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终末旅行 第47章

　　“通过赤城？”

　　“没错。”

　　牧野恍然。

　　同型舰的关系一般都不会太差。如果是十多年前就存在的赤城，必然认识那个在海军学院客串老师的赤城。

　　既然自己和那边的一航战很熟，在入狱前又闹出那么大的事情，甚至黎塞留都听说过自己，那欧洲的赤城听到过自己的事情，也一点都不奇怪。

　　“虽然我不反对你的想法，甚至认为你的想法没错。”布拉斯科维茨空出的那只的手搭在了牧野的肩上。

　　“哦。”牧野平静地回应道。

　　他话音刚刚落下，余光就瞥见一边的布拉斯科维茨拳头扬起，朝着他的脸挥来。一股巨力袭来，将他人都打的歪歪斜斜，撞在摆放那本纪念册第一册的桌上。

　　“但是我还是要给你一拳。”

　　牧野被这一拳打的头昏脑涨，睁开眼，刚好是纪念册的第一页，那行英文字正对着自己的双眼。

　　Fair winds and following se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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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文的意思大概是一帆风顺。

　　牧野当初究竟做了什么终于到解谜的时候了。

　　还有图！

第102节 开个悬赏嗷

　　开个悬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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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かかってこいよ！

　　冲！！！！！！！！！！！！！！！！！！！！！！！！！！！！！！！

　　暁の水平線に、勝利を刻みましょう！

第103节 一零零. 无期徒刑

　　纪念馆内本就不算明亮的灯光忽然一下黯淡了下来，原本灯泡的布局大多环绕在屋内侧墙上，此刻几盏灯已经被撞了个粉碎。

　　牧野揉了揉拳头，看着被自己起身后一拳抡倒，撞到墙上后连墨镜都被打飞的布拉斯科维茨，对旁边看着却没有阻拦的赤城轻声说一句“抱歉”。

　　而赤城摇摇头，并没有回头替自己的提督找回场子，只是走过去替布拉斯科维茨把墨镜捡起，塞到他的手里，而后将其搀起。

　　“拳头倒是蛮有力气的，看来在监狱里这么多年没饿坏你。”布拉斯科维茨缓缓带上墨镜。

　　“力气有屁用，又杀不了深海。”牧野啐了一口，盯着布拉斯科维茨，深怕他还有什么行动。

　　自己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拳，当然可以予以还击，但是再追打就过分了。

　　更何况……他忽然感觉，这个德意志提督的动作似乎有一些僵硬，尤其是被打倒的时候，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这可不是一个历经战场多年的老提督该做出的应对。

　　而对方也确实没有进一步追击的打算，又或者说他根本不能——牧野看着德意志提督伸出手指了指前方，似乎是示意赤城往前走，然而这位一航战的航母舰娘却摇了摇头，一步都不肯挪。

　　“这就是你临阵脱逃的理由？”布拉斯科维茨最终放弃了追打，冷冷笑道。

　　牧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看不见？”

　　“对啊，我看不见怎么了？”布拉斯科维茨大声道，“老子的眼睛丢在法罗群岛杰格夫，从冰岛一路打到法罗群岛再打到大不列颠，干翻了不知道多少深海，你呢？你干了什么？”

　　“我……”牧野微微张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布拉斯科维茨继而的发言打断：

　　“你再看看那些名字，都是战死的名字，和自己的舰娘一起战死的提督，你呢！”

　　他的手向前伸出，一根食指似是想要指向牧野的鼻尖，却因为看不见而完全指歪了。而他似乎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猛地啐了一口，最后朝着牧野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就一个人从岛上逃走了，你的舰娘呢？你一个提督逃跑了，丢下你的舰娘逃跑了，那是他妈的人干的事么？呸！你个废物！”

　　唾沫星子径直飞向牧野，不歪不斜地落在了他的脸上。牧野呆了一下，却没有伸手去擦，只是着面前那被赤城用力拉住，双手乱挥着，似乎已经发狂了的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那在门外守着的霜羽和寺内三石走上来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的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没有被辱骂羞辱后的愤怒，也没有想要反驳的激动。

　　只有无尽的平静。

　　像是一潭死水，只在石头落入水中的一刻给出一丁点儿回应，漾起一圈波纹，随后再无声息。

　　就像是十三年前那个走入海军会议室的少年的表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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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内三石在门外急的来回打转，时不时凑过头去看一眼里面究竟什么情况，而霜羽已经安然地两腿交错坐在石阶上，修身的长裤也不怕脏。她微微低头，灰色的短发挡住半边的侧脸，打火机的声音一响，她手指夹住女士烟，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把我拽出来，又不去劝他们，还在这抽烟？”寺内三石两步蹿到霜羽的面前，急的差点蹦出家乡话，“要是老缺铝打不过，喊赤城放飞机，那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霜羽甩了甩手，示意自己的舰娘凉月到身边给她揉揉肩，“再说了，粪提有什么好怜悯的么？被赤城炸死了也是活该。”

　　“粪提？那货居然沉过船？看不出来啊？”寺内三石震惊道。

　　“似乎当年他被扔在深海大军锋潮的第一线，而他开着船就逃了回去，把自己的舰娘扔在那了。”

　　“真的假的？”

　　“我也是听说的，但确实他的舰娘们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霜羽耸耸肩。

　　“我说他一个东方的提督为什么会被送进德文科监狱，原来是因为粪提……不对啊，就算沉船也不会送到国际级别的监狱啊？以我们那的习惯应该……哦我没经历过，不好意思。”

　　“被送进监狱不是因为他沉船，而是后面的事。我想想看……那个时候我还在读海军学院来着，闹得挺大的。凉月，右边重一点。”

