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茨木包子仙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暂且忍耐一下吧。
眼中感兴趣的神色，变成类似于捕食者瞄上猎物时的危险目光，多洛莉丝唇角上扬轻轻哼了下，她将手中平板收进怀里。
“如果小鬼头醒了，就告诉我在实验室里等她，她知道怎么联系我，拜拜~记得晚饭给我做点补脑的东西。”
话音落下，挥手告别的多洛莉丝不再理会房间里神态各异的两人，扭头就离开了这里，只给艾吉和安娜丽丝留下了一道背影。
“呼……神气的什么劲，刚才干活光看着，现在又第一个走人。”将因为搬书搬家具弄得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安娜丽丝看着多莉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景，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忿。
“这独眼龙，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也不能这么说，多洛莉丝大人现在一定是去忙主人给她带回来的那些实验了……相对于我们这些没技术含量的事情，她所从事的那些破解工作……也确实配得上这种高傲。”
挠挠下巴，艾吉看着安娜丽丝，有些尴尬的说到。
“艾吉姐，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叛变也不至于这样快吧……不过算了。”
知道继续争论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安娜丽丝不再抱怨，只是咕咚一声坐到地上，抬起头长长吸了口气，看向房顶的目光恍惚中带着些许憧憬。
“艾吉姐，你说……母上大人嘴里那座海底都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能不能有那些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存在？”
“美人鱼不存在，一帮秃顶的研究员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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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三幕·清除纰漏
“那个海底都市是以颠覆传统和科技拯救世界为首要目的，并且人情味淡薄的半军事化都市……这样的城市，如果要是有那种童话故事里的花瓶美人鱼，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如果说是有‘战斗生化人鱼部队’，那还有点可能性。”
无情打破了银发萝莉的胡思乱想，从床上坐起，人偶深深吸气眉头紧锁。
闭上双眼，脸上带着些疲惫憔悴的她抬起一只手，开始用力蹂着自己眉间。
除了自己早些年读过、已经印在脑海中的五百多本药剂学和炼金术书籍，她刚才还多给小白那家伙传了大概另外四百多本，源自于这个世界的魔导科技书籍。
一口气将四百多本书硬生生映入脑海，并且传输给远在数千里之外思念体的行为，终究还是有些挑战她的灵魂强度了。
精神力枯竭、强行记忆导致的思维凌乱、还有维持远距离传输消耗的大量魔力……
人偶现在只觉得自己身体由内而外的虚弱——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且头痛欲裂，脑壳里就像有一把小刀在来回游走……
人偶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圣贤，她脑子一定早就爆掉，化为灿烂的血肉烟花了。
撕裂般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咬了咬牙。
下回可不能再这样疯狂了……如果再不注意，我莫不是要被那些知识印记，硬生生冲刷成傻子。
虽然知识多是好事，但过犹不及……要是一个人满脑子都是解刨图和公式定义，那这人早就疯了。
暂且封印起来，等到有时间慢慢消化吧。
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人偶深深吸了几口房间中还带着书香的空气，将脑中不时蹦出来的公式定义压下，苍白脸色终于恢复正常的她，终于缓缓张开双眼。
“主人……您没事吧？”
“蛛疲缍局参铮Ｈ耸持此馈龋欢裕颐皇隆！�
抓狂的晃晃脑袋，将那些从记忆封锁中溜出来的零星知识再度塞了回去，人偶勉强嘴角上扬，对脸色僵硬的艾吉，露出了个有些扭曲的笑。
思维都混乱了……还能叫做没事？
