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呈现在大家眼睛里面的，是一个极其血腥的场面——那只鸽子正站在死去的鹞子身上，用自己的喙啄烂它的头，然后不断地从那颗破碎的头颅中拽出一条条的血肉、脑子、以及神经。本来不吃肉的鸽子在此时俨然化身了一只凶残的猛禽，大啖鹞子半熟的脑子。
“它在吃猎物的脑子？”阿比斯看了一眼亚凯思特，“动物们也知道那种魔力的结晶是在脑子里面生长的吗？”
“这只鸽子肯定已经捕食过多次了，现在的它可能已经进化出了更强的思维能力。”亚凯思特眉头紧锁，满脸都是忧虑之色，“现在的动物们已经进化成这个样子了吗……希望它们不会愚蠢地去攻击精灵，否则将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亚凯思特并不担心它们对精灵造成什么伤害，动物再强，暂时也不可能强得过精通魔法的精灵们（事实上，精灵的每个村庄都有几个法师，只是他们的主业是农民，法师紧紧是作为一门额外的手艺而已）。他担心的是，动物们愚蠢的攻击行为伤害到了精灵，导致精灵自发地进行反击。一旦高等智慧种族被卷入到战斗中来，再加上杀死会魔法的动物也的确有利可图，战斗的规模就会不断扩大，最终导致智慧种族们与大自然的对立。
“咕咕！”鸽子在吃完鹞子的脑袋之后，已经满头都是鲜血了，它显然是注意到了正在一旁强势围观自己进餐场面的阿比斯他们，便冲着其中本能上感觉最危险的莉欧娜发出了一声威胁式的鸣叫，然后仓皇地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猛然一个加速，很快地不见了踪影。
“难道骑士小说里的那种魔兽要成真了吗？”莉欧娜看了一眼亚凯思特。
“除了少数无法回来或者不愿回来的人，现在漂泊在外的高阶德鲁伊们很快就会到达我们的集会，我们派出去的人都传回了回信，会议会很快开始连续召开的，彼时我们将会一起讨论解决的办法。”亚凯思特对阿比斯一行说道，“大概还有一两天的样子，请你们这几天稍等一下。”
“这么说来，我的记忆好像快要能恢复了诶，等会议召开的时候应该就可以了。”阿比斯突然在意念里面对少女们，包括还在实验室里忙活的蕾贝卡说道。
第三十九章 来自人类的先进生产技术
蕾贝卡出品，必属精品。这位炼金术天才的实力与传说中的自己相比，甚至还要高上不少。她只在实验室里面忙活了一个小时，便拿出了一份可行性极高的魔药配方来。
这种配方所需的药材价格便宜，易于获得，同时可操作性也很高：它不需要任何精密的炼金装置，只需要将各种药材按照一定的顺序和处理方式，扔进一口石质的锅里熬煮即可。这甚至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味，因为在炼金术现代化之前，炼金术士们制造那些骗人的魔药还真是用这种方法的。
她拿着自己的一份成品，交给了一位自告奋勇打算尝尝的年轻学徒。这位学徒喝下了魔药之后，他的师父对着他直接用了一记初级魔法电击术。在那道细细的闪电划破空气击中学徒的时候，一道屏障在学徒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来，直接吸收掉了这道魔法。
德鲁伊们又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初级魔法，在学徒身上都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在他们尝试着使用中级魔法的时候，屏障逐渐变得不稳定，但是还是能抵挡小规模出力的中级法术。
在学徒受到伤害之前，蕾贝卡及时叫停了实验，并且表示这种魔药的效果大概就是这样，如果再增加魔法的出力，屏障就无法抵挡所有的伤害了。
只能抵挡初级和小功率的中级魔法，也依然足够了。目前德鲁伊们还没有关于动物们可以使用比较高级或者比较大规模魔法的消息，如果能够将这种魔药交给精灵诸国的猎人们，就已经可以抵挡大部分的突发情况。
德鲁伊们如蕾贝卡所言，得到了这种对目前难题的应急处理方法，当即决定开始生产这种魔药。蕾贝卡在得到德鲁伊们不会将其泄露给任何商人的承诺之后，便将这个魔药的配方交予精灵们。
原始的做法，原始的工具，让这些习惯于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德鲁伊们倍感亲切。许多身上没有其他任务的学徒和附近村庄的农民志愿者都被调派到了魔药的生产线上，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魔药生产。
第一批魔药在当天晚上就已经送出去优先给猛兽较多的地带的猎户了，大家也不担心猎人们不愿意用这种药。因为精灵诸国的住民们都将德鲁伊们视为心中的骄傲，因此对德鲁伊们的信任也是一等一的。即使德鲁伊们说吃石头能治病，也会有一群人愿意先拿石头泡水喝试试。
