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122章

作者:殇之

  一觉醒来,发现所有人全部偏向自己的敌人是一种什么感觉?秦王说不太上来。

  他在看到穿着黑色长袍,一脸威严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弃不泣时,一开始是又惊又怒的,可随后,他又有些自嘲与颓然,还有些…能够理解与不甘。

  弃不泣有多优秀,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自己拥有的这一切,原本就是弃不泣舍了不要的…如果他想要就要,自己抗争过了,可结果呢?只要他想要,自己甚至没察觉就掉进了他的陷阱。

  秦王暗自自嘲,盯着面前明显比自己更有秦王威严的弃不泣,不甘的心让他临到头了,依旧想对面前这人说点什么,“总算得逞了,现在你开心了?”

  弃不泣的眼神,并不像阿政预想的几种情况,他既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也没有嘲讽得意,更不存在什么怜悯同情,就连失望的感觉都没有。

  弃不泣的眼神中…看着很熟悉,阿政有点恍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还在赵国时,自己被人打伤时,母亲也曾露出过相似的表情。

  只是在他利用母亲去对付长信侯开始,他见母亲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原本还会经常来看望他的母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踏入他所在的宫殿了。

  阿政鼻子有点发酸,可脸上就是挤不出任何表情,他疲惫地垂下眼睑,没有再跟弃不泣说任何话。

  有些话不用说,双胞胎之间存在感应,弃不泣看着他神色的变化就能看出。

  正因为他太明白阿政,他才在重新再见到他的一瞬,不自觉地去关心,梦中的他或许能够为了大义轻易割舍这些情谊,可现在站在这里的他,没法做到。

  他不是那个备受欺辱,在他国忍气吞声的孩子,他有血有肉,即便之后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他备受争议,他也会提醒自己,他不是阿政,而是弃不泣,是值得夫子骄傲的儿子与弟子,是值得侠不离自豪的兄弟,也是一众信任着他的人们的朋友与领导。

  虽然有不少人提议弃不泣处死阿政,让可能存在的风险彻底消失,弃不泣却清楚,自己真要那样做,就是抹杀自我的第一步,他直接拒绝了那些人的提案,并且阐述了理由,说服了追随者们。

  其他人虽然心中不赞同,可他们更怕弃不泣所说的后果。

  都说伴君如伴虎,弃不泣留下阿政,是给自己的保险栓,正如他布置人手成为阿政的保险一样。

  在他作为秦王这段时间里,他会安排昭炎成蛟带着阿政前往各地体验各种人的生活。

  人是会变的,弃不泣希望阿政能够找回他自己,能明白不同人的生活如何不易。

  如果哪天自己走偏了,再将秦王位置交给他,相信他做的也不会差,至少…应该对人多一些信任。

  毕竟知情的人都选择了自己,心怀不轨的斗不过自己,阿政无法重新掌握权力,身边有昭炎与成蛟等人跟随,保护的同时也在监视,一旦真正从这些监视者手中逃出去,以阿政的性格与经历,必然会吃苦。

  吃点苦头再找回来,他应该更懂如何审时度势。

  弃不泣为阿政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开专门为他设计了一场大戏,等着他去钻。

  他对阿政,还是有些期望的,希望他能够在各方面都成长起来。

  在弃不泣送走阿政没几天,他就去找了赵姬。

  赵姬的头发白了不少,在看到秦王打扮时,僵硬冷漠的脸上多出了一些变化。

  秦王的服饰颜色,从明黄与白色为主换成了以黑红暗金为主的,只要了解这对双胞胎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赵姬难以置信地看着弃不泣,她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想到了某种情况,在弃不泣走近的时候,就直接给了弃不泣一巴掌,随后眼泪无声流淌而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弃不泣看她反应,就明白自己这位生母,是想岔了一些事,不禁抓了一下眉头,“娘,我将他送出去,我希望他能多经历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但我对他也不放心,我希望您能去看着他一点,您愿意吗?”

  赵姬一愣,眼泪停止流淌,她睁开美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这位已经十分高大的儿子,半晌憋出一句话,“这是梦吗?”

