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这个世界的「神」又是如何呢？
在江流漠然的注视下，人群中走出五人，全都是比较成熟的模样，应该是年龄最大的一批人。
值得一提，其中有三位男性，在出来前各自都与一位貌似是伴侣的孕妇告别。而剩下的两名女性，则是和被他人抱着的婴儿吻别。
五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甚至有些期待，看不到一丝恐惧，甚至让江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难道说并不是活祭，而是将大人都接到了别的地方生活，就像很多神话中记载的那样，虔诚的信徒会去往无忧无虑的乐园……
然而下一刻，江流的怀疑便被推翻了，并且确信了这就是活祭！
只见那个被兜帽遮掩着大半面容的天使走到五人面前，无论男女都跪倒在她脚边，虔诚地双手合十。
而她则轻轻捧起了其中一人的脸颊，伸出食指在额头上轻轻一点——
嗡！
一小团捉摸不定的青色光辉萦绕着指尖被抽离了出来。
毫无疑问，那是「灵魂」具现出来的火焰！
而被抽离了灵魂的女性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江流再无犹豫，体内咒力涌动，顿时化为一道幻影击穿了大气。
嘭！
双方本来就有实力差距，更何况江流不宣而战几乎可以说是偷袭了，「天使」根本没能抵抗就被打飞了出去。
而那一缕青火则在刹那之间被江流轻巧接了过来，然后小心地将其按在死去的女性额头。
神性的加护降临，江流一念之下便让灵魂与肉体再度合一，女性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江流见到人及时救回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愣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氛围。
他眉头微蹙转过身来，并没有看到「得救」的村民们有多么惊喜，反而看到了一双双质疑、不满和愤怒的眼神。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把天使大人给……”
“他是谁？”
“没见过……异乡人吗？”
嘛，这也不奇怪，对于崇信神灵的人来说，他刚才的行为完全可以算是渎神了，村民们会被惹怒也不奇怪。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如何自称我不知道，但那与我无关。她或许是你们信奉的神，但却不是我的。用活人来充当祭品，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江流知道这种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纠正的，但还是说道。
“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由我来保护你们，而且我不需要任何祭品。”
不管怎么说，江流在美索不达米亚也是当过一阵子「神」的……虽然他没那个意思，但大部分被他拯救的居民都将他作为神来崇拜。
因此他很清楚，信仰是极难否定的，但想要偷换概念却很容易。
实在无法让这些村民放弃信仰的话，那江流就将所谓「神」击败，再给予村民们远比「神」更多的恩惠，由自己来成为他们的额信仰。
——这个设想是很美好的，在别的地方大概真的能实现吧，但在这里却连第一步都卖不出去。
“你……你这家伙都干了什么啊！”
“外乡人！是外乡人！”
“预言说的是真的……”
“滚开！你会给这个村子带来灾难的！”
“我没死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就要前往「彼世」了，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天使大人！天使大人没事吧！”
面对着村民们那敌意的目光，江流神情凝重。
并不算迟钝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一般来说，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对「死亡」也会有本能的畏惧。
即便是「山中老人」，培养死士也需要催眠和药物控制（历史记载，并非型月里的设定，王哈大概是不需要这种手段的）。
活祭这种事，自古以来无论哪个地方都是用奴隶、罪犯和战俘来献祭。
这个村子没有中年人和老人，可以推断出，他们应该是刚刚成年就会被「天使」取走灵魂。
这种残酷的制度没理由不会招来怨恨啊？
然而这些村民却如此表现……江流能分辨出来真假，他们是真的群情激奋，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活祭」有半分质疑。
甚至就连被选为祭品的五个成年人也是这样……
这已经不是「虔诚」就可以解释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72章：女武神·奥特琳德
纵然是江流此时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虽然这些村民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一根手指，但这么明显的敌意还是让他十分不自在。
“你是从外面来的异乡人吧！”
一个看起来比较冲动的男子站了出来，手里拿着类似锄头的农具。
“以前天使大人说过，见到像你这样的人就要立刻警戒，因为你们是灾厄之源！果然没错，没想到连天使大人都……你这混蛋，把天使怎么了？”
“灾厄之源……”江流眼神一凝，心念一动，顿时一股无形波动掠过全场。
——嗡！
霎那间，空间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身体都静止不动，宛如困于琥珀中的飞虫，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时至如今，江流的霸王色霸气已经修炼到了崭新的境界，甚至能造成这种类似冻结空间的效果。
