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我的巫女吧 第15章

她张牙舞爪地威胁道，还特意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对于少女这种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鹭月毫不在意地拿出了电吹风，坐到少女身边，愉快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明明没怎么保养过，但百地希留耶的发质却意外的不错，摸上去的手感很棒，在吹头发时会时不时露出的白皙脖颈也让人浮想联翩。

“呜……”也许是察觉到了鹭月的视线，女孩缩了缩脖子，发出了娇俏的低吟：“感觉痒痒的……”

“是吗，我原本还对自己的手法蛮有自信的。不过如果你实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直接用邪……神力把你头发上的水分全部分离出来也行。”

“总觉得会分理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还是算了！”少女犹豫了一下，迅速选择了拒绝。

“明智的选择。”鹭月夸赞道，如果不是抽不出手的话，甚至还想伸出大拇指点个赞。

然后他就搓揉了一下女孩脑袋上的兽耳。

“啊呜，不要乱摸啦！”少女身体一颤，咬着牙说道。

“这边不行的话……”鹭月虚心纳谏，将手从对方的兽耳上移走。

没等女孩松口气，他又轻轻地抚摸起了女孩晶莹如玉的耳廓：“那这边没关系吧？”

“呜呜呜。这、这边也不行……”少女的声音更加煽情了一点，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迅速从鹭月的魔爪中挣脱开来：“接下去我自己吹就行了！”

鹭月用十分遗憾与失落的眼神看着她。

但这次女孩并没有被骗到。

“说起来，你现在的听觉是什么样的，四声道吗？”鹭月见状也不懊恼，只是好奇地向希留耶问道。

没想到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的希留耶愣了一下，随后才不确定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好像确实有点不一样……”

“被灵体附身之后，在身体机能上应该会有一定程度的提升，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些特别的能力。”鹭月一本正经地做了个搓揉的动作，接着说道：“要不然你乖乖站好，我来给你检验一下看看被凯露附体之后，你有那些能力如何？”

这让少女毫不犹豫地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她将吹风机放到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没有理会在一旁嘟哝着‘那个眼神在我们业界是奖赏！’的鹭月，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我睡了！”

第29节 第二十九章 凯露

这一定是梦吧。

梦见了自己变成小猫。

自己瘦小又衰弱，连奶水都抢不过自己的兄弟姐妹，这样虚弱的身体，照理说在自然界中应该无法安然成长吧。

但自己偏偏还是活了下来，似乎天生要比寻常小猫聪明一些的自己，依靠着一定程度的智慧，哪怕不能算是茁壮成长，但好歹也度过了最容易夭折的那段时间。

即便如此，瘦弱的身躯无法好好觅食，总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然后，某一天里，自己被人收养了。

自己是知道的，家猫这种存在。

它们拥有着不会被淋到雨，一直都温温暖暖的住所，有着吃不完的事物，不需要为了寻找避雨的地方到处逃窜和野狗蛇虫为敌，也不需要每天为了一点点残羹冷炙而冒着被四轮的怪物碾成肉糜的危险在路上奔波。

我也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吗？

带着这样的憧憬与期冀，自己来到了新的环境。

收养自己的主人是一个名为千里真那，看起来冷冰冰的青年。

对方并不是那种喜欢宠物的人，他收养自己似乎也只是一时兴起，虽然在食物和居所方面并没有短缺，但却经常以训练的名义虐待自己。

电击、殴打、鞭挞。

几乎每一天都伤痕累累。

但即便如此，自己却没有感到怨恨，因为对方毕竟给了自己一个渴求了许久的‘家’，将自己从寒冷和饥饿中拯救了出来。

一定是‘我’还没有满足他的要求，还不够优秀吧。

只要‘我’能够变得更加出色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对待‘我’，夸奖‘我’吧。

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如此坚信着的。

不断不断地努力，哪怕只有一点点进步也好，为了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即便被虐待也不会放弃，因为‘我’相信着如此努力绝对能够得到回报！

然后某一天，自己的饲主遭到了邻居家养的比特犬的袭击。

是自己挺身而出，保护‘我’唯一的家人的时候了！

将怯懦和恐惧丢到一边，哪怕被对方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自己也没有退缩。

拼上性命，用自己磨练了无数遍的爪子和牙齿击退了比特犬的时候，自己的状况也已经糟糕到甚至都无法用凄惨来形容了。

前肢好像被咬骨折了，肚子上也有一个老大的伤口，尾巴更是直接断成了两截，眼睛里似乎有在出血，感觉不管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红雾一般。

但是没有关系，自己总算是保护了对方，这样一来，他肯定也会承认‘我’吧？

只要夸奖‘我’一声，‘我’就能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要摸摸‘我’的头，‘我’就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然后，‘我’看到了那双没有一丁点感情的冰冷的双眸。

不，在那双眼睛的深处还是能够看到些许感情的。

那是对变得如此凄惨的自己的厌恶。

“你已经没用了。”他如此说道。

啊啊——

原来是这样啊。

‘我’终于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里就不是自己的归宿。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家人。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孤独一人而已。

力气伴随着鲜血从肚子上的伤口流逝，残破的躯体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能力，被丢进垃圾箱之后，也只能无力地望着阴沉的天空。

说起来，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翻过这个垃圾桶吧？

那个时候和现在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加幸福呢？

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对于猫来说，似乎过于艰深了。

最初麻痹感过后，全身伤口都开始痛了起来，但这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疼痛，却依然无法和心里那种就像是自己要裂成两半的痛苦相提并论。