被派出去召回在外德鲁伊的人们也开始逐渐回归，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阿比斯现在正在陪着自己的三位眷属，在制造魔药的流水线上忙活。
精灵们对“效率”这个概念的理解可谓相当差，在蕾贝卡一开始将魔药配方提供给他们时，他们还打算让每个前来帮忙的学徒学习一遍完整的配方，然后每人一口锅、一个工作台一起开工，直到蕾贝卡将流水作业的方法教给他们。
刚开始还有精灵坚信这种方法很烂，不可能提供足够的速度，而且会导致产品质量很差。不过，在按照雷贝卡的方式做了一遍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种人类的工作方式比他们曾经所见的任何一种协作模式都要高效。
现在的阿比斯一行，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大家各司其职，做得也有滋有味。
力量、速度以及精密度都十分惊人的莉欧娜负责为一种带有硬壳的药材剥壳。在她的一双小手下，一颗颗坚硬的果实被打开，无用的外壳飞到一边的地面上，而炼药所需的种子则是精确地落入一旁的小筐中。她的双臂都出现了残影，每秒钟能剥开十多个果实，这还是在她担心吓到德鲁伊们而刻意减速了的结果。
芙萝拉最细心，因此她被蕾贝卡安排在检查的位置，和几个学徒一起检查将要被碾碎的药材是否合格，挑出其中质量差的部分。她才在这里工作了不到半天，已经俨然是身旁那几个学徒的领导者了。在她的鼓励之下，这里的工作效率也很高。
蕾贝卡算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她负责的东西就比较硬核了。现场一共有五十口大锅，每一口大锅都配了一个人负责搅拌，而蕾贝卡就负责为每一口锅计时。她可以同时计算五十口锅的熬煮时间，而且丝毫不会混淆，只要时间一到，她立刻就会用魔法熄灭柴火，等德鲁伊们将魔药冷却后装进小罐子里面。
而阿比斯算是自己一行四人中做事情最笨拙的了。他作为一个从小就学会了很多死灵法术的死灵术士，很少自己亲自做什么事情，让他干活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要让他快速地干活而且保证不出错，就有点难为这个“大少爷”了。于是，难当重任的他自觉地当起了出苦力的人——帮忙把各种从药农那里送过来的药材扛来。
“ABC，帮我把那一麻袋刺栗扛过来。”莉欧娜擦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回头说道。这位一向养尊处优的公主大人此时正在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勤劳的村姑，十分积极地扮演着劳动者的角色。
刺栗就是莉欧娜负责剥壳的那种药材，蹲在一边等着命令的阿比斯闻言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从另一边堆放各种药材的大树下扛起一个露着许多尖刺的麻袋，他的肩膀早已经因为之前偷学的一个自然魔法而硬化成了木质，并不会被刺伤。
“你的刺栗来了。”他将麻袋搬到莉欧娜的身边，然后帮她打开了麻袋的封口。
“啊，谢谢你，我能干的ABC。”莉欧娜故作礼貌地对阿比斯点了点头，然后从麻袋里面直接伸手抓出两把刺栗，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她又开始麻利地将药材的果壳剥开，扔到一边，不过，这次她突然感觉到阿比斯正站在自己身后发呆，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就在她打算回头问问阿比斯又在搞什么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柔地摸了起来。
一种熟悉的舒适感顿时从头皮上传来，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瞬间从头顶蔓延到尾椎骨，让莉欧娜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喵啊……ABC，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第四十章 全都想起来了
因为被摸头实在是太舒服，一向骄傲的莉欧娜竟然忘了制止阿比斯那只手在她头上肆意抓揉。阿比斯的手法实在是太适合莉欧娜了，再加上这种久违的感觉终于回来，让莉欧娜不禁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哼声，手上的活儿也慢了下来。
阿比斯心满意足地将莉欧娜一头银白的长发摸得蓬松起来，享受着手上柔软的触感。他失去记忆那几天总觉得生活中好像缺了点什么重要的东西，刚刚在大脑中的记忆屏障打开的一瞬间，他便想起了到底是缺少什么才导致的他这几天有挥之不去的空虚感——那就是没有舒舒服服地摸莉欧娜的头。