江流忽然抬起双眼直视说话的年轻人，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从喉间传出。
“什么是灾厄之源？你们刚才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异乡人就是灾厄。”年轻人眼神空洞，缓缓说道。
江流的话语并非单纯的声音，现在的他，如果不加以抑制的话，随便一句话都会成为「言灵」，正如现在这样。
普通人根本无从反抗，会自动把江流所需要的信息说出来。
“异乡人会在黎明时到来，终结延续至今的黄昏，这个世界也会随之凋亡……那位长相特殊的「天使」说的。”
“长相特殊？”
“和以往的天使们……穿的不一样，我从来没见过那种衣服……而且耳朵的形状不一样。”
江流沉吟了片刻，而这人又接着说道：“我们的仪式……是女神大人给我们的祝福。”
“祝福……什么意思？”
“我们的灵魂会前往女神大人所在的「彼岸」，那是片富饶的土地……温暖、美丽，没有疾病也没有饥饿，是所有人的乐园……而我们的肉体则会回归这片大地。”
“埋葬尸体？”
“不，会交给巨人们……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这片大地上居住的生灵，会帮助我们回归自然。留下后代的大人会接受女神的「祝福」，前往没有烦恼的温暖彼岸乐园……”
“你们不害怕吗？”
“不。”男人简短地说道。
随后，他又潜意识里感到一丝疑惑：“为什么要害怕？”
江流无言以对，在这些村民的认知中，人类是不存在「生老病死」的，只有「诞生、成长、繁衍」，还来不及经历衰老便会接受「祝福」。
一代代如此传承下来，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们只会将其当作自然规律，根本不会有所怀疑。
在他们看来，这并不是「活祭」，而是正常死亡，而所谓「女神」则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抵触江流了……
“唉！”
重重吐了声粗气，江流心神一松，霸气领域随着解除，时间仿佛恢复了流动，所有的村民都愣了一下，然后茫然若失地看了看周围，这才反应过来，回忆起之前的事情，纷纷对江流怒目而视。
然而江流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所有人便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巴，原本有几个想要冲上来保护「天使」的人，也身体一颤放开了手中的武器。
——这是本能。
即便江流没有散发杀气，但生命层次的不同让他们无法在江流面前放肆，就像小白兔很难在老虎面前保持冷静一样。
虽说如此，江流却没有办法劝说这群村民放弃活祭仪式。
从村民的角度来看，江流是莫名其妙冒出来打断了「祝福」的异乡人，是被预言会带来灾厄的存在，当然会投之以敌意的目光。
大致明白了这些村民的想法，江流暗自摇头。
他原先的打算恐怕很难实现，在村民们的认知中接受「祝福」是理所当然的，就像苹果熟了会自己掉到地上一样。
江流即便展现出胜过那位女神的强权和神威，恐怕也无法扭转村民们的认知，反而会被当作大魔王之类的……
“没办法。”江流不再理会村民们的质问，转身看向远处躺着的纤细人影。
江流出手时就是奔着击晕对方去的，刚才的霸王色霸气也应该影响到了她，现在这位「天使」正如待宰羔羊一般沉睡着。
向外踏出一步，江流出现在百米开外，然后在村民震惊和不解的眼神中，他一手提起「天使」夹在腋下，最后看了这些村民一眼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我们该怎么办？”
江流离开之后好一阵子，才有人试探性地问了出来。
“祝福仪式被打断了，天使大人也被带走了……这可是大事啊！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谁知道？”
“那我们是不是去不了「彼世」了？”
“女神大人的祝福消失了怎么办？”
所有人都茫然无措，因为他们之中既没有经验丰富的老者，也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虽然有几个在肉体上已经趋近成熟，但精神上却十分幼稚。
他们习惯了一切都听从女神的吩咐，只要按部就班的生活，就无需考虑太多事情，所有难题都会被「天使」带来的恩惠解决。
而现在，这条脆弱的傀儡丝断掉了……于是乎他们连最基本的闹剧都上演不了。
“呃……”在村子外的某处高地上，江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唔……”
被丢在地上的「天使」发出一阵嘤咛，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机体再启动……数据修复……记忆再现……攻击模式分析……】
一连串信息在脑海中闪过，天使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江流的背影，与数据库中保存下来的，在她昏迷前遭遇的袭击者成功匹配——
“敌对反应，确认！”
魔力涌动，天使头上重新凝聚出光环，手中还出现了一柄黄金般的光之标枪。
“歼灭行动，执行！”
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天使刺出长矛冲向了江流——
嘭！
一声巨响，下个瞬间天使的视野就被换成了蓝天白云。
“呃……”理解不能……天使呆呆地躺了一小会。
刚才有某种攻击以她难以观测的速度和精准，将她瞬间击倒并且没有对机体造成实质性破坏。
需要怎样的技巧和运算能力才能完成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击……这是以天使的逻辑中枢也无法理解的。
于是，她放弃了继续攻击的打算，等到机体恢复行动能力便站了起来，怔怔地看向江流。
男人并不转身，只是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名字？”
“type·X，机体序列03……”
江流眉头一皱：“我是问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