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剁不烂的土豆
“我只是......没法去相信你们。至少,绝城,阿米娅,还有煌,你们不完全是其他感染者描述的那般,或许是我错了,但我又似乎没错。”霜星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原本冷起来的脸又垮了下来。
说实话,霜星不太适合做坏人,嗯,无论她做什么表,都很难让人看出凶恶这个词。
“我觉得,没有人不会害怕带来死亡的人。”绝城认真的说道。
“我听说,乌萨斯的驻防军把我说成是雪怪的公主,寒冬的死神。呵,他们是在害怕吗?但事实上,所谓的雪怪,也只是几支破破烂烂的小队,无助的在冻原上辗转,苟延残喘罢了。”霜星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她似乎很喜欢自嘲,但又却非常坚定。
听到霜星的话,绝城的表有些奇怪。
你们雪怪小队确实是破破烂烂的,但你们老爹国者的游击队也称得上是破破烂烂?穿类动力装甲的‘普通游击队成员’,虽然游戏里是这样描述的,但绝城认为如果乌萨斯军的标配就是这种程度的话。
别那啥了兄弟们,早早回家吧,革不倒的。
至于什么是动力装甲,参考钢铁侠,然后稍稍弱化一些,变成青版。对,就那种人形钢铁疙瘩就对了。
“呃,呵呵呵,是,是吗?”绝城的笑容有些勉强,毕竟前世被大老爹教育过几个小时,也大概明白这游击队是个什么水平。对于霜星的称谓,他也只能呵呵几下凑活过去了。
“我的法术是强大的,这点我在敌人和队友的眼中都得到了验证。当然,我的体就像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仅仅只是一具矿石病患者该有的状态,甚至还不如。”霜星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状态倒也算清楚。
“我感到了自己的特殊之处,不因为我的病痛,而是因为我的冰霜带来的那些感觉。我视自己的能力为一种祝福,而博卓卡斯替这个老顽固却当它是诅咒。”
“在我看来,你的能力,既是诅咒,又是祝福。诅咒是因为它吸取着你的生命力,而祝福是因为偏偏它又能让你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绝城平静的说了一句。
“呵,或许是吧。那时我们穿越深泥沼泽,冰水浸过我的腿,我感不到冷。那时从矿场里拉出来的队伍其实已经有了不容小觑的战斗能力,但老头依然不许我们上战场,即使他的士兵已经有了不少的伤亡。”
霜星这里的他们,应该指的是雪怪小队的成员们,也就是那些被国者从感染者矿场里捞出来的孩子们组成的队伍。当然,队长,自然是面前的这位女子。
“他那时点了油灯,一个人在桌前静静的坐着。我想他是哭了,但我却没法证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安慰他。”
“第五年,我第一次在敌人面前唤出了寒流。”
“一个士兵被冻成了冰块,另一个则是不小心和那冰块一起摔倒,两人都碎成了冰渣。”
“那时是我第一次加入战斗,士兵们看我的眼神充满敬畏,兄弟姐妹们为我感到自豪,他们那时会和其他感染者自豪的指着我说——‘看,这是我们的大姊,她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
“但,我的法术真的有救了谁吗?”霜星哀叹着仰头看着龙门昏暗的天空问道,她似乎想向老天讨个说法,但自然不会得到回应。
而这时,某位自称老天的屑博士便接了一句。
“至少,你用你自己的能力拯救了不少整合运动,也拯救了不少的龙门人。还有,就像刚刚你所说的,那些你的兄弟姐妹们,也受到了你的保护。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使用力量的人,至少你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欺凌弱者,这其实就够了。”
“是这样吗?”霜星皱了皱眉头,总感觉绝城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人是万能的。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很多与你无关的事都被你揽在上,人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相依为命可以,但这却不是人生的全部。”绝城颇为老气横秋的教育起霜星。
“绝城,能换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死去了,你会独自活下去吗?”霜星似乎意有所感,对绝城问道。
听到霜星的问题,绝城愣了一下,他先是看了看一旁的阿米娅,又看了看煌,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霜星的上。
他有些意外,意外霜星会主动问出这个问题来。
“这样吧,我也不是用问题问题,你觉得人有几种死亡形式,形式,注意是形式,不是方法。”绝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选择对霜星问道。
“死亡形式?”霜星有些疑惑,她拿不准绝城的问题点在哪里,但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说出了自己的认知,“人死了便是死了,什么都不会剩下。”
“确实,人死了便是死了,什么都不会剩下。你这个回答很正确,但却又不够具体,嗯,不够具体。”绝城点了点头认可的说道。
“不够具体?”霜星和一旁的阿米娅还有煌都疑惑的歪了歪头。
“是的,如果硬要说的话,人,总共要经过三种死亡的形式。”绝城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种?”
