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光靠蛮力是不行的,他还要用点脑子。他压制住自己狂暴的心态,让眼睛恢复原本的蓝色。
红雾必然是有极限的,法斯纳特心想道,她总不能把红雾铺满整个角斗场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可能一开始就做了。所以法斯纳特拉开了距离,他假装不敌,开始逃跑,于是奈特薇的红雾就追着他跑。他一边跑一边招架,同时用余光去观察。观众在嘲讽他,但他此刻心如止水。
渐渐地,红雾颜色淡了,法斯纳特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显然,奈特薇的红雾随着范围扩大而变的乏力起来,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就是机会!
他用左手荡开眼前的红雾,右手的利刃朝着奈特薇杀去,这时候他超脱于时间之外,红雾在他眼中变慢,而他的刀仍旧迅捷。红雾追不上他,霎时间他冲到奈特薇面前,一刀劈向那女人的脸。
那一瞬间奈特薇嘴角微扬,一念之间,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奈特薇吹了一口气——一口血红的雾气。那雾气化作一只巨手,将法斯纳特死死的按在地上,他想要挣脱,却惊恐的发觉整个角斗场的红雾都朝他压来,就如天塌了一般。
他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这时候红雾动了,法斯纳特被提了起来,他和奈特薇面对面。角斗场之主红唇如血,嘴角勾起迷人的媚笑。“你是我的人了。”她用手抚摸着法斯纳特的脸庞,“我可以吻你吗?”她小声说道。
“你还不够资格。”
“还不够吗?”
“不够。”法斯纳特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烈火的颜色。
奈特薇的脸霎时间扭曲了,她尖叫道:“你——”这个字没喊完,法斯纳特的身上就爆发出了一团烈焰,那火焰将红雾融化,蔓延到了奈特薇的身上。她惨叫着召回红雾,在地上打滚。
“狩魔猎人之火。”法斯纳特说,“你得谢谢卡奥达。”
这火的射程仅有半米,是他专为凶魔准备的杀招。
片刻之后,红雾与烈火通通消失了,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奈特薇,她的胸膛随着喘息而起伏。“法斯纳特,你居然……”
“很意外吗?”法斯纳特说道,“你见过我去图书馆,对吧?”
“但我没想到你……”她咳嗽了两声,口中的红雾变成了焦黑色,她的头发被烧焦了一半,脸上也被熏黑了,着实不好看。“但光靠这样你还不足以战胜角斗场之主。”她缓缓站了起来。
这时候观众们发出了一阵惊叹声。奈特薇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周身的红雾消失了,美艳的娇躯一览无余。
看台上发出阵阵大笑,有人吹口哨,有人在冲她做猥琐的动作,大喊脏话。可是角斗场之主却从容不迫,她站直身子,然后张开了双臂,向所有观众展示她的裸体。“尽情观摩!”那疯狂的女人说,“尽情欣赏我美丽的身体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说完这话之后,她用牙齿撕开了自己手腕的血管,浓稠的血浆流淌而出,化作大团的红雾。
这雾比上次更浓,散发着可怕的血腥味。
“今天角斗场只会剩下两个活人。”她说。
“两个?”
“你和我。”
红雾如巨人般站起,又如山洪般崩塌,涌向了观众席。
霎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被红雾吞噬的人瞬间就被肢解,成为了一堆血淋淋的肉块。人群抱头鼠窜,想逃命的人拼命敲打门栏,可是大门紧闭,一个人也出不去。红雾飞速吞噬着生命,
就在这个时候角斗场下面的大门突然开了,有个天神一般的声音从那传来。
“奈特薇,住手!”
红雾戛然而止。
卡里莫斯祭祀走进角斗场中,他的声音在魔法加持下变的震耳欲聋:“收起法术!其他骨农和备选者,回到位置上去!”
