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108章

作者:殇之

  “哦?那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不会再犯当初师父犯过的错误,师父当初并没有考虑过重聚神魂的关键,师祖殁时,所以法则力量逸散,被其他存在占据,这才是师祖无法复活的真正原因,那是神魂与人魂不同,用重炼人魂的方式是无法让曾经的神回归的。

  必须有足够强大的法则之力的支撑才行!这样才能完美支撑逝去之神的回归,不然…就只能诞生出像你这样不具备神格,仅有一些法则力量的残次品。”

  “仅有一些…法则之力的…残次品?你是说我?”非有点傻眼,他怎么感觉,侠不离的双眼比起未来多次轮回后,成为月老神的他的那双眼睛要厉害十倍不止?

  那会儿他可是神欸?就算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新神,那也是具备神格的神欸?

  用当时作为神的自己,跟目前作为人类的侠不离做比较,都比不过…非不禁挠了挠脸颊,有点头疼。

  “我说,你有没有你师父重炼神魂的完整笔记啊?万一你的理论完全错误呢?那你不是又害你师父,又害那么一群无辜的山神?”

  “法则之力原本就不属于那些山神。祂们不过就是诞生在了一个好的时代罢了,我只是收回原本就不属于祂们的东西。再说了,用法则之力炼魂怎么可能可能失败?这可是法则之力!”

  少年眼中全是自信,看得非眼睛疼,他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家伙的意思其实就是大多数人的一种错误认知:只要材料足够好,工艺足够精湛,就算失败了,那也是上上品的好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氪金会使成功率提高。

  在这少年看来,他用的全都是好东西,成功率就一定是百分之百。

  可关键是,不管你用多好的材料,用错方式,就等于是想要用黄金做水豆腐,材料都是错的,就算做出了黄金豆腐,那也不是能够入口,好吃香甜的水豆腐。

  做个水豆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买卖与观赏的。

  性质不同,使用不同,结果也不同。

  小白当初为了复活上清,大概做了很多分析与研究,从他人的记忆中,非就注意到,小白是很聪明的存在,祂绝不可能在想不到少年想的那些问题,但祂没有那么做,而作为侠不离的这一世,拥有这么一双特别至极的眼睛,也证明了小白的尝试方向是正确的,但是…因为考与上清的意外情况,才导致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出现。

  如果…没有考与上清的意外情况,或许小白早就已经成功复活上清了。

  但这样以来,还会不会有自己,就未可知了。

  甩了甩脑海中纷乱的念头,非懒得跟那位自信地往错误方向前进的少年啰嗦,非常干脆的,使用了这双眼睛的特殊能力,伸手,如当初在修真界斩尹蜀革的线那般…斩断了道台与山神们之间的那根被联系起来的线。

  “咦?”昭炎与少年同时发出声音,他们都感觉到了,所有山神的联系都在刚才一瞬间消失。

  少年有些茫然,他不明白刚才须臾间发生了什么,紧张的东张西望,寻求答案。

  昭炎则看向非,他的感知似乎比那少年敏锐很多。

  “咳…别看了。是我这个残次品搞的鬼呢!”非见少年在一旁各种研究,就是没有将目光转向自己, 只能单手握拳,放唇边咳了两声,引起对方注意后,提醒了一句。

  “是你?怎么可能?你只是一个凡人…”少年说了一句,目光就定定地落在非那双眼睛上,“是因为…这双眼睛?”

  “我猜…你师父应该是真的成功了,灵魂哪里是说炼就炼的?能够重聚成我这样,应该已经是极限了吧?

  毕竟自然法则摆在那,万事万物都要遵循一个基本的法则吧?

  都彻底消散的事物了,就跟被微生物分解的生物遗骸一样,就算还原,也没法完美将生物还原成死前的模样,只是还原了部分,让其能够重新开始,应该就是小白…你师父的最终目的了吧?

