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倒是想知道,戒律堂维护的是谁的公平,是你的?他的?我的?还是这万万千千灵宗弟子的?”
“你敢出言藐视戒律堂?一派胡言!”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戳到你痛处了?”顾渊还在说。
“闭嘴!”
“你把我嘴巴也缝上呗,毕竟都说到你心坎里了。”
“跪下!”
“笑话。”顾渊抬起头,“就凭你也配?”
“让他跪下!”
戒律堂主对着台下的行刑者大喊,行刑者已经做好了打断他双腿的准备,这腿脚不利索了,没力气再站着了,自然就跪下了。
光凭一张嘴是不够的啊。
顾渊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望向了戒律堂的大门前。
戒律堂门前的灵气涌动,她从黑夜中迈入,撕裂了空间的缝隙,顾渊先看见的,是踏出深渊的一只纤长小腿,接着才是洛夜笙整个人。
在和洛夜笙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表情稍微有几分自嘲般的讽刺。
洛夜笙看见了他无法再弯曲的双手。
她的眸光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过片刻时间,她的眸光便已经锁定了对象,望向了台上的戒律堂主,“这戒律堂今日这么热闹?”
洛夜笙生不生气,一般看她说话时候的语气。
戒律堂主的额头已经多了几滴冷汗,“内门弟子顾渊,无缘无故对内门弟子墨云蜀出手,这本就是既定事实。
只要他认罪,便可免去后续责罚,但他冥顽不灵,在这戒律堂上,公然藐视灵宗戒律。”
“哦?”
洛夜笙将视线转向了顾渊,“是真的吗?”
顾渊看向她的眼睛,“是真的啊。”
“原因呢?”
“没有原因,看他不爽所以想揍他一顿。”
顾渊这句话却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是的,傻眼。
先前他死活不愿意说出知错两个字,宁愿身受责罚,可现在宗主来了,他却直接了当的认罪了。并且……他这句话,可无法为他开脱任何责罚。
洛夜笙的眉梢轻佻。
她的唇角却缓缓的勾起几分。
……倒是难得看到你对我生气的样子。
她的眸子望向了这整个戒律堂,淡淡的念,“顾渊是我钦定的第一序列,他想指教谁,那就指教谁,想惩戒谁,那就惩戒谁,何错之有?”
“宗主……这话……是否有些不妥?”
戒律堂主在听到洛夜笙这一句话以后,心底的压力已经有些难以承受。
“我是在问你,何罪之有?不是让你问我我说的话是否妥当?!我再问你一次,何罪之有?!”
洛夜笙的声音已经全然都是森然寒意,她的怒意裹挟着剑意,整个戒律堂内,现在剑气肆虐,地面已有裂纹,就连戒律堂的那块牌匾,都隐隐约约有四分五裂的趋势。
戒律堂主,他当然不敢反驳洛夜笙的话。
这是几百年前就有的传闻了,灵宗洛夜笙,喜怒无常,不可揣测。
第十九章 我睡不着
顾渊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稍微用了一点灵气将那十根钢针逼出来一点点,接着用牙齿咬住,一根根的??,钢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
戒律堂内鸦雀无声。
顾渊装模作样的给自己喂下一颗丹药,看着手上的伤势渐渐的复原,洛夜笙还在等待戒律堂主的回答,可现在戒律堂主哪敢去接洛夜笙的话茬呢?
洛夜笙那剑意,现在就像是要把他给一剑斩了一般。
“顾渊,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洛夜笙将目光转向了顾渊。
顾渊却变成了一副慵懒的模样,他玩着自己的指甲,念叨着,“我可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以后还要遭受报复,我可以顾好我自己,可顾不好其它人。”
“刚才戒律堂主可威风的很呢,我哪敢说话呀,我说话又没有证据,反正都是一面之词,可能因为墨云蜀看起来就像个乖孩子。
所以大家都听他的呗,既然我说的话本来就没用,那我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把墨云蜀给打了一顿,洛宗主,我认罪认罚。
反正我现在修为也废了,你把我逐出灵宗吧,我和剑宗圣女宁清瑶关系还不错,说不定她那边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顾渊这句话可谓是大逆不道。
“你敢?!”洛夜笙的剑气在这一瞬间撕裂了戒律堂的牌匾,那牌匾四分五裂,碎落在了地面。
“今天我站在这里,你给我好好说,要公道我给你公道,谁给不了你公道,我斩了谁。”
顾渊愣了一两秒钟,望向洛夜笙的眼神,终究没有了先前的那几分嘲讽,他似乎有些茫然的轻声念,“这可真不像是洛宗主会说出来的话。”
他没等洛夜笙回答,轻念,“我在灵宗外门撞见,他对女弟子图谋不轨,于是我对他出手,就这么简单。”
“你有证据?”
“有。”
顾渊将那个留音石给拿了出来,墨云蜀的脸色已经变得尤其的苍白,但那个传音石的声音,还是尽数放了出来。
戒律长老的脸色苍白。
墨云蜀的冷汗已经遍布全身。
顾渊的表情平静,“洛宗主,你刚才答应我的,我说了,你要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洛夜笙点头,“我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又何为灵宗宗主?”
“好。”
洛夜笙再将目光落向了戒律堂主。
“我问你。”她淡淡的念。
“戒律堂是为何而立?”
