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29章

　　米哈伊尔被这句灵魂质问问住，忽然感觉一阵头晕，随后小腹中传来一声悠长而清晰的“咕~”

　　“牧野先生，这也算是言出法随么？”时雨扯了扯牧野的袖子，小小声地问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牧野严词为自己辩护，“这就是她们没有养成良好的用餐习惯，你知道这样的危害是什么么？会容易内分泌失调，体重失衡，个子矮的还没法长高，该长的的地方都没法长！”

　　“咕！”米哈伊尔再一次发出一声悲鸣，这次可是从她喉间蹦出来的。牧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吃饭！立刻吃饭！”米哈伊尔立刻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舰娘说道，“甘古特，我的列巴呢！”

　　“政委同志，今天的食物是小家伙负责的。”甘古特转向塔什干：“塔什干同志，政委同志要求的列巴呢？”

　　“列巴……列巴……”顶着熊皮帽的女孩歪了歪头，似乎思索了一下，忽然解开披风的扣子，松了松里面衣衫的系带，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伸进了自己的领口里。牧野只是不小心地用余光瞟到了一点，就仿佛看到了涌动的雪海，波澜壮阔间，一块圆圆的面包被她从其中抽了出来。

　　“这列巴也太白了吧！”时雨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羞人的东西，急忙伸手捂住嘴。

　　所幸并没有人意识到她说了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块列巴。

　　塔什干“啪”地一掌敲在列巴中间，将这块圆形的面包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递给面色通红的米哈伊尔，另外一块又施施然地从自己胸口塞了回去。

　　而后她慢慢地系上系带，再系上披风，最后理了理自己的熊皮帽，敬了个军礼：“政委同志，请用餐！”

　　雪海恢复了平静。

　　全场肃静地就像肃反前的夜晚一般。

　　半晌后……

　　“塔什干！你为什么要从胸口打开舰装空间啊！”米哈伊尔面满面通红地捧着那块列巴，压制住自己捶胸跺足的欲望——毕竟还要捧着列巴，掉到雪上可就不好意思吃了。

　　“因为列巴冻的硬邦邦了，想着从胸口拿出来应该可以温暖一下。”塔什干的声音清亮而有节奏，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只不过好像失败了。”

　　“光是从胸口拿出来怎么可能变暖啊，当然要一直放在胸口才行啊。”牧野谆谆善诱道，仿佛恶魔的低语。

　　“原来是这样的么，谢谢这位同志。”塔什干恍然大悟，“受教了！”

　　“你，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米哈伊尔气的一口咬在列巴上，牙齿与面包碰撞，发出一声难以言说的硬物撞击之声。

　　“这，这是已经彻底冻住了吧。”牧野伸手敲了敲，面包还能哐哐响，像极了在进入海军学院前的学校里食堂配发的面包，那种长棍面包，颇有一种“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的架势。

　　少女依然努力地想要从面包上扯下一块，然而显然靠人类的牙齿是不可能的，估计能随便嚼钢块铝块的舰娘才能做到。牧野回头看了看在一边看着这里俄系舰娘笑话的齐柏林，想想看对方估计也不会对斯拉夫人的食物产兴趣，也就放弃了让对方尝试一下的兴趣。

　　他叹一口气，示意时雨拿出一罐子小鱼干，递给米哈伊尔：“吃这个，那个列巴就给我吧。”

　　“这是什么？”少女晃着罐子，一副要将里面的鱼干摇成粉的架势，而后拧开盖，抽出一根塞进嘴里。

　　紧接着，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政委同志，政委同志？”甘古特看架势不对，噌地一下就唤出了自己的舰装，主炮对着牧野，警告对方别乱来的同时，慢慢绕到了米哈伊尔的身前。

　　随后看到少女精致的小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居然，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么……我们的人民，都应该吃到这样的美味！”

　　米哈伊尔再一次砰砰地敲起胸，随后向着牧野比出胜利的手势：“我宣布，为了共产事业，这罐食物，我征收了！”