　　“提督，下次不要在电脑前坐这么久了。”凉月嘴上怪罪着，手上却乖巧地加了点力。

　　“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大家也是口口相传的。好像说是他在深海总攻将至之前忽然开始宣扬要什么，舰娘平权？”

　　“舰娘平权？”

　　“就是给流浪舰娘和镇守府舰娘一样的待遇，还有让镇守府里练度低的舰娘在战时允许撤回到陆地之类的吧。”

　　寺内三石想了想：“说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你现在看当然觉得挺有道理，现在流浪舰娘也没有穷的了，但那个时候可是穷的出海得拿拳头打深海，靠认识的好友接济才能过日子。”霜羽又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看着它飘至半空消散，这才继续说道，“弱小的舰娘更加不会获得镇守府的资源倾斜，但凡大一点的、够编成一两只舰队的镇守府，就不会再去照顾新生的那些舰装性能不算优越的舰娘，可能她们从被建造出到死去都没有一次出海的机会。”

　　“因为高练度的练度还不够高？”

　　“是这个理。练度再怎么提升，出海的时候还是容易被那些深层海域的深海一发大破，只能继续提升练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霜羽伸手点着寺内三石的额头，“年轻人，你该庆幸你只有一只雪风，舰娘要是多一点，你也会有这种问题的。”

　　“羽姐也没比我大几岁。”寺内三石陪笑道，随后催促，“然后呢，这样为什么会被送进监狱？”

　　“因为那是战前啊。”霜羽抖了抖手上的烟，扔在地上，用皮鞋的鞋跟碾灭，缓缓道，“这就和你工厂定制一批货要开工了忽然机械师和廉价工人要被策反了一样啊。”

　　她划了划手机，将找到的页面给寺内三石看。

　　“牧野，海军历三十五年，因散布流言扰乱军心，破坏对深海总力战计划，而被关入德文科监狱。”

　　“无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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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谜时间到~

　　我说过牧野没沉船没沉船没沉船别被这里干扰了嗷。

　　悬赏是明天中午开始别现在就投啊

第104节 一零一. 风儿太喧嚣

　　屋外的谈话，屋内的人听不见。

　　有着东方面孔的男人静静看着面前金发的德意志提督，看着对方逐渐恢复平静，慢慢将刚刚挣扎而歪斜的墨镜扶正。

　　墨镜下的那双眼睛，本该是宝蓝色的，如那登载在历史教材上的德意志军官一样与英挺的鼻梁相得益彰。但是此刻的墨镜下空空荡荡，那是布拉斯科维茨痛苦的过去，却也是其荣誉的象征。

　　但是牧野似乎能感觉到，那里确实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是“愤怒”。

　　他在愤怒。

　　哪怕时间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十余年，跨度大到人类从屈辱地无法守护自己的家园，只能做无根的流浪者，在海面上飘荡，到欣然接受，甚至纷纷争取着上船的名额，而船上已是歌舞升平，高楼又起——

　　他在愤怒什么呢？

　　愤怒其独看高楼倒，复见高楼起，而身边人都消失于那蔚蓝海之中，长眠于海底？

　　还是愤怒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偷生者，还是一个冠冕堂皇，打着为舰娘而斗旗号却将自己舰娘抛弃的小人？

　　“懦夫。”

　　——恨恨的声音，怒其不争，怒其虚伪，怒其无为，啊，原来是因为后者？或是说两者兼有？

　　“四十岁的人了，怎么搞的和小孩子一样。”

　　他声音轻轻的，但在这寂静的屋内却被无限倍地放大，清晰地被对面的提督与舰娘听到。

　　牧野清晰地察觉到，布拉斯科维茨浑身一僵，紧接着没被赤城握着的手捏成拳，咔嗒作响。

　　又生气了，这真的是经历过大战存活下来的提督么？

　　他看着对方在赤城的安抚下调整着呼吸，终于又恢复平静，这才缓缓开口：

　　“你说我抛弃舰娘，又替舰娘打大旗虚伪，那我问你，你凭什么断定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呢？”

　　他看着布拉斯科维茨似乎要开口，立刻抢着继续说道：

　　“就因为被发到网上的那张照片里，船上只有我一个人？”

　　“……没错。你从风雨里逃回来——”

　　那是一张岸边人抓拍的照片，起初只以为船上的少年是遭遇深海的游客，后来有网友一扒，便扒出了少年的提督身份。

　　再然后深海将袭的消息便传到了港区，结合一下这张照片，很快就流出了各种推论。

　　最为人认可的，就是少年抛弃了自己的舰娘，一个人逃了回来。

　　而牧野听着布拉斯科维茨的话，咧嘴笑了笑。

　　“呵呵。”

　　“你笑什么？！”

　　“冯·赫斯曼提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随你辩解。”

　　“在你看来，舰娘的舰装对舰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和你的辩解有关联么？”布拉斯科维茨冷哼一声，还是答道，“舰装意味着舰娘的力量源泉，没有动用舰装加持的情况下舰娘和训练有素的军人的肉体力量应该相似。”

　　“那如果舰娘彻底脱离舰装……不，应该说，舰装彻底从舰娘身上剥离呢？”

　　布拉斯科维茨愣了一愣，才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觉得舰装，真的是单单代表着一份力量么？”

　　他转过身，慢慢走向桌边，手指触及书页，抚摸的地方，还是那一句“Fair winds and following seas.”

　　翻过一页，就是俾斯麦潇洒的背影，以及跟随在其后，那些曾与此刻站在牧野面前的提督，还有那位至今留守在德意志大地上的战列舰舰娘的，提督们的名字。

　　没有遗书，没有照片，只有镇守府和其对应的提督与舰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