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蒙德女仆一起的两人小屋 第160章

四卷二十章 坎瑞亚的游魂

　　戴因？

　　谁啊这是？

　　托特第一反应就是不认识，但保守起见，他还是得再多做确认，说不定是看过但不熟的人呢？

　　于是公主殿下追加了形容。

　　“那家伙的样子是——金发，戴单边眼罩，通常穿得一身蓝紫，讲话可能有点神神叨叨的。”

　　“嗯？你说的这人……”

　　托特马上想到一个几乎完美对应的目标，唯一问题是，从没听说那一位还有个戴因……或者其实是黛茵？这样的小名。

　　“哦，别误会，不是蒙德的那个雷元素神之眼冒险家。”公主殿下补充：“戴因是男的，另外他的眼罩其实更像小面罩，也没完全遮住眼睛。”

　　“这样，那我就不认识了。”

　　托特淡然回应，把吐嘈压在心中。

　　性别之外的重合度也太高了吧？

　　托特再问：“该不会是菲谢尔的亲人甚至失散兄弟之类的？”

　　“……应该不可能。”

　　公主殿下的回答有一点微妙停顿，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也有点迷惑。

　　“好吧，总之我没见过。这位戴因是何方人物？为何问起他？”

　　公主殿下思考片刻，说：“他对你感兴趣的可能性很大，就算至今还没跟你接触，估计也快了。

　　“也好，在他找上你之前，我就先把一些话跟你说清楚吧。

　　“戴因斯雷布，这个男人过去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一员，有【末光之剑】的名号。他是我曾经的友人，以及现在的……‘敌人’。”

　　托特听着，惊讶之后神态肃然。

　　“坎瑞亚……我知道这个词，但这应该是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名词，五百年前灭亡的古国。现如今，据说跟坎瑞亚最有关系的……”

　　托特盯着公主殿下。

　　虽然对话时本就看着对方，但托特现在的视线更有指涉之意。

　　深渊的公主殿下，深渊教团这个神秘组织，正是普遍认为跟古国坎瑞亚极有关联的势力。

　　公主殿下没有回避对方目光，泰然自若地继续说着：“五百年前，戴因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覆灭，只能眼睁睁看著本应守护的子民们化为深渊的怪物，自己也身受不死的诅咒，在荒野上持续着看不到尽头的流浪。”

　　托特听着，深而绵长地呼吸。

　　“你这可真是……还以为你在判断立场之后就什么都不想说了，结果突然爆了个猛料啊。坎瑞亚人民化为深渊的怪物……也就是说，你们深渊教团，不只是有关联的程度而已？”

　　“这也不算什么稀世机密了。”公主殿下不以为意，说：“既然早有所谓的研究学者认为我们跟坎瑞亚有关，其实也不是完全没人继续研究——或者就是瞎猜——得出更进一步结论。只不过，蒙德比较缺乏相关资讯。”

　　托特问：“那么，那位戴因，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从你刚说的听起来，应该要跟你站在同一边啊？哦对，你刚也说了，本来是友人……”

　　“现在，是敌人。”

　　公主殿下声调转低，微微低头。

　　先前讨论其他话题时她稍显活跃的各种情绪反应，从转到这个话题开始，已重新沉回深渊之底。

　　“戴因现在想做的，就是与我深渊教团为敌。因此，就像我已关注你一阵子了一样，他必然也会出现在你面前，找你协助阻碍我的行动。”

　　闻言，托特沉思着。

　　矢志护卫故国的卫士，与故国遗民转化的怪物团体，互相却站在对立面。

　　这其中很有故事。

　　但公主殿下没有再多说，显然不打算把这段故事说得更深入。

　　托特说：“在立场问题上，我想我们也不必伪装了。如果他有意且有能力对抗你们，找上了我，那就很可能会是互利互惠，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因为并不是互利互惠，对你，对蒙德，都没有好处。”

　　公主殿下已再抬起视线，直视托特目光。

　　“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们深渊教团，将会停止对蒙德的攻击行动。”

　　平坦岩石上，相隔一段距离而坐的两人，对望片刻。

　　然后托特轻吁一口气。

　　“原来如此，这下我确信了。你们已经失去对风魔龙特瓦林的控制……甚至，特瓦林现在就是沦入外法恶灵的掌控中，对吧？”

