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113章

作者:殇之

  成蛟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已经被躲藏在暗处的游侠拽走,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臣与百姓被欺辱。

  游侠刚刚将事情与弃不泣他们交代完,成蛟就怒气冲冲走来了,“赵政在做什么?!”

  “…喂,成蛟,直呼你哥的名字不好吧?”弃不泣目光下意识往四周一扫,立刻有人开始带人离开。

  成蛟此刻怒火中烧,并没有留意四周变化,他冲到弃不泣与昭炎所在的桌前,盘腿一坐,就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咕咚一口全部喝完,就将杯子狠狠地摔碎了,“他不配做我兄长!我成蛟没有那种兄长!”

  弃不泣伸手抚额,昭炎干咳了一声,默默端起茶杯喝水,目光移开,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注意一下场合啊老弟。”弃不泣提醒,后者还在那边兀自生气呢。

  “我为什么要注意场合?他那位假父怎么就不注意一下场合?他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想的!就让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家伙招摇过市?王族的颜面何在?父王的颜面何在?我的颜面何在?他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怎么能…”

  成蛟有些说不下去,手上的青筋根根爆起。表情也变得狰狞无比,明显是真怒了。

  弃不泣手撑着头,目光透过双臂缝隙静静看着成蛟,等他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开口:“你跟我那么久,怎么还那么幼稚不懂事?”

  “我不懂事?我不懂事?!”成蛟指着自己的鼻子,语调一节节地提高,刚刚下去一些的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作势就准备与弃不泣争论一番。

  可他直接对上了弃不泣那双认真的眼睛,“你要是真冷静,现在就不可能想不到整件事情背后的原因。”

  成蛟的心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原本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瞬间冷却下来。他很少看到弃不泣认真,可只要对方认真起来,就会让他不自觉感到畏惧。

  “你可不要忘了,如今你的兄长还没有亲政。”弃不泣冷冷地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成蛟并不愚蠢,弃不泣两句话的提点,让他思考了很多,他推翻了自己一开始对自己遭遇到的事情下的定论,皱着眉头沉默思考了很久,才闷闷地开口,“这件事情我还要去调查一下。对不起,之前是我冲动了。”

  说完,他低了下头,不看弃不泣的反应,直接离开现场。

  弃不泣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颇有些节奏的敲击着。

  昭炎偷偷看了他两眼,叹了一口气,“绕那么大的弯子不累吗?”

  “这种事情你可以去问问阿政。”弃不泣闲闲回应。

  两天时间,成蛟通过弃不泣等人教他的手段,了解到了如今不少秦的事情。

  从九年前开始,就是赵姬摄政教导阿政,她的手段很高,当时就与吕相形成了不同的两方势力,但赵姬的手段偏软,都是以润物细无声的手段徐徐图之。

  而吕相手段更圆滑老辣,在朝堂上总会对赵姬步步相逼,迫使她在当时就必须做出抉择。

  两人观点相左,总会起争执,按理来说,双方理应相互牵制,但赵姬带阿政回来时间尚短,不如吕相那般门客成群,已成大势。赵姬携阿政所拥有的势力太少,权力多是被架空,很多时候,就算她的决策正确,下面的人当面一套,背地里执行另一套,她也没有办法。

  而吕相自然不会让她带着儿子有挣脱自己控制的机会,在赵姬风头盛时,关于他与赵太后不得不说的绯闻秘密就会被人传播,这样的小道消息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赵政的血统。

  赵姬几次落入舆论风暴后,也改变了态度,开始主动往相府跑,仿佛是要做实吕相所说。

  这将吕相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他是万万没想到,赵姬这女人,居然会连脸皮都不要!

