东西呢？”

　　“河底的下面？”欧根不停地摇晃着双马尾，一副深思的样子，“河底的下面还能有什么？”

　　而此时齐柏林似乎察觉到了牧野的意思，猜测道：“牧野阁下，您的意思是……我们河底有什么别的东西？”

　　“虽然不是很想这样说。”牧野耸耸肩，“我接下来的话没有任何歧视或者有色眼光的意味，还请两位见谅。”

　　他停顿了一下，在两名舰娘如针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他的推测：

　　“但是在河底……不，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地下。”

　　“如果有一个实验室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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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哩第一更。算是主线还是分支呢这……当然是分支啦！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虽然总觉得会往阴谋论的方向发展，不过我保证这本书的舰娘都是美好的化身！不会有舰娘黑化之类的事情！

　　已经是玄学扑死的走向了，各位拜托了能推一下的推一下吧！

　　以及，票票！

　　一个py：

　　《人在型月，你也是光》

第23节 二十三. 调查

　　整个纽伦堡驻留的居民在来自议会厅的命令颁布下来后，立刻全部被调动了起来，寻找纽伦堡城内所有的地道，以及各个建筑的地下层。基于牧野提出的这个猜测，这是齐柏林和欧根能够给出的最优选。

　　“不用先去请示你们的俾斯麦长官吗？”牧野有些担忧地看着欧根果断叫来传令官，却得到对方的果断回绝：

　　“不用，这里我和齐柏林可以全权负责，从官职上来说这一片地区都没有人比我们的职位要高。”欧根镇定地说道，“无论这次会闹出多大的事情，都由我们一力承担。而且，俾斯麦长官知道这里的消息之后也会赶过来的。”

　　“当然，一片老早被划为无人区的死地，又有什么好承担的错误呢？”齐柏林在一旁，脸上竟然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倒不如说，我们留在这里才是最大的错误。”

　　“但是那些居民——”

　　“他们会选择留下来，本身就是做好被抛弃的准备了。”齐柏林摇头道，“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很不幸，选择留在这片旧欧陆上，无论是法兰西、德意志、大不列颠，还是意大利西班牙，这些人等于已经死了，区别只是时间问题。”

　　她定定地看着牧野，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蓝色的眸子里既没有消沉，也没有兴奋，只是那样平静地注视着牧野，就像是一个老者看透了世间的规律变迁，了解了百般辛酸之后注视着深渊一般。

　　“牧野阁下，非常抱歉叨扰您的行程，这事完了，我和欧根会送您和时雨小姐、U-511一起去海港，离开德意志。”

　　牧野张了张嘴，齐柏林这番话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对。而齐柏林似乎也没有在意他的回应，转过身便对着已经到达的传令官下达了命令。

　　“接下来就是等信息了。人手实在有点不太够，每一个检查到有可能的地下通道我们都得去看过，牧野阁下如果嫌麻烦的话……”欧根亲王打发走传令官，歪着头想道，“就先离开纽伦堡吧。”

　　两名金发的德意志舰娘一前一后，说的话却大抵都是一个让牧野带着时雨她们赶快离开的意思。可她们越是这么说，牧野就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因为他的一个提案的话，两名舰娘远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且不说这种假说的正确性与否，毕竟以目前的知识体系无法解释深海的出现方式。但在河底之下有一个实验室这样的说法本身就太过无稽之谈。

　　能够钻出深海的地下实验室，在和平年代说出这种话，是可以被当成酒吧里的笑话讲上一周的。

　　除非……

　　除非两名舰娘本身就知道，真的会有实验室存在这样一个可能。

　　他静静地看着两名神色之间毫无慌乱，镇静地像是处理过数次一样的德意志舰娘，越发确定这两人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牧野带着时雨和U-511离开住处是在中午，早上因为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没能好好吃饭。牧野倒是无所谓，但是饿着U-511和时雨可不好。他很快找到一家普通的餐馆，冷清的店铺里只有几名身着军服的士兵在吃着午饭，看到U-511走进店的时候 还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这位兄弟，我向你打听一个事儿。”牧野点完菜，要了两瓶黑啤酒，径直走向士兵们所在的桌。后者似乎也知道他和他们的舰娘长官走得近，热情地给牧野让出了个位置。

　　“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那名士兵拍着胸说道，“我是这里的巡逻班长，待了有七年，这座城的驻防军都没几人比我早在这，就连欧根亲王长官和齐柏林长官都比我晚。”

　　牧野咬开酒瓶盖，将一瓶递给那名士兵，另外一瓶放在桌上，随后问道：“那老兄可是老资历了，但……欧根亲王不是一开始就负责这里的么？”

　　“不是，当然不是。”士兵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啤酒，这才回答，“舰娘长官可都忙得很，今天在纽伦堡，明天可能就得赶到柏林。反正这样跑来跑去可太常见了。”

　　他继续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不过说实话，我们看着舰娘长官们跑来跑去，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的，本来她们不需要留在德意志，完全可以去方舟上……像我们这些人，要么是觉得去了也没意思，要么是没有离开的资格，这才留在这里的。”

　　牧野听了沉默片刻，舰娘留在陆地上，本身就是一个很难以理解的选择——要资源没有资源，要享受没有享受，随时还可能面对深海浪潮的侵袭，并且注定孤立无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齐柏林、欧根这样前途无量的舰娘会留在德意志。