  弃不泣笑着伸手抱住赵姬,“我觉得这是一个美梦,因为我终于可以感受一下娘亲怀抱的温暖了。”

  从庄襄王崩后,赵姬就以为自己的泪干了,可今天她才发现, 她的眼泪似乎流不尽。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九百一十二步:这皇帝不好做

  没有多少人知道秦国秦王位置上换了人,秦王的手段比起原本和缓不少,一边整顿朝廷,一边将商业丢给吕相与他的门客们。

  朝堂上依旧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反对他,与他对着干,可这次的秦王,半点威逼利诱的暗示都没有,反而时不时请这些人的家眷进攻陪陪王宫中的女人们聊聊天,说说话。

  那些反对者还没有弄清楚秦王这是要干什么,就发现那群女人回来之后,开始有些不老实了,一个个说要出去做一番事业,对于自己的丈夫也没有原先那么客气了。

  反对者们顿时慌了,不难想,秦王一定是做了一些什么,才导致了那些女人的变化,可仔细观察几天,除了有了野心之外,他们的妻还是他们的妻,就是不再与他们夫唱妇随了。

  是不是会在他们耳边说一些市集上的情况,或是家庭中自己苦恼的事情。

  让不少反对者感受到了来自秦王的恶意,他的目的一定就是用他们的亲人威胁他们。

  能反抗吗?王上亲自下令,他们反抗就是抗旨,抗旨是什么后果?这不就是给秦王送把柄吗?

  这些反对者“被迫”老实了下来,而秦王下达的各种新政也让不少保守派苦不堪言,他们保守,在与秦王沟通的方面,也不自觉地偏向保守,以至于…他们感觉…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于保守,秦王年纪太轻,没有听懂?

  激进派倒很支持秦王采取一些更加高效快速的新政,每日还不忘怂恿秦王对外开战,但前者秦王相当配合,后者秦王直接装傻,每次提到都摆出了倾听架势,但要他认可或是拒绝?抱歉,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寡人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等重复几遍,解释几遍之后,激进派们也有些害怕面露微笑表示自己不懂,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说,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的秦王了。

  这都让他们直接产生了心理阴影,一旦秦王提到,条件反射地就找借口开溜。

  事情一久,众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秦王…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只怕…也不是之前那位更激进一些,多疑一些的秦王了。

  从大伙儿隐约意识到这点之后,朝堂出现了一片安宁。

  但秦王的改革可累哭了吕相,他不是不明白秦王的意图,但…完全按照秦王的意图去做,太特么的累人了,每天都有各种愁人的事情烦扰,很多事情并不如一开始想的那样顺利,这让吕相还没做够一年,就已经苍老了十几岁。

  最终他熬不过去,直接请辞,可秦王用他用得顺手,怎么可能让他走?摆明了就是要榨干他所有的精力的架势,搞得吕相心惊胆战,怀疑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能耐,让秦王心中有些忌讳,所以要让自己累死。

  好不容易做足了一年,吕相的精力实在跟不上工作,再继续下去,真的要过劳死在岗位上,干脆以死相逼。

  秦王无奈,允了他的离开的清求,但只说是修养一段时间,半点不肯松口让他彻底退下来。

  吕相也无奈,与秦王僵持了许久,最后气不过,喝闷酒喝到酒精中毒,原本年纪就大了,几天都没抢救过来,就这么去了。

  秦王真是万万没想到吕相居然会喝酒把自己给喝死了,又是难过又是气闷了几天,结果那群门客还要添乱,说是自己害死了吕相,要反了他。

  虽然秦王知道,这的确是自己的错,可这事真就缺不得吕相,现在他去了,很多事情都被迫搁置了下来,那边吕相的门客还在有心人的撺掇下试图闹事,秦王被吵得脑壳疼,又嫌麻烦,干脆听了其他秦国贵族的意见,下了《逐客书》,逐出六国食客。

  好在有李斯跳出来,一篇《谏逐客书》,直接看得秦王眼睛一亮,吕相过世的伤心难过一扫而空,心中直呼人才啊!正好补吕相的缺!

  秦王十三年,定平阳、宜安。韩派韩非来使,遭李斯设计毒杀。

  秦王十七年,内部达成平衡,秦王开始正式迈出他真正想走的第一步,七国统一的道路正式展开。

  秦王十九年,王翦大破赵军,俘赵王迁,占领赵都邯郸。

  二十年,秦王在咸阳宫遇刺。刺客图穷匕见,秦王在看清对方的一瞬失神,绕著而走,迟迟拔不出身上的长剑。

  有小道消息传,秦王遭遇刺客荆轲时,手到在抖。

  后杀荆轲,秦王暴怒,增兵赵地,派王翦进攻燕国.