　　“喂，这是强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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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晚了晚了，还有一更在路上别急。

　　昨天忘了放图，今天补上。

　　牧野美食攻略计划再启.jpg

第63节 六十二. 热血笨蛋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事实证明热血笨蛋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牧野听米哈伊尔同志描述的那般艰难险阻破冰而来，本以为接下来的路都将是一路冰雪，一步一个坑。然而事实证明，当他们走入芬兰湾之时，面前的冰雪消融，又恢复了平静的海面。

　　“说好的冰雪呢？”他转头问重新被甘古特顶在脑袋上的少女——至于为什么顶在脑袋上，当然是因为个子太矮在雪地里走起来不方便了。

　　不过U-511个子也不高，不照样走的很欢快，甚至能够假装自己是小海豹，从雪地里冒出一个鼻尖，偷偷窥觑他们前进的队伍。

　　所以说到底还是这个热血笨蛋体力不支走累了在偷懒。

　　不过进入芬兰湾后冰雪融化倒没什么问题。可别忘了，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该化冰的地方早就化冰了。如果不是深海怨念影响，之前的那片海域也应该冰雪消融才对。

　　而芬兰湾看样子还算经常有舰娘巡逻，那冒头的深海都会被击沉，深海怨念也自然而然淡薄，不会影响到海水本身。

　　虽然在深海昌盛的现在，全球的海水都会受到一些影响就是了。

　　他们沿着冰层边缘走了一会儿，便找到了米哈伊尔来的船只，那是一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引擎发动起来的时候还会有轰隆隆的轰鸣声，充满了粗犷的气息，让人有一种开着它可以和鲨鱼打架的感觉。

　　既然芬兰湾算是安定的海域，一直警戒的舰娘们终于可以放下心，坐在不算宽阔的甲板上休息。时雨坐在牧野身边，双腿从栏杆下的空隙穿过，在海面上一晃一晃的。

　　“牧野先生，您是怎么找来的这些援兵啊？”她回过头指了指那边正在争夺那罐子鱼干的三人。

　　起初还是米哈伊尔大方地赏赐了一些给塔什干和甘古特，谁想两名舰娘“贪得无厌”，吃了一根还想再吃，舰娘的胃口比人类大多了，吃的速度也要更快。一罐子鱼干倒出来摊在桌上，米哈伊尔吃两根的功夫两名舰娘能吃十根。这米哈伊尔哪里愿意？当场将鱼干装回罐子里，开始努力保卫属于自己的鱼干。

　　“说好的要共产呢？”牧野叹了一口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么一个热血笨蛋做提督，甘古特和塔什干也一点都不正经。他轻咳了两声，而后回答时雨之前的问题，“你不是把手机给我了么？”

　　“啊，对啊。”

　　“然后我登你账号，发了一条求救消息。”

　　“啊。”

　　时雨的表情逐渐僵硬，随后打开自从战斗结束就没有打开的手机，屏幕一亮，她伸手下滑解锁。

　　然后手机卡住了。

　　“999+！牧野先生，您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啊！”

　　时雨用力地甩着头，看着那通红通红的数字，只能无奈地等待着手机反应过来，而后在发了一条“我没事了，深海全部击沉”之后，一条条回复那些熟悉好友的问候。

　　“啊啊山城姐扶桑姐你们两个住在一起的就不要分开给我发消息了啊。加贺老师赤城老师你们不也是住在一起的么，而且东方舰现在应该是深夜吧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啊还有夕立！为什么你要发那么多个poi啊！一句话里只有二三十个poi是什么意思我也看不懂啊！”

　　看着小姑娘焦躁地回复着消息同时碎碎念的样子，牧野忍不住抬头望天。

　　“噗嗤。”

　　还是笑出了声。

　　事实上真正救命的还是哥特兰的水侦。当牧野回忆起少女努力控制着完全不熟练的水侦向远处飞去的样子，那时候天上正巧落下小雪，少女很快头顶积了薄薄的一层，却连管都没去管过。

