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小紫罗兰比他起的更早,法斯纳特起来的时候,她正在写什么东西。“你在做什么?”法斯纳特问她。
“啊?”她把笔记本合上,说,“账单。”
“什么账单?”
“就是……日常生活的账单。”她低声说道,同时悄悄地把“账单”塞进抽屉里。法斯纳特没有追问,毕竟谁都有点隐私的。
然后小紫罗兰去给他准备早餐,喂他吃饭。临行前,小紫罗兰为他穿戴战甲。法斯纳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因此还是准备齐全为好。他在断臂上接好长短双刀,用金属针扣固定住,之后小紫罗兰给他的武器涂抹圣油,整理领子和头发。
“祝您凯旋。”她最后说道。
上午八点,他按照约定的来到了角斗场。此刻角斗场门口买票的人已经排成长龙了。这一次来的人似乎比上次还多,卖票的女人高喊着维持秩序,而排队的人却都急不可耐的往前挤。
法斯纳特的出现引起了骚动,许多人围了上来,以女人居多。母猴子们对他抛来花朵、花环、香粉和布匹,还有人尝试亲吻他,法斯纳特无视了这些人,径直走近了角斗场。身后女人发春叫声响个不停,而他的注意力已经在角斗场上了。他走过狭长走廊,来到了角斗士的休息间。这一次休息间里摆着座椅、清水和烈酒,还有一些备用的兵器。法斯纳特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心想道:我今天的敌人是谁呢?是狩魔猎人还是凶魔?
法斯纳特凝视着自己的双刀,光洁的刀刃上反射出他的面孔,他感觉自己比从前更加强大也更加好战了。他在脑中幻想着一会儿的光景,断肢、鲜血、惨叫还有胜利。幻肢又有了感觉,但这次不是疼痛,而是兴奋地瘙痒。
忽然,记忆的碎片在他脑海中闪过——巨人、神祇、还有古战场。
梦境,他心想道,凶魔的梦境,它在蛊惑我,令我变的疯狂。
卡里莫斯祭祀不止一次要求他尽快完成考核,然后从这里毕业。“你拖得越久,凶魔对你心灵的侵蚀就越重,法斯纳特,你的时间可不多了。”祭祀如是说道。
可是法斯纳特还要赚够一万个骨币,他要带着他的蠢奴隶一起离开——不,他不喜欢她,他不爱她,他不想和她结婚,也不想和她生儿育女,他只是要一个能照顾他生活的仆人而已——是的,法斯纳特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候角斗场中闪起红光,观众们欢呼起来了。
到时候了。法斯纳特走出门去,迎接他的是刺眼红光,然后是无数的花束、帽子、钱币……女人尖叫,抛来飞吻;男人们如野兽般狂呼,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法斯纳特听不清,他也懒得去听。
角斗场之主一如往日那样站在高塔之上。今日她仍旧穿着鲜红长裙,浓妆艳抹,在高塔上摆着妩媚的姿态,像男人们暗送秋波。
“我的角斗士在哪里?”奈特薇高声说道。
观众们高呼起来,然而法斯纳特却没看到他的对手。奈特薇再次问道:“我的角斗士在哪里?”这一次观众的呼声小了许多,等到她第三次问的时候,观众席没人欢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疑惑声音。
“好吧,你们这些懦夫,我知道你们没人敢挑战法斯纳特。”她对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说道,“你们之中不乏有战士,不乏有凶魔猎人或是佣兵、游侠,但你们不敢!今天就没人敢上台来挑战他吗?”
场面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大笑。法斯纳特疑惑的望向奈特薇,然而那女人却仍旧从容微笑。
这时候她说:“好吧,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她张开双臂,高声说道“如果谁能击败他的话,谁就能得到五千个骨币!”
观众席一片哗然,这时候奈特薇用力敲击高塔上的大钟,然后继续说:“而且我这个角斗场之主,还会与你共,度,良,宵。”说完这话她把裙子高高提起,在露出私-处的前一刻松开双手,任由长裙落下。
红裙如火,点燃了看台。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二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二
“来吧,来吧,来吧!我的勇士们啊,荣誉、骨币、还有我!都在等你来拿!”奈特薇在高塔上跳起妖娆的舞来,她动情的声音让人耳根发软,“但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一切,那么,第一个挑战者是谁?”
“我来!”
