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就是这样，你现在在外面游手好闲，但等你父母老了，你总要继承家业，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你不是城里人，不像城里的黑帮一样可以当一辈子坏人，可你现在为了一点虚荣心这样做，就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嗯，还有你，你家里……应该是卖竹子制品的吧？”茜拉又转向另外一个小流氓。
这般如此，茜拉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所有小流氓家里面的产业猜了个遍，小流氓们都非常惊讶茜拉这么一个外人为什么对他们的家底这么熟悉，而茜拉则是将每个人家里面因为他们的行为而可能会遇到的麻烦都说了出来。
茜拉从头到尾都是在推测，但她的推测异常地准确，本来还不太服气，没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低了头的他们现在被茜拉的话说得无言以对，全都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了。
莉欧娜啧啧称奇，她拉拉阿比斯的衣角，问道：“奇了，茜拉不也是刚刚回到这个镇子上吗？难道她用什么办法迅速地调查清楚了那些人的家庭状况？或者说五六岁的她就已经记住各家的孩子长什么样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阿比斯盯着那边正在认真地给小流氓们理清利害的茜拉看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转头看向莉欧娜：“并不是，茜拉应该是在推理。”
“推理？这要怎么推理啊？”
“你看，首先是那个哈拉少爷，这个哈拉少爷身上穿的衣服质地都不错，但可以肯定不是贵族，因为这个小镇的唯一贵族就是茜拉一家，哈拉少爷应该只是镇上比较富裕人家的儿子。”阿比斯耐心地给莉欧娜解释起来，“没有贵族血统的富商一旦触犯法律，得罪自己的领主，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严厉的惩罚。这一点，那个哈拉少爷也不会不知道，以前他可能不太了解法律，但现在经过茜拉这么一提醒，他就本能地害怕了。”
“哦哦，这么一想倒是比较容易懂了。”莉欧娜点点头，“那其他人呢？比如那个家里是渔民的小子？茜拉是怎么猜出他家的营生的？”
“你用你的鼻子闻闻看，那个人的身上是不是有淡淡的鱼腥味？”阿比斯又说道，“这些小流氓虽然游手好闲，但他们既然还都是没长大的少年和青年，就肯定得跟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而且还得在一定程度上帮家里干活才不会彻底跟父母闹翻。他身上有鱼腥味，而手上虎口附近还能看见一些老茧，这老茧应该是收渔网的时候磨出来的。这样就能判断出，他家里面是打渔的了。”
“诶……茜拉竟然能观察得这么细致，我虽然能看清，不过刚刚都没有注意到诶。”莉欧娜挠挠头，“那其他人家里的情况也是通过类似的判断推测出来的吗？”
“是的，镇上居民的营生绝大多数都是手工业，因此家里做什么，从他们身上的一些小痕迹就可以看得出来。就比如那个家里卖竹制品的人，他裤子上还沾着不少竹纤维呢。”
“没想到啊，茜拉虽然武力不能变得很强，但文斗还是厉害的啊。”莉欧娜有些惊喜，“我原本以为她跟陌生人话很少，是个不善于交流的人呢，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如果我们刚刚陪着她一起出去，现在她估计就不会展露出自己的实力了。”阿比斯微笑道，“没有经过类似的训练，却有很强的推理能力，这也是茜拉的天赋之一，她的细心和机敏，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可惜以前茜拉一直都不自信，仅仅是因为自己战斗力不太强就一直看轻自己，给自己施加了限制。”
“还好我们没有陪着她一起出去。”莉欧娜点着头，“现在的茜拉也终于有点未来领主的模样了，直攻对方心理防线的最薄弱点，厉害啊，即使在贵族圈子里她也算很杰出了。”
“而且茜拉从头到尾都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人。”阿比斯用下巴指指茜拉的方向，“看她，即使小流氓们不知道她是领主，现在也相当敬佩她了。”
莉欧娜又往茜拉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的局势已经彻底倾斜到茜拉的方向了。
“大姐头！”一个跟班被茜拉的教导说得痛哭流涕，“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
“小姐！你一定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救了我们一家啊！”哈拉少爷也带着讨好的笑容把自己刚才坐着的摇椅推到茜拉身后，“那个小艾迪在那之后就一直很讨厌我，如果没有您给我提醒，等领主一家回来我肯定要吃大亏！”
“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姐了！”
