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凛夜歪着头,认真的看着龙朝花:“虽然你我在前世相伴多年,可直到这一世我才知道你是个被世人当成毒虫的皇女,你也才知道我是个花言巧语的家伙。严格来说,你我真正相知相识,只有这几天而已。”
“……”
“就算你把我腰上的肉硬生生掐下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哦。”
“滚出我的房间。”
“……嗯。不要。”
凛夜躺在了床上,龙朝花翻身坐在了凛夜的肚子上,双手放在了凛夜的脖子上。
“我等你这么久,你便是这般回答我的?”
“对你而言,你是死后才见到了我,这时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光阴——可对于我而言,你是将近四百多年前的故人了……”
凛夜眯起了眼睛:“我直到死亡都未曾和什么人正常的相恋相守过,因而我也不想在这方面欺骗于你。呆婆娘,你哪怕真的把我掐死,我也得这般说——在我心里,你确实是我特别想要去拯救的人,比起爱情,我对你更多的关注还是在你的寿命上。”
“……”
龙朝花呆了一会儿,垂下了手。
“什么嘛,明明你抱着人家,唱着前世的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你可以稍微感动一下嘛,毕竟能回忆起三百多年前和你一起发疯时唱的歌,说明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确实不轻。因为在我最落难的日子里陪着我的人是你……”
“你这是什么说辞,在同情我?”
“不,是真话。”
凛夜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们都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想要打动一个三百年老光棍的心,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更难——至少,凭借你还剩下的寿命,是绝对做不到的。”
“……”
“好好的活着吧,只有活下来,我们才有机会谈未来,谈感情……”
身子微微沉了一下。
龙朝花匍匐在了凛夜的身上,抓紧了凛夜的衣襟。
而凛夜也轻轻的搂住了她。
“我知道,你想着趁着生命里的最后几天……好好和我守在一起,享受着你向往的夫妻生活……你愿意回到前世你我的那种状态,那时候我们只有彼此,即便不存在爱情,我们也是彼此最大的支撑…………可你也该知道,那样的状态对你对我而言,都不能长存。”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啊……可我能怎么办……”
“呆婆娘,如今我们的情况都变了,我不可能成为发疯的乞丐……一昧在我身上寻找前世的影子是没用的哦。”
“……”
“其实我大可以哄你开心,在你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装出一副和你很恩爱的样子。称你为妻子,允你称我为丈夫……给你最后的临终关怀。”
“那你就那么做啊!”
“我不想。”
“为什么!”
“因为……你我都知道,那是撒谎的。是维系在前世经历基础上的,不属于此时此地的你我。”
“纠结这些有什么意思,前世和今生又有什么区别!”
“嗯……前世和今生有什么区别嘛。”
凛夜笑着睁开了眼睛,伸出双手,捧起了龙朝花的脸。龙朝花的眼眶子红彤彤的,她紧咬着牙齿,泪水已经铺满了她的面庞。
“很抱歉戳穿了我一手营造出来的蜜糖泡泡,但你我如果真的沉溺在现有的幸福里——咱俩都会就此怠惰下去,我们必须往前走了。”
“混蛋,恶心人,坏蛋,恬不知耻,贱人,母猪,流氓,人渣,下作,卑劣,骗子——”
“是,是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的疯郎君在不发疯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家伙。所以——”
凛夜咧开嘴,呲牙笑道:“要不要放弃你脑海里的疯郎君,试着喜欢上这样的我?”
“我本来就喜欢——”
“你那只是依赖啦。”
凛夜揉了揉龙朝花的脑袋:“答应你一件事情吧,如果我没能拯救你,那我会在我无能为力之时,化作前世的模样,带你远走高飞,在破烂的山洞里陪你过完余生——而如果我能救下你的话,我将会向你展现真正的我。之后我们一起重新认识一遍吧。”
“真正的?”
“对,‘这一世’的我。”
“……”
“不过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喜欢上那样的我,我就不好说了。”
“……要你废话,自作主张。”
“总而言之,如果能跨过前世你未曾到达的地方的话——我会在那里等着你的,龙朝花姑娘。”
黑暗开始扭曲,凛夜的身影逐渐融入在黑暗之中。
她低下了头,轻轻的在龙朝花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梦是早晚会醒来的,我不希望我是你梦中的泡影,而是你醒来之时能够看到的枕边人……公主大人,晚安。”
“等等!”
龙朝花惊恐的抓挠着,可身子突然传来了下坠的感觉。
“唔!”
她扑倒在床上,身下垫着许多花瓣。
野花的香味儿将她包裹。
在两个枕头的中间,放着一簇长生花。
“期待在明日的朝阳里,与你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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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
皇宫之外。
一个人飞奔在大街上,一气儿翻过了墙头,跳到了二楼,客栈房间的窗户被一脚踹开。
半梦半醒的小狐狸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拿起了蜡烛:“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睡了,咋啦这么着急?”
“寄寄寄寄寄!快,你记不记得我原来的胸是多大尺寸的?”
“那种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啦……再说你自己调整的身体自己没有数吗?”
“麻麻地我夹带私货被人给抓住了,必须变回原来的尺寸才行,不然身份会暴露的……实在不行你能想办法帮我整点可以快速让胸部发育的东西吗?!”