“嗯,第一种,是上的死亡。第二种,是精神上的死亡。第三种,是指存在上的死亡。”绝城分别掰着手指说道。
“博士,这三种都有啥讲究?”煌在一旁饶有兴趣的靠在墙上问道,一旁的阿米娅也是很感兴趣的表。
“嗯,第一种上的,顾名思义,生老病死这些,指的是人普通意义上的死亡形式。嗯,也就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通俗点来讲,就是人死了,人死了这种。”似乎看出来了一旁的煌不太明白,绝城多解释了几句。
“嗯嗯,那第二种呢,意识上的呢?”煌听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自觉这是绝城对霜星提出来的问题。
“第二种,意识上的。首先大家要都明白一个道理,能量的存在形式。”绝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块儿石灰板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好似一名教师在对学生们教课一样。
“一般来说,纯粹的能量是以波的形式运动的,但波碰到物体就会反,就好似光照到镜子上一样。而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理解为人脑是一个闭路的镜子,而人的意识,也即是灵魂,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在这里面跳来跳去的。”绝城画出了一个圆,随后又在上面画了一道不断被折的关当做‘意识’也就是所谓的灵魂。
“一般来说,意识的消亡和生理意义上的死亡是并行的。也即是第一种形式的死亡来临基本就会伴随着第二种形式的死亡一同降临。”
“那,博士,博士,有特例吗?你刚刚不是说的基本上一同降临吗?”煌在一旁立马举手问道。
“这位同学问的好,根据一些临经验的证明和经验来说,目前这种存在的可能是有的,但却并不能证实真实存在的可靠。也就是所谓的,理论上来讲,如果真的有能存储意识或是灵魂的容器,那么第二种形式的死亡确实有可能会出现一些特例。”绝城捏着下巴一副师匠的模样讲着他从前那边藏书里的一些记录。
不得不说,前这个博士确实是学习的很广泛,就连涉及到灵魂与意识存续的书都有不少,看来应该是对各项学术都.....
“这不就和武侠小说里的夺舍差不多吗?”煌插了一句。
夺舍颇有研.........
等等,这,我可有点慌了,不会过不了多久我这个工具人就会被原主前博士夺舍了吧?
讲着讲着,绝城的表就是一僵,立马变得生无可恋了起来。
而绝城的这番话,除了一副‘说的好厉害,虽然不知道博士在讲什么,但是只要一脸惊叹就行了’的煌以外,阿米娅和霜星则是一副思考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老师老师,第三种呢,第三种呢。”看到绝城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了,煌立马举手说道。
“咳咳,叫博士,叫博士。”绝城清了清嗓子,把几位学,呸,把思考中的阿米娅和霜星唤醒。
“博士博士,继续讲啊,你讲课超好的,比我苦闷的看书要简单易懂多了,而且还有意思!”煌一副单口相声听上了瘾的模样,绝城生怕她拽着自己就往他兜里塞龙门币。
‘博士,博士,百八十万龙门币,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绝了
“咳咳,至于第三种形式,就简单的很多了。在前两者都存在的基础之上,当其他人的记忆之中都没有了与你相关的事之后,那么你就会迎来第三种死亡,也就是,嗯,存在之上的死亡。”
“没了?”煌还一副‘我在细品’的表,但等着等着,她就发现绝城闭上了嘴,而阿米娅和霜星则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了。”绝城摊手,示意自己真的一滴都没有了。顺带还后退了两步,生怕煌往自己兜里塞钱让他再来一段。
“我还没听够呢”有些撒似的,煌不满的说道。
“回去以后再说,想听就去我的房间找我,听多久都给你讲。”绝城笑了笑,一撩自己肩上的长发,一副嘚瑟的模样。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教导,博士。”一旁的霜星没有再沉思,而是来到了绝城的面前,对他鞠躬说道。
“你明白了就好,死并不意味着解脱,其实也意味着放弃了那些将‘希望’或‘理想’托付在你上之人存在过的痕迹。说实话,我怕死,但其实又不怕死,这道理你自然就会懂了吧?”绝城笑了笑,认真的说道。
绝城的这番话让一旁的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心底对于绝城的一份敌意和戒备也因为这一句话而悄然消散。
他并没有忘记那些为他而牺牲的人,相反,那个名为‘绝城’的罗德岛博士,此刻已经背负上了其他人的信念和希望,继续前进了下去。
所以,博士才会说出那句,只要我们不断前进,那么道路就会不断延伸了吧?