一个粗壮的佣兵从看台上跳了下来。
那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脸上有三道疤,大约是野兽的抓痕;他身穿硬皮甲,拿着大斧和木盾。奈特薇带头鼓掌,然后说:“勇士,报上名来!”
男人说:“塔恩!”
“塔恩!第一个勇士!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现在,一对一的死斗开始了!”奈特薇挥动手臂,法斯纳特身后的铁栅栏门轰然落下,四方看台点亮了火炬,人们高呼起来。
名叫塔恩的汉子走上来,他用斧头擂击盾牌,朝着法斯纳特吼道:“小白脸!回家吃你妈的奶-子去吧!”
法斯纳特上下打量着这个人,两秒钟后他意识到这人根本不够资格与他角斗。他望向高塔,说:“你就拿这种货色打发我吗?”
奈特薇笑着说:“这只是个开始。”
他们的对话显然激怒了那个角斗士,他朝着法斯纳特冲来,喊道:“我要喝你的血!”
法斯纳特抡起左手重刀朝他劈下,男人用盾格挡,于是法斯纳特连盾带人一起劈开,刀刃将盾牌一分为二,然后砍断了那人的手臂,剖开他的胸膛,那人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中。
观众大声叫好,奈特薇也跟着鼓起掌来,她大声说:“下一个勇士在哪里?”
有了前车之鉴,观众们就理智了许多,但仍旧有人禁不住诱惑冲下场来。
“杰里科!”那是个愣头青,比法斯纳特大不了多少,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显得自己很凶猛。但法斯纳特知道,他是色厉内荏。
“回去吧。”法斯纳特对他说,“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他愣了一下,然而观众们在呐喊他的名字,有人的甚至喊错了音,但确实每个人都在给他鼓劲,就好像他是个光荣的勇士一般。法斯纳特知道,这些观众想看他死——他们想用言语逼死这个人。
那年轻人骑虎难下了,他硬着头皮喊道:“来决斗吧!我也是个战士!”
“好吧。”
法斯纳特朝他走了过去。
他就是缓缓地走过去,没跑没跳也没摆架势,但那人吓傻了,他像个疯狗一样挥舞着军刀,一边挥一边往后退,口中还喊着:“我不怕你!你别过来!”
于是观众们的加油声变成了哄笑,那人的脸更加红了。法斯纳特这时候说:“回去吧。”
“我……”他还在犹豫。
法斯纳特猛然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那人的武器顿时飞了,“回去!”蓝眼的战士怒吼道。
那人吓的浑身哆嗦,大叫起来:“我不打了!”一边喊着一边爬回看台,人们骂他,笑他,用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他。
奈特薇鼻子中发出轻蔑的笑声,法斯纳特看着她,问道:“有意思吗?”
奈特薇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我给你点有意思的!”说完这话之后她敲响大钟,她一脚踩着高塔的栅栏,一手举着钟锤,大声说道:“没有第三个人了吗?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人们发出一片嘘声,还有人在哄笑,奈特薇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你们这些懦夫,为了你们我改一改规则——现在不是一对一了,是三对一!”她笑着说道,“三对一,只要你们能打赢他,那就是你们的胜利。”
下面立刻有人喊:“如果三个人赢了,奖品怎么分?”
奈特薇说:“每人五千骨币!”
“那你呢?”
她抛出飞吻,说:“我可以陪你们每人一晚,或者三个人一起来,你们说了算!”
一瞬间台上跳下来八个人。
法斯纳特也笑了,问道:“角斗场之主啊……”
“叫我名字。”她打断了法斯纳特的话,“奈,特,薇。”
法斯纳特没理她,说:“我问你!你是要我一次打八个吗?”
“还没到时候。”奈特薇一声冷笑,然后拿手一指,“你,你,你!你们三个先来吧!”
也不用报上名号了,那三人立刻端起武器,将法斯纳特包围。法斯纳特没立刻进攻,他打量着这三个人,这里边有两个狩魔猎人,另外一个步伐稳健,身上有伤疤,恐怕也是个老兵。
敌人朝他大声嘲讽,却不主动出击。法斯纳特心想:他们是想激我动手,好抓我的破绽。
可我没有破绽。
于是他冲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那是个上身赤膊的壮汉,身上纹着狼和虎,手上拎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剑。他一剑斜劈过来,法斯纳特如冲锋的猎豹一般压低身子。剑刃从法斯纳特头顶擦过,他左手的重刀斩在那人腿上,借着冲锋的力量,他一刀切断了对方的大腿。那人惨叫着跌倒,抱着断腿哀嚎。
然后乱战就开始了。
欢呼声铺天盖地,盖住了喊杀声和惨叫声,奈特薇在高塔上发出刺耳的大笑,说:“我英勇的战士们,我爱你们!我的观众们,下注吧!究竟是蓝眼的战士死在乱刀之下,还是角斗场的勇士被他屠杀殆尽?押法斯纳特的把钱丢到左滑槽,押勇士们的就丢到右滑槽!一掷千金,一夜暴富!”