莉欧娜的小脑瓜上那一头清香、柔顺又光滑的银发，握在手心的感觉简直不要再美妙。阿比斯敢说，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干，而且莉欧娜不生气地上来咬他的手的话，他可以一整天都摸莉欧娜的头。
被阿比斯摸了半天，头皮逐渐习惯了被抚摸的感觉，触电感开始渐渐消失了，莉欧娜才从刚刚的失神中恢复过来，她回头瞪了阿比斯一眼，凶巴巴地说道：“你要摸多久啊，想把我摸秃吗？”
“哦，抱歉抱歉。”阿比斯笑着收回了手，“我全都想起来了，莉欧娜，原来我叫阿比斯啊。你这小家伙坏得很，一直在骗我啊。”
“还不是你自己憨？”莉欧娜想继续作出恶狠狠的表情，不过还是失败了，阿比斯恢复记忆，她也由衷地感到开心。这种开心不仅来自于阿比斯终于能够完全放开手脚，解锁巅峰实力，也在于阿比斯终于能够回忆起曾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了。
芙萝拉和蕾贝卡也察觉到了阿比斯恢复记忆的事情，芙萝拉暂时将手头的活交给自己身旁的几个人帮忙，小步跑到了阿比斯的身边，关切地看着阿比斯：“阿比斯，你恢复记忆了？”
蕾贝卡则不能马上抽开身，她朝着这里看了一眼，冲着阿比斯调皮地眨眨眼睛。
“我恢复记忆了，之前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只为了干掉梦魇之主，现在事情也总算真正地告一段落了。”阿比斯笑着摸了摸芙萝拉的脸蛋，让后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嗯，我现在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你们之前的陪伴，我都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放心吧，我的魔法无懈可击，现在的记忆非常完整。”
“你能全部想起来就好。”芙萝拉由衷地对阿比斯微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无比灿烂，即使是一直对男女之情没什么想法的阿比斯也不由得呼吸一滞。
蕾贝卡的声音这个时候也经由死灵法术的纽带传来：“既然阿比斯都想起来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对吧？”
“没错，现在我非常非常地想挖坟。”阿比斯回了蕾贝卡一句，“附近有没有什么空坟让我练练手啊，我终于想起来自己以前最大的爱好了，现在还真有点手痒。”
“没有，你倒是可以挖一挖德鲁伊的坟墓，只要你不怕他们上来跟你拼命的话。”蕾贝卡笑着摇了摇头。
德鲁伊集会中，德鲁伊们在死后是不会做任何防腐处理的。他们会被统一埋在一片风景秀丽，绿树成荫的地方，在土地之下慢慢腐烂，成为植物的养料，将组成身体的物质归还给大自然。
“啊……那就算了，我还想起来，我还有蛮多事情要做的。”
在阿比斯的大脑屏障被打开之后，所有的记忆都自然而然地回来了，阿比斯在之前准备要做的事情也全部清晰了起来。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干掉创世神，干掉创世神之前要怎么准备：复活五位具有创世神位格力量的天才，完成她们生前未竟的心愿，取得她们百分百的忠诚，得到她们的支持和力量。在这同时，还要解决掉正在打算蚕食这个世界的域外邪神们，最好是能将祂们活捉，以获得祂们的力量，尝试更多的可能。
他也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对德鲁伊学派的所有记忆、想起来了莉欧娜和蕾贝卡具体的愿望、想起了自己还打算建一个房子的事情。
他决定现在就开始收集盖房子的材料，并开始着手设计了。找到爱格妮丝只是时间问题，他要确保爱格妮丝加入自己的阵营之后，自己的眷属有地方住。如果让所有眷属都跟在自己身边，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但人太多了也同样会导致麻烦，而且身边的人太多也会导致他没法照顾所有人的感情，长久下去肯定会出现问题。
想起了这些事情的同时，阿比斯还想起了召唤自己所有手下的方法。在之后打算作什么就可以直接召唤他们出来了，许多麻烦的事情会因为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原理而变得非常简单。
“啊，对了，我打算摸个鱼。”阿比斯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三位少女说道，“我能先离开一会儿吗？”
“你要干嘛？我们可都在这里工作呢，你竟然一个人跑去摸鱼？”莉欧娜瞪着阿比斯。