煌信赖值+100
绝城:?
不是,我和霜星这说呢,煌怎么信赖值不明不白的就涨了这么大一节?
“你说的没错,那些从矿场出来的孩子们背上了我制造出的源石,成为了‘雪怪小队’。那些源石散发着的不止是我的寒冷,还有那些只有在我记忆之中才存在过的那份存在,是那份存在,伴随着我把霜冻和复仇带给了那些感染者的仇敌。”霜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摸着自己的口,认真的说道。
“虽然那终归只是冷,不会诞生出新生命的,冬天的冷。”
绝城:???
不是,我劝你向善,好好活下去,怎么就又牵扯到什么仇敌上了??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第三百一十六章 无法抵达的悲伤###
正当绝城认为自己教坏的霜星的时候,她的下一句话就让心底凌乱的绝城冷静了下来。
“即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正像博士你所说的那样,因为我,我的兄弟姐妹们才能够活下去。在这片大地上,活下去。”
霜星的表情带着一丝庆幸,她看着自己的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来你对生死这种事情早已经看惯了,可惜我对生死看的没有那么淡。”绝城叹了口气,轻轻的拉起了一旁阿米娅的手,抚平了她的不安。
“其实我对死也没有那么释然,只不过是见得多了,感触也有些浅薄了。”霜星叹了口气。
“我只是看到了那些普通人的尸体,有所感触。感染者的处境,太难了。”绝城说着叹了口气。
“普通人?博士,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叫做普通人”听到绝城的话,霜星柳眉倒竖,有些气急的说道,“是切尔诺伯格城里手无寸铁却冷眼看着感染者被处以极刑的市民?还是矿场里以射击感染者为乐的乌萨斯征召兵”
听到霜星的话,一旁的煌和阿米娅神色都有些微妙,但绝城却没露出什么表情,他只是摇了摇头,随即便正面了霜星的问题。
“这个问题我要分段回答。我觉得,杀人者无分对错理由,但都是违背了我们所认定的秩序这个道理。在炎国,杀人者需要偿命,这边是所谓的秩序。你应该还没看过龙门人的尸体,那些都是梅菲斯特的手段。”绝城适时的引出了梅菲斯特做过的一些事情。
“梅菲斯特,做过什么?”霜星皱了皱眉头,她之前自然是在天空看到了那些牧群的变化,对于梅菲斯特的信任度在此刻估计也已经降到了冰点。
“我和阿米娅曾经在龙门的下水系统里见过这些牧群的原始状态,嗯,一地的尸体,堆起来能到房顶那么多吧。”绝城抬起头指了指房顶。
“那些都是他做的?”霜星的眼神冷了下来。
“是的,而且还都是帮助过整合运动的贫民窟普通居民。甚至都没有几个感染者。而且,我们在记录期间,确实亲眼见识过那些牧群,在切城便是如此。”绝城看向阿米娅,后者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亲眼见识过梅菲斯特的队伍对切尔诺伯格的市民进行屠杀。”绝城又填了把火,不管黑的白的,都往梅菲斯特身上倒就是了。
听到切城的消息后,霜星的拳头攥紧,她眯起了眼睛,神色不是很好。
“如果这些确实都是他做的,我会和他算算这笔账。”霜星冷冽的说道。
“第二个回答,所谓普通人与感染者的区别对待,只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可能你没有发现,从很久很久以前,针对感染者的法案就已经出现了。感染者有罪吗?从什么时候感染者成了没有原因的错了呢?人们只是需要对这片大地的残酷有那么一个宣泄口罢了。现在可能是感染者,以后可能是进化者,也有可能会是变异者。矿石病只是病,而让这种病变成疯狂的,是这片大地。”绝城指了指脚下,所有人的脚下。
“这些,我没有想到过那么深。我只是认为,这些都是乌萨斯散播出的偏见。”霜星的神色有些萎靡,她似乎感觉自己看的有些太浅薄,也有可能是对于这片大地的无力感才让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总感觉,你其实并不怎么恨乌萨斯人。”绝城提起了一个他蛮感兴趣的话题,而且早就知道答案。