在金钱的刺激下,欢呼声变的震耳欲聋,各种呐喊声组成的风暴在角斗场中肆虐。法斯纳特处在风暴的中心,但他的斗志却比风暴更加疯狂。自那天起,他一直沉浸在幻肢的痛苦中,他现在要将命运赐予的他痛苦加倍奉还。
有个拿双手斧的大胡子朝法斯纳特砍来,法斯纳特剁下他的手臂,再用小刀刺穿他的眼。这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咒骂南方的土话,便反手一刀,劈开了那人的喉咙——鲜血从中喉咙激射而出,溅洒在法斯纳特的后脖子上,一片温热湿滑。
再来!再来!更多鲜血,更多死亡!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三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三
观众在呼号,敌人在惨叫,法斯纳特挥舞双刀,让鲜血燃烧。
他砍下敌人的头颅,享受斩首的手感——皮肤、血管、肌肉、颈椎,他能分辨出那微妙的差别,他那不存在的幻肢变的无比敏感。他的肌肉变的柔韧,肢体更加协调,敌人的鲜血仿佛是润滑剂,润滑了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
每杀一个人,他的力量似乎就增长一分——然后斗志增长三分,疯狂增长十分。
眼睛开始明亮,蓝眼被鲜血染红了,视野里的东西都散发出诡异的暗红色。他感到自己的的肢体在变快,而敌人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周围的声音也在减慢,变的扭曲失真,只有他在变快,他的刀比时间更快。
每刀终结一个生命,已不知有多少人倒在他脚下。奈特薇还在加码,三打一变成了五打一、十打一……越多越好!法斯纳特不觉得疲惫,他越战越勇。
敌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悍,老练的狩魔猎人,组队而来的佣兵,还有许许多多经过了考核的备选者。有个拿双刀的丑陋侏儒朝他发起猛攻,它一边喊着:“我要操奈特薇!我要吃她的奶-子!”一边发出阵阵的尖锐的狂笑。他的刀极快,法斯纳特一时间招架的有些狼狈,就在这时候他感觉背后有一阵风袭来,接着有人一刀砍中了他的后背。刀刃撕开皮甲,划开他的皮肤,他觉得后背一热,血就流了出来,接着是火辣辣的疼。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这种疼痛,就好像烈酒的辛辣,是一种美好的痛苦。
痛苦不会令他熄灭,杀不死他的,只会令他更强大。
侏儒的刀也朝他刺来,他这次没有格挡,举起左手重刀就是迎头砸下。
侏儒的利刃刚刺入他皮肤的那一刻,重刀就将那侏儒的脑袋切成了两半。所以那一刀后续的力气就消失了,仅仅让他流了点血。接着他反手一刀劈开那偷袭者的喉咙,又用力一拧腰,带动左臂的重刀旋转,撕开了一个年轻武士的胸膛。
他受伤了,血从伤口流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围攻他的人笑了起来,也许在他们看来,这个蓝眼的野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他们不知道,流血后的法斯纳特更加强大。
这只是个开始,觉醒的开始。
奈特薇在高塔上给这些人鼓劲,用金钱和美色-诱惑他们;观众们在欢呼,呐喊着“鲜血”。于是剩下的战士都一拥而上了,法斯纳特看到自己被包围了。他感觉自己身处狼群之中,即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但他不是羊。
他再次找到了那种感觉,万物都在他眼中变慢;他在刀光剑影中起舞,一切攻击皆为虚幻。他的双刀在血肉之间画出美丽的弧线——鲜红的弧线连起来,把死亡连成绚丽的图案。他在杀戮中找寻到了玄妙的节奏——何时攻击,何时闪避,何时割开敌人的喉咙,何时舔舐刀刃上的血珠,何时表演一支优雅的舞,何时摆出艺术的姿势,何时向观众们献礼……他都明白,他都明白了,他已经明白了。他已不再是角斗场上的野兽,而是纵情舞台的大艺术家。
他终于理解了角斗场的快乐。热血令他的心灵融化,将他的热情释放,让他的眼睛变红。他已不用思考一招一式,完全放空了头脑,于是远古的记忆浮现出来。他明知那是凶魔的记忆,但他却全然没了抵触之心,只想与那远古的灵魂融为一体。
他看到人类双眼无法分辨的奇异色谱,看到鲜艳的炼魔颜色,众多颜色构成的文字冲击着他的灵魂。十万种红色扑面而来,每个颜色都是一个独立的符号,符号们编排组合,变成一条鲜红的长河,那即是一首壮丽的史诗,又是一副动人的画卷。
他读那画卷,他就看到了活的历史。
于是那一幕又出现了。他又看到那位武士,看到巨人与古战场,他看到燃烧着的神国。武士是猩红画卷上的一滴墨水,而敌人就是血红的汪洋。武士和他一样在血泊中战斗,越战越勇,霎时间,他感到自己与远古的凶魔产生了某种共鸣。他在一瞬间感到了恐惧——不!凶魔在蛊惑我!不行!
