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25章

　　然而哥特兰这个姑娘，总给牧野有一种过于刻意的亲密的感觉，虽然确实自从在哥特兰岛上吃了一碗自己的料理之后哥特兰的话语里多了许多的真诚，至少光是瞅着牧野的料理也想跟着牧野走。

　　但是……那种不自然的，更加近乎于依赖的感觉时时环绕在牧野心头，就像是她不喊句提督，牧野就会这么消失不见一样。

　　可惜现在并不是去为豆蔻年华的少女解开心内谜题的时候。

　　牧野站起身，将U-511从冷冰冰的水里捞起来，给小姑娘把头发擦干。要不是知道她是舰娘，作为目前监护人的牧野肯定要把U-511按在膝盖上打屁股。

　　不过她是舰娘，真打起来牧野还打不过她，潜艇也不会在冰水里冻坏，想想还是算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时雨，手机还有信号么？”

　　“有信号的。”时雨自信满满，甚至还专门发一条KANTAIINS证明给牧野看，“纬度的话，在北纬60度左右，大概刚过斯德哥尔摩，接下来可以转向东，不久就能到塔林附近了。”

　　“舰娘的黑科技真是恐怖……”牧野称赞之余，盯着地图细细思索着。

　　接下来的路程将在冰面上行走，当然也可能是积雪的雪地。看似不远的距离，事实上却比他们此前所走过的所有路都要艰难。

　　深海怨念环绕，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冰面钻出深海打一场遭遇战。天气不佳，如果大雪落下，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相比路况和遇敌问题，自身的饥寒反倒成了其次了。

　　当他想到这些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走波罗的海是否究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选择在圣彼得堡登陆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或许应该更改到塔林登陆？

　　面临决定时候，人类这一存在无疑是非常矛盾的，他可能会花很长时间做出一个完美的决定，也可能会迅速拍板，然后花很长的时间去后悔。

　　牧野不属于这两种。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决定了，上一个决定还在十三年前。甚至这条路线还主要是时雨的构想，他只是参与修改提议而已。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时雨的跟班，却渐渐成了一个新的团队的首领。

　　而这同时意味着，名为责任与义务的东西往他的肩上压着。

　　需要担心，需要害怕，需要为前途而忧虑。

　　每当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眉头都会皱的很紧，心里也会愈加烦躁。

　　但此刻的冰面上——

　　黑发的少女贴在他的身旁，看着他一只手摸着手机，逐渐愁容满面。

　　而后她悄悄把手，塞到了他空余的那只在寒风中不断比划着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牧野先生，出发吧，对我们舰娘来说，那些都不是问题。”她看着察觉到自己存在的男人扭过头来的目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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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

　　哎哎哎要解决哥特兰的困惑得往后拖，想想真有点不爽，不过也没办法……

　　接下来很快要进入战斗章回已经和新的人类提督的相遇！那么那个愚昧的笨蛋人类会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样的呢！！！

　　总感觉会写成一个笨蛋……

　　这一章附上地图，确实塔林是更好的登陆选择，不过要去圣彼得堡也是有原因的。

　　大家晚安~

第54节 五十四. 当然会掉冰窟窿啦

　　有时候牧野真的有点羡慕舰娘。不怕冷，不怕热，有舰装加持身体素质强大还不会生病，就算没食物也可以靠资源补充必备的营养需求，关键是还好看……不，这不是关键，比较关键的还是前面的因素。

　　就像现在，牧野正被身后的黑发少女单手提着，像是被咬住脖子的猫崽崽。他的小腿完全落入冰层之中——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居然有一个冰窟窿，他一个不慎踏入其中，差点人就没了。

　　还好时雨眼疾手快，提拉着他的衣领，在他才陷下去一半的时候就把他从水里拎了上来。

　　但也因为这次不小心的误入冰窟窿，队伍的行进不得不停止。

　　“啊真是的，牧野先生小心一点啊。”