“我可以让炼金人偶来替我，刚刚恢复记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件事情要做。”阿比斯背着手，又开始卖起关子来，“我会同时操纵炼金人偶，绝对不会耽误工作的。”
“你打算做什么？”芙萝拉好奇地看着阿比斯，“要保密吗？”
阿比斯想了一下，回答道：“嗯……我觉得保密比较好哦，不过不是什么需要一本正经对待的事情啦。我找借口出去一下，然后让炼金人偶回来干活，可以不？”
“那你就直接去吧，我们会帮你圆场的。”芙萝拉微笑着说道。
阿比斯对着贴心的芙萝拉竖了一下大拇指，便马上离开了这里。
“诶？贝拉托尔大师去做什么了？”一个德鲁伊看到了阿比斯的离开，马上就好奇地问道，“他一会儿还回来吗？没有搬东西的人手的话我再叫一个学徒来吧……”
芙萝拉还没准备好借口：“啊，他很快就会回来，他……嗯……”
“他偷吃药材，窜稀了，马上回来。”莉欧娜见芙萝拉一时语塞，便顺口说道。
“啊，懂了。”那个发问的德鲁伊恍然大悟，继续回去干活了。
此时，正在一棵大树后面把炼金人偶从鲶鱼嘴里往外掏的阿比斯打了个喷嚏。
第四十一章 圣树之根
和阿比斯长得一模一样的炼金人偶被从魔法鲶鱼的口中取了出来，阿比斯按照记忆中的方法，用魔法连接起自己和人偶，随后人偶就被灵活地操纵了起来。对于阿比斯这样能够操纵上亿个傀儡的人来说，完美地操作一个人偶完全不是问题。
送那个人偶离开这个视野死角，阿比斯随手给了自己一个隐身术，便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并没打算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只是在恢复记忆之后，回想起了自己和眷属们一起并肩作战的点点滴滴，想要送她们一点礼物，用来犒劳她们，顺便庆祝一下消灭了梦魇之主而已。
结合之前的经验，阿比斯觉得还是送她们一些鲜花比较好。
德鲁伊集会这里的土壤质量非常高，无论是树木还是花草都十分茂密。由于圣树的庇护，各种各样的花朵在此都能获得生存所需的营养，茁壮成长。阿比斯所到之处，无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各色花朵琳琅满目，令阿比斯十分满意。
他精心地挑选了一会儿，确定了给每个人摘什么花，然后便悄悄地开始了行动。
德鲁伊们虽然爱护自然，但阿比斯知道，现在的德鲁伊们已经不像古时候那么极端了，以前的德鲁伊可能会对无故摘花的人施以惩罚，现在就不会了。只要你在摘花的时候只取所需，不过于大量导致平衡被破坏，就没人管你。这种理念和九神管理世界的理念其实很接近：只要你别破坏平衡，干什么随你。
阿比斯慢慢地摘着花，认真地将每一种花都摘三朵，在手里面区分开来，以便一会儿给三位眷属每人一份。就在他摘到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小花的时候，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朵刚刚被他尝试掐下来，却不小心连根拔起的花，默不作声。
这朵小花在整个大陆都能见到，可以说是最常见的花。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只要稍微晚有一点水，有一点点阳光，就能存活。没什么香味，花朵也小的可怜，但依然很漂亮。
阿比斯在将它拽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朵小花的根系——那朵花露在地面上的部分显得非常不起眼，但是它的根系和一般的花朵比起来，却规模大得多：它无数细细的根须扎在土里，确保自己能在每一次旱灾中吸到足够的水分。虽然在圣树之下，这个生存技能显得有些多余，可它在大陆其他地方的同类却不会这么认为。正因这种大规模的根系，它才能生长在奥锡的断崖上，西帝国的冰原中。
阿比斯看着这棵小花的样子，脑子里面开始有一个形象在逐渐跟它重合起来。
那就是整个海·特维尔体型最大的生物——圣树。这棵巨大的树能屹立在这里，并且长久地用源源不断的魔法滋养着附近的动植物，是否说明它有极为发达的根系？魔力不会由一棵植物凭空造出来，它的魔力也许就是依靠根系从全世界各个地方吸收过来，然后在其体内经过过滤、纯化再释放出来的。
那么，要解决圣树的问题，也许探测一下它的根系是个很好的办法。
阿比斯是个行动派，出现了这个想法，马上就开始付诸实践了。他找了一根从附近的树上掉下来的枯枝当成一个简易的铲子，挖开了一块泥土，在里面找到了几条已经半腐烂的蚯蚓尸体。
看了一圈周围，确认自己并没有被人发现之后，阿比斯便对着这些蚯蚓念动了咒语。
蚯蚓们的尸体很快就动了起来，在阿比斯的操纵和魔力增幅之下，它们原本柔软迟钝的身体突然变得迅捷起来。只见这几条蚯蚓用非常鬼畜的动作拼命地向下钻去，眨眼的功夫就完全钻进了土地里面。