人们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就恢复了平静,按照卡里莫斯命令的那样回到了座位上。卡里莫斯对奈特薇说:“角斗场之主,你触犯了戒律。”
“我知道。”奈特薇的红雾再度变回长裙,“但他们看了我的身体,他们必须死。”
卡里莫斯一声叹息,旋即抬起了手。他手上符文涌动,口中吟唱短促有力的咒语。与此同时,奈特薇身上显露出了同样的符文,那符文发出烈火般的颜色,令她痛苦不已。没几秒种,她就瘫倒在地。
卡里莫斯身上的符文再次涌动,“角斗场暂时关闭了,开放日期不定;角斗场之主奈特薇因为违背戒律,将受七日鞭刑,现在我宣布净场——排成纵队,有序撤离。”
骨农们如活死人一般运动了起来,组成队列,有序的离开了角斗场。没人说什么,也没有半点声音,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等人都走完了,卡里莫斯对法斯纳特说道:
“法斯纳特,你合格了,明天就可以毕业。”他站在血泊上说道。
第三十二章:发家致富德莱尔,一
第三十二章:发家致富德莱尔,一
今儿个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德老板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也是巧了,他这赌馆就挨着瘫痪街的街口,一眼望去,也有许多瘫痪的老哥一样和他在晒太阳。德莱尔旁边摆了个卤酸葡萄,一壶甜酒。吃一口葡萄喝一口酒,酸咸味道和甜味在口中混合。吹着凉风吃菜喝酒,再瞧着瘫痪街那些惆怅的老哥,这感觉着实是妙,妙不可言。
夜神祝福赌场营业顺利,这几天赌徒们是络绎不绝。德莱尔经营有道,之前人们担心赌场的酒有问题,他就把大酒桶拿出来晒太阳,自己请了几个老哥在门口喝酒。而且昨天他还办了个啤酒大赛,免费请人喝酒,五分钟内喝最多的那个有金子拿。
这一下赌馆就热闹起来了,酒鬼和赌徒们是络绎不绝。内部经营的时候他沿用老规矩——从前那个老板经营的挺好,有些东西能不变就不变。这几天算下来,赌场一个月能净赚上百金币,一年下来就能一两千,抛去分红,他自己一年能落下一千多金币。
一年一千金,在这地方就算很有钱了。照理来说,德莱尔只要能安心经营赌场,就不用为金钱发愁了,但他显然不满足——当年查尔斯家都能产上万,我凭什么就拿着几千块钱过活?
太阳也晒得差不多了,他该回去半点正事了。
赌坊里边热火朝天,断手的耶斯科成了保安头子,他是赌技大师,一眼就能抓出作弊的人,德莱尔派他在赌场里抓老千。耶斯科自己就是被抓千然后剁了一只手,现在轮到他来抓了,反而兴致高昂。第一天就抓了四个,这些人要么被暴打一顿,要么被剁了手指——反正有死灵协会做后台,他们不怕的。
萨里瓦还是闲着。盘下赌场之后,德莱尔给了他一些金币。但是这家伙没什么能耐,只能当个保安或是送货的脚夫。毕竟是一起白手起家的人,德莱尔不想亏待他。所以德莱尔找到了他,说:“老弟,想不想发财?”
萨里瓦眼看着德莱尔发了财,眼睛都红了,连忙点头说道:“想,想!”
“好,你先跟我来。”
两人离开赌坊,到了一间酒馆的楼上,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德莱尔叫了些酒水和下酒菜,没多久侍者端着盘子走了过来。一碟卤酸葡萄,一碟白鱼子酱,还有一瓶红酒。他点了点头,赏了侍者一枚金币,说:“不用找了,剩下的就是小费。”那人连忙谢过,欢天喜地走了。
萨里瓦看他出手豪迈,眼睛都直了。“老哥,赌场……赚了不少吧?”萨里瓦拿过那酒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说,“这酒不错,虽说贵了点,但在这酒馆算好酒了。”
德莱尔知道萨里瓦是个酒鬼,就说道:“尽管喝,不够还有。”
于是萨里瓦贪婪的喝了起来,他虽然喜好喝酒,但酒量着实一般。喝大了之后人就爱吹牛,他喝了三杯酒,突然嗤笑一声,说:“老哥,不是我吹——你说,这也就酒?”他晃了晃空杯子,那语气全然不是刚才那个懦弱老实的萨里瓦了。
德莱尔问道:“你刚才不说这酒是好酒吗?”