  二十一年,王贲击楚。

  二十二年,派王贲击魏,水灌大梁,灭魏。

  二十四年,派王翦、蒙武攻克楚都寿春,俘楚王负刍,楚亡。

  二十五年,派王贲攻占辽东,俘燕王喜,追杀燕国残余势力。

  二十六年,灭齐,七国统一,秦王政改称始皇帝,统一各种制度。

  二十七年,不知道是发得什么疯,大概是统一了诸国,感觉全天下尽数安全之地,开始了第一次出巡,回来后就开始不顾其他大臣各种考虑,执意要修驰道,完善道路系统,加强各地之间的联系,厉行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

  二十八年,大概是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又有了第二次出巡,这次,这位皇帝带领相关成员直接去了泰山…

  弃不泣巡视郡县,重登泰山,看着与多年以前并没有多大区别的泰山,还有那位过去多年依旧不曾苍老的月老弟子,有种时过境迁之感。

  “十九年了啊…”摸了摸自己有些大的肚子,弃不泣喃喃念叨了一句,他也差不多四十岁了。没想到忙碌起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他现在回头看看,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好像昨日自己才带着侠不离离开泰山…

  “喂,你能别在那边耽误时间了吗?别忘了当初承诺的事,快点开始!”月老弟子依旧是当年的脾性,虽然有点慑于弃不泣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帝皇气,可一想到师父的事,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弃不泣笑了笑,目光环视整个泰山一圈,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吹拂过的风,好半晌,才开始了封禅大典。

  按部就班地完成那些后,弃不泣清楚感受到万灵来贺,山神汇聚,天地间呈现出了一片祥和景象,被阳光照射的云雾呈现出了赤金色,宛如身处仙境,弃不泣一瞬间看痴,有些挪不动腿。

  而同一时间,无数的灵气在他完成封禅最后一步时凝聚于一点,天边似有一道光彩投射而下,一个年幼的孩子直接在弃不泣面前成型,孩子瞬间长大成人,睁开双眼,眼瞳居然是太极模样。

  黑白太极瞬间褪去,那身穿华服的年轻人微微像弃不泣欠身,不等他与月老弟子开口,将伸出了手来,在他的手心中,躺着一个半透明的雪白幼狐,幼狐似乎在沉睡,一双眼睛静静闭着。

  月老弟子在看到青年手中那幼狐的一瞬,就伸手抓去,青年没有收回手,任由他去抓,对方却抓了一个空。

  弃不泣看到月老弟子的反应,目光就是一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明白侠不离当初做了什么,看向这位新晋泰山君,问道:“还有一人呢?”

  泰山君平淡望向弃不泣,微微向他摇了摇头。

  弃不泣的心瞬间提起,“可有补救办法?”

  泰山君想了想,点了点头,伸手指向了弃不泣的心口。

  弃不泣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又不解地抬头看向泰山郡,“朕不明白。”

  泰山君闭目半晌,像在感知什么,许久才道:“时机未到,时间到了,你自己会知道。”

  “你就不能现在说明白?”弃不泣有点生气,这关系到他兄长的生死。

  “你还舍不下,弃不了。”泰山君意味深长地丢下这么一句,目光转向死死盯着自己手中幼狐的月老弟子,警告道,“天道自由轮回,祂决定斩断这一世因果转世而去。”

  月老弟子浑身一颤,还有些不甘心,抬头看向泰山君的双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在看清楚对方那双眼睛时,到嘴边的话又给憋回去了。

  他有些不舍地又盯着泰山君手中的幼狐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泰山君的手合拢,在祂手中的幼狐瞬间消失不见。

  泰山君又看了在场的两人一眼,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弃不泣身后的一名中年身上,疑惑地多看了那人两眼,颇有些不解,但他并没有多说,拱了拱手,不顾在场的人都是些什么反应,直接消失在原地。

  昭炎有点莫名其妙,刚才他感觉那个泰山山神在盯着他看,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很明白,但莫名就是不喜欢,也不太想去弄明白。