　　公主殿下已经估到对方会看出这项事实，她不闪不避，沉默回视。

　　这就是默认了。

　　四风庙宇的匿名情报，是由深渊教团提供给蒙德。之前托特确认这件事时候，就已经心里有底，如今公主殿下的话语算是加以佐证。

　　琴在找托特帮忙时提到，蒙德魔导师们没能等到适合时机，无法有效施展魔力追踪术式。在接获情报之后，先锁定了位置，才确信风魔龙那太过庞大的魔力跟四风庙宇有关，但实际盘据于庙宇内的怪物，比起深渊教团却更像是外法恶灵的势力。

　　而在更之前，风魔龙本来应该是被深渊教团控制的没错。就算不是完全的操控，至少也把风魔龙弄疯。

　　结合这一切线索，就不难推测，风魔龙跟双头怪花激战后重伤休养期间出了事，深渊教团与外法恶灵有过冲突，结果是深渊教团吃了大亏。

　　先前在达达乌帕谷跟三个深渊法师对战时，那些法师拿风魔龙来讽刺巴巴托斯，托特还稍微担心过自己以后会不会被风魔龙针对，但其实那个时候风魔龙就已经不在深渊教团手中了。

　　托特说：“你们之所以没有马上把情报向蒙德公开，引蒙德人跟外法恶灵全面开战，想必是因为你们本来还想抢回特瓦林的控制权，并吞下外法恶灵的各种资产。

　　“甚至，就算是我们在达达乌帕谷里见面时，或许你们也没有完全放弃这个打算，还在期待着可以趁敌人两败俱伤时得到最大利益。

　　“只不过，如果蒙德那方的势力介入过多，你们未必能笑到最后。所以一开始你们还是试着自己调查处理一切，只稍微在我眼前晃了晃钓饵。

　　“直到最近，你们逐渐意识到外法恶灵真的不好搞定，只好调整战略，释出更多消息引蒙德出兵牵制外法恶灵。恰好我也自己过来了，就顺便逮了我来当马前卒。

　　“我看得出你们对转移之时的突袭不是完全没有提防，但龙帝的出现连我都吓到了，对你们而言似乎也是出乎意料的局面。

　　“虽然，外法恶灵突袭之时被你反手几剑就砍得乱七八糟……但它终究又占了一次上风啊。”

四卷二十一章 终究平行

　　听着托特所说，公主殿下没有太大反应，漫不经心似地以指轻卷自己颊边发缕。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些，那我也省事得多了。时至如今，我判断继续在风魔龙身上投注资源已经弊大于利，难以达到原先预期的有效操控了。所以，待外法恶灵付出代价之后，我们也无意继续在蒙德花费更多心力。”

　　说到这，她松开了把玩自己发丝的手，以危险的笑容看向托特。

　　“当然，即使我方抽手，但风魔龙最初的变化，以及我方已经对蒙德动手过的事实，并不会因而改变。如果蒙德坚持想讨个公道，你也有意为此与我方周旋到底的话，那倒也是个理由。怎么着，你确实是这样打算吗？”

　　托特认真思索一阵，不置可否。

　　“还是得看状况。

　　“你说是会停止在蒙德的行动，姑且就先当我相信了吧。

　　“但你们最多也就是转移重心去其他地方搞别的阴谋，要说半个深渊教团都没留下，这话讲出来没人会信。

　　“如果我接到委讬，要协助剿灭你们某些支部基地之类，我有时间的话肯定也会配合。

　　“同样的，如果我在野外郊游踏青撞到深渊法师，除非它马上趴下来大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它一命，否则我肯定还是先杀了干脆。”

　　公主殿下侧首一笑：“也就是说，我的面子还是有点用的是吧？这样不就足够了？你我也不是什么盟友，我本来就没期待你对每个深渊手下留情。只要你别被戴因蛊惑，不知好歹地远远追杀而来，我就很满意了。”

　　“所以你们果然还是准备在其他地方搞事啊。”

　　托特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在可预期的未来期间，我确实不会长期往外跑，甚至……我应该就是定居在蒙德了，毕竟我的小屋就在这。