“喂,那种事情找魅去啊。”
“我这边情况紧急,明天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我这两坨肉难免被硬生生啃掉啊!魅是哪位啊!在哪儿!?”
“是我在远东的姐姐……”
“那不是根本来不及吗!”
“是啊……唉,好了,别慌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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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
皇都开始热闹了起来,大街上沸沸扬扬的,昨日里鸣悦楼重新开张的消息在皇都之内算得上是个大新闻了。
毕竟除了平民老百姓根本起不了决定权的皇嗣之争外,能够闲谈的话佐料实在不多了。
鸣悦楼也趁着这黎明时分打开了门,昨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打着哈欠,倾倒着客人们留下的垃圾,有些精神亢奋的还在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演出。
混在这群小姑娘当中的,有个穿着白裙子,脑袋上还扎着一条白色带子,一看就相当晦气的小姑娘扛着木盆,优哉游哉的哼着歌,蹲在门口用皂角搓洗着衣服。
如果凑近了仔细听,能听得出这丫头哼唱的乃是东州人发丧时唱的《送道经》,不时地有小姑娘从她身边经过,还笑嘻嘻的纠正这个小姑娘嘴巴里的发音。
这位自称小铃铛的女孩子是老板娘新带回来的小姑娘,可爱的容貌和活泼的性格引得鸣悦楼里不少女孩子都对她十分关注,她那“独特的小爱好”更是让大家忍俊不禁。
小铃铛正搓着衣服,脸上带着笑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手里的湿漉漉的皂角一个没捏住,哧溜一下从手里花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她正要起身去捡,忽然看见那皂角皮没由来地瘪了下去,上面出现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子,紧跟着皂角皮迅速地滑到了一边,地上扑通一下,传来了一个人的惨叫。
“谁扔的皂角皮!!!”
这一声惨叫引得小姑娘们纷纷回首观望,只见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女孩儿,这不正是鸣悦楼的头牌“殷娘”么?
对于这位殷娘,小姑娘们显然就没对小铃铛那般热情了。
殷娘平日里喜欢显摆自己,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言行举止上也瞧不起其它的姐妹们,虽然跳舞确实好看,但一上场总有一种一个人想要把整个舞台霸占,恨不得将其他姐妹轰下去的感觉。
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坏人,但绝对不是个招人喜欢的姐妹。
这次跟着老板娘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话少了很多,倒是没了以往的那股傲气,但是终日把自己关在门里不肯出来,就连排练都是自己在屋子里单独进行的。
见这位和鸣悦楼格格不入的殷娘出糗,小姑娘们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出了声来。
“殷娘姐姐,是不是昨天晚上跳舞太累了?”
“咱们的大头牌怎么能轻易出来,搞不好要被哪里的有钱人瞧上,以后就不能陪着我们这些庸脂俗粉们跳舞了。”
“是呀,您可是咱们鸣悦楼的主角儿,多少人来可都是专门为了看您一眼的。”
唯独小铃铛甩了甩手上的水,两只眼睛放光地跑了过来:“四师姐姐!!你原来没死啊!!!”
这话说的周围几个小姑娘一拍巴掌。
看。
还是咱们的铃铛儿说话狠,胆子大。
大家伙儿只敢阴阳怪气两句,敢明着骂街的这位是独一份儿。
然而大家正准备上来拦着殷娘,防止她发怒去欺负小铃铛时,被小铃铛搀扶起来的殷娘却摸了摸后脑勺,一脸埋怨的看着小铃铛:“我活得好好的呢。”
“师姐姐,好厉害,这都没死嘛?那,那你下次要死的时候能不能先跟人家说一声,我给你屯了好多好多东西呐!都烧给你!”
这话听得周围几个小姑娘连连摇头
有一说一,这就有点过分了。
平日里怎么没看出来小铃铛对殷娘意见这么大?
殷娘吐了一口气,伸手掐了一下小铃铛的脸蛋:“小丫头,几天不见,没饿瘦了吧?”
“没有,人家吃的饱饱的呢,我还学会了新歌呢,要不要我唱给师姐姐听?”
“嗨,不用了。对了,其它的师姐也在这里吗?”
虽然刚进门就被绊一跤被迫现行有点丢人,但见到小铃铛总归件好事,至少不用硬着头皮问小小菱其他人的下落了。
“唔,不是,只有我跟小小师姐在这里。”
“嗯?其他人呢?”
“三师姐姐跟着一个厉害的阿姨走了,二师姐姐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大前天还见过我呢——不过只是远远的瞧了我一眼,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忙,没过来跟我打招呼。”
“嘶……”
走散了啊。
杭雁菱揉了揉太阳穴。
凭着自己这一世对周清影的认知,那个戒心特别强的小姑娘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跟陌生人一起走的,她被骗的可能性不大,应当是在想办法找自己。
“那个厉害的阿姨,你觉得是好人吗?”
“是很棒的好人哦!”
小钢镚都这么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丫头唯独直觉准的可怕。
至于小秋雨……她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过既然还能出现瞧瞧小铃铛,至少说明还算安全。
“倒霉蛋和老李呢?”
“不知道,他们两个一直没看到。”
“嗯……”
李天顺和付天晴在一块,这俩人一个能跑路,一个熟悉东州地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更何况上辈子的自己在痴呆发疯的情况下都能在东州活下来,如今智力健全,灵源还没被废掉。
应当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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