  同年,返回了都城的始皇帝开始开凿灵渠。

  二十九年,照例开始第三次出巡,不幸被张良等人行刺。好在对方调查不仔细,攻击错了目标。让皇帝成功地溜了,但免不了又被一群臣子训斥了一顿。

  同年,传出了这位皇帝要修仙的消息。一群术士进献各种修仙秘籍与炼丹之术,想讨好这位皇帝,鬼知道这皇帝的思想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收到术士进献秘籍的皇帝没过几个月就怒了,直接命人将那些书册给焚烧了。

  原本就有一众儒家学子不服这位不走寻常路、不听他们劝解的奇葩皇帝,见他如此,立刻对外宣扬他焚书坑儒,针对他们儒家。

  始皇帝也不惯他们的臭脾气,干脆将他们凉一边去了。

  三十一年,颁布重农抑商政策。

  三十二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不顾劝阻进行第四次出巡了。同年蒙恬北击匈奴,尽取河南之地。

  三十三年,在平定南越、西瓯,移民戍边之后,这位皇帝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劳民伤财地修建什么长城。

  三十五年,筑九原通甘泉直道。

  三十七年,这位皇帝在王宫中大喊着知道了,知道了,将一切事情交代了下去,就开始了了第五次的出巡。

成就月老的第一千九百一十三步:夫子有请

  交代完了身后事,弃不泣就换下了自己身上常穿的袍子溜了。

  这是最后一次,但他并不想一群人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烦!

  一群人全当他年纪大了,昏庸了,执着于一些在他们看来不切实际的事情上了…

  “真是愚蠢啊,我难道还没见过那些神仙吗?”弃不泣拄着止戈,回头看了一眼王城的位置,悠然又自豪。

  “见过神仙就能代表您不追求长生不老吗?”有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弃不泣头都没回,先说了一句,“昭炎,手下留情。”

  “好。”简练地一声应答,一道高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弃不泣身后,一柄明显比寻常的剑长了不少的细长剑横在了半空。

  弃不泣身后的空气出现扭曲,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摔出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顺着长剑看向凭空出现那人。

  忽然出现在弃不泣身后的人,看起来比弃不泣年轻不少,但熟悉这位帝王的人都知道,这位一直默默守护在弃不泣身边的人,算是最早跟随弃不泣的老人了。他的真实年纪比弃不泣还大,岁月却对他格外好,并没有再他的身上留下多少刻痕。

  惊魂未定的女子目光从那位特别的男人身上收回,收敛了自己暴露的情绪,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干咳了一声,故作冷静道:“小女子倒是忘了,您的身边还跟随着这么一位厉害人物。”

  弃不泣慈祥地望着她,笑道:“小姑娘,有话直说。 ”

  这笑容明明很慈祥,可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就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肩膀都不由自主往下塌,原本还准备戏耍一下这位千古一帝的心情被一双无形之手牢牢地给掐住了,怎么都没法将她酝酿了很久的话说出口。

  反而,不自觉就想去将自己来找弃不泣的目的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女子很快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心中骇然,“您该不会真是什么大罗金仙转世轮回,经历人间的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回归神仙界吧?”

  弃不泣被这样的说法给说愣了,“是谁跟你说我是大罗金仙转世的?”

  “是…是一位特别的夫子,他跟我们说了您的故事。”女子表情都扭曲了,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那张嘴。说完了还下意识捂住了嘴。

  真见鬼!怎么就说出来了?

  女子还在那边郁闷着,想要再说点什么来弥补一下错误,余光瞄见弃不泣果然如此的无奈神情。

  她的脑子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忽然问道:“您知道我说的夫子是谁,对不对?”

  ‘我何止是知道他是谁?’弃不泣想起年幼时的那位高大身影,感慨地摇了一下头, 不准备跟这个黄毛丫头多说什么。

  “皇帝陛下,您为什么不回答小女子的话?是有什么为难吗?我可以跟你交换情报的,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认识夫子?我都可以告诉您,我只需要您回答我刚才那个问题就好了。”

  “你倒是狡猾。”弃不泣打量面前少女,重新做了个估量,“你一开口就直接斩断了我其他选择的权力,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认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夫子?或是问问对方模样,先确认一下我是否认识的就是你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