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114章

作者:殇之

  “我是真没想到,我居然不是被吕相逼造反的,而是被吕相推出来当出头鸟的!”陶江语无伦次地说着,还在那边手舞足蹈地想要表达些什么。

  弃不泣是没看出来他想表达什么,就感觉这家伙激动着急得有些过分了,忍不住递给他一根油条劝慰着,“你别急,这事情你跟阿政说了没有?要是没说,就赶紧跟他说说,让他做好准备…”

  “等他做好准备,死的就是我和我的妻儿了好么!”陶江一把推开弃不泣的手,脑门上的青筋鼓胀得跟明显,似乎随时都会爆开似的。

  “你怎么这么想?直接告诉他,他是要记你一功的啊?”弃不泣皱眉,不太理解他的逻辑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一旦我的利用价值用完了,他一定会杀了我!我会死的!我身边重要的亲人们也一定会死的!夷三族啊!五马分尸啊!”陶江连连摇着头,双手抓住了弃不泣的双肩,用力摇晃,“你不懂,你不懂啊!那是历史,我绝对不能走那一步,一定会出事的,秦王一定不会放过我!这来得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别慌,冷静,我说过会护你一族周全,说话算数,绝不食言!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弃不泣被晃得油条也顾不上了,反手一抓对方双肘的衣服,牢牢地稳住了慌乱得快要发疯的陶江,脑子则在告诉思考陶江一直以来的言行举止。

  这个有一定预测未来的能力的人,说的话有相当大的程度会实现,他现在这样惊慌,可以推测事情有极大的可能真的会如他说的那样发生…

  可是,完全没那个必要…他虽然喜欢赵姬,但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在很多时候也帮到了阿政的忙,以阿政的性格,就算对陶江一直存在怀疑,无法相信,也不至于过河拆桥…

  除非…阿政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阿政。

  不然,他应该会想办法让陶江悄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至于大动干戈到夷三族,还将人五马分尸的程度…

  弃不泣的眼睛眯了眯,伸手用力拍了拍陶江的肩膀,语气冷了几分,“放心,放心陶大哥,我不会变,也不会食言而肥,我答应你的事,就算我拼上我现有的一切也会兑现。”

  一句话,一个动作,仿佛给陶江重新注入了勇气,他的慌乱被驱散不少,人也不再颤抖,他看向面前和那位秦王一模一样的少年,最初看到他穿上深色宫廷礼服时的感觉再度出现。

  为什么那位帝王不是他?

  陶江的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了这个念头,快速地在心中蔓延开。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抓着弃不泣肩膀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弃不泣通过他的双眼看到了某种期望,很深很沉,让他不愿意去深思。

  他暗自吸了一口气,继续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说了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宽慰话,让对方离开了。

  “不泣,这件事要与那位陛下说吗?”等人走远,青年身后的大树上,一个脑袋探出来,问了一句。

  “自然要说。”弃不泣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可惜地看着手头上聊掉的油条,随口回答。

  “搞不好陛下已经知道了哦?”树上的人,看着油条舔了舔嘴唇,一个反转落到地上,三步两步跑到弃不泣身边抓起凉了的食物就啃。

  “他知道是他的事情,我告诉他是我的个人行为,我不过是要告诉他,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并且会插手。”弃不泣也不计较树上跳下来的这个人跟自己抢吃的,端起茶水喝起来。

  那树上跳下来的人塞满了一嘴的食物,头也不抬地抱怨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刚才那个奇怪大叔?帮那么一个人,划不来吧?”