阿比斯是命令它们去将整个圣树的根部都整理一遍。这几个小家伙在旅行的途中还会唤醒更多已经死去的昆虫，在地下以不伤害其他植物的根部为前提，沿着圣树的根系进行探索。
它们的所见所闻都会传回到阿比斯的脑海中，从而让阿比斯对圣树的根须走向了如指掌。不过，这些虫子的移动速度并不是特别快，所以等结果还要一点时间。
也许在会议开完之后，它们就能找到圣树根须具体分布情况了——如果阿比斯估计得没错的话。
做完这些，阿比斯才满意地继续开始摘花。
阿比斯那边采摘好了花朵，这边正在工作的阿比斯人偶也突然一拍脑门，对莉欧娜说道：“啊，不好意思，我还得再离开一下。马上就回来。”
莉欧娜知道阿比斯已经完成了要做的事情，便点了点头。阿比斯的人偶马上转头向刚才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之前问莉欧娜阿比斯去干什么了的德鲁伊这个时候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啊，看来他闹肚子闹得还是挺厉害的，这才多一会儿啊，又要去了。”
“嗯，谁让他乱吃东西了。”莉欧娜嘻嘻一笑，“随他去吧。”
“他不是个高阶德鲁伊吗，为什么吃一点药材就会闹肚子闹得这么厉害？”
“他吃得多，他这人有个坏习惯就是见什么吃什么，所以容易闹肚子，没事，他生命力很强的。”
莉欧娜信口开河，芙萝拉在一旁有点想劝阻一下，不过看样子现在就算劝阻也没什么用了。那边那个德鲁伊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对有怪癖的人格外好奇。
如果现在芙萝拉插话说莉欧娜在骗人，这个德鲁伊可能也不会相信了。毕竟，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只希望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没过多久，已经跟人偶完成了互换的阿比斯抱着三把鲜花从那边走了回来。
“不好意思，刚刚摘了些花，给你们。”他微笑着将自己刚刚摘到的鲜花交给莉欧娜和芙萝拉，在两人收下鲜花之后，又去找蕾贝卡了。
阿比斯去找蕾贝卡，稍微走远一点儿，刚才那个德鲁伊就小声地说道：“他怎么拉屎还特意摘花啊，你们不嫌弃吗？”
“呃……”莉欧娜也没想到这个德鲁伊这么在意这种内容，“不嫌弃……习惯了，习惯了……”
第四十二章 树屋夜谈
魔药的生产非常顺利，德鲁伊们在附近农民的帮助之下，在会议召开之前完成了给整个精灵诸国猎人们的魔药。在德鲁伊们的严谨规划之下，这些魔药已经足够猎人们使用一个星期，这还是在他们连续打猎的情况下，如果按照一般精灵猎人几天一捕猎的频率来计算，还能使用更久。
魔药这边的事情已经可以暂时放下心了，德鲁伊们都非常感谢蕾贝卡的帮忙，他们想要给蕾贝卡一些在人类手中价值不菲的饰品作为礼物，被蕾贝卡婉拒了——比起这些散发着铜臭味的奢侈品，蕾贝卡更喜欢精灵诸国的药材。
既然魔药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阿比斯一行也得以真正地休息一晚上。
现在已经是夜里了。就在今天的黄昏时分，最后一个愿意来集会帮忙的外来德鲁伊也跟着大贤者派出去的使者回来了。明天中午，海·特维尔第一届高阶德鲁伊大会就要在圣树之下召开了。与世隔绝的集会德鲁伊和浪迹天涯的外来德鲁伊，有史以来第一次聚集一堂，共商大计。这让附近树屋里面的外来德鲁伊们都很开心。
即使时间已是半夜，可树屋中悄悄的讨论声也没有停过。阿比斯正好也不需要睡觉，便坐在树屋里面，跟自己的三位眷属坐在一起，一边聊着天，一边欣赏着窗外通过圣树的枝叶传过来的皎洁月光。恢复了记忆的他有很多话想跟眷属们聊聊，聊天的氛围格外愉快。
“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你的经历造就了你的性格，但是没想到，你即使失去记忆，也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蕾贝卡微笑着看着阿比斯，对他说道，“现在我更加好奇了，你的性格究竟是怎样形成的？你是从小就这个样子吗？”
阿比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以前倒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你一问，我发现我小时候海真是这个样子。至少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这种性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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