“姐！”
“大姐！”
“大姐姐！”
“大姐大！”
其他小混混也七嘴八舌地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茜拉的才能
“那么，就一言为定了，以后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玩，只是不要欺负人，也不要用违法的事情给自己赚钱了。”茜拉走到哈拉少爷面前，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收了回去，“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们能一直记住这个道理。”
“唉……我知道了，其他的同伴我们也会去跟他们讲的，以后不会再欺负人了。”哈拉低垂着头，“我以后也不是什么无情的哈拉少爷了，本来这个外号就是为了吓唬其他人才起的……”
“孺子可教。”茜拉对着小流氓们点了点头，“那你们就都回去吧。”
小流氓们对茜拉带着万分的崇拜，千恩万谢地点头哈腰了一会儿，这才四散而去，各回各家了。
完成这些事情的茜拉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而在这个时候，在后面藏起来观望了半天的阿比斯和莉欧娜才从藏身处走出来，微笑着走向站在那里的茜拉。
“哟，茜拉，这次做的真漂亮啊。”莉欧娜走到茜拉跟前，拉住她的手，“你以前见到陌生人都不怎么能说出话来，我还以为你不善于与人交流呢，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把小流氓们给搞定了，他们竟然还把你当成大姐头了，你这有点厉害啊。”
“我还是有些意外的，茜拉。”阿比斯嘉许地对茜拉微微颔首，“我原以为你应付不了这些小流氓，没想到你做的这么好。”
“话说按照套路来说，你不都是应该跟小流氓们动气的吗。”莉欧娜这个时候问道，她还是很在意为什么茜拉没有像骑士小说的情节那样发展，“而且你是怎么一下子就判断出他们最害怕什么的？”
“其实我在跟他们正式开始接触之前，我也是想着，如果说不过就跟他们撕破脸皮，因为你们会出来保护我的……”茜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后来我发现他们并不是无可救药，他们直接觉得自己成帮结派的行为很有趣罢了。而且，我也不能什么时候都让你们来保护我。我打不过他们，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靠打一架来解决……一旦我跟他们打起来，这件事肯定就无法和平收场了。”
“嗯，确实是这样，如果你跟他们打起来，这件事就一定会被你的管家知道，敢打领主的女儿，管家为了保护领主的权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群小流氓的，即使他是个很仁厚的管家。”阿比斯点头道。
领主的权威是不容冒犯的，这是整个大陆上人类国家的铁律，也是人类国家政治体制的基石。当然，这也是精灵们一直不理解人类的点之一，人类社会森严的阶级制度对精灵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除了哈拉少爷受过良好的教育之外，其他人其实都很傻很单纯，他们只是走了一条不那么好的路而已。”茜拉继续说道，“他们的家庭都只是朴实的劳动者，每个人其实都把营生看得很重要，只要抓住这点，再分析出他们的家里是做什么的，就很容易摆平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很适合当领导者？”莉欧娜笑着问道，“我觉得你完全可以不去当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靠头脑致胜的骑士嘛。”
“诶？有吗？”茜拉似乎在刚才的对话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展露了不错的本领，“我只是没有退路了……因为不想让你们出来救场……”
“你能有这样的长处，想必到时候见到你的祖先之后也会提高在她那里的评价吧。”阿比斯拍拍茜拉的肩膀，“走吧，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家坐一坐吧。”
“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莉欧娜吐槽道。
……
茜拉家的宅邸不是这座小镇上最大的，但规格却是最高的。虽然茜拉的家庭已经搬出去十多年，但这个地方也被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依然干干净净，由各色石砖堆砌而成的外墙看样子也在近期内被洗刷过，在阳光下显得五光十色，十分好看。
近乡情怯，茜拉有些犹豫地走上前去，深吸一口气，抓住大门上的拉环，叩响了自己老家的门。
咚咚咚——
铁门被门环撞击，发出浑厚的响动。
“请稍等。”
墙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这回应相当地迅速，让茜拉都有些意外。
没等多一会儿，宅邸的大门就被从内部打开了。一个头发雪白，留着板正山羊胡的老者就站在那里。
