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看的上你们二人,是你们的福分,你们就该听话一些,你们在这灵宗无依无靠,就算不跟我,要不了多久,你们自己就会知道,没有个靠山,以你们的这身段,想在灵宗风平浪静的修行,那可不是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我已经给了你们足够的耐心。”
“我们姐妹会自己努力试试的,多谢墨师兄抬爱,但……恕难从命。”
墨云蜀反倒笑了。
“上次去万兽谷,会被火凰鸟伤到,那下次……可就得小心了,毕竟万兽谷里那么多忽然就发狂的灵兽,谁也保不准,下次就有个什么灵兽忽然出来,到时候可就是断条胳膊腿的,那多不好看啊。”
舒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的表情也难以再维持镇静,“是你……”
“我可没说是我。”
六天前,舒澜与舒月在去万兽谷边缘寻找最常见的火凰草时,忽然有不该出现在外围的火凰鸟发狂。
因此伤到了舒澜,但好歹火凰鸟发狂以后就又飞远了,否则她们姐妹二人,甚至性命难保。
这是最低劣的手段,也是最简单的手段。
舒澜往后退了半步,她紧紧的咬着牙,“墨师兄……请您放过我们姐妹。”
“若是你们姐妹二人乖乖听话,那自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进了我的院子,从此以后,你们在灵宗,可就与那些杂役外门不同了。”
舒澜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前,似乎想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她努力的抬手,“墨师兄……请自重。”
“您刚才说的话,我都用留音石录下来了,请您……放过我们姐妹。”
舒澜的眸子很倔,可就因为她这么一句话以后,面前的墨云蜀突然暴怒,原本伸出的手骤然发力,一个巴掌下去,舒澜眼中的那只手掌在逐渐放大,她躲避不开的,可这一巴掌挨下去,或许她半边脸都要肿胀很久。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避躲开,于是她的嘴角淌出血迹,面颊通红。
墨云蜀的眸中却盛怒难消,“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留音石?你倒是以为你手段有多聪明?敢顶撞我?我现在就把你衣服扒了用留影石记下来,给你院子里那几个外门弟子都看看!什么叫做顶撞我的下场!”
舒月的眸子已经溢满了泪滴,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在轻轻的发抖,舒澜捂着脸,没有言语,她的脑袋现在是一片空白,呼吸急促,无力感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
直到身后响起一道略有些慵懒的声音。
“哟,原来内门弟子可以这么威风啊,我怎么不知道?”
顾渊的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尤其醒目。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看向面前的墨云蜀,他刚到呢,就只是听到舒月说的用留音石录下来了什么。
顾渊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墨云蜀的眸子也在望着他,他当然是认得顾渊的,只是现在脸上满是不屑。
“喊顾渊师兄。”顾渊忽然念,声音冷冷淡淡的。
墨云蜀的眼眸却是愈发的不屑,“你算是什么东西?若是两年前,可能还配的上这么一声,现在都是个废人了,还摆着你那大师兄的架子呢?”
他的话音落下不过三秒。
顾渊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就与他先前动手的那一巴掌不同了,顾渊可是铆足了劲打的,这一巴掌直接把墨云蜀给扇到了地上去,几颗牙连带着碎肉一同滚落出来。
顾渊往前走出一步。
墨云蜀还没能爬起来,他已经抬起腿踩在了对方的脸上。
“我让你喊顾渊师兄。”
顾渊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咒骂。
所以说灵宗内有些弟子,终究还是因为嚣张跋扈惯了,所以不识时务,换做散修,现在都已经恨不得喊爷爷求饶了,但好像墨云蜀现在还在含糊不清的咒骂。
顾渊听不清,因为他的牙已经碎了不少,所以口齿不清的。
顾渊的脚可没有抬起来,反倒是再用力撵了几下,直到他的脸已经有些变形了,顾渊抬起腿,手中一把玄铁剑被他紧握。
“灵宗规矩,我是宗主钦定的剑宗第一序列,可别忘记了,宗主还没取消我的资格呢,见到我,对我不敬,还想出手拔剑伤我。
可惜你拔剑太慢,被我先发制人了,所以略施惩戒一下,现在,我给你机会。”
顾渊望向面前缓缓爬起的墨云蜀,手中剑刃横起,这在江湖规矩里,是让对方先出手的意思。
他的剑锋在微弱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声音里却已经是不加收敛的杀意。
“拔剑。”
夜色泛起凉意,他的声音仿佛穿透空间,墨云蜀抬头的时候,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畏惧的是顾渊的眼睛。
尽管他手上拿的只是一把玄铁剑,尽管他现在身上几乎没有灵气。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点敢拔剑的勇气。
“你给我等着……我要找戒律堂好好要个说法!”