“好个屁!”他翘起二郎腿,一副嘚瑟的样子,“就这个酒,不管是手艺还是材料,都是三流。想当年我还有钱的时候,那喝的都是什么酒?天湖水兑皇家黑果酿的白玉兰!酒城特供的处女血!老哥,不是我瞧不起你,但我敢说这些东西你一个也没喝过!”
德莱尔笑道:“那是,那是!老弟你见多识广,我怎么能比——来!我再叫一瓶好的。”他喊那侍者说:“拿最好的酒来!”
不一会儿侍者就端了一瓶精装的红酒上来,侍者把酒一放便启开木塞,说:“大人,这是黑葡萄庄园的阿卡丽恩,是我们这最好的酒了,也不贵,收您七金五银!”
德莱尔点了点头,正要倒一杯尝尝,萨里瓦就抢过酒瓶,说:“我闻闻!”他拿到鼻子底下一嗅,立刻瞪起眼睛,说道:“假酒!”
侍者一愣,“啊?”
“假的!这怎么会是阿卡丽恩?阿卡丽恩我喝过的,应有纯正的樱桃香味和刺鼻辣味,酒液颜色要比这个浅,晃了之后特别容易出气泡。”他拿在手里晃了晃,“你他妈告诉我这是七金阿卡丽恩?这分明就是九个银币的黑酸梅!”他把眉目说的一清二楚,那侍者也是懵了,说:“可是老板他……他就是这么说的。”
“放屁!叫你们老板来,我问问他!”
话音刚落,从一楼走上来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他搓着手一脸堆笑,说道:“别问了别问了!这酒入不了大人的法眼,算了,给打个八折吧。”
萨里瓦叫了起来:“八折?八折就行了吗?”但德莱尔不想惹事,他一摆手,说:“行了行了,咱们聊咱们的,交流感情是主要,酒只是陪衬品——哎,老板,八折就行了,谢谢了啊!”
萨里瓦虽然醉了,但还是听德莱尔话的,于是事情平息下来,俩人接着喝酒聊天。德莱尔想知道这个萨里瓦究竟深浅如何,就套他的话,说:“老弟呀,你给我说说你从前的那些事儿呗?你那些个什么……白玉兰,处女血,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都没听过呢?”
萨里瓦立刻来劲了,他竖起大拇指,眉飞色舞的说道:“嚯!那可不是普通的酒……”
就这样他吹起了牛皮,先是说自己当年开酒庄的时候多么有钱有势,然后又说自己出入贵族门庭,见过什么大佬,喝过什么大酒。什么酒城、狼城、蜂鸟城、象牙城……哪里他都去过,他和学城的女巫侯爵喝过酒,跟佛劳斯家的儿子划过拳,吃过龙舌肉、喝过天露水、还操过正经的苍白美人……
虽说醉酒之人吹的牛皮不能当真,但萨里瓦说的有板有眼,还是具备一定可信度的。
大约听到一半的时候,德莱尔忽然问他道:“老弟,你想不想回到过去啊?”
发家致富德莱尔,二
发家致富德莱尔,二
“想不想回到过去?”
一听到这句话,萨里瓦眼泪就留下来了,他摆了摆手,说:“什么赚钱、开酒坊,这我都不想了,我就想跟我老婆孩子团聚,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你说我这……”
德莱尔点了点头,说:“老弟你别哭,如今咱们兄弟今非昔比了。这些日子你没少为我出力,我不会亏待你的。”
萨里瓦点了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德莱尔继续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老婆孩子是什么时候了?”
“三年前了,我当时输了钱又喝醉了酒,回家和她大吵了一架。转天她就带着孩子跑了,我当时鬼迷心窍,也没去找她,现在不知道她在哪。”
“叫什么?”