  可赵姬偏偏每次来,都要精心打扮,大张旗鼓,仿佛就是要将自己与吕相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给坐实了。

  而这一系列行为下来,让吕相麾下不少人开始听从赵太后的安排行动。

  吕相知道不能继续顺着赵姬心意行动,既然赵姬不要脸,那他就将这女人的脸皮毁了。

  他找来一风流奇人进献给赵姬,在赵姬还没有做出反应时,率先对外散布缘故赵姬与那奇人的风流韵事。

  那奇人也异常配合,有意无意透露出自己与太后之间已经有了一些不可说的故事。

  赵姬也不急,从她放弃面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舍下一切,在吕相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率先将那位奇人接回宫中,控制在她与阿政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设下圈套,将这一枚棋子往坑里带。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九十七步:太后VS宰相

  赵姬与吕相斗法,引起不少人八卦。

  赵姬知道自己名声已经被毁,做再多辟谣手段,别人也不会听,大家只愿意相信他们想要去相信的东西。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名声已毁,不如好好利用,在吕相“敬献”奇人时,干脆将人接入宫中,设下陷进圈套,误导外人与那位棋子。

  但做样子归做样子,赵姬并不想去会那奇人,在为难之际,阿政找来宫女代替母亲与那奇人虚与委蛇。

  双方意图都在瓦解对方的名声与心理,不是将对方洗脑到己方阵营,就是瓦解对方对抗的意识。

  事实证明,寻常宫女并不能抵挡那奇人的攻势,没过多长的时日,就被直接策反,反过来传递赵姬与阿政的情报和消息,让那奇人进一步了解到了身出王宫的这一对母子。

  可最让人意外的是,这奇人并没有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反馈给吕相,反而在越来越了解那位赵太后后,愈发想要接近她,开始换着法子地与赵姬进行无数次的巧遇。

  赵姬发现身份暴露,不再做多余事情,将宫女与那奇人直接软禁在宫中,继续思考对抗吕相的办法。

  那奇人也奇,对此半点懊恼沮丧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赵姬”不是赵姬的秘密,和宫女说起对抗吕相的办法。

  躲藏在暗处的监视者们将消息传递回赵姬处,赵姬思索片刻,对吕相进行试探。

  几番试探下来,确认这并不是奇人与吕相的联合计谋,这才去见了那奇人。

  只是她没想到,那奇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居然还专门做了一些浪漫的布置。

  那些布置,足矣惊艳和讨好很多女子,但疲于应付吕相的赵姬却正好除外。

  乔装成寻常宫女的赵姬,在看待那些布置时,半点好心情也没有,也没有尝试与奇人接触,非常干脆地离开了。

  奇人行动失败也不气恼,继续通过之前的方式传递消息。

  渐渐长大的阿政愈发感觉这人有些用处,想要彻底将对方拉拢到自己这一方,为己所用,就需要足够牵制住对方的好处。

  阿政想到了那些年听宫人们说起的事,干脆想办法给赵姬与那奇人制造起机会。

  原本可以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事,却因为乔装赵太后的宫女怀孕,而被破坏。

  赵姬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再出现在那奇人面前,而那奇人似乎也因与他有过关系的宫女怀孕,而无心考虑其他。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重新降到冰点,但阿政却看到了其他。

  随着孩子出生,阿政找了一个借口将孩子带走,成了他用来挟持那奇人的人质。

  那奇人或者真是因为有太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才会被人称奇,阿政那一招居然真的起到了作用。

  奇人开始按照阿政指示演习,他的身份复杂,不仅代表太后,也代表了吕相。

  他在两边周旋,以行动传达双方想要和对方表达的意思,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可他的行为却愈发让人琢磨不透。

  了解里面真实情况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说这个人捉摸不透,而是利用这人博弈的后面两方人,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成蛟不需要了解所有的事情,他只需要了解最浅层的情况,清楚那位秦王假父,是一枚博弈所用最重要的棋子,就已经能够想明白很多的事情。

  他重新返回到弃不泣暂时下榻的地方,又郑重地跟弃不泣道了歉。

  弃不泣认真看着成蛟的脸,这少年面上满是疲惫,“你去休息一下吧!”