  “价值可不是这样衡量的,划不划得来得看我。”弃不泣回答,“就像现在,对我来说,你吃掉了我人生最值钱的一顿早餐。这可是我亲手指导别人做出来的食物,可用了不少的油。我猜测你光是油钱就付不起。”

  后者咀嚼食物的腮帮子停了一下,再次动起来的时候,放慢了不少,似乎正在认真地体会这价值连城的食物是个什么味道。

  “我不得不承认,这东西吃起来挺香!”等他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食物,立刻丢下这么一句,从院子里消失了。

  “你以为吃完就跑就没事了?放心,这事我记着,总会找你讨要回来。”弃不泣笑呵呵地抬头看向院子一角,故意提高了声量,仿佛就怕对方听不见似的。

  四周并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声音,像真的没有人躲藏在附近似的。

  弃不泣咂了咂舌,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不去想外面是否真的有人还躲藏着,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几日后。

  弃不泣收到消息,阿政收到了吕相的举报,称太后与某侯乱搞男女关系,阿政对此沉默以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但根据可靠消息传,他已经主动将印信等物放在了非常明显的位置了。

  随后,他就去了壅城举行冠礼。

  弃不泣收到消息,就陷入了沉思,根据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消息看,吕相是想要让陶江盗出印信,假装来讨伐他,借此伪装和掉包印信,目的大概是因为阿政成年,即将真正意义上控制大秦,吕相不愿意拱手让出自己已有的权力和力量,更不想阿政拥有足够的力量与他对抗…

  无法控制住阿政这个人,就只能先控制住他的权力印信了。

  以吕相商人的性格来看,他大概并没有考虑过取而代之的打算,他明白,自己隐藏与依附可以让他有充足退路,他想要拥有特权,但不想承担特权带来的责任、义务与风险。

  阿政提供的印信只怕是假的,陶江如果真拿着假印信去按吕相的方案走…吕相虽然不能全身而退,但也只是伤筋动骨的程度,不至于致命,但陶江…盗用印信,冒充秦王的名义形式,其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让他用真印信?”

  弃不泣摸着自己下巴上的一些绒毛思忖,随即摇头,真印信更糟,阿政一句盗取官家印信,罪责跟冒秦王名义有得一拼了,这依旧可以当成是造反来看…

  必须想出个将陶江从整件事情中摘出来的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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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月老的第一千八百九十九步:高估?低估?

  吕相摆明想要直接牺牲掉陶江,这是不管是阿政,还是弃不泣,都看出了端倪,只是阿政的打算是将计就计,弃不泣却想要直接与吕相掰掰手腕。

  陶江知道阿政与吕相怎么想,他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不管怎么做,下场都是死。

  “啊啊…我不玩了还不成吗!”陶江想了一天,想不出个对策,躲在自己的书房,忍不住就抱住了自己的头干嚎了一句。

  “可以啊!我们就不陪他们玩儿了。”谁料头顶有人应答,将陶江吓出了一身冷汗。

  猛然抬头,看到了靠在窗沿的青年弃不泣。

  青年笑得很欠揍,陶江一直上提的心却在看到他的笑靥时重新放回胸膛,他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你来了啊…”

  “我要还不来,你不是就要缴械投降了?”弃不泣取出一张手帕,递给陶江,“来,擦擦眼泪,你好歹也是一位侯爷,别哭得跟个两百斤的孩子似的,一点侯爷改有的样子都没有了。”

  “啊?啊…啊?”陶江怔怔伸手,在自己眼睛旁摸了摸,他没流泪啊?

  随即余光就注意到了弃不泣笑喷了的模样,立刻明白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

  哭笑不得地感觉油然而生,“你够了啊!”

  “够什么?别在这里傻蹲着了,起来,该做一些准备了。”弃不泣收起手帕,直接在对方脑袋上拍了一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看他这反应,陶江的眼睛不由亮了,“你有主意了?”

  “我的主意可未必对你和你那些门客友好。”弃不泣侧头,事先给陶江塞了一剂定心丸。

  这话换秦王与吕相任何一人说,陶江都会忐忑不安,只有弃不泣说的,让他半点不满与害怕也无。

  “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配合你就是。”陶江问。

  弃不泣想了想,一边运动一边这道:“你先设个局,试探一下你的那些门客吧!真正忠心的直接驱散,心怀不轨的就留下来。”

  ???

  陶江歪着头,一脸黑人问号脸,这是什么反向操作?是准备到时候推锅给门客吗?

