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425章

扎着的马尾散开，弗由睁开眼睛，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神情玩味地看了眼魔神王：“……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你想要追求真理，那么就必须跨越这个虚假的梦，我想要追求真实，同样需要跨越这最后一道难关。”

龙首之上的魔神王眨眼间消失，出现在龙口所伫立的石门之前，如果说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创造出来的气球，那么在源头之处必然有着一个‘结’，无论这个结多么细小甚至于没有形体，但时间只要在有序流动、变化，那么就必然存在着名为源头的事物。

也就是这扇于龙神萨拉玛口中所表现出来的石门。

“来吧——我最后的仇敌！”

魔神王似是激动地长叹感慨一声。

嗤——！

孙悟明侧身闪开一道擦身而过的气功波，大笑着抬手回以一击：“好！来一决胜负吧！魔神王！”

漆黑光波迎面而来，魔神王眨眼间以空间能力消失不见。

轰隆——！！

光波硬撼在石门之上，整个龙首都在炸裂的漆黑焰光中微微晃动，石门隐约间裂开一条转瞬即逝的裂隙，然而已经将所有注意力都击中在对手身上的两人，都并未关注。

嗤！嗤！嗤！嗤！嗤！

两道身影在广场上来回瞬移闪掠，彼此发出一道道气弹，却都并没有办法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之中锁定对手。

漫天气弹乱飞，时而飞出广场，撞击在难以撼动的界限上炸成焰光，时而飞向广场其他地方，将这片质地坚固的广场炸出一道道裂痕凹陷，不过伴随龙神萨拉玛身上的灵感流转，这些破损又在转瞬间修复完全。

“悟明！我来帮你——”

孙悟空夺过左腿的控制权，往前踏出一步，试图加入这场痛快的战斗，刚才和魔神王的刹那交手已经证明了，对方那让一切凝滞下来的把戏，自己……或者说悟吉塔可以抵抗，那就有战斗的前提了！

“蠢货！后退！”

贝吉塔又将悟吉塔的左腿拉了回来，并迅速控制整个身体后移，一道凝滞的华光自从面门前斩过，留下一片诡异的空隙。

“魔神王那招可没这么容易抗！世界里多出了一片凝滞的范围，不能被打到太多次，否则很难救回来！而且——这里还有个麻烦！”

嗤！

一把短刀破空而来。

“呜哇！”

孙悟空惊呼一声，控制着悟吉塔连续后退，躲闪短刀一下又一下，忽长忽短，忽快忽慢的攻击。

“悟吉塔……不，孙悟空先生和贝吉塔先生，就劳烦你们在这里退场吧。”

弗由笑呵呵地维持着攻击节奏，话语夹杂在短刀的一次次挥舞斩刺之中：“虚妄总是会被真理所打破，贝吉塔先生，在我寻求真理的热忱面前，你是没有胜算的，只能想现在一样躲来躲去……”

“放屁！”

贝吉塔当即激动地试图冲过来殴打弗由，然而下意识抢夺控制权的手段，却干扰了孙悟空此刻的控制。

短暂的破绽之中，短刀陡然一个加速，从正中刺入悟吉塔的胸口——

“喝啊——！”

孙悟空和贝吉塔下意识同时爆发出能量，涌动的七彩气焰将弗由击退，连带着逼出了刺入胸口的匕首。

“啧——！一人一半！”

“好嘞！”

悟吉塔踏步间冲了过去，左手一抡，朝着弗由当头一拳打出。

弗由迅速抬手横过短刀，外放的气焰被短刀上凝固的灵感截断，拳头砸在刀刃之上，哪怕贝吉塔勉强控制力量，也导致部分手指被刀刃切入些许。

手掌一抬压住刀背，弗由猛地发力正要将短刀推进以此截断悟吉塔的手指，好在孙悟空反应极快地控制右腿点地往后一窜，然而身体不协调之下，动作有些失衡——弗由将短刀由横转竖，当头一斩。

凝固的灵感化作一道光弧，笔直斩落！

“贝吉塔！”

“啧！”

嗤——！

千钧一发之际，孙悟空控制着悟吉塔一个闪现，躲开了斩开广场的一刀。

“还真是厉害啊——你们这合体了，又没完全合体的状态，真是让人有种解剖的冲动。”

