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露级四番舰
“如果他只给你们做饭吃，那他不就是个厨子么？那算什么提督啊？你想想他是不是经常陪着那个谁，时雨，卿卿我我的？”
“有么？”
“这你别问我，问你自己啊。”
“嗯……不知道，我平时都在房间里玩手机的。”
皇家方舟仰仰头，望望戏棚被调成阴雨天气一片阴霾的头顶。
聊不下去了啊！
“反正，你就记住我一句话。你当了他的舰娘，给他干活，把自己都卖出去了，好歹得想办法回点本，今天回去你就告诉牧野，和你出去吃饭啊逛街啊怎么样都行，就你们两个。”
她期待地盯着欧根，等着少女点一点头——就算少女不点头，她也要伸手按着她的头让她点头。
而欧根终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轻轻嗯了一声。
好半晌，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举手提问道：
“那个，可admiral这几天都不在船上来着……”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这一刻，皇家方舟的咆哮震响整个影棚，以至于刚刚喊完卡的厌战手一抖，差点把红茶洒出去。
“哈哈，没事没事。”皇家方舟连忙向影棚里的人打着招呼，转头用力一拉欧根。
被吓到了的诚惶诚恐的少女用力点头，示意自己完全明白，一定乖乖照做。
这下皇家方舟总算满意了，重新恢复英伦的淑女风范，端起红茶：“要来一杯么？”
——————
谢韦尔内岛。
旅行到第三天过半，谢韦尔内岛已经走到了尽头。
并没有狭长岛屿海岸线收缩的迹象，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走到了岛屿的尽头——因为谢韦尔内岛的地形就是如此。
如果是尤日内岛，那么海岸线就会向南方收缩。
深邃的峡谷横亘在陆地之间，他们所站的这头是谢韦尔内岛，陆地的那头就是尤日内岛。再继续往南，就是俄罗斯的陆地区域了。
牧野站在悬崖边，往前探头向下望，就看到湍流在峡谷间奔腾着，白色的浪拍击着两岸的岩壁，炸出朵朵银色的碎花。
海风呼啸而过。临海的地方，总是要比内陆冷很多。但这几天已经适应岛上气温的牧野哪怕穿着和刚上岛时近似的衣服，此刻也能站的笔挺，一抖不抖——
毕竟衣服里面贴着五六块暖宝宝，热气腾腾，说话就是硬气。
“马托奇金沙尔海峡……应该是这个名字。”时雨念着他们所站之处的名字，“这里就是岛屿的尽头了。”
他们干脆在悬崖边拿出小板凳坐下，吃一点零食喝杯热茶，打算好好看一会儿这短暂旅途的尽头。
“时雨，你想不想去看看更远的地方？”牧野望着对岸，那也是一片白茫茫，而后开口说道。
“更远的地方指的是？”
“我们一直以来活动的地方，都与海域邻近对吧，哪怕是旧欧陆，虽然有大片内陆，但是如果港口失陷，内陆都处在可以被深海飞机轰炸到的地方，没错吧？”
“嗯，所以旧欧陆才会被划为无人区，因为实在无法守住那么长的海岸线。”
时雨回忆着自己了解过的内容，顺着牧野的话说道。
没错，这就是旧欧陆不得不被放弃的原因——
因为海岸线太长，守不住。
当外围的镇守府没有余力去撑起防线，一旦有失陷的地方，那无穷无尽的深海便能长驱直入，卡住一个口子，向里收缩着挤压防御的阵线。
在深海总攻的年代里，人类并非一直都在退缩——
起初，他们判定这是一次正常的深海活跃期，像往常一样采取了主动出击的战略。
活跃期的深海由于高度集中，一旦能够击破，那么这一大片海域都能够清净许久，是镇守府巩固防线、扩张势力范围的最好时机。
在这种前提下，做出主动进攻的决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真正交战，就像是陷入了凡尔登战役一样的绞肉机一般，起初深海被摧枯拉朽地击破，但深海怨念并没有被削弱，反而越来越多的深海投入其中，以至于人类需要不断地砸入提督和舰娘，来维持军力上的均势。
随后，人类撑不住了。
当数位栖姬同时登场，引以为傲赖以支撑的高端战力顿时不够看了，一支舰队覆灭，两支舰队覆灭，当人类意识到状况不妙的时候，纷纷开始选择后撤——
也就是深海总攻战役的第二阶段，撤退阶段。
在各个战场——不只是北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各处的战场，遭遇的情况都是如此。
时至今日，人类也无法判断，当时做出“撤退”的决断到底是否正确。
因为在这样被深海的战车紧追不舍的情况下，撤退的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不付出代价根本做不到，只能继续被深海黏上，持续不断地战斗。
因此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部分提督和舰娘，被认定为“弃子”。
他们用生命做拖延，帮助其余的舰娘和提督撤离。
“弃子”战术是至今学术上最为引起争议的战术，无论从站损上还是人道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但当各大战术学院去进行推论，在对比了深海的数量以及人类的力量之后，得出的结论是——
除了弃子战术，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让大部队从深海群中逃离。
毕竟那是空旷的海面，不像是山沟沟里可以打游击战，有草有树挡视野，草后十五米开炮不会亮。海面上，有没有人在就算肉眼看不见，放放飞机也看见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驱逐舰在海面上开着开着突然眼前冒出一条米诺陶，对着你就算突突突突突突，拉个烟后发现居然还是雷达陶，继续突突突突突突，无惨至死——这样的情况。
然而就算采取了弃子战术，损失也是无比的大，经历绞肉机以及撤退这两大阶段之后，说战损百分之五十以上都不过分。
也因此，原本在比较高强度的深海活跃期中还能坚持住的沿海防线，也没法坚持住了。
而方舟计划，因此启动。
那个年代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舰娘。
失败只是因为真的战力悬殊，而非是人类毫无斗志——
“旧欧陆周边都是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牧野出生的国度，本身水系发达，海岸线极长，港口一丢，难免深海随着水流一路推进，威胁到内陆。