　　至于黎塞留那样选择留在法兰西普罗旺斯的风中，可能是因为……在属于其原型的历史上，她没能好好守护住法兰西，而作为舰娘，她不想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情。

　　哪怕毫无希望。

　　“那你知道舰娘长官们都在忙什么么？”

　　“嗨，别提这事了。”士兵又喝了一口酒，棱角分明的脸上这次露出了些不满，“每天就是拿着检测仪走来走去，像是能找出什么一样，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完全无法理解。要我说，深海来了我们还是得死，就让我们多歇一会儿不好吗！”

　　听到这话，牧野心下已经了然。

　　他又和士兵喝了几杯，而后示意对方自己还有舰娘在等，友好地告别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那桌前。时雨此时正在帮U-511给牛排浇上黑胡椒汁，看到牧野回来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牧野先生，有什么收获了么？”

　　“嗯，算是有收获了。”牧野回答着坐下，“时雨，如果纽伦堡会出现很大的危机，你觉得我们应该趁现在离开，还是应该留下。”

　　他拿着刀叉，等着少女的回应。

　　而时雨没有立刻回答，安静地给U-511分好牛排，这才抬起头，依然是眉眼弯弯。

　　“牧野先生不是早就有答案了么？”她的声音轻轻地，却很是坚定，“我和U-511都会陪着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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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哩。

　　第二更有点晚，因为去凹那个憨批深渊，红莲双温是谁想出来的给爷死！

　　咳咳言归正传。

　　咱也不知道写出这样的剧情各位觉得怎么样，是好是坏。但如果太过风平浪静一路吃吃吃过去的文还不如直接去看舌尖上的中国，所以还是这么写了。

　　如果有什么意见请务必提出，只要是可采取的我都会采用，非常感谢。

　　德意志的舰娘会有加入主角队的，可以猜猜是谁。

　　以及一个py：

　　《从欠雷开始的砍口垒提督生活》

　　也是写砍口垒的，题材类似那本寻找走丢的舰娘，免费书籍，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第24节 二十四. 沉默就是默认

　　牧野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了纽伦堡。

　　当晚上他带着时雨和U-511一起回到住处，并且支起烤肉架邀请齐柏林伯爵和欧根亲王再来赴宴的时候，两名德意志舰娘只是稍稍惊讶了片刻，随即露出笑容，欣然前往。

　　篝火旁的晚会寂静而祥和，能够安静地享受一顿美好的晚饭，在这个年代对许多人，甚至是舰娘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当时雨再一次将四人吃饭的合照po到KANTAIINS上时，立刻收获了无数人羡慕的回复。而得益于齐柏林伯爵和欧根亲王的出镜，时雨的账号再次迎来一次涨粉，大多数都是名为“德棍”、“黑丝绅士”、“大舰巨*”党派的存在。

　　当然涨粉带来的弊端也存在，比如此刻时雨正叹着气拒绝着一条条提督邀请她加入域镇守府的消息，数量不多，但是每一名提督除了咸鱼之外必然掌握的技能就是死缠烂打。在一个舰娘地位高于人类，甚至连资源供给都是由舰娘供给人类的情况下，一名提督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技之长，比如料理的话，想要收服舰娘只能靠厚脸皮了。

　　不过必须要说的是，舔狗不得house！

　　顺带一提，KANTAIINS是公用网络，并非只有舰娘可以使用，普通人也可以。区别在于舰娘的黑科技网络可以让她们随时随地随心记录身边事，而普通人类估计只有在特定的信号区域，比如方舟上才可以。

　　对于牧野没有出现在照片中过这一事，欧根和齐柏林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什么，看向时雨的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多了分同道中人的赏识感——这么好的厨子，换谁都想藏着，怎么可能曝光出来让大家骚扰呢！

　　晚饭后齐柏林和欧根便继续去忙碌。德意志人民在搜查这一项上炉火纯青，毕竟在当初谍报战昌盛的年代里，要和那么多国家的间谍斗智斗勇并非一件容易之事，此时出现“返祖”现象也不过是传统艺能。只是一天的功夫，自北部开始的小半个城区便排查完毕，搜出嫌疑地下仓库三个，不过经过检查，都与实验室无关。

　　不过倒是搜出了不少老式的军火，当齐柏林抱着一根粗大的炮管面无表情地走出一个仓库之时，欧根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这是……什么？好像是坦克炮？”

　　“88毫米KwK36L/56坦克炮。”齐柏林叹一口气，“老古董了，但看起来擦擦干净还能开炮。”

　　“这已经是旧世纪的东西了吧……”为此欧根还特意喊来牧野，让后者长长见识。而牧野也如她们所料的发出了惊叹。

　　世纪的更迭实在太快，想想阿尔卑斯都塌了，距离人类文明的旧世纪过去到底有多久已经无从考据。人们统称为从深海出现的日子开始为新纪元，不过如果以人类的处境来看……现在可能已经在末纪元了。

　　“应该是DIY的仿制品，但也是老货了。”齐柏林试图将炮管交给牧野，牧野连忙摆手。

　　开玩笑，这哪是人类能够扛起来的东西。

　　“那合个影纪念一下？”

　　“嗯……也好。”

　　于是现在牧野躺在床上，拿着时雨的手机，将那张自己和一根炮管合影的照片发到自己的账号上。他的账号基本没有粉丝，除了那个被他主动找上门的【向山许愿】之外，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