随着这个念头,他的记忆结束了。他恍惚间对着空气挥了一刀,这才惊觉身边已不剩半个活人。
角斗场一片死静。
一切欢呼声都停止了,角斗场安静的就像只有他一个人。奈特薇在高塔上看着他,喉咙蠕动,却不说出话。法斯纳特挪了下脚步,发觉鞋底被血浆黏住,每一步都是一个血脚印。
他周围满是尸体,已经没有落脚之处了。
他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可能有几十,也可能上百,这比他之前杀过的人加起来还多。他对自己说,这些人都是坏人,角斗场上的杀不算杀。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法把视线从鲜血上移开。
奈特薇说:“你做得很好,但你还能再战多久呢?”
法斯纳特听到这话顿时生气了,他高声说道,“你再叫一百个人来吧!叫一千个、一万个来吧!你让整个神庙的人都来杀我吧,我奉陪!”他高举染血之刃,像全世界的挑战者发出咆哮,“睁开眼睛看看,你们这群蠢货!看看已经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我告诉你们,不管来多少人,都是同样的下场!”他猛挥右手,血溅在三尺之外的高墙上,变成一副深红色的抽象画。
“很好!”奈特薇的声音变的陌生起来,那声音高亢,不似从前的妩媚。她凝视着法斯纳特,说道:“现在你要面对真正的角斗场之主了。”
法斯纳特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人杀的再多也只是开胃小菜,他要杀的是凶魔。“好啊!叫它出来啊!”他用刀指着奈特薇说道。
于是奈特薇翻身跳下高塔。
在一片惊叹声中,角斗场之主的衣裙化作了一片红雾,那红雾托着她的身体,让她缓缓落地。红雾之中的奈特薇赤裸如婴儿。
“你居然……”法斯纳特惊讶的说不出话。
“很意外吗?”一团团红雾环绕在奈特薇身上,如顽皮的精灵,“角斗场之主——当然就是我本人啊,你以为呢?小宝贝!”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四
法斯纳特所向披靡,四
“你是凶魔吗?”法斯纳特问她。
“一半是。”
“那我就杀你半条命好了。”说完这话,法斯纳特就冲向了那团红雾。沉默的观众席再度沸腾起来了,鲜血与红雾交融,成了他记忆中的鲜红画卷。
奈特薇的红雾看似虚无,实际上却是实打实的兵器。那红雾在空气中凝固,化作无数利刃朝着法斯纳特袭去。法斯纳特霎时间感觉自己身边多了几十个敌人,他挥舞双刀,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双刀与红雾利刃碰撞,金鸣之声不绝于耳。然而没过三秒他就主动退出了这场风暴——他的体力已经不多了,禁不住这样消耗。
看他露出颓势,观众们顿时高呼起来。法斯纳特听到有人在咒骂他,这时候一支红雾长矛飞向观众席,钉穿了一个丑陋男人的脖子。接着奈特薇对观众席说:
“我不许任何人侮辱他——法斯纳特,你是我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冰寒。
于是他们再战。
这一次法斯纳特没有冲入红雾之中,他专心应对正面的攻击。奈特薇的红雾形态多变,时而是武器,时而是盔甲,法斯纳特没法冲破她的防守。当他劣势的时候,观众的喊声就显得多余了,只会让他心烦意乱。但更让他烦躁的是奈特薇的讥笑声,那女人深谙撩拨男人的方法,包括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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