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大熊朝秀阵中一片哗然,虽然知道上杉辉虎离国,但只有少数高层才了解她是上洛京都。
这种影响军心的消息当然不会随便披露,为上杉辉虎增长威势。
只是未曾想到幕府使臣前来,持御旗在阵前发声,顿时乱了军心阵脚。
一姬武士向大熊朝秀问道。
“大熊大人,他说的可真?”
另一姬武士驳斥。
“当然是假话!府中长尾家乃是下克上武家,岂能得到足利将军青睐!”
“御旗就在阵前!怎么能假!”
“长尾家一贯放浪,说不准就是假御旗!”
“谁敢冒领僭越!不要命啦!”
“府中长尾家两度弑杀守护,像是要命的武家吗!”
一众麾下争执不下,听得大熊朝秀头疼欲裂。她倒不怀疑对方的话,反而更生警觉。
今天的阵仗太奇怪,对方军势薄弱,反在阵前挑衅,引得我军军心大乱。
真不怕自己大军压上,把他这幕府使节给弄死,一了百了。
她瞳孔忽而一缩,如果这是故意引我进攻呢?
大熊朝秀目光远眺,总觉得对方阵后藏着什么撒手锏。
此时,麾下姬武士已经争得白热化,纷纷向她建言。
“大熊大人,我等还未与其交战,现在投诚应该不会受到太多惩罚,不如。。”
“放p!本庄实乃那些人本就轻视我们,如果半途退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阵,让她们日后做事有些顾忌!”
麾下七嘴八舌,大熊朝秀却是心头渐冷。
姬武士们看似想法不一,其实只是在投降和打完再投降之间徘徊,到底是士气已沮。
这些人只是想让上杉辉虎知道,过分压榨她们的后果难料,以后下手轻点。
真的撕破脸,干到底的勇气是不存在的。
大熊朝秀苦笑,那她算什么呢?一时头脑发热扛旗起兵,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作为造反的带头人,降伏之后肯定要被拉出来敲打一番,杀鸡儆猴,再无现在的地位。
心中有怨气,可她也不敢与敌军交兵接阵。
随着思虑深入,她越发确定,这位自称斯波家督的少年留有后手,真打起来会吃打大亏。
不打,等死。打了,马上死。怎么办?
回想这些年受到的委屈,本庄实乃的偏袒,上杉辉虎的嘲笑,大熊朝秀心中泛起酸苦。
老娘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就是不给我一条活路,忍辱负重反受到更大的羞辱。
大熊家也是老武家了,要脸的!
大熊朝秀胸中一股抑郁之气无从发泄,她目光泛红,不再听周遭武家聒噪,单枪匹马冲出阵列。
“我乃大熊朝秀,谁敢与我一战!”
她选择了一骑讨。
见敌军中奔出一骑,上泉信纲也打马向前,奔护义银身边。
听闻对方提出一骑讨,义银愕然,这大熊朝秀有意思啊。
义银之前从直江兼续嘴中听过,大熊家两代担任守护上杉家段钱方之职,是彻头彻尾的收税官。
世袭这种职务的武家能有几分武勇?这是要以死明志吗?
上泉信纲在义银身侧,低声说道。
“御台所,让我去吧?”
她真怕这位少年自己冲上去,阵前单挑的事他可没少干。
虽说斯波义银战阵无双,从没在一骑讨中失过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个万一,谁敢担责任?
自拿起御剑起,这位的身份就不同了,是名正言顺的御台所。
让将军的丈夫出去和人单挑,麾下这些姬武士还要不要脸皮子?活活臊死算了!
义银没多想,他只是看了眼兜胴俱全,持枪佩刀的上泉信纲,点点头。
“上泉剑圣小心。”
上泉信纲倒是自信,问道。
“您要死的还是活的?”
她年轻时也是上野国有名的战将,后来周游列国研习剑术,力量,速度,反应,体力都不是寻常姬武士可以比拟。
虽然年纪大了,遇上战场结阵还不敢太嚣张。可阵前单挑,真是没怕过谁。
义银看了眼自信的剑圣,哑然失笑,说道。
“刀枪无眼,您不必留手,死了算她命不好。”
义银确实想过拉拢大熊朝秀一系姬武士,但内政众在越后地位太低,其实也没太在意。
大熊朝秀竟然会选择一骑讨,一名政务官如此失智,他拉拢的心思又单薄了许多。
死就死了,不可惜。
上泉信纲点点头,明白了斯波义银的心思。她轻笑一声,提枪打马冲了上去。
“我上泉信纲来做你的对手!”
大熊朝秀见对面杀出一将,也没仔细听她说话,大喊一声来得好!全神贯注策马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