顾渊乐了,“滚吧。”
面对顾渊的羞辱,墨云蜀的眸子死死的凝视着他,手在剑鞘捏了好久,终究却也只是放出了这么一句狠话以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这里,御剑前往戒律堂,看这样子,大概是准备鸣冤了。
顾渊回头看向两个少女,他望向舒月,“早点传音给我就好了。”
还好顾渊往那个乾坤袋里顺手放了一颗传音石。
舒澜抿着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出言提醒,“墨云蜀……是五长老的独子。”
“没关系的。”顾渊无所谓的笑笑,“先跟我回山吧,我那里安全一些。”
舒澜与舒月轻轻点了一下头,顾渊领着两个姑娘,回自己的玄药山。
……他很生气的。
……这可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食物。
……要是被弄的不干净了,那到时候缺的营养这一块,又有谁能够给他补上呢?
第十八章 公道
玄药山上微微有些冷。
毕竟也已经入秋了,顾渊身后的两个少女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对她们而言,内门弟子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存在,她们看不懂那个世界的风风雨雨,可对她们来说,如果最后怪罪下来,她们会受到的是灭顶之灾。
一路到了院子里,顾渊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女孩的眸子也恰好抬起望向他。
“房间就在那边,被褥什么的,我这边也有,今晚先将就一下吧。”
“顾渊师兄……”
“戒律堂的人应该一会儿就会来,你们先去睡觉就好,动手是我动的,你们好好休息就好,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顾渊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畏惧,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即便他刚才出手揍的是剑宗五长老的弟子。
舒澜和舒月对望了一眼。
“我和姐姐睡一个房间就好。”舒月小声的说。
“嗯,去休息吧。”
顾渊柔声念道,舒澜站在那里,轻咬着嘴唇,“多谢顾渊师兄今日搭救。”
“你们如果打算给我做事的话,那就算作是我的人了,谁要是欺负你们,那当然还得先问过我。”
顾渊温和的笑笑,看到了远处的流光涌来,戒律堂的人已经来了,顾渊面前站着两个渡劫五重的中年男人,看向顾渊,即便还没有言语,常年累积下来的气势,就已经让人有些胆寒。
“顾渊,随我们走一趟吧?”
“好的。”
顾渊轻轻点头,跟在了那两个戒律长老的身后,前往戒律堂。
……
戒律堂是灵宗内部专门用于惩治犯错弟子的地方,根据犯下不同的过错,也有相对不同的责罚,最严重有废除修为逐出灵宗,最轻大概也就是面壁几天,戒律堂是否公正,顾渊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但是他很有底气。
赶到戒律堂之时,戒律堂上已经坐了四位老者,正对着顾渊的便是戒律堂堂主,也就是灵宗的三长老,须发皆白,身穿一身红衣,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而顾渊也看见了刚刚才被他羞辱了一顿的墨云蜀。
现在二人都站在了戒律堂之上,灯火通明,仿佛一切的阴暗都无所遁形,顾渊挺直了腰,站在那里,直到一声怒喝在他的耳边响起。
“顾渊,你可知错?!”
顾渊缓缓的抬起头,眼眸没有半分的闪躲,“不知。”
“好一个不知,来人,先给他上针刑!”
光是这一句话下来,顾渊就知道今天这戒律堂是没有什么公平了。
“弟子何错之有?”顾渊并没有避躲开走来的行刑者,反倒是望向了台上,眼眸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恨意,仿佛就只是困惑。
“公然在灵宗对同门弟子出手,这可是事实?!”