　　牧野双手提着膝盖的位置，让刚刚在冰水里泡过的裤腿不紧贴自己 ，时雨自舰装空间里拿出毯子，垫在冰雪上，让牧野坐在其上，愁苦地望着牧野已经湿透的裤腿。

　　“这样子该怎么前进啊，万一牧野先生冻感冒生病了又该怎么办啊。”时雨转过头，向着被她视为大敌的哥特兰，“哥特兰，还有绵羊么，给我两只。”

　　“啊？哦。”虽然不知道时雨要做什么，不过此时哥特兰还是老老实实把像团毛线球的绵羊递给时雨。在这种事情上哥特兰毫无头绪，也只能负责看看。

　　时雨拿着两只绵羊皱着眉头，在牧野小腿处比划着，突然咬了咬唇，心一横：“牧野先生，您稍稍忍受一下哦！”

　　下一秒，牧野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腿又是一凉，一股冷风灌进来，显然是自己的裤腿脚被人撑开了。然而这股凉风只有短短一瞬，紧接着一只柔嫩温热的小手拿着毛绒绒的东西，挤到了自己的小腿旁。

　　“啊啊，连里面也完全湿透了。”时雨努力地拿着绵羊在里面擦拭着，靠着绵羊本身的热度以及自身的体温替牧野温暖着冰冷的小腿。舰娘本身的体温会稍微高于普通人，掌握技巧发动引擎的话，更能提高温度，现在的时雨就像是一个小暖炉一般，几乎是抱着牧野的小腿。

　　“时雨，真不用这样，我自己来就行。”牧野有些尴尬地用双臂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在四名舰娘众目睽睽之下接受这样的服务，总觉得羞耻度满满的。

　　“那怎么行，牧野先生又不是舰娘，没有引擎，根本没法保持体温。”时雨抬起头，脸上还有些不满，但是双眼中却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牧野先生如果乱动的话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所以让时雨赶快解决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两名德意志舰娘对此毫无表示，该警戒地警戒，该巡逻地巡逻。身为德意志舰娘，职责才是第一位的，这是俾斯麦一手教出来的意识——哪怕她们诞生以来完全没有必要去负责什么职务，俾斯麦依然让她们去看管德意志的南方，以培养其使命感与责任感。

　　不过U-511是小孩子，不能算在其中。她现在似乎从牧野掉进去的那个冰窟窿潜水到冰层下，正在牧野的正下方，隔着厚厚的冰面，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而一直以来努力宣誓主权的哥特兰此刻站在一旁，抱臂观看着时雨的努力，暗地里叹一口气。

　　在这种体贴的方面上要和日系舰娘相比，她自愧不如。

　　时雨的效率很高，或者说哥特兰的舰装妖精黑绵羊羊真的很好用，既发热又吸水，而且还不容易湿，湿了拿出来甩一甩又干了，实属居家旅行必备暖宝宝，唯一的坏处是吵了一点，按到了就容易发出咩咩的叫声。

　　“好了，牧野先生，接下来你要跟在我后面，我走过的路你再走，就不会掉冰窟窿了。”

　　时雨最后替牧野套上已经烘干的厚靴子，再敲敲冰面，把U-511从水里喊出来，擦干头发。

　　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简直多年贤妻良母。

　　“可恶，为什么感觉突然输了好多。”哥特兰在一边咬着嘴唇，不甘示弱地给牧野脖子上又塞一只羊羊，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点。

　　牧野活动了一下，在时雨的照顾下腿部确实迅速地回温，甚至现在还有一种以前在学院里上课的时候，往腿间夹一个灌满热水的矿泉水瓶的温热感。除了被那么多人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子有点尴尬之外，他到不觉得受到时雨的照顾有什么特别羞耻的。

　　毕竟这一路过来，说到底大家是互帮互助的。他的存在让时雨本来一个人的旅程有了更多的香味，有了更多的乐趣，也不用再在深夜里只能和沙雕网友们互动，在现实的星空下孤单入眠。