　　“但这不代表我不会偶尔离开，要是就这么刚好又撞上你们在搞事……作为一个曾经的旅行者，我自认还算是挺爱管闲事的。

　　“不过你强调的是，不要被那位戴因拉着走对吧？我只能说，还是要看状况，具体而言就是看他用什么理由来尝试说服我。”

　　“哦？”公主殿下盯视而来。“那他要用怎样的理由可以说动你？”

　　托特答：“如果他跟我说，深渊教团准备在璃月或稻妻乱杀人，我会请他直接联络七星或幕府。同时我也会帮忙联络骑士团，看他们能不能用外交管道尽快提供协助，但我就不太可能自己冲过去了，天下不是没有能人。

　　“然而，如果他说的是，你们打算弄出一炮能从稻妻轰到璃月甚至蒙德的灭世大杀器，而且很想积极运用。那我就有充足理由千里迢迢杀过去了。

　　“在我看来，这两种你们都可能会作，差别只在于……前者可能是某些阶段性计划，后者则是你们未来终将触及的领域。我说的对吗？”

　　两相对视。

　　公主殿下手放大腿上，手指轻轻敲叩着光洁的肌肤部位，沉思着。

　　然后她转开视线，看向远方。

　　“深渊的计划深邃而广大，就算小细节稍有磕绊，我们仍必将胜利……也只能胜利。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你还有一点犹豫的时间。”

　　“是我的犹豫，还是你的？”

　　托特微笑。

　　公主殿下彷若未闻，但那双纤细肩头却微不可见地一颤。

　　托特再说：“你明明觉得我应该站到你那边，但在本该尝试完全说服我的最佳时机，又打了退堂鼓。这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托特双手撑膝，站了起来，大动作地伸了个懒腰。

　　“好了，睡也睡过，吃也吃了。该继续前进啦。”

　　沉默一阵子之后，公主殿下也站了起来。

　　本就是两条不会交叉的平行线，虽然可能在某些段落画几条横线连结，终究无法重合。

　　两人没有再多做聊谈，安静地迈开步伐。

　　虽然话题告一段落，托特心中仍思考着。

　　——刚才她休息时，我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小心多注视她几眼

　　——有了充足时间思考之后，终于想起了，先前那股不上不下的熟悉感是哪来的。

　　——我却不能直接问。

　　——这个问题相当危险，以我们走在钢丝上的“同伴”关系，我很难拿捏该何时开口……这有可能比逼问深渊教团详细目标还要敏感。

　　——但仍有必要试探一下……或者说，如果能问出明确答案更好。

　　——毕竟……

　　——这关系着，我跟空会合之后，该不该用警惕的心态来应对他。

　　——啊啊，真不喜欢这样。

　　托特走出掩蔽处，看着昏暗未变的秘境天空。

　　可能因为各自先睡过一阵，虽然视觉上更接近阴天傍晚，他倒觉得有点走向朝阳的气氛。

　　——希望前路一切顺利。

　　——小屋，诺艾尔那边，应该也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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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还好吧？嗯嗯……”

　　蒙德城外小屋里，阁楼房间。

　　诺艾尔轻喃，绕着眼前之人左看右看，然后满意地抱臂点头。

　　“好，这个披肩应该是最适合萤姬大人的了。”

　　“我是觉得每件都很好看，不需要特别挑选……”

　　萤姬苦笑着，抬手理了理身上披覆的披肩。

　　这是一副毛织的宽大披肩，配合萤姬原本衣物色调的墨绿色系。

　　“必需好好挑的！就算只是为了遮盖，也不能随便选啊。”

　　诺艾尔握了握小拳头。

　　小屋目前储备的衣物不多，诺艾尔的新房间也才刚整理好，本来应该没有太多服装可选，更别提披肩这种并非日常必须的选配衣物。

　　还得感谢迪卢克老爷，他当初那几车运货气球充满了惊喜，送来的不只是家具杂用，还有若干衣物。

　　而且，可能是因为知道诺艾尔有小屋权限的关系，迪卢克预期到诺艾尔会常驻于此，那些衣物也包括了一部分的女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