好痛啊，

好痛啊。

可哪怕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憎恨任何人；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但即便一次也好，‘我’也想要拥有真正的家人，能够体会到对于他人而言只是日常的那种家庭的温暖；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话，拜托了，请让‘我’……

☆

百地希留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角还残留着莫名的泪水。

“刚才的那个，是梦吗？”

她胡乱抹了把脸，穿着睡衣就跑到起居室。

鹭月正在那里像个老头子一样喝着茶看着电视，电视里是一个眼睛里爬满了蚂蚁看起来非常惊悚的人。

“早上好，不过现在距离你上学的时间还早……”鹭月有些奇怪地看着希留耶，对她说道。

“我做梦了。”希留耶直接跑到他身边，将自己做到的梦大体说了一遍。

可单纯的语言和文字完全无法描绘出梦中那种悲伤与绝望的感觉。

但往日里经常会胡闹和插科打诨的鹭月，这次却静静听完了女孩拼命的描述，然后点了点头：“你要说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真的吗？那……”希留耶立刻开心地想要和鹭月讨论到底该如何让凯露能够获得幸福的时候，鹭月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鹭月对她说道：“你之前肯定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让凯露感觉到家的温暖，甚至还为此十分苦恼，对吧？”

“毕、毕竟之前这个话题太空泛了，完全没有具体的办法……”少女小声地反驳道。

“或许吧，但是凯露看来是个非常敏感的家伙，在察觉到你这样的心态之后，或许是为了不给你带来压力，又或许是觉得你这样的心态根本无法令它成佛，总之……”鹭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面镜子对着百地希留耶，而镜中的少女却没有猫耳和猫尾巴：“它已经离开了。”

“怎么会……”少女就像是干劲被一下子抽光了那样，失落地跪坐在榻榻米上。

“看来是移动神社的力量影响到了它，令它获得了能够自由活动的能力。”鹭月猜测道：“不过这样一来，它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便变成了怨恨猫也会有其他人处理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无事一身轻？”

百地希留耶在垂着脑袋沉默了片刻之后，微微抬起头来：“我要去找它！”

“……”鹭月微笑着注视着少女，没有说话。

但那副温和的表情，却给了少女莫大的勇气。

“那孩子没有任何奢求，只是单纯想要感受到家的温暖……不，是想要拥有家人！”少女认真地对鹭月说道：“我是个笨蛋，明明和它如同一体两面那么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真正渴求的东西，一直都在自怨自艾，所以才让它感到失望离开了这里……但是那孩子的状态有点危险，在它出问题之前，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她看着鹭月，决然说道：“凯露就由我来拯救！”

第30节 第三十章 小町

“那就去吧，只是不要忘记，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决心。”

鹭月微笑着对百地希留耶说道。

少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又会说一些奇奇怪怪插科打混的话。”

没想到却意外的正经。

“就算是我，在自己的巫女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并不算错误的事时，也不会专门去给她泼冷水的啦。”

鹭月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明明外表年纪并不大，但笑容中却透露着一种微妙地接近慈祥的味道。

“不算错误吗？”

“对，这种事对于我而言谈不上正确，也不算错误，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刚好能够让你的内心得到历练，说不定等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合格的巫女了。”鹭月说道：“如果从这一点出发，我还是挺支持你做这种事的。”

“是吗……”百地希留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没错，作为对你支持的表示，这次我就免费给你一个提示好了，”鹭月竖起食指，神神叨叨地说道：“去你的学校说不定能够找到一点线索哦。”

“难不成以后还要收费吗……”少女吐槽的同时，默默的享受了片刻鹭月的摸头，旋即就不再继续浪费时间，雷厉风行的说道：“那么我出发了！”

“加油，我会在这里期待着的。”鹭月愉快地向她挥了挥手。

目送少女走出玄关之后，鹭月就走到电视机前。

这台古董电视机并没有遥控器，所以想要调电视频道，还得用它框体上自带的旋钮才行。

鹭月随手扭动了一下旋钮，电视屏幕花了一下之后，立刻显示出了不同的画面。

那是一个金发裸男宽阔的后背，隐约可以在他的脖梗处看到宛如猎奇伤口般拼接的痕迹，以及脖颈下方类似五角星形的胎记。

此刻他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用一种怪异的腔调说道：“是你在窥视我吧，jo……”

没等电视里的金发裸男说完，面无表情的鹭月就把手伸进屏幕一拳锤爆了对方的脑袋，然后抽出手，轻轻拍了拍电视机上方。

电视机画面立刻变成了雪花屏，在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吵了半晌之后，屏幕中才重新显示出了新的画面。

这一次显示出来的是百地希留耶的画面，就好像有一架无人机正在跟拍少女一样。

当然鹭月本人并没有偷拍的恶趣味，只不过百地希留耶作为他的巫女，鹭月自然是有观测对方当前状态的能力。

事实上只要他想的话，闭上眼睛也能注视到百地希留耶目前的所在地与情况。

但他本人的存在其实相当不妙，哪怕本体只是普通的注视，都会对这个世界、特别是除了百地希留耶之外被他注视到的东西造成不可知的影响。

变形扭曲还是轻的，哪怕是奇形怪状的钢筋混凝土块，说不定都会直接变异成只要你敢对着它眨眼就会立刻被拗断脖子的恐怖生命体。

这对于目前想要享受平凡生活的鹭月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而通过电视来观察百地希留耶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鼓捣这台电视。

☆

百地希留耶一边向路人打听凯露的目击情报，一边按照鹭月所说的朝学校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