拳头从后方悍然有力地穿过弗由身体，对方却在这一瞬间化作了四散的紫雾，贝吉塔控制着悟吉塔迅速锁定了不远处显露出来的弗由，嘴里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孙悟空忽然说道：“贝吉塔！周围变了……呃，就是周围空间结构忽然被填满了！瞬间移动恐怕用不了！”

“什么？！”

贝吉塔一惊，迅速看向另一侧。

伴随着孙悟明一个瞬间移动未能奏效的事物，灰黑的能量球从天而降，砰一声压着孙悟明砸落大地，强烈能量迸发出轰然焰光。

魔神王抬手一挥，一道锐利的灰黑气息贯空而去，刚刚站起来的孙悟明躲避不及，直接被锐利的气息洞穿侧腰。

也对，这处广场算是一个奇特的时空，然而控制此地多年的魔神王恐怕早已 有了主导这片空间的力量。

“哼——看来不该图方便啊。”

孙悟明稳住身体，漆黑气息弥漫出周身，迅速构筑出一片又一片漆黑的空间结构，宛如有无数斑驳有序的网格自周身蔓延而出。

魔神王微微瞩目，旋即在笑声中将魔之气爆发出来，掀起一阵风暴卷向孙悟明，那些凌乱的网格却有序的空间结构在灰黑暴风的摧毁之下顿时支离破碎，而对方完全将力量集中在了对空间的破坏上，直接瓦解了自己构筑出来，用以瞬移或是攻击的空间结构。

“厉害，格列如果在我面前卖弄这一手，那他构筑出来的空间，只会什么都不剩下。”

魔神王扫了眼那些清晰可见，虽破碎却并未完全消失的空间结构。

“再比如——这样。”

一束灰黑的线在空气中出现，然而当眼睛看到的时候，攻击已经完成了。

鲜血洒落在地，伤口溢出漆黑的气焰，从右肩到左腰部，几近见骨的锐利创口缓缓浮现。

“这个世界被我开辟出心灵的真实，而你似乎从这真实中，获得了奇特的力量……”

“真厉害啊，完全不像弗利萨和布罗利那样利用本能的力量战斗。”

“呵呵，本能？依靠本能，我不会这么强大，你也不会。”

孙悟明笑了起来，有意思……这才是由弱而强的存在，果然没有感觉错，对方身上有着千锤百炼后的战斗痕迹，还是第一次遇见从技巧上完全压制住自己对空间进行操作干涉的家伙！

靠着赛亚人变身天赋，将对空间的操作控制拔高到一个层面，再以唯我极意进行归一，即便如此，这方面的水准依旧比不过魔神王，无论对方是强行控制住广场所谓的时空，让瞬间移动完全无法通过本来就有的空间结构施展，亦或是集中力量摧毁掉自己构筑出来，用以施展相应技巧的空间结构。

从未有过的至强之敌。

孙悟明纵身杀了上去，需要自己……超越如今的极限！

另一头，悟吉塔——或者说悟吉塔号上的孙悟空和贝吉塔，也逐渐在弗由的攻击下找到了节奏，迅速熟练操纵这台过于强大的合体人号。

某种意义上，贝吉塔和孙悟空都极其了解彼此的战斗风格，他们互为旗鼓相当的对手，彼此切磋的次数从来不在少数，而且还经常联手和孙悟明进行战斗，相互配合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由于境界力量对个人战斗风格的极端强化，贝吉塔善于发挥超越极限，发挥出更强悍的自我力量，孙悟空善于观察对手和整体战局，善于利用战斗中的变化，两人的配合不知不觉间走向贝吉塔负责动手、攻击，孙悟空负责移动、招架和索敌。

伴随着两人专心致志，悟吉塔号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越来越磅礴深厚，弗由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巨大，虽然魔神王借由对灵感的控制，帮助融汇了德古米拉的力量，再加上对于灵感进行一定程度的操作之下，他几乎是个无法被战斗直接杀死的存在，但这和他掰不回局势无关。

