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城枫雪
“神明的力量并非无可企及，既然前辈有一双慧眼，就该发现得了，晓花她可不一般。”
老者看了一眼苏明即将消逝的背影，点了点头，“她修炼的功法..原理源自于此界之外，有着无以想象的巨大潜力。”
林天却是看着老者，收敛了笑容，随后微微挑眉，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前辈见证过神明的强大，但毕竟他们已经远去多年，成为历史，或许也不可能归来拯救我们了。”
“既然如此，前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能再造一个神明一般伟大的存在，一切的危机是不是就能迎刃而解了？”
第44章 第五百一十六章 算计
听林天居然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老者脸上也是露出了几分震惊的神色，许久之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愤怒地开口说道。
“再造神明？后生，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那样的力量岂是尔等所能觊觎！”
他似乎是有些痛心疾首地开口怒斥道，“若非你是我千年万年以来唯一一个能真正心系这个天下之人，我是不会与你多说的。”
看老者反应如此激烈，林天也是在微微一愣过后拱手问道，“前辈有什么顾虑，晚辈愿洗耳恭听。”
老者略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开口说道，“获得力量需要付出代价，愈加强大的力量就愈是如此，虽然老夫不过是天地间的一株朽木，从未有过企图成为神明的想法，但对成神的条件基本有大概的猜想。”
“所谓神明，大抵是掌控混沌，可行开天辟地伟业之大能。只有真正经历过如此过程，经历过混沌之驳杂力量的洗礼，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可怕力量。”
他轻叹一声，随后看着林天的眼睛说道，“我基本能猜到你的想法，无非就是让那姑娘掌控这股力量，从而触及到那个遥不可及的门槛，但你的想法太过疯狂，也太过激进。”
听到了老者的这番劝诫，林天若有所思，许久这才深深一躬，“是我有欠考虑，既然是追寻如此境界，自然是不能急于求成，盲目贪快。多谢前辈指教，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你明白这些就好，如你所说，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已经落后于时代的老骨头，但我的一些见解确实是经验之谈，当年也有许多所谓‘天才’和你们一样缺乏敬畏，踏足这个禁忌的领域，最终却都落得陨落的悲惨结局。”
“如今我还记忆尤新，有位在混沌之道上天赋卓绝的天才，不满足于神明设下的禁忌，带领一众亲信推翻了神明留下的秩序，并且就是在她的带领之下，此界急速扩张，极尽兴盛。”
“但就是这样一个我也一度十分看好的‘千古一帝’，最终却是因为踏足了如此禁忌的领域而逐渐疯魔，为了攀登更高的境界，她甚至已经不在乎此界如何，频繁对其它界域发动战争。”
闻言，林天心中波澜不断，但面上却未展露出过多，而是平静问道，“这位帝君最终结局如何？”
老者看了一眼林天， 却是轻声答道，“那把剑在你手中，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有关她的事情了吧？”
“结局自然是五境无法满足她日益膨胀的野心，频繁征战过后，此界力量消耗庞大，天道圣域甚至几度亏空，本源之力几近枯竭。”
“如此一来，自然就有许多看不惯她平日霸道作风的，和许多忧心忡忡，觉得不能再如此穷兵黩武的各方力量联合，共同推翻了这位一手缔造了强大王朝的帝君，并最终将其封印在了你手中的佩剑之中。”
林天点了点头，脸上也是十分感慨，“原来如此，原本我就想说此人似乎并非常人，结果没想到此人之功绩远非我之想象，就是历史之中缺乏相关的记载。”
老者却是轻声道，“本来就是如此，成王败寇，历史只是由胜利者书写，虽然帝君被推翻，但帝君的一众拥趸却依旧活跃多年，若非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少这位帝君的影响，只怕迟早要出乱子。”
林天却是沉吟过后开口说道，“既然这位帝君都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确实也该审慎地多加考虑，我的计划就暂且搁置吧。”
“不过，山河绘卷如此强大之物，在我手中自然是无法发挥作用，还请前辈一会指点晓花一二，总不能空守宝山而不知，对此丝毫不加利用吧？”
老者再度皱眉，有些责怪地看向了林天，问道，“我都与你说了这些惨重的过往，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山河绘卷是仿制当年神明留下来的山河社稷图而制成，能力通神，她还欠些火候，若是强行操控，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天却是摇了摇头，颇有些自信地开口说道，“前辈放心好了，对于晓花，我自然是要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能不冒险自然是不会让她冒险，我也是对她有信心，这才这样说的。”
“毕竟，不瞒前辈，之前晓花就曾经动用过一次山河绘卷，虽然事发偶然，似乎也并未完全调用出全部的威能，但至少我可以确认，她确实是能承受一部分这样的力量。”
老者有些动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确定？”
“我肯定，而且，我只是希望前辈帮助我们，调整一个合适的，可以操控但不至于有太高风险的程度，帮助晓花能暂时稳定激发这样的力量。”林天思路极其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承认，之前所说的再造神明的想法有些头脑发热，也确实不切实际，但发挥山河绘卷的部分力量，让她再度踏入神之领域，这样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老者再度沉默良久，最后在长叹一声过后说道，“好，我会尽力尝试一二，但我由衷地希望，你们不要再踏上这种自我毁灭的道路，禁忌之所以是禁忌，就是因为这种力量太过危险。”
“晚辈谨记。”林天点头。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做这种有风险的选择，只是形势太过紧张，山河绘卷可以说是最后一张底牌，如果这张牌失效，他就真的如老者所言，在这个风云诡谲的棋盘上只能做一颗闲子。