“你觉得,如果每次想到那些监工的嘴脸,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割开他们的喉咙,喝他们的血,这样也算是不恨乌萨斯人吗?”霜星看着绝城,有些很恨的说道。
“不恨。”绝城似笑非笑的说道。
“为什么?”似乎被绝城的表情带动,霜星也露出了一个有些好笑的表情。
“你的眼睛不会撒谎,虽然你在说这些,但我却并没有看到恨意,你只是生气,可能是对于那些人愚昧的气愤。又或者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叹息,但却算不上恨。”绝城一语戳破了霜星话里的真意。
霜星愣了愣,随即她叹了口气。
“是的,我不恨乌萨斯人。”
霜星的话让一旁的阿米娅和煌都松了口气。
“当我们的游击队在雪地里跋涉时,从山谷里撤退时,甚至被乌萨斯的军队追赶时,会在窗边放上几杯面包酿的,也是乌萨斯人。”
“乌萨斯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冷血生物。我的敌人只有将感染者逼入绝路的乌萨斯帝国而已。”
“我不会把普通人当做仇敌。被教导去仇恨感染者的乌萨斯人,在被仇恨蒙蔽之前,也只是普通人。”
“只是,因为”是敌人就会互相残杀“,我们才争斗至此,仅此而已。我是个感染者,没错,但在这之前,我是个正常的人。”
霜星的话让罗德岛三人陷入了沉思,没人不认可她的说法,却又不知如何来开口。
最终,还是天桥下面说书人的绝城站了出来。
“在你的眼中,是只有好人与坏人吗?”绝城对霜星问道。
“并不是这样,但乌萨斯却是如此。”霜星叹了口气,并没有去承认绝城嘴里的那摆明了的极端想法。
“只有好人与坏人这点与非黑即白的道理没有区别,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都没有非黑即白这个道理,任何人都能保证自己没做错过事情或是选择吗?”绝城的语气有些急切,但道理还是那个道理。
“但,我与博卓卡斯替最大的不和,源自于他竭力去维护感染者团体的行为。”
‘整合运动,感染者所能听见的、可依靠的,首个名字。无论整合运动,去向如何,我们都不能,直接破坏它,整合云的崩塌,让感染者失去信心,斗争的信心。’霜星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好似喉咙有了什么疾病或是在整活一样。
但实际上,她是在学她那位父亲的说话方式。
“这是他的原话,他对此深信不疑。”霜星认真的看向绝城,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绝城思考了一下,顺带整理了一下有关前世剧情的记忆,随即他点了点头。
“我也认可他的话,实际上,你自己可能也清楚了,你们的领袖如果真的背弃了你们,第一个知道的人应该是谁。”
“能告诉我你认可他这样说的原因吗?”霜星有些困惑,她看着绝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能告诉我你回去面对塔露拉会如何去做吗?”绝城换了个坐姿,活动着有些麻了的腿脚。
“如果真的如图我们所想,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带走塔露拉。即使老顽固不会同意我的做法,但我依然要这样做。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吗?”霜星看着绝城,神色正经。
她是认真的,绝城能感觉到到,她话中的那份视死如归,或者说寻死之意。她的眼神也很复杂,即使阿米娅在一旁给他灌输霜星的情绪,绝城也很难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然后呢?”
“然后?”霜星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