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113章

　　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观赏风景的好去处，真要看北极圈的风景，还得去枫叶国的北极门国家公园，有崇山峻岭，有积雪化水汇流城河，北极圈绝大多数的生物，都能在那里找到。

　　回忆起这一路的经历，牧野甚至有一些惋惜。

　　是替时雨惋惜。

　　旅行旅行，看的绝不只是沿途的风景。到一个地方，了解在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事情，了解这里的人和物，了解这里的文化氛围。这些东西似乎不起眼，但是却能够将普通的事物升华。

　　哪怕是一块普通的碑，如果其背后有着深远的故事，那其的存在意义也将与众不同。

　　人类是有着恐怖的联想能力的。而从幻想之中诞生的少女，源自钢铁记忆的舰娘，在这一方面上绝对不会逊色于人类。

　　甚至因为其本体所承载的由战争刻下的创伤痕迹，而在联想上会更加胜过人类。

　　而牧野之所以替时雨惋惜，正是因为爱好旅行的少女走过曾经酝酿了无数文化瑰宝的旧欧陆，却没能接触到多少那里的文化，那里的人情。

　　大多都消陨在了“无人区”三个字当中。

　　而牧野自己也不是什么多有文化的人，哪怕在纽伦堡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那些地方场景他也说不出什么门道。

　　可惜了，没能出生在一个文化的盛世。

　　然而这样的事情牧野也不方便去和时雨说，虽然确实，时雨一直都会和善待人，给人以春雨般洋洋洒洒而细腻的温柔，但这并不代表这种让自己的旅行突然失去一半意义的事情能让少女内心感到开心。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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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韦尔内岛上的旅行再怎么描述也不过是在一片青与白与蓝交替变换的风景间行迹，我们且不管牧野先生和时雨没羞没躁的旅行日常，回来看看极北舰——

　　今天演习暂歇，哥特兰和U-511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牧野不在时雨不在，连督促人起床的人都没有了，于是U-511就在羊羊群里一觉睡到了中午。

　　从软软的羊毛当中抬起头，舰装妖精的羊羊，没有真正羊羊的臭味，连毛都是香香软软的，带着哥特兰身上淡淡的香气。

　　小姑娘连袜子都没套上，赤着脚就跑下了床。依然像以前一样，U-511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今天住的是哥特兰的房间。

　　但是哥特兰早就出门了，虽然已经不需要靠画画的手段来拉近与牧野的距离，让他变成自己的提督，但是少女已经喜欢上了这门艺术，今天也要到霜羽提督那里去学习。

　　“齐柏林姐姐！U饿了！”

　　在镇守府里晃了两圈，也没有找到欧根或者齐柏林的痕迹，U-511干脆在院子里一站，气沉丹田，叫的奶声奶气。

　　于是顶楼的天台上探出了齐柏林的脑袋，空母舰娘正在晾衣服，今天是个大晴天，可得好好珍惜。

　　“来了，等我一下。”

　　她向小姑娘招呼着，示意她去厨房坐好。而后捧着已经空了的脸盆，踱步下楼。

　　午饭她已经吃过了，剩下的披萨给U酱热一下就好了。

　　“欧根姐姐呢。”

　　U-511坐在高椅子上，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欧根去采访了，今天电影开机。”

　　“是admiral写剧本的那个电影么？”

　　“是的吧，我不太清楚。”

　　齐柏林是真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德意志的航母舰娘少女，对社交与外界的事物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对外界的求知欲还不如U-511。

　　虽然跟着牧野确实生活的很不错，但如果让她一直留在德意志，待在俾斯麦的身边，她依然也能过得很好。

　　性格使然。

　　“那就是了。”U-511开心地晃着腿。

　　虽然对看电影这一娱乐活动她没有多少兴趣，但想到是admiral的剧本，到时候会有好多好多人来看，而且发生的事情她也跟着经历过，她就觉得很开心。

　　当然，U-511已经全然不记得自己当初对着黎塞留说过“法棍”这件事。

　　“电影的名字叫什么呢？”她又问齐柏林。

　　“嗯，好像叫，《普罗旺斯的风》？”

　　“普罗旺斯的风，呼啦啦啦啦~”