“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得问问那丫头的意见，嗯，一会再说吧。”
而此时苏明却是不知道林天此时正在打自己的算盘，正在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某种特殊的医疗手术。
山河绘卷在她的操控之下不断激射出道道光刃，将眼前的一个个灵魂体切割得四分五裂，简直可以说是暴力无比的操作。
只是在这之后，这些碎片却又神奇地重组，虽然大小变得迷你，但确实是脱离了之前的状态，倒有点像疯狂钻石的感觉。
第45章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古老的盟约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却也算是卓有成效，就比如原本的一些面色惨白，五官模糊的形如贞子的女鬼，在苏明的还我漂漂拳作用之下，竟然是化为了美得冒泡的大美人。一些看起来粗豪无比的獠牙鬼物也变成了气度不凡的帅气老男人。
当然..总也避免不了出现一些意外。
其中一只灵体原本就看起来极其稀薄，像是被风一吹就会被随意吹散的存在就在苏明的力量之下直接消融，一声闷响过后直接消逝了。
看到出现如此状况，苏明面色一僵，连忙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急急忙忙，好不容易才聚拢出来一些它残存的意识，又接连不断地不停注入生机和死气，有点像是做心脏起搏一样的感觉。
“小姑娘，别浪费时间，也别在我身上多费力气了，我已经累了，累到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维持了。”
苏明只觉得自己应该是自己刚刚的哪里搞出了问题，“前辈，不好意思，肯定是我哪里失误了！”
结果这只只剩下一丝意识的存在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起码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苏明一怔，环顾周围一看，却都是信任的目光。
当然如此，其实在场的大佬无一例外，都是渴望能够拜托现在的形体，蜕变成原来的样貌的。
但渴望归渴望，他们也清楚这种可以说是从阎罗王手上抢人的手段有多艰难，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结果苏明一进入状态，居然接连不断地直接逆转了其中十几位的生死，虽然这种逆转根本不可能做不到化死为生，但最大程度减小死气的影响，不用再遭受此折磨却是实实在在的结果。
但情况总有例外，如今就这一人就在这样的手段之下濒临崩溃了。
“晓花姑娘，你放心好了，我等畏惧的从来不是消亡，只是恨自己没能为打倒天道圣域的事业添砖加瓦。”一只身形略胖的鬼说道。
“对啊对啊，倒不如说，如果能在你这样的漂亮美人手下被超度，去往黄泉也似乎变成了浪漫的事情。”一只虽然已经变成了一副鬼样子，但形态最接近人形，也似乎特别爱装逼的鬼说道。
“我明白了，我不会辜负各位的希望的..”晓花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心意。
“哎哎，前辈，你要去哪啊？”发现这即将凋零的灵体向着山河绘卷飞去，苏明连忙问道。
“为圣器添砖加瓦，与其奢望着什么轮回转世，重活一世，不如为我们的事业添砖加瓦。”
苏明自然是不能答应，有些焦躁地说道，“你这样我没法向树前辈交待啊？”
“没事，我感受得到，山河绘卷之中也有一番新的天地在孕育，总有一天也会有万千生灵，有生死轮回，说不定某一天，我还会重新出现在那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苏明沉默叹息，不再言语，只是目送着这位老前辈飞入了画卷之中，在画卷内散开变成无数光点绽放，旋即完全消逝。
虽然心有感慨，但苏明任务还很重，倒也没时间等待了。
如同一个么得感情的转换机器，苏明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样的过程。
终于，最后轮到那赤毛老鬼了。
只不过，看着这赤毛老鬼，已经身心俱疲的苏明嘴角却是有些抽搐。
好消息是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坏消息..就是剩下的这个根本就像是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怎么说呢..就有如是开启了一个冲压机一样，之前的那些强度都不算太强，苏明基本上就是一压一个，但轮到这位，冲压机的压板都要压变形了，都完全压不动。
“要不..我就算了，我看大妹子你现在也挺累的了，反正现在我也比之前好很多了。”
怎么说呢，红毛老鬼的形态比之前还是有了些许变化，差不多是从红毛老鬼重塑成了红毛老怪的程度，但身上死气却依旧浓郁到爆棚，几乎要到肉眼可见的程度。
“不行，就一鼓作气，今天搞定！”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苏明，在看到了这红毛老怪之后，内心一下子又涌起了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好吧..”红毛老怪也是被苏明的气势吓了一跳，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只是..到底这红毛老怪似乎不是什么寻常人，身上力量加大到暴走，都要控制不住的情况之下，它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大妹子..别了别了，就这样吧，算了，反正我这老家伙也没啥用，就留下来陪陪剩下来的这些兄弟们吧。”
一边说着，它似乎是不以为意地回头，看向了那些浑浑噩噩，似乎根本没有自主意识的存在。
“是吧，兄弟们，我赤老鬼不走了，总得留下一个人来照顾你们吧？”
吸取了之前的一些教训，像是那种灵体较弱，或者根本依旧到了混乱状态，若是强行转化有可能直接消散的存在，她都选择了不予转换。
看着这赤毛老鬼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样子，苏明神情有些复杂，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是选择收手。
就在她即将选择要撤去自己的力量，尊重赤毛的选择的时候，却是有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悠悠五州，何其煌煌，歃血为誓，燃吾凡躯..”