反倒是孙悟明那边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支撑。

力量，技巧，奇异的能力，战斗的意志，战斗的经验，魔神王无愧于他所度过的悠长岁月，也深知唯有力量才能让自己有资格抵达真实，如果将对方看成一个漫长时间未曾战斗的生疏战士，那可太小瞧他了。

孙悟明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论什么地方，都始终及不上对手的感觉。

真是让人战意昂扬的体验！

尝试抬手让空间裂开杀伤敌人，但由于对方压制住了整片广场的空间，导致构筑空间进行模拟切裂的速度，在这刹那必争的战斗之中显得如此迟滞，基本上等于主动露破绽给对方。

放弃操作空间，放弃其余根本无法从对方身上拉扯出破绽，甚至于很多时候还会被反制的招式，一心一意去思考，如何让自己更强！

身体不断在魔神王攻击下破碎的同时，又被唯我极意那源自心灵的力量复原，始终维持在巅峰的极致状态。

“哎呀呀，不去帮帮孙悟明吗？”

弗由连续将身体化作紫雾，这似乎开发自时空能力的手段，确实很有效地规避着悟吉塔号追击，毕竟不管孙悟空还是贝吉塔，都没有时空能力，距离逮住对方一鼓作气将其击败，始终差了点什么。

“用不着，悟明可没那么简单被打败。”

孙悟空操作着悟吉塔号，一个灵巧自然的踏步，仿佛无视了被控制的空间，融入其中，转眼间来到了弗由身侧。

“担心那家伙，不如先担心担心一下你自己！”

贝吉塔顺畅地一拳挥出，攻击在于弗由身化紫雾时落空，孙悟空迅速接管控制，朝着周围射出密密麻麻的小气弹，逼开左侧出现的弗由时，同步锁定敌人方位的贝吉塔，已然控制着悟吉塔一拳追了过去。

弗由猛地挥刀，一道紫红的叉形印记伴随刀光掠过浮现，正面气势汹汹，却又动静不大地轰在悟吉塔号身上，转瞬间孙悟空和贝吉塔，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再让悟吉塔号的动作变得迟滞缓慢，有些神似于魔神王的奇异招式。

“贝吉塔，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看看那么多个时空的你，看看哪怕是上个时代依旧存在的你——作为赛亚人王子出生，作为灭族的赛亚人王子长大，沦落到地球，同布尔玛结婚生子，又因心中骄傲的郁结与孙悟空互为宿敌挚友……多少个时空了？多少个过去了？名为贝吉塔的存在，永无止境上演着相同的故事，你对这种命运，甘之若饴吗？”

弗由抬手汇聚气功波，却并未直接将其激发：“因为这幻梦的世界，你的命运从此被圈定，在时光的分歧上不断重演，多少个你，多少个布尔玛，多少个特兰克斯？或许你留念这一切，可以忍受自己并非独一无二，但是你可曾想过？总有一天，灵感再也无法记录任何事物，虚假总会抵达终点……”

战斗中敌人的话，管他作甚？

孙悟空操纵着悟吉塔号，试图挣脱力量，却发现配合默契的贝吉塔，爆发出一股强烈至极的情绪，将悟吉塔号所有的控制权暂时夺走——嗯？贝吉塔这家伙……

孙悟空退让，转教出悟吉塔号的控制。

“呵——”

悟吉塔号嘴角上扬√。

“我其实一直挺奇怪的，为什么你们这类独一无二，能够穿越时空的人里面，无论你们实力多么强大，只有悟明领悟了境界的力量，哪怕是魔神王那个似乎冲击灵感，从而让世界出现了境界力量的家伙，我也没有感觉到他领悟真正的境界，顶多是心灵意志足够强悍。”

贝吉塔冷笑道：“现在听了你的胡说八道，我算是弄明白了。”

“哦？”弗由不由扬眉，半是拖延时间积蓄力量，准备来个狠的定胜负，半是真心感到好奇，“怎么说？”

“大抵能穿越时空的家伙，总会不自觉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预知了未来，理解了一切——不管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只要想，都能穿越时空去巡游历史，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事情，如果发展阶段不是最靠前的，那就能从其他时空找到‘未来’……你觉得自己知道一切？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觉得其他人就要服从你的正确？”