“茜拉小姐，您回来了。”老者见到茜拉，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对着茜拉行了个一板一眼的礼，“我已经在此恭候小姐回来几天了。”
“肖恩爷爷！”茜拉看到久别的管家，开心地走上前去，“这么多年了，您好像一点都没变。”
“很高兴能这样。”管家肖恩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对茜拉说道，“我已经命人将宅邸好好地收拾了一遍，一切都和您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样。小姐，请进来吧，还有两位贵客，艾比希先生，莉娜小姐，欢迎二位来到巴尔德家族的府邸。”
看来，巴尔德夫人在他们离开龙巢城的时候就已经把茜拉正在跟阿比斯和莉欧娜冒险的事情传信给了在老家的管家先生，所以这位看上去就非常精干的管家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待他们两个。
“请进。”肖恩先生将三人迎进宅邸，“我提前进城购买了一些上好的食材，正好快要到用餐时间，请容我吩咐厨娘做饭。二位的坐骑我会牵到马厩。”
“肖恩先生真是周到啊。”阿比斯笑着对肖恩点点头，“那就多谢肖恩先生的好意了。”
“我们还自己带了些食材呢，也可以让厨娘一起做了。”莉欧娜拍了拍一旁东风的腿。进小镇之前阿比斯就已经拿了点可以作为见面礼各种食材装在袋子里放在了马背上，现在东风身上托着三四十公斤的货。
“美丽的小姐，您有那么多食物？那能不能赏我点吃的？愿九神永远庇护您。”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背后突然有人说话。
第一百一十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莉欧娜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身上脏兮兮，须发蓬乱如鸡窝的男人站在后面。
男人满脸堆笑，伸出肮脏的手，点头哈腰，却又显得理直气壮。
这样的流浪汉当然不算很招人喜欢，不过阿比斯和莉欧娜也并不在意给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一点食物。阿比斯想了想，从东风背上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条连成串的香肠，回头对肖恩说道：“抱歉，肖恩先生，我从带来的东西里面拿一点给这个可怜人。”
肖恩是个极有涵养的人，他见到这个流浪汉并不驱赶，也不阻止阿比斯从袋子里面拿出香肠的行为，而是对着阿比斯行了一礼，说道：“艾比希先生乐善好施，我自然不会阻拦。我这就去吩咐厨房拿一些面包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肖恩还不忘看看茜拉的意思，见茜拉也点了头没有反对，这才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嘿嘿，谢谢，谢谢！”流浪汉十分高兴，他平时的生活就是到处要饭，很少能吃上新鲜的肉，看到阿比斯掏出了一串肥美且散发着浓浓香料味道的西帝国风味大香肠，自然是口水直流，恨不得马上塞进嘴里。
流浪汉从阿比斯的手里面接过香肠，也不在乎自己身上脏不脏，直接打开自己穿在身上那件并不合身的破衣服，把香肠揣在里面，然后喜滋滋地把香肠护在里面，满脸都是满足之色。
就在流浪汉打开衣服的时候，阿比斯看到这个流浪汉的胸口上有一个巨大的疤痕，从肩膀一直到肚皮，似乎是经过了相当粗心的缝合，有几个同样很狰狞的缝针痕迹。那巨大的疤痕在他身上仿佛一只巨大的蜈蚣，令人触目惊心。
“咦？先生，你的胸口怎么有这么大一条伤痕？你以前是当兵的吗？”阿比斯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流浪汉听到阿比斯的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点点头：“对……我以前是当兵的，当兵受过重伤，差点翘辫子，什么活儿也没法干，现在就当流浪汉了……嘿嘿……年轻的先生，您还关心我这个臭要饭的啊？”
“啊，只是看到你的伤口有些在意罢了。”阿比斯摆摆手，“不过我看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没有特别虚弱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份工做呢？”
“呃……这个……其实我……”流浪汉又一时语塞，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这个伤口看上去已经愈合，但其实里面的肌肉都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一用力就会痛，我就没办法做工……嘿嘿……先生，您就别追问了，我这个臭要饭的是死是活对您来说都不重要，您能发善心赏我这么多好吃的，九神肯定会保佑您的。”
“九神的保佑吗……”阿比斯笑了笑，“虽然不是很需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吉祥话。”