　　操控舰载机是件很耗费精神的事情，一般也只有航母舰娘这种专精这一行的才能轻松驾驭。当然操控的飞机太多也是不行的，甚至像齐柏林这种两类飞机同时操控的技巧，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琢磨才能掌握。

　　而哥特兰的飞机究竟飞了多远，他也无从得知，只知道最后那架水侦落回少女手上之时，少女几乎是瘫软在地，要不是自己紧急扶住，可能不小心就一头栽进雪里了。

　　虽然这支穿云箭没有在天上画出斧子，喊来的千军万马也没有对战局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好歹还是救下了差点就被深海大破的时雨——虽然妖精的力量让舰娘在海上确实可以拥有一段时间的保护期，但很难说齐柏林她们能不能在时雨大破保护期结束前将战局收尾并回头救下时雨。

　　如果不是米哈伊尔她们及时赶到，可能时雨真的要沉没。

　　想到这里，牧野轻轻拍了拍时雨的肩，示意她自己要起身离开一下，随后他走到已经结束争斗的三人面前，双手往桌上一按。

　　怎么都是鱼干屑屑。

　　看着被甘古特压着的塔什干压着的米哈伊尔，牧野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套娃是不是斯拉夫人传统艺能”的错觉。

　　但正事还是要说的。他想了想，而后蹲下来，让米哈伊尔抬起头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的脸。

　　“米哈伊尔，你是圣彼得堡的提督么？”

　　“不是圣彼得堡，是列宁格勒！”米哈伊尔嘴里塞着最后一点鱼干，含糊不清地说着，而后努力地想把身上的两只舰娘推开，不过最后以失败告终。

　　“所以是那里的提督么？”

　　“嗯……姑且算是吧，我经常来列宁格勒，芬兰湾这一块都算我 ……啊！塔什干你别乱动，硌到我了，疼，疼，疼！”

　　大中小三只又打闹起来，牧野无奈地等着，好半天米哈伊尔才重新爬回甘古特头上，气喘吁吁继续说道：“芬兰湾都归我管，这只空母ヲ级是从芬兰湾逃过去的，上一次中破了她她直接喊了一群深海把海面都挡住了。”

　　忽略掉米哈伊尔话里的无效信息，牧野单刀直入：“那极北舰你熟么？”

　　“极北舰？熟，我太熟了，极北舰上的那些提督，就没有一个打得过我，最后都加入了我们的共产事业——”

　　“政委同志，我不希望再被人航母炸的满头包了。”甘古特幽幽开口，满是怨念。

　　……果然热血笨蛋的话都不能信。

　　牧野再一次在心里强调，而后继续说道：

　　“那么，我们打算去极北舰，你可以给我们带路么？”牧野说着，从怀里摸出又一个罐子，“路上每天都可以吃小鱼干哦。”

　　正直的、坚定的、伟大的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娃在这一刻，面对“敌人”的威逼诱惑，秉持住本心，没有任何犹豫地果断地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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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速更新嗷嗷嗷

　　大家看完要早点睡觉，身体健康嗷

　　大家晚安！

　　顺便大破图也补上，真的很大。

第64节 六十三. 崩溃？

　　“圣彼得堡的环境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人类的状况之类的。”

　　摇晃的渔船上，牧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海浪拍着船舷，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因为这艘渔船的到来而显得无比聒噪。现在开船的是欧根，看起来这位德意志的重巡姑娘某种程度上继承了她护卫的长官俾斯麦的驾驶技巧，这船开的仿佛是被欧根从主炮里射出来的，随时都能响起“飞呀！飞呀！”的叫声。

　　能在这么平静的海面上将小渔船开出加勒比海盗破浪而行的感觉的，估计也就只有欧根和俾斯麦了。

　　而“得益于”欧根这高超的驾驶技术，米哈伊尔已经被颠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捂着嘴好几次要吐出来。以至于牧野甚至怀疑欧根是不是故意如此，来宣泄一下德系对苏系的仇恨。