  “…嗯。”成蛟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也没有与弃不泣多说话的气力,颓然离开弃不泣所在的客房。

  等人走了,弃不泣不禁叹了一口气,看向侧室屏风方向,“出来吧!”

  一名穿着低奢的男子从后走出,有些感叹:“那是你弟弟?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

  “你来不是说这个的吧?”弃不泣斜睨他,一副“我早看透你了”的眼神。

  后者干咳了一声,“那个…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孩子要回来?”

  “…”弃不泣搁在桌上的手滑了一下,搁在手上的下巴差点滑桌上去,“我怎么帮你要回孩子?我可只是个寻常百姓哎!”

  “你这话跟那少年随便说说可以。”男子送上自己珍藏的白眼,随意在弃不泣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能别当着我这个亲眼看着你换装,还从直接从你口中听说你俩关系的人说行么?我看着像是记性不好?还是脑筋不好?”

  弃不泣抿了抿嘴,抓了一下眉头,“你也算是知情人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一些东西的。现在我的的确确只是个寻常的老百姓。”

  “少来了,寻常老百姓会在当年知道吕相要挑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送给赵姬?寻常老百姓会直接跑到楚国找到我帮忙?寻常老百姓能制造出让我那活儿推磨盘的东西出来?寻常老百姓能重新给我安排个新身份还不被吕相发现的?寻常老百姓能把我那未婚妻安排进宫里乔装成宫女?寻常老百姓能远在千里之外,就能洞察秦国情况,帮我出谋划策?你还真寻常!”

  后者一口气说完,怨气都直冲云霄了。

  弃不泣已经伸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男子伸手扒拉开弃不泣的双手,又送青年一白眼,“我现在都在怀疑,在阿政将我那孩子带走时,你是不是又搞事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在你手上?”

  弃不泣眨了眨眼,咧嘴一笑,男子瞬间懂了,提起的心也放下了,“果然!”

  “毕竟是我将你卷进这件事当中的,自然要努力照顾好你的家人,放心吧,那孩子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弟,我将他送到你那红颜知己的手中托她照顾了。”

  男子的表情顿时古怪了不少,目光转移开,“他没事就好…”

  “嗯嗯…他暂时是没事的,不过,你要是敢打我娘的主意,我可就不敢保证他好不好了。”弃不泣继续笑,笑得男子毛骨悚然。

  弃不泣对这男子还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这人真名叫陶江,具体的信息调查不到,跟凭空蹦出来的似的,有些小聪明,还有些未卜先知的本事。

  虽然一开始在了解到自己与阿政的秘密时,有些吃惊,但之后对待自己时,并没有寻常百姓对待权贵的反应,相处起来很轻松。

  在了解到赵姬与吕相争斗时,帮忙想过办法,虽然都是一点鬼点子,不过也不失为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

  只是最初在了解到自己委托时,还异常抗拒,那模样,就跟要他老命似的,不过后来还是接受了,只是要求自己在最后的最后,一定要保护他与他的家人安全离开秦国都城。

  弃不泣觉得有趣,不明白陶江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一定能够安全送他与他的家人离开那么危险的地方。

  陶江的要求他直接就答应了,他原本就打算好好护着这位友人,就算对方不说。

  只是之后陶江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说什么喜欢上赵姬了。

  弃不泣光是听他说赵姬如何如何吸引人,如何如何的强势,就觉得脑壳疼,恨不能在柱子上撞两下。

  这感觉太诡异了!

  弃不泣只是将陶江当好友,可陶江…居然想做自己老爹!

  要不是对方是自己拖下水的,弃不泣真想抽死这丫的,阿政是脑子抽筋了吗?居然还要安排他们的娘亲去与陶江这个有妇之夫接触?