　　舰娘无疑是一种极其聪慧的生物，“笨蛋”这一属性固然会在某些舰娘身上出现，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们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笨蛋的样子。那是一种只会在亲近的人表现出的、压抑着的天性。

　　聪慧如她们，除非是被建造出的舰娘，否则对陌生人，往往一眼就能够看出什么样的人可以跟随，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们陪伴。如果自己真的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对一起旅行了这么久的伙伴都放不开的人，那时雨估计在普罗旺斯就会和他分道扬镳。

　　虽然可能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饭，但是相比起美食，“道同者”更加珍贵。

　　时雨走在牧野的前方，一手拉着U-511，以免潜艇小姑娘一不留神掉进冰窟窿。前方齐柏林啃着铝条放着飞机，趁着天色还亮竟可能大范围地侦查。

　　欧根跟在齐柏林身后，依然像是邻家春游的妹妹，悠哉悠哉地样子。

　　结果反而哥特兰跟在队伍最后，名义上是垫后，但莫名地有一种败犬的感觉。

　　接下来的路程算是非常地幸运。前不久似乎才落过雪，冰面上的积雪不算太厚，但让人走上去也不容易滑倒。天色虽然在深海怨念的影响下一直是阴森森的，但一直没有再次降雪，更不会给他们提供新的麻烦。

　　但麻烦总是会来的。

　　当齐柏林扬起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的时候，牧野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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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第一更，等会还有一更。

　　记得今天深渊结算嗷。

　　这章算是什么play，擦腿play么……总觉得怪怪的样子。

　　哥特兰得加把劲啊！

　　好久没有求票票了，今天求一下票票？看看能有多少？

第55节 五十五. 无法制空

　　齐柏林高举着拳头，这是让队伍停止进发的讯号。

　　她此前一直专心操控着舰载机，穿过重重的深海怨念，俯视着下方冰层覆盖的、本应是海洋的区域。深海并不能自如地在冰层上活动，因为低级的深海，例如深海驱逐舰，本身连完全的躯干都没有进化出，哪怕在海水中前进也是靠栖装的推进以及两只手划水。

　　如果真让她们到冰面上战斗，估计看起来和蠕动的大蜗牛也没有什么区别。在那样的冰层上开炮，估计此前艰难前进的路都得在反冲力下滑回去。

　　虽然说深海当中驱逐舰的战斗力特别弱，尤其是新生的驱逐舰。但但凡是深海想要发起进攻，都需要深海驱逐作为前锋力量。

　　如果要具体化而言之，那就是西方魔法故事里的骷髅兵，虽然单体不强，但是靠着骷髅海推进，总能淹死人，推倒城墙，轰隆隆永不停息。

　　深海驱逐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啊……跑题跑远了。话说回来，正因为需要深海驱逐，这让深海的部队，除了路基这种独特的存在之外，往往都需要依赖大面积的水域。

　　因此它们必须要破开冰层，保证足够的区域范围用以航行和活动。

　　因此当齐柏林的飞机发现一大块的海面而非冰层之时，就代表那里会有深海出现——

　　而此刻。

　　齐柏林的舰载机以极高的速度前进着，虽然她的飞机扔出的鱼雷比较铁棍，但是飞机本身的航速并不慢。深海怨念形成的迷雾对能见度有很大的影响，这让她不得不降低飞机飞行的高度，几乎是在冰面上十米高的高度飞行着。

　　“前方无异常，无异常，无异常……欧根，小鱼干给我留一根，别自己全吃——”

　　她闲聊的话音戛然而止。

　　舰载机在那一瞬间破开了迷雾，下方的斑白忽然变回正常的海水的颜色，突如其来的颜色转换让齐柏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没能看清下面究竟是什么。