戒律堂主的手颤抖着,回答,“为灵宗每一个弟子的公道。”
“现在还有公道吗?”
“这次是我被蒙蔽了心智,我应该再多调查调查,了解了解真相以后,再做定夺,我自愿领罚。”
“当顾渊有这颗留音石,却不敢在第一时间拿出来,就已经说明,这戒律堂,已经没有公道了,那我当初设立这戒律堂的意义又何在呢?”洛夜笙的声音有些凉薄,“你自愿领罚?”
“是。”
“去剑海维护深渊十年吧,既然你维护不了公道,那就换别人来。”
剑海深渊,是用于封印异族与这个世界通道的路,是由多年前的修士大能所建立的,那边常年有汹涌的灵气风暴肆虐,并且无时无刻都要为剑海深渊灌注灵气,尤其的耗费心血神魂。
戒律堂主低下了头,“是。”
洛夜笙再望向了墨云蜀。
“至于你?”洛夜笙想了想,却又把视线望向了顾渊,“你觉得应该如何?”
“我想他对于我忽然出手,一定心怀不满,毕竟我只是个废人了,我想给他一个堂堂正正对决的机会。”
“允。”洛夜笙淡淡的念道。
墨云蜀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歩,但他已经没有反驳的权力了,这是洛夜笙亲自允诺的论剑。
所以当顾渊拔?出剑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困难,本能让他从剑鞘中抽出剑,可下一瞬间,顾渊手中的剑刃已至,他连剑都未能握稳,这一击让他只会下意识的横剑格挡,浑身上下皆是破绽。
他身后是戒律堂的木柱。
顾渊手上这把玄铁剑,轻而易举的以剑尖那一点的灵气,刺破了他的灵气护罩,穿越过他的小腹,直到整把剑都没入了木柱,墨云蜀整个人都被钉死在了柱子上。
“我赢了。”顾渊看向洛夜笙。
“心底可还有怨?”
“没有,但类似的事情,今日我运气好遇到宗主亲临,但若是之前还有些许不公,我想这灵宗已经有不少人有怨。”
“偌大灵宗,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想它渐渐的失了公道,失了公道,也就失了人心。”
顾渊是很认真的在说。
“我会再好好找一个戒律堂主。”
“好。”
“但你今日……竟说出想离开灵宗,加入剑宗此等大逆不道之话。”洛夜笙的面色在这一瞬间又变得森冷。
“跟我去月竹山,我要亲自责罚你!”
洛夜笙表情冷淡的转过身,顾渊的面色微微一变,回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戒律堂主,以及被钉在柱子上昏死过去的墨云蜀,他耸了耸肩,跟在了洛夜笙的身后。
……
月竹林就是洛夜笙的住所。
这里的空气很好,夜色清幽,微风吹的竹影摇晃,洛夜笙一身黑色长裙,裙摆上闪烁的宝石仿佛在夜色中流转着光晕,顾渊一路规规矩矩的跟着她,走进了这竹林深处。
洛夜笙的院子就在这里。
院子里种满了槐花树,即便是秋季,槐花树仍旧因为洛夜笙的灵气而开着花,芳香扑鼻,洛夜笙冷不丁的转过身,长剑指向顾渊的胸口。
可顾渊并没有后退半分,他连眼睫都不曾眨动。
可洛夜笙却有不满,“这十年来,是你第一次对我生气。”
“我没有。”顾渊摇头。
“你有。”洛夜笙的剑尖若是再向前一寸,就会刺穿他的心头,或许再往上一挑,就能将他的心脏给剜出来。
顾渊再摇头,“真没有,我只是对灵宗有些失望。”
洛夜笙仔仔细细的望着他双眸,过了半晌,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走到了一边的石桌坐下,石桌上有一壶茶,边上一共两把椅子。
“坐。”
于是顾渊坐在了洛夜笙的对面。
“这是必然会出现的结果。”洛夜笙似乎有些无奈。
以灵宗目前这样的关系网络,洛夜笙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事实如何呢?
灵宗并不是东域的第一宗门,东域的第一宗门是剑宗,那边虽然修士不算很多,但都是剑修,以剑决胜负,对错。
更何况大多数都是些剑痴,斩断红尘,又怎么可能与灵宗相同?
洛夜笙一直都对这个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现在虽然漏洞在那,但好歹也算是合理范围,还没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程度。
“有第一人蒙受冤屈,没有人为他发声,觉得这理所应当。”
“那么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当所有的外门弟子都知道,内门弟子是绝对不可招惹的,需要对内门弟子言听计从,唯唯诺诺。那么,灵宗是否有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让他们沉默?”
“并没有。”
“不过是给了一个灵宗弟子的名头,一个还算安全的修行环境,仅此而已,如此环境下。
要么是反抗者出现,闹出大乱子,要么就是大家都对灵宗心灰意冷,唯唯诺诺的修行,做着晋升内门的美梦,真晋升了内门以后,他们也会变成曾经的那类人。”
“这是个死循环。”
洛夜笙听的倒是认真,她给自己倒了一壶茶,“重找个戒律堂主,将你惩戒墨云蜀这件事传出,除此之外,还有呢?”
“把内门福利改动一部分到外门去。”
“那内门弟子必然会有怨言。”
“喂猴子不就是这样吗?之前给它们喂的太饱了,他们就会觉得是理所应当。
一旦少了些东西,那就得因此而着急抓狂,这是之前你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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