　　小姑娘开心地哼着歌。齐柏林也跟不上小女孩的脑回路，只是捧着一本烘焙相关的书籍，静静听着U-511那简单却又好听的旋律。

　　这是牧野镇守府里简简单单的日常——

　　“一号桌要多点钢，是战列舰，她口味比较重，多放点辣；八号桌是航母，多加点铝，味道？她是……甜口吧？哎你再去问一下。”

　　“高天原舰料店”里，大厨间宫正指挥着新来的舰料厨师秋津洲——当然现在的秋津洲还没能当上主厨，只能打打下手。

　　店面不算太大，毕竟受众只有舰娘。常来的流浪舰娘也都是熟客，口味都记得清楚。

　　“秋津洲，下次记一下这个配方，油弹钢的比例一比三比三，这是战列舰舰娘比较喜欢的口味。”

　　“好，记住了。”

　　围着围裙，头顶着一顶厨师帽的秋津洲忙碌着应了一声，随即端起托盘，将名菜“铝条虾饼”送到九号桌的桌前，也是一位航母舰娘点的单。

　　“您好，您要的铝条虾饼到了！”

　　她将托盘放在那位戴着墨镜、用帽子包着头发的舰娘面前，却被她叫住：

　　“秋津洲，在这干的很不错吗。”

　　“欸？您认识我么？”

　　于是那位舰娘稍稍抬了一下墨镜，露出自己的脸。

　　“啊，是赤城前……”

　　“嘘嘘嘘！别喊别喊！”赤城连忙拉住她，重新把墨镜戴好，“我被这家店拉黑的，不乔装打扮都进不来。”

　　确实，赤城是上了“高天原舰料店”黑名单的，一旦被间宫发现她溜进来，就要狠狠赶出去，一点都不念同为IJN的旧情——

　　虽然她们的私交很不错，甚至还会一起去购物，但在进店恰饭这一点上，间宫一点都不姑息。

　　因为舰料店有一次周年庆免费吃，结果赤城闻讯赶来，别的没吃多少，铝是全吃完了。

　　自此之后，但凡是“赤城”号，都被禁止进入这家店。

　　因为天下的赤城，一般能吃。

　　“啊，好的好的。”秋津洲连忙矮下身，小声说道。演习的时候，赤城可是特别照顾她的——明明她们此前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赤城却已经熟络到了会拉着她的手慢慢教她技巧的地步。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在记忆里，似乎一航战的赤城，就应该是这样外表高冷，但对后辈多加照顾的知心大姐姐形象。

　　“秋津洲啊，你在这里，练习的机会多不多啊？”

　　“挺多的。”秋津洲点头道，“不过都是打下手，没做过正菜。”

　　“那下次我来你们镇守府，你做给我吃，我来帮你评定一下你的手艺，怎么样？”

　　赤城端庄而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一位美食大师。

第183节 一七六. 哥特兰上位助力协会

　　“统计数据出来了么？”

　　“出来了。”

　　黑色短发的战列舰娘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站起身，拿着手上的报告念道：

　　“今年深海数量相比往年均值要降低百分之二十，比数量最高年要低百分之三十五，仅限巴伦支海地区。”

　　今年在巴伦支海遭遇的深海数量确实要比往年少很多很多，这也是今年特别轻松，甚至没有出现舰娘大破情况的原因。

　　要知道在深海数量最多的年份里，极北舰可是被数条战舰レ级集火过的。

　　但你说今年在巴伦支海区域的深海数量少，这是好事么？

　　不知道。

　　利托里奥紧皱着眉头，以她丰富的出击经验来判断，抛开“深海只是单纯数量下降”这一好的可能去猜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为什么呢？

　　因为在深海怨念浓度并没有大量下降的情况下，由深海怨念唤醒的普通深海的数量却下降了。这并不是说深海为了自我进化互相争斗，而是因为这些苏醒的深海，选择离开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有上位深海呼唤它们，用高阶深海对下级的统治力，将其团聚到了其身边。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只有散兵部队的深海当中，可能冒出了一只栖姬级别的深海，并且正在勤劳地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召集小弟。