　　只看到那片广阔的海水区域之中，金色的、红色的、蓝色的各色的光混杂着，而后在一阵咔嗒咔嗒的响声之中，她的飞机便在黑色的防空炮的火力网中炸裂……

　　而后齐柏林高高举起了右拳，神色冰冷。

　　“侦测到大量深海，前方三十海里处！”

　　“大量深海？舰种情况呢？”牧野皱起眉，时雨拿出毯子，队伍原地驻扎，临时开始准备对策。

　　“没看清楚，驱逐舰应该在十只以上，而且并非低级驱逐。防空火力网很猛，估计有两只深海重巡两只深海轻巡，另外就是……”齐柏林顿了一顿，闭上眼，回忆了一下飞机视野最后一刻看到的，那个头顶水母帽的少女模样的深海。

　　“那只深海空母ヲ级。”

　　牧野立刻明白了，齐柏林所说的究竟是谁——

　　那只为了一块铝饼干被钓上船，又追着一块铝饼干跳下海的，看起来毫无尊严的深海空母ヲ级。

　　“看来当初就应该击沉它的。”牧野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们还是操心太多了。”

　　“也不能这么说。”齐柏林摇头，“万一她吼出她的深海舰队，我和欧根很有可能处理不掉，牧野你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有巡洋舰保驾护航的话，齐柏林你能够拿得下制空权么？”牧野认真道，“要如何才能顶着她们的防空网和ヲ级的飞机对抗并拿到制空权呢？这种事情根本做不到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空母撕逼，哪怕齐柏林本身的舰载机不算太过优秀，靠着她实操的技术也可以挽回机体劣势，也就是所谓的“机师补正”。在考虑到这一只空母ヲ级可能自身等级也不高并没有换装高级飞机的情况下，拿下制空权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拿下制空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水面的舰队不用担心突然从头顶落下的航弹，意味着她们在航行时不用担心舰攻的鱼雷逼迫她们摆出不好的角度去承受炮火，更意味着以上自己所需要担心的，都将成为自己的助力。

　　但是在对方有着巡洋舰的防空火力的情况下，原本简单的航母撕逼大战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深海并不是所谓的低智种群，那一道道杂七杂八的金色蓝色红色的光便足以说明下方的深海更不是什么初生的劣质品，而是有一定等级、一定智慧的“精英舰队”。考虑到波罗的海本身的特殊性，甚至可能这股深海，就是波罗的海最强大的，也就是其boss舰队了。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那只虽然会被铝块饼干骗的来回跑的空母ヲ级虽说可能不会太聪明，但绝对不会在这种战斗中犯下愚笨的错误。她们的数量占优，甚至可以欺负牧野这一方没有战列舰存在，质量上都能有一定的优势。

　　这意味什么呢？

　　“意味着在空母ヲ级不出击袭击我方其他舰娘的情况下，它们依然有着极大的优势，它所要做的只是限制齐柏林，让齐柏林想要袭击它们其它舰艇之时出手，打光齐柏林的飞机而已。”

　　制空权这个东西，只有在确确实实能够将制空权化为对敌方舰船的威胁之时才叫做空优。不然光在天上飞，随便你飞，飞出地球去看看致远星战况如何，都对战局起不了影响。

　　对牧野他们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空优，便赢不了。

　　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拿不到空优。

　　他又一次皱起了眉。面前的雪地上被他拿手指画来画去，几乎是想到哪里他就画到哪里。

　　“有可能让U-511偷偷去击沉空母ヲ级么……”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掉。对方又不是纯空母和战舰的大船队伍，击沉了旗舰就会自然而然乱套让出一条路的情况。那大量的驱逐舰都是潜艇威胁最大的敌人，这完全等于让U酱去送死，就算U-511是练度拉满的精锐潜艇，牧野也不会同意这种危险的事情——

　　“牧野。”

　　他听到唤声，猛地抬起头，才看到时雨递来的一块手帕——在这样寒冷的天里，自己的额头上竟然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