  你…那样搞只怕不但会失败,还要被天谴啊?不如…让我来帮帮你?”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八十九步:超出预计

  直接被人否认自己多年的努力,比起直接杀了一个人还要痛苦,少年根本就听不进非(侠不离)的话,开**呵了一声“你闭嘴!”无数肉眼无法捕捉的丝线就朝着非三人缠绕过来。

  弃不泣与昭炎共享了非的视野,看到无形的杀意不难,可对上那些黑漆漆丝线一般的东西,依旧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躲避起来的都有点手足无措。

  眼看着丝线将他们缠绕成茧,少年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转身想要继续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计划。

  身后却发出了一阵布帛撕碎的声音,还没等少年回过神,无数剑意破茧而出,将那些灵蛇一般的丝线斩得支离破碎。

  非甩着手中由水行形成的剑,水珠四溅,在半空形成了一根根细小的冰针,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对准了少年,半点犹豫也没有地飞射过去。

  少年面前出现红绸,凌空一卷,如同一团烈焰,将无数冰针全部卷入其中。

  蒸汽丝丝地从红绸上冒出,少年手伸出,抓住了红绸一端就甩向了非。

  “后退。”非手中水剑由下往上横挥,在地面割裂出一道细缝,白色剑气从细缝中喷涌而出,将弃不泣护在了后方。

  昭炎正好被绕过,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孩子,似乎明白了非的意思,抽出腰间佩剑,抖了一个剑花,挥剑砍向已冲到近前的红绸。

  配件砍到了红绸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刺耳摩擦声,昭炎一个不察,被红绸撞飞。

  而非趁着刚才那一瞬间的功夫,矮身冲入了 红绸之中,踩着绵软的红绸布,以常人不及的速度抵达了台上。

  在少年条件反射地做出抵挡时,他却扑向了那个与小白极其相似的石雕。

  “你干嘛!”少年余光瞥见非的举动,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非手中水剑瞬间化作圆盾,将他与石雕笼罩了进去,他的手按在了石雕的眉心,身上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撕扯感,有什么似乎要从体内钻出。

  同一时间,在他的脑海中,开始听到宛如梦呓一般的声音,似乎在什么见过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让他恍惚了一下,精神似乎进入了某种幻境之中。

  那道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口中说着什么。

  有谁正在严厉地质问着:“你不后悔吗?”

  “不。”那一句回答,坚定异常,“只要他活着。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非想要看清楚那道身影,可他看不见,只能看到那站在漆黑湖面上的模糊红影。

  “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吗…”非的心中莫名释然,他的直觉让他放下心,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放下了什么担忧。

  幻象消失,非瞬间回到现实,他的面前,是那个他陌生又熟悉的石雕,栩栩如生,就好像…小白站在那,静静地等待着谁的回归。

  “哎…”脑海中传出了一声轻叹,有一股冲动促使着非行动,他没有抵抗,任由着那种感觉驱动他的动作。

  手划过石雕的眉心,抚上了那张脸,另一只手也已经触碰到了石雕的脸庞,向下滑动,与先触碰到眉心的左手一并捧住了石雕的脸庞,随着惯性凑近,非的额头碰上了石雕额头眉心的位置。

  体内什么正被撕裂出来,又被无形的什么斩断,透过脑袋传递出去。

  石雕的光芒越来越亮,灰白色的石雕上开始出现一道道地裂纹。

  石屑纷纷落下,露出了里面白嫩的皮肤,紧闭着双眼的红衣白发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双方对视,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从睁开的那双眼睛中…看到了…陆黎的影子。

  “lu…黎?”非不自觉念叨出那个名字,脸颊没由来地发热。

  少年的模样一瞬化女,一瞬化男,祂却惶然不觉,只是安静地打量着面前的非,半晌,脸上才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朱唇轻启,“师父…”

  话落,祂的模样定格在少女姿态,整个儿化作了点点的星光。让捧着她脸颊的非,双手直接抓空,一切就像是一个幻觉。

  可非却感觉那一切都是真的,怅然若失地看着在自己手中打着转儿的星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

  “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身侧谋划了这一切的少年的声音在靠近,非却连回头的力气也没有。

  他清楚,自己刚才…将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归还给了小白,他现在的灵魂就是他最熟悉的状态。

  残缺不全的三魂让他的魄也无法稳定,魂魄同样主导了人的身体情况,随时都会消散的魂魄状态,让他的身体也进入了濒死,可他却不能坐以待毙。

  非不清楚自己这一世的结局到底如何,但他现在不想死,还有事情没完成…

  “你如果现在对我出手,你的师父就再也无法重聚魂魄了!”