  牺牲娘亲来巩固地位可不是为人子女该做出的事。是朝堂改变了他的性子吗…

  弃不泣按着眉头,陷入深思,一旁的陶江还在那边冒着冷汗说着话,“不泣,你父亲都过世那么久了…你该让你母亲追求属于她自己的爱情了…”

  弃不泣被他的话拉回现实,抬头看向陶江,蹦出一句话,“我母亲那么优秀,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在你这棵已经有妻子的歪脖子树上吊死?以她的地位,只要她想,随时都能找到一个只爱她一人的人吧?你倒是给我一个让我母亲选你的理由。”

  陶江僵硬着身子,他心中有不少个理由,可对上弃不泣的双眼,所有的理由似乎都显得空洞立不住脚。

  “陶大哥,说真的,你个人的感情问题其实我也不想管的,毕竟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但我娘…我个人希望你别去耽误她,也别尝试让她爱上你。你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害她。”

  陶江整个人晃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又缓缓松开了,他挤出一丝笑,看向弃不泣道:“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什么事也不考虑的人…”

  弃不泣认真盯着对方的双眼看了半晌,才重新露出笑容,“我信你。”

  陶江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往下沉了沉,笑容愈发勉强,与弃不泣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弃不泣一直没有错过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见对方这副模样,并没有久留对方的打算,随便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放陶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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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段故事,我只节选了部分历史进行猜想与改编,如有对这段历史好奇的…只能去百度或是看书了…抱歉哈…

  谢谢我算将的鼎力支持~!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九十八步:表面与里子

  成蛟因假父事件暴怒,做了一番调查,也了解到了目前在秦国后方的博弈,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场博弈的背后,还有这弃不泣的影子。

  送走了好友兼重要棋子的陶江,弃不泣大幅度摆动着自己的胳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了偷偷摸摸躲藏在门后面围观的昭炎等人。

  这些人都是这些年来结识的好友,有些原本是夫子的友人,有些原是侠不离的友人,他们本是受那两人受托,来照顾这位被落下的孩子。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然长成一个大小伙儿。

  不管是头脑,还是行动力上,都丝毫不比他的养父与义兄差,甚至还继承了那两人的优点,说话做事都自带着一股气势,让人不自觉就愿意听他去说,配合他去做。

  “你们偷听也就算了,现在又在看什么呢?”弃不泣看着那边还在感慨的吃瓜友人们哭笑不得。

  “小泣你长大了啊…”一名看着才二十来岁的女人欣慰道。

  “是啊…聪明又狡猾,像我,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另一名中年闭着眼睛连连点头。

  “无聊…逍遥自在多好?偏要参与权贵的争斗…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名看上去阴沉沉的青年冷冷吐出一句话,背对着弃不泣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愉快全都写在脸上,其他几个人立刻鄙视地看向这人。

  “真不知道刚刚是谁提议我们一起来偷看的…”有人一旁小声吐槽了一句,立刻遭受了好几道眼刀攻击,声音又不自觉小了下去。

  昭炎看着这些人的互动,并不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反应,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弃不泣,“不泣,等处理好了成蛟的事情,我们要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吗?”

  “嗯…如果有时间的话,是可以的。”弃不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话没说透,昭炎不得不认真思考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场的人,除了似乎根本不开窍的昭炎,一个个都是人精,瞬间明白了弃不泣那句话的意思,默契地对视一眼,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笑呵呵地又把话题扯开了。

  这一年,弃不泣在那些夫子与侠不离的友人心目中,已经真正长大,而同时,阿政在不少人的心目中,也已经成长到了足以成为一个威胁的程度。

  一旦他接手赵姬的工作,那必然不同于赵姬的温软手段,在位已久的吕相,也不是很乐意将手中的权力拱手让出。

  所以,是时候做点尝试了…

  …

  “所以你也知道你这是直接被吕相推出来,当了那出头的鸟儿啊?”弃不泣买的秘密宅院中,吃着早餐的弃不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油条,有些差异地看向自己面前因焦急赶来而满头大汗的在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