“更远的地方，指的是亚洲大陆的内陆。包括这座岛屿所属的国度的中心，那些与海洋相距甚远的地方，不会被深海威胁到的地方。”
“牧野先生说的是，地图上那大片空缺的地方么？”
——没错，现在的世界地图上，亚洲的内陆区域，大块的内容，都是空缺。
仅有一些地形的标识，但是没有城市名，也没有国家名——
“嗯，就是那些地方。”
牧野深吸一口气：“我在监狱里的时候曾经想过，陆地的中央，是什么样子的。”
“理论上来说，那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才对，但为什么我们接触到的知识里，这一块区域的认知都是空白的呢？”
“这并不合理。”
他的话让少女低下头，忍不住也开始深思。
对属于海洋的少女来说，这样的问题，她们从来都不会去考虑。
陆地的内部，离她们实在太远。
“那时候我甚至会想，是不是因为要让我们能够安心去在沿海、近海的区域生活，去安心与深海对抗，去夺回海洋，这才将陆地中心的内容隐藏。”
牧野说着，摇了摇头，“当然，现在连沿海区域也没有了，大家都在船上，猜这些东西也没有意义了。”
“只是没意义归没意义，真的去联想的时候，还是会好奇。”
“如果那里也有人类文明的存在，他们在那里过的怎么样？他们知不知道深海，知不知道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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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变申！
第185节 一七八. 哥特兰，是想抱着我么？
这一次米哈伊尔没有蹲点守着牧野他们，少女下船终归只是为了去极地保护区玩一玩，看看能不能骑一骑可爱的北极熊，第四天就已经回到了船上。
而牧野回船，则是在第六天的晚上。
坐上快艇，迎着寒风，一直到极北舰的边缘，搭上扶梯。
这一趟路不是第一次走，已经走的熟门熟路了。惯例地在西北风那里登记了一下信息，这一次牧野有提督证证明自己的身份，进电梯的步伐都更加神气了一些。
七点多到达一层，要回到镇守府，至少得九点。
镇守府的晚饭是肯定赶不上了的，牧野干脆带着时雨，来到那家洛丹伦的森林，吃了一顿法式料理。
等真正回到镇守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镇守府的院子里静悄悄地，只有小路灯亮着微光，刚好照亮脚下的石板路。牧野先把时雨送回了宿舍，少女也没有表达出多想要的态度。
反正这几天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牧野打算回办公室，看看有多少活等着他来解决。刚走出宿舍楼，路过庭院里的池塘，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提督，你回来啦。”
他转过身去看，凉亭里摆着小板凳，蓝发的姑娘对着画板，正在描绘着庭院的风景。
是哥特兰。
“嗯，回来了。”牧野点头道，随后走进凉亭，在旁边的靠椅上坐下，看着哥特兰画画。
而少女的画也到最后关头，在一声招呼之后便不再多言，而是专心描绘着，在池塘边的路灯上多加了数笔，这才长舒一口气，将笔收起来。
“画完了？”
“画完啦。”哥特兰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毫无顾忌地将少女美好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确实是在凉亭里坐了许久，人都变得僵硬了。
而后她才重新坐下——当然不是此前的板凳，而是牧野的身边。少女很注意地空出了半个身位的距离，既不生疏，也不过于亲密。
随后，她找了一个话头，开始闲聊：
“提督，岛上好玩么？”
“不好玩。”
“不好玩？”
“既没有看到北极熊，也没有看到海豹海狮，连北极兔都没有。”牧野形容道，“要么是一片苔原，要么就是覆雪的苔原，再加上一些小丘，没什么看头。”
“这么听起来确实不是很好玩……”哥特兰若有所思地说道，小手摸着下巴，故作成熟，小半会儿后突然冒出来一句：“但我觉得其实应该还不错哦。”
“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有提督在啊。”
少女唇角勾起，露出浅浅的笑容，正是那豆蔻年华书卷美人最动人的神情。
牧野正发着呆，听哥特兰这么一句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个个舰娘，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一个比一个会撩人。虽然不知道真刀真枪碰上的时候几个姑娘还能放得开，但她们口头的功夫确实有些厉害。
然而少女浑然察觉不到牧野心里的吐槽，双手撑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像是会掉落小太阳的太阳花。
“旅行呀，果然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旅行才有意思。”哥特兰已经开始彻底放飞想象，“哪一天我们到一片草原上，我把羊羊都叫出来，提督扎下帐篷，像不像那叫什么，游牧民族？”
“我们可是海军，你这想着在草原上定居是怎么回事……蒙古海军？”
“蒙古有海么？”哥特兰歪歪头，“地图上那里一片空荡荡的，我一点都不了解。”
牧野选择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说起来，你的羊羊呢？我好久没有见到了，有点手痒。”
“羊羊啊，我看看还有没有在身边的……”哥特兰说着，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最后两手空空摇摇头，“一只都不在，全都在陪U酱睡觉。”
“这么多只，全都在？”
“是呀，提督，你可得管管U酱。最开始她只要一只羊羊抱着睡觉，后来要两只、三只，现在可好，一下子把十五只羊羊全要走了。”哥特兰坐直一些，开始控诉U酱的罪行，“还有，不能让U穿白色或者黑灰色的睡衣，那天我去找羊羊，随手揪起来一个，结果居然是U酱不是羊羊，她穿的和羊毛的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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