“你们好像知道很多很多东西，然后用这些玩意儿来支撑自己那无聊的理想和正确，遵循自己的过去而活，是很多人的本性，我曾经也是如此，看到地球是一个位于宇宙中心偏远地带的小星球，就以为那里没什么意义和强者，热衷于提升所谓的战斗力和比较战斗力，最后是吃了老大的苦头和打击才走到如今——其他的我？其他的布尔玛？笑话，我和我的布尔玛，没有你所谓的其他！”

“我记得自己过去的每时每刻，记得自己现在的每一秒钟，记得那些于我而言珍重的人，记得自己所想所感，那些东西让我成为了我！”

“你们呢？可以穿越时空，可以知晓发生过的一切，从灵感之中读取所有只要发生过的事情的家伙，你们什么都知道，但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吗？你们和悟明最大的不同，就是你们有能力知道任何人的过去，唯独没有属于自己的过去！”

“比起活在此刻，你们更像活在自己脑子里的未来！可笑至极！”

七彩流光的气焰冲天而起，其中迅速被一半深沉紫色渲染。

悟吉塔号猛地挣脱了那萦绕，贝吉塔怒声咆哮：“卡卡罗特——！全力以赴了！老子要揍扁这家伙！！”

“嘿嘿！来了！”

一抹银白流水般的气息满溢而上，同深沉的紫色相互对抗，碰撞，点燃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嗤——！！

弗由击出手中酝酿依旧的力量，深沉的暗光浮现瞬间，便让所过之处化作虚无，这股力量越是靠近悟吉塔，越是无形地将大量奇奇怪怪的力量浸染过来……这种魔神王已经展现过，将万物凝滞的力量，按照对方的说法，就是展现世界末日，让构筑世界的灵感抵达上限。

换言之——

“哈哈哈！终于轮到我上了！”

一抹骤然明亮却又无比凝练的辉光，洞穿袭来的晦暗，弗由瞪大眼睛，震惊的同时试图捕捉对方位置，却于恍然不觉之中，被当胸一拳击飞出去。

悟吉塔翻身落地，是黑发黑眸的姿态，看起来与赛亚人的常态别无二致，但体表闪烁萦绕，那与灵感如出一辙的光辉，则表明截然不同：“哟，你在惊讶什么？高高在上的能力，居然没有了作用吗？”

“那种程度的信息，人绝对承受不住……不对、你……世界？！”

“已有的世界无法容纳矛盾的力量，那就开辟新的世界好了——”

悟吉塔拉开双手，一束光芒自双手之间跃动：“看好了！弗由！这是你在无论多少个历史之中，都没见过的全新悟吉塔！”

啧！开什么玩笑！

弗由猛地竖起短刀，迎面而来的是毫无空隙，充斥着光芒的一束束气弹。

没用的，我可是成功将时空之力运用到战斗里——什么？！

身体并未如所想那般化作飘散的紫雾，并没有进入暂时脱离时间从而规避干涉的状态，密密麻麻的流星气弹正中身体，一道道凝练的焰光炸裂开来，眨眼间浑身上下就已经破破烂烂地倒飞而出。

悟吉塔突兀地自上空浮现，抬手按住倒飞着，表情还有些迷茫的弗由。

“喝呀——！”

轰隆——！

广场豁然间四散裂开，又在灵感的修正力下迅速恢复。

弗由自崩裂的广场中被掷飞出来，沉沉砸在龙口的巨大石门之上，大片气弹紧随其后将石门完全淹没，不间断的强悍攻击之下，弗由的身体一边被破坏，一边又在迅速复原，有演化万物的灵感滋生，意味着他确实难以打倒。

悟吉塔停下了无用功的消磨，仔细观察重新站起身来，根本看不见伤口的弗由，灵感啊……确实是个棘手的东西，尤其是敌人也拥有这种东西，甚至比自己研究得更加深入详细，至少自己可搞不懂魔神王是怎么让灵感从运动转为迟滞的——或许得想想其他办法，比如集一口气，给弗由来一发够强的？

悟明那边——嗯？

还不够，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点，下一步该往什么地方落脚？什么地方落脚才是变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