  一句话,让近在咫尺的手无法落到非的身上,月老的弟子双手颤抖地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红着眼再次重复了自己之前的问题,“你对我的师父…做了什么?”

  “按照我个人的意愿,归还了祂填补给我的灵魂…”非瘫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笑道。

  “谁让你乱来的?这样…这样根本就没有用!你知不知道,魂魄不是…”

  “你先住口吧…我也没时间了,让我把话交代完。”非打断少年的话,斜着眼睛看向了弃不泣的方向,开始恢复正常的双眼中,带着些歉意。

  剑意已经消散,可弃不泣却不敢靠近,他无助地就像是一只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小兽,不愿意去接受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

  非已经没有多少情绪,但也多亏了他是非,也真正体验到了属于侠不离的完整人类情感,让他更容易模拟一份真正的情感。

  他向弃不泣招了招手,面上挂起了弃不泣熟悉的笑容,让紧张害怕的孩子少了一份害怕,跑到了非的面前,颤抖地握住了非的双手。

  “对不起啊…弃子…”非道着歉,虽然他知道自己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但他现在也只能道歉。

  如果他只是侠不离的话,或许,他并不会在触碰到小白的时候,顺着灵魂之中的感觉做出那种会害死自己的事情出来。

  他会先利用雕像要挟月老的小徒弟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会想办法保全自己与弃不泣他们,会以泰山封禅的方式,一点点地隔分与填补自己与小白的灵魂,用比较漫长的时间,让小白在之后一次一次的封禅中慢慢苏醒恢复。

  冲动害死人啊…

  可他无法阻止那份冲动,因为那是属于上清的冲动,属于那个和自己一样不具备多少情感的神的冲动。

  罕有的一次冲动,非知道以自己的意志是无法强行遏制住上清的。

  只是这样以来,就导致了侠不离对弃不泣的失责。

  非除了抱歉,没法再给出不死的承诺。

  而他的道歉,也让弃不泣确认了心中那个不愿意接受的猜想,他僵硬着脸,抿着唇,倔强又骄傲的挺着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害怕与忧伤,可面对少年的道歉,就是无法开口说上一句“没关系”。

  非知道他的心中有想法,话却要继续说下去:“对不起啊…弃子…我知道…你长大了,比我更懂得照顾人…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善良但不愚蠢,遵守原则与底线但会适当让步…圆滑世故又愿意相信他人…

  你一向聪明…很多事情不用我与夫子说,你也猜出来了…我们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身份,你只是我的弟弟而已,我希望你能逍遥潇洒地活出自我,你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被人选择人生,你只需要选择你自己的人生就好…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只要你能开心就行…记住…你不用看别人的眼色去活…”

  弃不泣的鼻头红了,抓住非的手更紧了,非的目光却又转向了昭炎,“我知道你身份特殊,将来必然能在秦王面前说得上话…想办法,让秦王来泰山封禅…放心,不会害他。”

  昭炎沉默着没有说话,非看了他两眼,最后将目光转向月老弟子,“事已成定局,你就算想要按照你原定计划行动,也不可能了,等我死后,你将我的尸体埋入泰山,布置聚灵阵,拜托各地山神加持泰山,助泰山山灵诞生,祂应该能将散溢到泰山的你师父的灵魂搜集齐全,到时候以祂之力,应该能帮助你送小…你师父的魂魄重入轮回…”

  见对方不满皱眉,非提醒:“长点聪明吧!生死轮回都是定数,没有山神存在的山脉很容易变成死山,寸草不生,众生不存,你只为复活你师父就造那么大孽,到时候背锅的还得是你师父,那样到时候她重生了也不是什么神仙,而是魔鬼了。

  于其之后复活了,被自诩正义的存在对付,还不如让她从头开始。

  她原本是神,就算陨落了,原本的神位被占,原本属于她的运势依旧会生生世世伴随她。

  你干嘛非要纠结些有的没的?”