　　“人类？没多少人住在那啊，是列宁格勒！”少女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牧野的措辞，连忙纠正。

　　“毕竟那里是海港，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那里常驻。总共也就……五六户？”甘古特在旁边帮着自己的提督说话，估计也是看出米哈伊尔已经濒临昏厥。

　　“一般我们吃饭、补给都会在那里，有一个小的仓库存放资源。”塔什干此刻也晃悠到米哈伊尔身边，看着一副难受模样的米哈伊尔，想了想，把对方小小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慢慢顺毛。

　　“脱了很大同……哦不，塔什干同志，希望你下次可以不要这么保守，多表现一下我们共产主义女儿的风采。”

　　米哈伊尔享受地蹭着，难受的表情逐渐舒缓，最后闭上双眼，居然……睡着了？

　　果然是不能指望的笨蛋么……

　　之所以想问米哈伊尔关于圣彼得堡的事情，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这片过去曾经拥有牢不可破的联盟的土地上，现如今的人民生活的怎么样。

　　事实上十余年前牧野作为标准的海军派系，在海港的学校读书，进入海军学院，成为提督。几乎所有的日子都是和海一起度过，对于内陆的事情知之甚少。当然也曾经想过内陆是不是因为以前核战争的时候被炸得一塌糊涂，不过他个人比较胸无大志，每天能和舰娘腻在一起已经心满意足。

　　像现在这样每天能给几名舰娘做做饭，他也感觉很满足了。

　　虽然说这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做饭也越来越累就是了。

　　不过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闲着无聊的时候总是会开始胡思乱想。对深海、对舰娘、对海军、对内陆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虽然各种推论老早忘得一干二净，但当他来到这片土地之时，忽然想起当年在监狱里做的推论，一下子又产生了好奇心。

　　等到了圣彼得堡后，就要一路北上，几乎是沿着芬兰的国境线，一直到摩尔曼斯克为止。这一路应该也不会有很多深海作祟，毕竟大部分是内陆湖泊，又有舰娘活动，本就稀薄的深海怨念根本无法到达能孕育深海的地步。

　　但相比起之前的旅行，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地图上旧欧陆是被划为“无人区”，意思是不适宜人类长久居住，因为随时会有深海大举入侵。

　　看似挺大的旧欧陆其实正好被海洋夹在中间，北海波罗的海地中海大西洋，只要深海愿意，多派两座路基往那里一站，就可以轰隆隆地深海舰载机洗地，把意大利法兰西德意志等等等等全部都舔一遍。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可以立足之地。

　　而他面前的这一块土地可不一样，疆域辽阔，有充足的纵深，海洋分布也不会让这片土地受到疯狂的轰炸。也就是说，俄罗斯的人民依然可以在这里稳稳地发展。

　　那么既然俄罗斯的发展不会太受到深海的困扰，那时雨所说的人类全线崩溃而不得不转入“方舟”这个说法，无疑就不成立了。

　　不过虽然有这样的疑惑，牧野依然不会拿这一点去询问少女。毕竟人和人对事物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舰娘和人类看事物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小姑娘的视角和成年人的视角当然也不同。对时雨来说，可能她就没有去过内陆多深的地方，当初的各个港口可能也真的废弃了，因此做出“人类全线崩溃”的判断也不奇怪。

　　想要真正了解人类的情况，还是要问人类，只不过这个米哈伊尔实在不靠谱，甚至到底该不该归入人类的范畴，牧野都有点不太清楚。

　　这天真烂漫的样子，就像是从小就是由舰娘养大的一般。

　　看来真的要等到极北舰，找那些可靠的提督，才能问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了。

　　船只继续晃晃悠悠地开着，牧野向甘古特她们示意不需要叫醒米哈伊尔，便慢悠悠踱步回到了船舱里。

　　小渔船里没有分出房间，估算一下大概要在海上过一夜，因此地铺已经铺好。齐柏林和时雨在甲板上，欧根在开船，现在地铺上坐着的就只有哥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