看着对面强装无事的人偶，艾吉嘴角抽了抽，张嘴就要劝诫，但注视人偶银灰色的平静眸子，她思考片刻，还是决定不再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主人这样理智的人，真的会不顾一切，因为某件事把自己的身体弄伤。
端起身边刚才准备好的果汁，艾吉递给人偶。
“主人，您刚才在看书前跟我们说了一下白女士的境遇，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下去艾森豪斯帝国的准备？要知道……商联邦这边的主要邪神被主人您消灭后，我们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接近于无。”
“现在啊……”
冰镇的果汁进入喉咙，清凉的感觉让精神萎靡的人偶为之一振，她歪了歪头，开始思考。
沉吟片刻，人偶摇了摇头。
“不行，现在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
虽然我们已经把商联邦这个国度里的首要目标杀掉，但是仍旧有一些事情要作收尾……”
举起一只手掌，人偶面对艾吉和赫萝两人，开始掰扯起手指。
“例如那些被混沌力量洗脑了的邪教徒，虽然暂时用‘改良’过的神术暂时稳住了他们，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脑袋抽筋突然爆炸，闹出事来？
还有我们至少要在这个国度，建设起一些基础的情报设施……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安心去了艾森豪斯帝国，到时候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以及最后，我们还要处理一个人，一个已经会对我们隐秘行动造成很大影响的人……”
低头看着手里空掉的水杯，人偶银灰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母上大人，您是说……那个潘朵斐丽？”
“没错，就是她。”
人偶点了点头。
潘朵斐丽，这个小女孩在人偶忙碌的这些天，已经从机要秘书长的位置更进一步，爬到了商联邦这个国度，仅次于最高权力位置的副总统。
根据人偶弄到的零散情报显示，经过一圈圈的作秀和利益交换，她虽然权力等阶提升速度飞快，但却得到了绝大多数贵族家庭和商业大佬的支持，位置坐的相当之稳。
可以预见，只要她暂时稳定个一年半载，并不弄出什么爆炸性负面新闻，下一个继任商联邦总统的人就一定是她。
一个有着自毁倾向和混沌魔力灌体的家伙，成为了一个国家权力机关的最高首脑……这个玩笑可真不令人感到开心。
想到这，人偶幽幽叹了口气。
“艾吉，我现在有些累，暂且休息一会，你去做下准备，我今天晚上估计要去找潘朵斐丽那小女孩，让阿部方斯帮我查查她现在在哪里。”
“……是，我明白了。”
点头称是，艾吉拉着看起来还想跟人偶说些话的安娜丽丝退出房间。
“那么我晚上再来叫您，祝您休息愉快。”
嘭——
木门关闭，只留下脸色还稍显憔悴的银发人形。
她沉默的呆坐片刻，最后还是闭上双眼，仰头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商联邦首都，高级官员别墅区，零零一号别墅。
紫金双月在夜幕天穹正中明亮辉煌，璀璨繁星于层层云雾中闪烁。
静谧、安详……深沉的夜色就像厚重的幕布，将建筑与树丛的边缘隐于黑暗，仅留下些许在橱窗中摇曳的明亮灯火。
手拿酒杯站在别墅三楼的露台外，黑色长发随意披散的潘朵斐丽身着长裙倚靠栏杆，眯眼看着别墅区域内其余地方阑珊寥落的灯光。
相比于其他普通的别墅屋，这处专门供给高官们居住的高档别墅区内的亮起的灯火可谓稀少到了极点——至少有五分之三的地方一片漆黑，无人居住。
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因为这处别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作为专门为了高官居住的别墅区，这里的装修设计都可以说是站在时代最前沿。
令那些高官不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成为商联邦高官的人，身后必然有着家族和利益集团的支持。
他们都拥有更好、更自由的住处，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小区，与那些可能跟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们做邻居？
但与那些家伙相反，潘朵斐丽却十分喜欢这处‘人迹罕至’的高档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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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幕·灯光下的倾诉