肖恩在这个时候也带着一个女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女佣用一个纸袋子装着几根长条面包，抱在怀里。这应该就是肖恩打算送给这个流浪汉的东西了。
“哎哟！谢谢！谢谢！肖恩先生真是竹河镇的头号大好人！”流浪汉看样子早就认识肖恩先生，他欢天喜地地跑过去，从女佣手里面接过那一袋子面包，“这些面包可够我吃好久了，真是谢谢您！嘿嘿！九神也保佑您！”
接过面包，这个流浪汉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我记得刚刚在进镇上之前，门口的卫兵哈利大叔好像说过，镇上的所有人现在似乎都有自己的屋子住了，怎么还有流浪汉？”茜拉对刚刚那个流浪汉的出现感到十分不解，她倒不是心疼送给流浪汉的香肠和面包，只是对镇上还有流浪者而感到在意。
肖恩先生再次躬身：“请进屋吧，茜拉小姐，我们边走边说。”
……
阿比斯一行坐在了茜拉家的客厅里面，茜拉的家族虽然衰败，远不如过去一样富裕和有影响力，但这座房子也是实打实的祖产，进入屋子之后，一股古典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没有过多的昂贵装饰，但室内的装修风格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坐在客厅里面一张有些陈旧但干净舒适的椅子上面，茜拉也听一直在镇上打理事务的肖恩讲完了刚刚那个流浪汉的事情。
原来，这个流浪汉并非是竹河镇的居民，他是五年前出现的，这个人刚刚出现在镇子中的时候，还是一副相当虚弱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地朝镇上的居民要吃的，居民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而对于镇民的款待，这个男人也总会念叨着九神保佑您作为唯一的报答。
虽然仅仅是几句漂亮话算不上什么像样的报偿，不过，镇上的人也大都是朴实的，他们还是会在流浪汉来要饭的时候给他点剩饭剩菜，有的时候过了节日还会留给他一点节庆食物。流浪汉也是个有心眼的人，他不会一直在一家要饭，每天要饭的人家都不一样。这样镇民就不会厌烦，而且他什么都不挑，镇民给他的食物，不管好吃还是难吃，他都照单全收。
五年过去，流浪汉还在要饭，只是他的身体已经比五年前好了很多，不再是一副重伤初愈的模样。有的人家想要雇佣流浪汉去干活，给他发工资，提供食宿，但流浪汉每次都会拒绝，而且他从来都不在镇上逗留，要到饭就走人，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
“所以说，这个流浪汉现在对于镇民来说，就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大家会轮流给他饭吃，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靠工作来换取工钱和住所，而甘愿在外面露宿。”肖恩先生笔直地站在茜拉面前，说道，“这就是我对这个流浪汉的全部了解，茜拉小姐。”
“原来如此，是外面来的人吗……”茜拉点了点头，“唉，不愿意自己打工赚钱，这样也确实没办法让他买得起自己的房子啊……”
“他刚刚不是说自己是个退伍的军人吗？”莉欧娜这个时候说道，“因为受了伤才不能工作的。”
“哦，你说这个啊。”阿比斯则是笑了笑，“他那是骗人的，刚才他在回答我的时候，我看出他全程都在说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奇怪的流浪汉
事实上，阿比斯在一开始询问流浪汉他的出身和无法打工的原因时，流浪汉回答的时候灵魂一直在颤抖。就算阿比斯看不到他的灵魂反应，也完全可以从他的举止上面观察出来，这个人正在扯谎——他的眼睛时不时地会往右上角斜视一下，这是人在编故事的时候会有的微表情。
“他应该不是一个当了兵没法打工只能要饭的流浪汉这么简单。”阿比斯对茜拉和莉欧娜确信地说道。
“但是……”茜拉还是很不解，“我们这个小镇其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他是图谋不轨的坏人，应该也不会在这里乱转吧？”
“而且还转了五年，这是要踩什么点儿啊？”莉欧娜也说道，“一般来说如果他是有所谋划的话，应该不会蠢到跟当地人都混熟了吧？当地人又没有什么特别富裕的人家，有这功夫，去发达一点的大城市，搞一套养生秘诀忽悠当地的老头儿老太太，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还用得着在这么一座与世无争的小镇要饭？”
“我也不太能理解这位流浪汉的目的，他在镇上出现的五年之中，并没有做过什么可疑的事情，要到食物之后就会马上离开，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肖恩笔直地站在一旁，“他甚至不会纠缠镇上的人，如果他要饭的家庭不愿意给他食物的话，他会立刻换一家要饭。”