赤毛老鬼一愣，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保留有意识，但灵体力量消耗到即将殆尽的存在正轻声吟诵着古老的盟约。
就在它面色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歌谣之声却是愈发壮大。
“怒浪涛涛，吾躯不倒。天雷烁烁，吾意不悔..”
那些甚至依旧陷入完全的浑噩状态，发起狂来不辨敌我的老鬼竟然也同样念起了一样的盟约。
“诛奸灭贼，拨乱反正。倾天覆地，再创天下！”
盟约的文辞并不算特别华丽，只是当年的粗人盟主草草创立的，但这些老鬼一同吟诵，一时间巍巍壮观。
而那赤毛老鬼眼中也有些湿润了。
第46章 第五百一十八章 驱动
在这样气势恢弘的吟诵声下，他们竟然是十分有默契地将自己的力量汇入到山河绘卷之中，身形虚化，像是要直接消失一样。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停下，快停下！”看到这一幕，赤红老鬼终于是坐不住了，连忙劝阻道。
而那领头的灵体看了一眼苏明，又看了一眼赤红老鬼，却是极其诚恳地说道，“与其继续留在这里，浑浑噩噩地等待消亡，还不如让我们消亡地更有价值一点。这也是我们共同的意愿。”
随着这些灵体的消散，山河绘卷的力量更加强大，一时间达到了某种巅峰，操控着这样的山河绘卷，赤红老鬼的身上终于有了变化。
“哎，这又是何必呢？”看着这副景象，赤红老鬼有些不忍。
“还请前辈好好运功配合我，否则只会浪费了这些前辈们的心意。”苏明却是提醒到。
“我明白了。”赤红老鬼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光点海洋，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了转化。
这种转化持续了许久，最后赤红老鬼化成了一位赤眉赤须，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进入了山河绘卷之中。
初临转化，任何人都需要沉眠一段时间，他也不例外。
苏明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此时已经空荡荡的广阔空间，轻叹一口气，收起此时闪烁着比之前强烈许多光芒的山河绘卷，转身离开。
“怎么样，情况如何？你好像有点消耗过度的样子，没事吧？”看到苏明略带憔悴地再度出现，林天连忙是有些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就是力量使用有些过度，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她看向了古树化身轻声说道，“树前辈，我只能帮助一部分这些老前辈了，其它的大部分都消散了，抱歉。”
老者却是摇了摇头，微笑道，“无妨，我对此早有预料，这说不定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此时山河绘卷自动漂浮出来，仿佛是带有了一些灵性一样地围绕着老者转着圈，闪烁着，像是那些老鬼们向古树告别。
老者看着山河绘卷，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也是有些波动，犹豫了片刻，他伸手一挥，一道翠绿色的，质感看上去有如是玉石一般的树叶凝聚而出，飘落在了苏明手上。
“两位未能许下足够的承诺，我的传承自然不可能完整给出，不过..若是姑娘你能从这片树叶之中悟出一些什么，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苏明看着手上的树叶，端详了好一阵子，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微微一礼，“多谢前辈了。”
随后，老者深吸一口气，开始不断地积蓄力量。
古树枝杈上的那些翠绿欲滴的树叶脱离了许多下来，开始环绕着山河绘卷飞舞。
山河绘卷闪烁着，与这些树叶辉映着，逐渐地，这些树叶化作了一道道绿色的流光，随后流光又化作意义不明的符文，纷纷融入到了绘卷之上。
原本的山河绘卷的颜色从一开始的莹白逐渐有了一些变化，仿佛是沾染上了一些翠绿之意。
而这些翠绿逐渐汇聚，最终形成了有如锁链的三道禁制。
“这是我的本意符文，在我的符文作用之下， 你们可以安全地使用山河绘卷。”
苏明看着如今外围环绕着三道碧绿色符文锁链的山河绘卷，有些好奇地问道，“安全地使用，难道说山河绘卷的力量还有不安全的说法？”
老者还未来得及回答，那绿衣少女就没好气地开口了。
“这东西是所谓圣器，但是在你手中使用得却像是个摆设一样，自然也不存在危险不危险，现在老家伙帮你们提供了一个使用其中力量的途径，自然就不一样了。”
林天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打了个比喻道，“这是不是有点像..装了个硬件驱动一样的感觉？”
绿衣少女听得一脸懵逼，“硬件驱动？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法宝吗？”
反倒是之前一直客串这样角色的苏明没好气地说道，“别理他，反正他就爱故弄玄虚，说一些难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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