　　这不是危言耸听。人类多年对深海的研究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一些深海的习性都摸清了——

　　比如深海栖姬拥有命令下位深海的能力，比如深海怨念可以隐匿深海栖姬的行踪，让人类哪怕将其打入大破也有机会逃走，除非一次又一次地将这里的深海彻底肃清，降低深海怨念的浓度，否则极难击沉深海栖姬。

　　又比如深海也会肚子饿，用铝饼干可能钓起深海ヲ酱——当然别看深海ヲ级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还是个美少女，让人喊出“我可以”的类型，但钓起ヲ级的后果往往是被杀人越货，或者抢了你的铝饼干就跑。

　　不存在友善的深海，这是人类与舰娘的通识，这是自种族定义上的敌对，想要产生一些跨越种族的恋爱故事？那必不可能，左转出门去隔壁的书看看，说不定那里可以。

　　十余年前的那场深海总攻之后，深海栖姬在这十余年里几乎销声匿迹。反正方舟天天在海上飘着，从来没有遭遇过深海栖姬。

　　更何况是本就没有深海栖姬存在的北冰洋。

　　可如果北冰洋上都冒出了深海栖姬的话，那或许说明，别的地方的深海栖姬也在复苏，很有可能明年的今天就带着大堆的深海嗷嗷地冲过来，将海面都填满，表演一手骷髅海。

　　这是无法想象的。

　　沉默良久，利托里奥手指叩击着桌面，终于开口：

　　“通电东方舰，美洲舰，将情况说明，并要求他们也对深海数量情况进行调查。”

　　“明白。”

　　“必要的话，得召开一下方舟会议，集体讨论一下应对方案。”

　　“明白。”

　　“另外征召各镇守府的航母舰娘，每月铝配给五百，让她们轮班放飞机侦查海域情况，能飞多远是多远。”

　　“立刻下达。”

　　“别的还有什么情报么？”

　　“除此之外，嗯，没有了。今年的巴伦支海海域肃清战斗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要准备北地群岛周边海域作战。”

　　“那就这样，散会吧。”

　　利托里奥拍了拍掌，示意会议结束。参加会议的舰娘与提督们纷纷起身，走出会议室。

　　“布拉斯科维茨，你怎么看这一次的战后总结？”

　　霜羽提督在散会后找到了布拉斯科维茨，这位德意志提督正由赤城扶着，在餐厅落座。

　　“没什么特殊的看法。”

　　布拉斯科维茨耸耸肩，一如既往的淡定。长年的提督生涯让他对这种看起来预兆着不好的将来的事情并没有特殊的感觉，甚至觉得稀松平常——

　　也确实稀松平常。

　　毕竟深海总攻的时候，大西洋的一处战场上就有三位深海栖姬，多少舰娘倒在那如雨般坠落的炮火中，数也数不清。

　　见多了，也就麻木了。对布拉斯科维茨来说，当初能够带着镇守府里绝大多数的舰娘幸存下来，并且过上现在的日子，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如果上天真的要将他这份偷来不易的生活拿走，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只能遵从。

　　“是这样么。”霜羽叹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翻开菜单，喊来服务员：“香煎鸡腿饭一份，谢谢。”

　　“霜羽又怎么看呢？”布拉斯科维茨反问道。

　　“我也没什么感觉。”霜羽提督反而露出了微笑，“倒不如说，我家大凤能够每个月多点铝吃，是好事。”

　　“哈哈，我觉得你的大凤吃不了那么多铝，不如少值两天班，让赤城来顶班，铝分我三百。”

　　“白日做梦。”霜羽对着布拉斯科维茨翻翻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天下哪有吃不下铝的航母。”

　　“这可不好说，航母吃铝要有资本的。”

　　布拉斯科维茨说着，顺手摸着自家婚舰赤城的手，而后在她大概胸前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看看，这就是资本，你家的大凤，有么？”

　　会心一击！

　　这下霜羽提督是真的没话可说，只能冷哼一声，选择略过这个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的话题。

　　没过几分钟，她点的香煎鸡腿饭便端上了桌。霜羽拿过筷子，正要开动，身边的椅子却被人拉开了。

　　“哟，希尔蒂。”她向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希尔蒂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