“我太太叫莎娜,儿子叫西里瓦。”
“好。”
德莱尔把这事情记住了,之后两人接着喝酒吹牛。这天萨里瓦喝大了,是让人背回去的,也不记得说过什么了。但是德莱尔都记着,他转过天来就去办这件事了。
他依次去了死灵协会和狼石氏族的酒馆,花钱打听萨里瓦家人的消息。死灵和狼石是烂泥滩的地头蛇,清楚这地方的一切事情。没多久狼石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个叫莎娜的妇人,就住在烂肉滩东边的村子里。
德莱尔转天一早带了两个随从和一些金币,就去那个村子。
那村子叫泥脚村,实在是烂的很。那是一片倚靠在废墟上的村子,据随从说,这地方曾经是古战场,当年有几个堡垒和塔楼,后来荒废了,人们就拆了这些建筑来盖房子。“这地方当年死过许多人,有幽灵作祟,没人愿意住的。”那随从跟德莱尔说。
确实,但穷人是没处选的。这地方的房子便宜得很,几个铜板就能租到一间房,所以有许多落魄的人家在这租房子住。这里虽然没几亩田地,但离官道不远,偶尔会有跑商的人来这里歇息或是雇些脚夫,泥脚村的人也就以此谋生。
那户人家并不难找,因为莎娜改嫁的男人叫布朗克,是个出名的恶霸。德莱尔问了个村口的老头,便找到那家人的住处了。没走多远,就听到某件屋里传来了男人的咒骂声。他一抬头,看到一间破败的茅草小屋,屋子的墙壁都是灰黑色,角落长着青苔;门口有一只瘦母鸡和一只比鸡儿更瘦的狗。
里边的男人在喝骂,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输了钱。德莱尔上去敲门,里头传来一声喝骂:“滚!”
德莱尔一脚踹在门上。
“砰”地一声,那破门直接倒了,扬起一阵灰尘。里边是一个愤怒的壮汉和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德莱尔拿眼一斜,问道:“莎娜和布朗克?”
“你是个什么东西?”那汉子冲过来就要抓德莱尔的脖子,德莱尔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那人顿时倒了。旋即两个他手下上来把那人按住,德莱尔问他说:“我是来办事的,不想打架,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操-你妈!”那人大骂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布朗克着实强壮,这人肌肉结实,一双牛眼中透着凶光,估计是经常打架的主,也许还杀过人。不过德莱尔也懂打架,他虽然力气不大,可是流氓打架的路子他都明白。他上去猛的一托那人下巴,这家伙顿时咬了自己舌头,旋即又是一脚踢在胯下,这汉子便痛的站不起来了。德莱尔招呼手下,说:“把他绑了!”
那女人连忙拦着,说:“别!别打我丈夫!”
德莱尔问她:“你丈夫不是叫萨里瓦么?”
女人愣了一下,说:“他……他已经不是了,我改嫁了。”
地上的汉子还在咒骂不停,口中吐出血来,德莱尔踹了他一脚,对他说:“我找你老婆有点事,是不会伤害她的。”说罢他带着莎娜来到了院子里。莎娜长得还有点姿色,年纪大约三十,看着像个正经的妇人。此刻她吓的瑟瑟发抖,一个劲问德莱尔:“是不是萨里瓦派你来的?他要报复我吗?”
德莱尔说道:“我问你答,别废话。”
莎娜连忙点头。
屋里的男人还在喝骂,村子不大,立刻就吸引了许多围观的人。德莱尔不想惹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象牙雕刻的骷髅头,展示给那些人看,“死灵协会办事,闲人退散!”他大声说道。
烂肉滩这一带没人不知道死灵协会,一看到这家什,那些人立刻散开了。
德莱尔收起骷髅头,继续问道:“你前夫是萨里瓦?”
“是。”莎娜回答道。
“你为什么改嫁?”
“他……他赌博输钱,我们欠了债还不上,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被人追债,不得已之下……就……就把自己卖给了他。”
“哦,那你还乐意嫁给萨里瓦吗?”
“我……”女人迟疑了一下,她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他至少不打人。但是……”
“有话就说。”
女人大声说:“我不会再嫁给一个赌鬼!死也不会!”
“好。”
德莱尔带着女人回屋去,男人已经被绑在了地上,一个劲儿骂街。德莱尔抓起他头发,问道:“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婚?”
“离婚?我-操-你妈!这是我老婆!”男人的唾沫星子喷了出来,一嘴洋葱的臭味。
“你当初多少钱买了她?”德莱尔问道。
“我……”那人眼珠一转,“我可花了大价钱!”
“多少?”
“三十个金币!”
他显然在撒谎,这时候那女人也喊道:“没有!你当时只是……”
“婊子,你胡说什么?”男人喝骂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德莱尔问莎娜:“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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