“这就有些奇怪了。”阿比斯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还是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嗨，先别想了，如果连你都想不出事情的缘由，那就说明我们手里的情报还不够多。我们可以开饭了吧？茜拉跟我们一路走到这里，已经半天时间没吃东西了，肯定饿了。像茜拉这种年纪的女孩如果营养不够的话可是会影响发育的。”莉欧娜倒是豁达，她不会因为有事情弄不懂就一直纠结。
“的确如此，艾比希先生虽然深思熟虑，但也不妨享受一下后厨准备的食物。”肖恩礼貌地对阿比斯说道，“我们已经准备了很久，应该很快就可以上菜，茜拉小姐和客人们长途跋涉，也理应休息一下。”
说着，肖恩便对着三人施了一礼，离开了会客厅。
等肖恩离开，莉欧娜才羡慕地对茜拉说道：“茜拉，你家的管家真不错啊，不仅很有涵养，而且不会约束你很多。”
“肖恩先生从十几岁开始，到现在六十几岁，已经在我家工作了五十年。”茜拉似乎也很中意这位干练的管家，对莉欧娜介绍道，“听说，当年是我祖父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了因为战乱而失去了一切的肖恩先生一家，让他们在我们家里工作，肖恩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我们家族最忠心的手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做事也越来越稳重，我记得以前还有好多贵族想要从我们手中将肖恩先生挖走呢，但给多少钱我母亲都不愿意将肖恩先生让出去。”
“真好啊，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仆人。”莉欧娜回忆起自己在皇宫里面的生活来，“唉，我就没你这么好了，我当年在皇宫的时候，我的仆从一天到晚管着管那的，我想看个小黄……呃……小，小人书都要费好大的功夫去弄呢。”
“肖恩先生从来都不会干涉我的想法，而且还经常给我出谋划策，我在龙巢城的时候还经常跟肖恩先生通信。”茜拉说道。
阿比斯想了想，问道：“嗯……看面相，肖恩先生应该是孛儿干汗国的人吧？”
孛儿干汗国位于东帝国的正北方，说是国，其实只是许多游牧部落组成的相当松散的联合体。这个国土面积有东帝国三分之一大，但大部分地域土地贫瘠的国家孕育了大陆上最好斗的民风。诸多部落为了抢夺地盘和最高领导人的位置，经常发生部落之间的大战。战争和掠夺是这个国家的关键词之一。
孛儿干汗国几乎不出法师，发达的畜牧业使他们的人民都有一副吃肉长大的好体格，住民的平均斗气水平相当之高。
在古时候，孛儿干汗国甚至还经常骚扰迈尼亚帝国的边境城市村庄，但后来做的实在是有些过火，被发怒的皇帝派兵血洗了一次，在这之后就很少再跟帝国秀肌肉了。
孛儿干汗国的住民一半是矮人，一半是人类。这两个主要民族有着和大陆上其他地区的人不同的面孔特征，这也是阿比斯仅仅通过观察外表就判断出这位肖恩先生的来历的原因。
“是的，他是孛儿干人，不过他似乎不算很喜欢自己的故乡——毕竟他少年时代在那里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茜拉说道，“而且肖恩的名字也是后改的，他全家当时都改了名，好像是为了跟过去断绝关系。”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莉欧娜点着头，“不得不说，肖恩先生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助手啊，你们离开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帮你们把领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你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邀功请赏，甚至不会表现得逾越身份，这真的挺难得的。”
“我对他很放心。”茜拉微笑道，“他年纪也大了，还好他已经培养了能够接任管家职务的继承人，大概这几年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
“不仅如此，我发现肖恩先生管理这里的其他仆人也管理得相当好，看样子大家都对他很尊敬。”阿比斯说道，“我觉得茜拉如果跟着他学习一段时间的话，能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不错的知识。我想，或许茜拉可以成为另一种类型的骑……”
“另一种类型的骑士……”茜拉再次陷入了沉思。三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儿，肖恩也再次回到了客厅。这一次，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新鲜出炉的食物香味。
“小姐，两位贵客，后厨已经将食物做好，是否要用餐？”肖恩恭敬地说道，“我们的准备不仅有这一顿，晚上还会有一顿精致的晚宴，我们从城市里采购了上好的佳酿。今晚按理来说应该是是月圆之夜，饮酒赏月，想必能让人很放松。”
“按理来说？”茜拉有点奇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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