  虽然满脑子“为什么”,陶江还是照做了。

  他的布置也简单,夸大自己现在举步维艰的处境,透漏了一些自己要做的事情,开了一场临战会议,表现出了事成之后的各种好处与坏处之后,静静观察那些门客的反应。

  通过自己对人性的了解与把握,发怒赶走了劝说、游说、责怪、暗中指导他的门客们,留下了那些想着要将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直接做上某个位置的门客们。

  等重新安顿好了那些人,陶江又找上了弃不泣,却见自己的书房中,还有一些刚被赶走又翻墙潜入进来,相对比较圆滑的门客,不由就愣了。

  “长信侯,你待人如何,我清楚,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权力和欲望,忘记了你的初衷,还请你三思而后行…”一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劝导,听得陶江有些感动,正想要板起脸继续伪装自己赶走这些门客,就有人插嘴了。

  “他这是三思三思又三思之后,才开始的行动,他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些,并非他所愿,不过身在局中,身不由己罢了。”

  众人闻声转头,就见一个看着挺熟悉的青年手里面端着个盘子,正吃水果吃得欢。

  那一耸一耸的腮帮子,看着有些滑稽,可是四周没有人笑。

  这些门客仔细观察了半天,总算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了,骇得脸上直接没了血色,四肢冰凉地就往下跪,“陛…陛下?!”

  “你们可免礼了吧,我们没多少时间能耽误了。你们也知道侯爷原本什么出生,他本就是吕相提拔起来的,很多事情得听吕相的,这次他跟你们说的事情也不例外,这事情其实就是吕相安排的。

  不过侯爷也有他的抱负, 不可能真的完全按照吕相说的去做,真要那么去做了,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人,可能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在场的门客们听得心惊胆战,有不少不明白的事情瞬间在脑袋里变得清晰起来。他们的侯爷,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入朝堂中心风暴。

  他之前所说所作,是想将他们从风暴中摘出去…

  但不能全摘出去,那样会引起吕相怀疑…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一出。

  这些门客们沉默了,没有再继续死揪着陶江即将做的事情不放。

  “现在,就算我不把事情说透,你们也清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和那件事情发生的后果吧?我希望你们能行动起来,帮忙处理一下侯爷家中的事情。

  现在你们是被他驱赶的门客了,就算做出一些【报复】侯爷家中人的事情,也不稀奇。”

  这一群门客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应喏。

  弃不泣看着他们纷纷向自己低头躬身之后,才去跟陶江躬身道别,摇头嘀咕,“如今又没有外人,尽在意一些没用的…难道自己的伯乐还不上一个有权力的外人?”

  其他正试图重新翻墙出去的门客没有听到弃不泣的话,一旁的陶江却听到了,他看了看弃不泣,惋惜的神色愈发明显。

  越是清楚弃不泣与阿政的关系,越是将这两人进行对比,陶江心目中,弃不泣的形象就越是贴近他所知的那位帝王。

  脑海中,那种“为什么不是他”的念头就更强烈。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去帮你那些老部下拿梯子?你还真打算让他们就这样翻墙出去啊?”不平衡间,陶江见刚还看着门客们抱怨的弃不泣转过头来了,指着那群门客,好奇地看着他询问。

  陶江转头,看到正在那边搭人梯,准备按照原本翻墙进来的方式继续翻出去那些人,“啪”地一下将手拍自己眼睛上了,哎呀真是不忍直视了!

  将一群原门客从后门赶走之后,陶江回头,见弃不泣还在原地站着吃水果,马上走了过去,有点狗腿地笑道:“弃老弟,现在要怎么做?”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那群现任门客会迫不及待地帮你把你今天跟他们说的话散布出去的。”

  “什么?!”陶江的头皮有点炸,“将我今天说的事情散布出去?”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都说过些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试探门客们,他可说了不少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大逆不道的话。

  可以说是将秦王与吕相两边都骂进去了,要是那些还在府上的门客再夸大了拿出去散布…

  “不行!不行!真要让他们那么说一说,我哪还有命在?我得去提醒他们…”