“是他想要先对我出手,但是被我率先打断,他自己连剑都拔不出来,所以,我何错之有?”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无故出手辱我!”
一旁的墨云蜀已经不再是先前那副狼狈的姿态,就是不知道他的牙找回来了没,说话声音还是有些含糊不清的。
但显然现在他身处戒律堂之中,已然全身都是底气。
“证据呢?”顾渊淡淡的斜他一眼,“全凭你一面之词,那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若是戒律长老就会这么简单的听信你一面之词,那你把戒律长老当成什么人了?真以为戒律长老是非不分?”
墨云蜀怒极反笑,望向顾渊的眼神已然变得极为阴沉,“那你说说,我无缘无故为何要对你出手?”
“因为你愤怒。”
“我为何而怒?”
“你想对外门杂役女弟子不轨,被我打断,所以你怒,你觉得我是个废人。
所以你想出手辱我,但是学艺不精,现在输了,自然又把自己摆在了弱势的一方,想要寻求公道,可公道自在人心。”
顾渊就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可事实上,公道也就只是在人心而已。
戒律堂主的眼神在台下的两个人的脸上扫了一扫,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戒律堂主,很多事情。
其实他的心底都如明镜一般,光是看这两人的一面之词,谁对,谁错,他心底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估量。
但毕竟墨云蜀是五长老的孩子,即便是再不争气,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总归还是要偏袒几分的。
“你也是一面之词,顾渊,你又何来的底气?”戒律堂主的视线转向顾渊。
顾渊的身上原本还有一颗留音石,留音石上面的声音他已经听过了。
如果他现在拿出来的话,那墨云蜀今天一定会被钉死,再没有了任何翻身的可能,他墨云蜀也会成为这整个灵宗的笑柄,连带着五长老都同样抬不起头来。
但顾渊犹豫了一下,将原本已经放在空间戒指的手指却又收了回来。
这个留音石拿出来,到时候总归会牵连到舒澜与舒月两姐妹,即便她们什么都没错。
但总归她们身份低微,若是有小肚鸡肠的家伙,顾渊总有不在她们身边的时候。
墨云蜀原本还有几分忌惮,可看见了顾渊犹豫的表情,他笑了。
顾渊神色平静,“我没有证据,但我有一身正气,这就是我的底气。”
戒律长老沉默了一两秒钟,行刑者现在就站在顾渊的身边,他冷声念道,“上刑。”
顾渊直视着面前的戒律长老。
“偏袒的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戒律堂内都有了一瞬间的静默。
尽管大家都知道规矩,但是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并不会让他好过,只会让戒律堂主愤怒,而愤怒,就只会让他更加的痛苦。
身边的行刑者已经将顾渊的手抬了起来,一根根钢针被握紧,他的手被禁锢住,钢针从他的指尖刺进肉里,直到全部埋没进去。
墨云蜀在笑,他在努力的压抑自己的笑意。
顾渊咬着牙,静默的望向台上的戒律堂主。
直到十根钢针尽数没入了他的手指,他的指节已经无法再正常的弯曲,可他仍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算是一声闷哼,也未曾发出。
“你可知错?!”戒律堂主的声音却不如之前那般有底气。
“何错之有?”顾渊望向自己的手,抬头,笑容讥讽。
“对同门出手,这与手足相残何异,这本来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今日只要你认罪,念在你是初犯,也并未下重手,戒律堂可以放你一马。”
“没错为何要认呢?”
“冥顽不灵!”
“错的人是你。”顾渊在嘴角仍旧挂着讥讽的笑容,“偌大灵宗,戒律堂的存在本来就是个摆设,外门弟子对内门弟子动手就是死罪,内门弟子对外门弟子动手,那叫略施惩戒,寻常弟子要经历将近七八年的时光,才有迈入内门的机会,可光是迈入内门可还不行啊,背后的关系还得硬啊,那不然要是背后有背景的,随便找点茬,要么就只能认着,要么就只能来戒律堂要一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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