潘朵斐丽喜欢、不，是特别喜欢这高级官员别墅区里的环境。
她喜欢着这里贴近自然的寂静，高档别墅区的绿化让这里区别于外界那些繁华的大都市，没有那些令人沉醉浮躁的纸醉金迷。
她同样喜欢着这里人迹罕至的孤清，没有那些脑满肠肥的白痴官员、也没有那些眼神中总是透露出欲望的探访者，这让最近经常每天要经历至少十个多小时勾心斗角的她，能够奢侈的松口气。
当然，她最喜欢这里的，还是每当夜幕降临时候的景色。
挂在天上一白天的劳累太阳缓缓爬下山坡，浑身光芒璀璨的紫金双月，精神抖擞的从另一边升起——深沉的紫蓝色逐渐压过太阳余晖的金红，最终将天穹吞没。
夜幕颜色逐渐加深，世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暗淡朦胧，当点点繁星开始在深邃幕布上闪烁时，这别墅区的一切，便都在黑暗的作用下变得模糊不清。
每当这个时候，潘朵斐丽都会站在自己别墅最高处的露台，静静俯瞰着这别墅区里的一切。
黯淡的光芒让视野变得暧昧不清，站在别墅区最高点的她，经常会产生一些幻想。
在她的幻想中，这个别墅区所有的建筑都变得残破腐朽。
就好像一瞬千年，世界除了她之外已经没有人类存在。
装饰精美的廊柱倒塌倾斜碎成几块，鲜红的屋顶瓦片日经风吹露出原本的灰白，交错密集的攀爬植物蔓上墙壁……
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虫鸣与鸟叫尽皆销声匿迹，黑暗如潮水一样从山的那边、密林的深处、楼房拐角的阴影中蔓延而出，在黯淡星辉笼罩下，它们缓缓上涨。
轻灵又虚幻、深邃又通透，在潘朵斐丽臆想中，这些源于黑暗的潮水会将一切淹没。
淹没门栏、漫上窗棂、来到自己露台，最后将自己吞没。
然后自己将在这黑暗的潮水中，化作一尾无拘无束的游鱼，随着浪潮起舞，在太阳重新高悬天际之时，跟随着潮水退入无人知晓的黑暗源头，消失在这世界上……
“黑暗的最深处，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真让人好奇。”
也只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我才能收获到最纯粹的安静吧？
摇着手上酒杯，潘朵斐丽看着露台下经由自己脑中构造，虚幻与现实相互交织的黑暗浪潮，双眼不禁微微眯起，嘴角露出一抹慵懒动人的笑容。
但经过月光映照，潘朵斐丽嘴角那抹笑容，却莫名看起来有点苦涩。
咔哒~
细微的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让潘朵斐丽手中摇晃酒杯的动作为之一僵。
咔哒咔哒……
没有掩藏的脚步声从身后稍远处缓慢接近，看似轻慢但每一步却正好踏在潘朵斐丽跳动的心头，让她僵硬的手开始微微抖动。
对着月光，潘朵斐丽略显妖冶的脸庞上情绪开始出现波动，她几经挣扎，眼神中闪过惶恐、痛苦、愤怒，但最终还是化作释然和解脱。
靠着栏杆的身体缓缓转身，借着月光，她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后出现的人。
如瀑的银发从头顶直垂腰际，身上带着暗色花纹的披肩长裙带着厚重古旧的历史气息，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白皙精致的脸庞映照出来。
一股空幽清冷的非人美丽迎面扑来。
愣愣看着人偶，即使同为女性、并且心头也提前做了些许准备，潘朵斐丽也不禁下意识深深吸了几口凉气。
愣了片刻她回过神来，摇头苦笑。
“梦魇，这就是你原来的模样吗？这可真是让我吃惊……不仅性别变了，而且还有着这样连我都自惭形秽的容颜，你该不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源于星界的那些神祗？”
“我并不是神……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想要干什么吧？”
“啊，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喝一杯如何。”向人偶抬起手中还未喝完的酒，潘朵斐丽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用平静温和的语气向人偶做出了邀请。
“你知道，凭借你的实力我是逃不掉的。”
“……”
面无表情的人偶，沉默的看着潘朵斐丽，银灰眼瞳中眼光闪动——她在迟疑。
但当她看到潘朵斐丽眼中，出现了名为祈求的情绪时，她还是在心里微微一叹，点了点头。
“好。”
…………
璀璨的水晶吊灯挂在棚顶正中，灯泡的光辉救过水晶折射，将下方房间映照的分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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