  陶江想着就想再去召集一下自己的门客, 肩膀却被弃不泣给按住了,“你傻啊,原本你就已经被吕相和阿政当成即将牺牲的棋子了,不管他们说不说,结果都一样。还不如让他们说去。”

  “让他们到处乱说,那我真是一点挣扎狡辩的余地也没有啊!”陶江很着急。

  弃不泣同情地看向他,“就算那群门客不这么做,阿政那边也会安排人那么去做,就算阿政不安排,吕相也会做类似的布置,于其让他们代行,不如你自己做。好歹你自己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而多疑多思的人,则会思考你这样做后背的目的,对你多出些忌惮。你可以反过来控制他们的心态,让你重新拉回一点优势。

  怎么说,你也得多展示一点什么,让那两人正视你,让你有坐上棋桌的资格,而不是觉得你可有可无,随便就能抛弃。”

  陶江紧紧皱着眉头,弃不泣说得话他似懂非懂,“你说得…可能有点道理。”

  “你再好好想想,想不通也没有关系,过两天你可以亲眼看看情况。”弃不泣深谙引导人的方式,事情只粗浅解释了一下,就让对方自己思考。

  等过了几日,关于陶江要盗印信对吕相动手的消息传得众所周知,秦国都城直接进入了警戒状态,吕相那边也警惕起来。

  吕相与陶江接触过,陶江虽然不是权力手段中的聪明人,确实一个在其他很多方面都颇有些手段的精明人。

  他相信陶江是看得出自己可能会被牺牲掉,可吕相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不过是他安排到秦王身边的一枚棋子罢了,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就算做出遮掩,也只会让这枚棋子更像是做贼心虚,他会按他原本的计划继续布置下去。

  但他没想到,陶江根本没做任何遮掩,直接光明正大地对自己的门客说了自己的计划,还半点封口的行为都没有做,就任由那些门客吹牛扯皮时,将那些秘密随口透露了!

  这行为,简直愚蠢到让人不敢置信。

  长信侯真就愚蠢如斯?

  在外人看,这长信侯可能真就是一个愚蠢的人。在吕相等了解一部分内情的人看来,绝对不是!

  那这样做就别有深意,他就怕这小子干脆假戏真做,就连秦王都想针对!

  平日里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没想到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野心…是他太低估这颗棋子了!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九百步:观台止戈

  秦国都城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年轻秦王的耳中,这位弱冠的帝王看着前来汇报消息的人笑得意味不明。

  一日后, 弃不泣看着传递到自己手头上的情报,目光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一日,长信侯送走了跟随了他多年的宫女,遣散了身边的一些老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弃不泣的屋子。

  “看样子你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弃不泣看着换上了一身深黑色袍子的陶江,用手随意扫了一下桌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陶江迈入院子,拎出了一坛酒,直接放在了桌上,“喝点?”

  弃不泣看着酒坛,问:“这是你亲自酿的?”

  “嗯,找了酿酒的老师傅学的,原本是想着如果生了一个女儿,就一直帮她存到她出嫁的那一日。谁知道生的居然是个小子。”陶江似想起什么,自己都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条件反射地就在面前的两个茶杯中斟上了酒水。

  弃不泣凑上前,伸手在杯前扇了扇,嗅了嗅味道,赞道:“味道很香,看来你这酒酿得很成功。”

  “别光闻味道啊,尝尝?”陶江举杯示意。

  弃不泣同样举起杯子,却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取下了自己腰间佩戴的古怪长剑,将酒水浇到了这一把看上去比寻常剑细很多的长剑上。

  陶江不解地看向弃不泣。

  弃不泣没有去看他的目光,举了举手中的剑。

  长剑上,酒水顺着剑身缓缓地流淌而下,却并没有一滴从剑身上滑落,这一幕看得陶江感到神奇,端着的茶杯不自觉就放下了,“你这剑…”

  “它叫观台。不过我哥喜欢叫它止戈。原本是我的养父为我哥专门打造的一根杖,因为我哥从小眼睛就不太好,之后因为一些事彻底看不见了。但这杖他一直都没有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