  “转世后的她,还能算是她吗?”月老弟子冷冷堵了一句,并不准备接受非所说的那些,“失去记忆,失去原本信仰的一切,从头开始,重新建立起其他的人格,那时候,就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非眯了眯眼,如果他只是昶斐,他会赞同对方的说法,但就算是那样,他也不支持将已经死去的人复活。

  何况他还做了一段时间维持天道的神仙?看得更透彻。

  如果人没死透,钻空子想办法延续寿命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死透了,就应该遵守自然法则,该去哪去哪。

  这和人类的法律是相同性质的,当法不再具有在威信与执行力时,谁又会去遵守?

  当不再需要遵守法的准则时,世界也就乱套了,如生化危机一般,可以开始末日倒计时了。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九十步:是兄弟不是兄弟

  非(侠不离)作为旁观者与半个参与者,见证与参与了封神时代中, 小白、上清、子辛与妲己这些人的感情,对他们本身就有着别样的情感,想要帮助他们的心绝不比这个月老弟子要低。

  但就算如此,也要维护法则,特别是在想起了作为夏平的自己与作为侠不离时的自己所思考的事情后,他更不会去破坏自然法则。

  所以对上月老弟子近乎是控诉的话语时,他的回答近乎残酷,“就算不是了又怎样?万事万物都有一死,就算是天地宇宙都逃不过兴衰生死,你不愿意接受只是因为你不想失去,而不是真的想帮你师父。

  在你看来,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师父,就只是一个拥有师父外壳的在外人了吧?如果对方没有与你一起的记忆,你情愿对方死得干净咯?”

  “不…不是!”月老弟子惊慌地否认着,心中却又有些彷徨起来。

  “祂认为自己是谁,是祂的事。祂将来会成为谁,也是祂的事,你没有权利代替祂来决定。

  别打着所谓为祂好的名义,去做将祂毁灭的事!”

  非最后的话几乎是直接吼出来的,吼得那月老弟子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开口就想否认非的话。

  非却没有给他反驳自己的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都开始青中带红了。

  他的语气也急速起来,“你也别跟我辩论什么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辩论了,反正我已经代替你先做了决定,你必须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你别说是换回来一个完整的师父了,就连你师父的残魂都别想找齐!

  比起希望彻底破灭,飘渺的希望我就放这儿了,你接不接受?不接受,我们就鱼死网破。”

  非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起来,他没体力去慢慢说服对方,现在只能强硬威逼,对方接受最好,不接受…那也得接受!

  月老弟子的话重新咽回了肚里,看向非的目光阴森森的,却没再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这反应非相当满意,但手上却握紧了,在他手心中,能够清晰感受到小白的那一股气,只有他到死都牵住“它”,小白的那些魂魄就不会消散,加上聚灵阵的影响,应该能在泰山保数百年…

  那位千古一帝上位封禅绝不超过百年,足够了…足够了…

  非最后看了一眼弃不泣一眼,张了张口,不知道还能再对他说些什么,只能伸手按在了他的头上,“我走了啊,不泣,你可别太皮…”

  ‘我…没法再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眼睑缓缓合上,弃不泣猛地抬头,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不离哥…!”

  想说的话却在看清少年嘴角的微笑时嘎然而止,小小的孩童就像失去了一切地无声落下泪来。

  …

  三年后

  赵国都城中,一名衣冠不整的少儿正坐在一棵大榕树树杈上,悠闲地靠着树干,摆动着一条腿叼着草杆看着竹简,好不惬意。

  下方,正有几人匆匆赶来,敲击着赵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