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海文对她说道:“战争不是动动嘴就能打赢的,未来的生活一定是艰难的,我们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我们要想赢得这些穷人的心,我们就必须让他们觉得,我们和他们是同一战线的,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贵族跟他们一起吃烂肉汤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因为吃的差而造反;当贵族与他们同穿草鞋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因为寒冷而暴动——我要告诉他们,我们是兄弟,灾难来了,我们一起承担。记住,难民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我们的敌人!”
他的说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于是他们顺势确定了新的难民政策。海文决定明天和虾湾伯爵商量土地规划的事情,他们打算开垦荒地,并且逐步从地主手中收购土地。另一方面,他要来了虾湾法庭的卷宗,之前表现良好的地主可以和平收购,若是劣迹斑斑的那就直接抓了,没必要和这些人客气。
到现在,海文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重整旗鼓。而第三个会议问题是最重要的。这一次没人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主要海文在发言。
“我们要搞清楚,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他这样说。
拉娅点了点头,说道:“海神后裔是我们的敌人,小三叉戟则不好说,但迟早也是。”
雅文接下去说:“我们是你的朋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海文摇头,说:“有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切与海神后裔为敌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女伯爵问道:“你是说北方人吗?”
“不,我是说海湾地人民。”海文敲了敲桌子,“一切反对海神后裔的人,都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雅文说道:“我们需要贵族的支持,而非那些没用的泥腿子。”
“贵族也是因为有人民的支持才能成为贵族,贵族是树,人民是土壤。如果我们能抽掉海神教这棵大树的‘土壤’,那它就必死无疑。”海文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难民和流民、被夺走土地的穷人、还有那些被海神教压迫剥削的小贵族,都是我们争取的目标。海神教的根基在河湾地,我们就去那里做工作,把他们的‘土壤’挖走。战胜敌人,不一定需要用暴力。我们的思想一样可以杀敌。”海文指着河湾地的那四个海神教祭坛,说,“就在这里,我们宣传我们的思想,我们去宣传这一切,就说我们反对战争、土地均分、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我们要把战争的责任都归咎到旧贵族和旧宗教身上,让人民自己醒悟,让人民主动去推翻压迫他们的人。”
会议厅中的人都被他这番发言震惊了,许多人露出沉思的表情来。这时候拉蒙问道:“如果要做的话,我们从哪里开始?”
“就从野马地开始吧。”海文说道。
第二十章:最后的曙光,一
第二十章:最后的曙光,一
新出炉的面包和热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汤德恩没胃口去吃。从前他每顿饭吃的比年轻人还多,但现在他吃面包要小块掰碎,而喝汤要按勺计算。
面前坐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叫范德里。
这人是如今野马镇人选出来的管理者,是代理镇长。之前野马镇的镇长是汤德恩的徒孙拉蒙,后来拉蒙走了,野马镇就改为一人一票的民主选举,于是这个人就被大家推举出来了。
汤德恩一开始很纳闷为什么这样的人能成为镇长,因为范德里血统不高贵,他就是个账房先生的儿子;而且他还坐过牢,有前科。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汤德恩感觉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从外表来看,范德里仪表端正,就是稍微瘦了点;然后这人平时爱读书,爱听取别人的意见,因此很有学识、也受人爱戴。这几天每天下午范德里都会用三个小时来学习,这种勤奋是十分可贵的。除此之外,他不像一般官员那样喜欢坐在屋里歇着,而是经常出去走动,他每周都要视察野马地的三大农庄,或是带着救济去慰问穷人与灾民,他的草鞋总是破的,每周都要换一双新的。
汤德恩与他聊天的时候,他总会提到海文当初对他多么好,而他却又辜负了海文,还说自己本该继续蹲监狱如何如何,是海文大人给了他新生,让他重新做人……总之聊了一阵子下来,汤德恩发现这人把海文?安卜赛德视作精神偶像,十分崇拜他。
不光是范德里这样,野马镇的其他人提起从前的野马之王也是赞不绝口。说他公正廉洁,铁面无私,还说他平易近人,镇子里谁都可以与他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有人说他会魔法,他是丰收与畜牧之神的化身,正因为有他在,野马地才能迎来连续两年的大丰收。
是的,今年秋天野马地也丰收了。虽然产量不足去年,但相比起隔壁松林镇来说,这产量已经是十分可怕了。
汤德恩在野马镇住了三天,每天都能发现令他感到震惊的东西。此刻他对这片地方充满了兴趣,他想知道海文?安卜赛德之前都在这里做了些什么,是如何让这样一个平凡小镇焕发生机的。于是他身体好一点之后,就请米尔萨露带着他到处游览,他去了议政堂、公共医院、学院、道路、水井……看了许多东西,而每一处地方值得让人细细琢磨。
比如议政堂,野马镇的议政堂大门敞开,每个平民都能走进来发出他们的声音。比如哪家的田地荒了,哪里闹虫子了,哪里有匪患了,哪里的设施出了问题……各种事情都可以。而且这里的人民还有投诉的权力,如果他们发现了某个人贪污腐败、公权私用,他们就可以来这里举报、投诉。范德里和汤德恩说,他会第一时间处理这些事情。前些日子海文的弟弟,盖鲁蒙?安卜赛德贪污了十亩田地的公粮,被人举报了,范德里立刻带着警卫队去将其捉拿。让他吐出了公粮不说,还罚了三倍的钱。
又比如医院。医院是当初拉娅在野马镇时候建立的,白衣会出了钱和人,这里的医生都是镇政府拨款养着,医生不靠诊费吃饭,因此收费定价十分便宜。汤德恩试着去要了些治风寒的草药,然后才花了几个铜角。这价格也就是外面的三分之一。
医院有良好的卫生环境,定期有人打扫卫生,地上看不见任何脏水、外科手术室也没有任何血迹。这里的人习惯用一种特制的烈酒来消毒,据说效果奇佳。同时这些医生还在向外出售精炼过的草药,用来补贴收入。
之后他去了学院。野马镇规定,如果有两个孩子,那么至少要有一个孩子送来上学。学院会在农闲时期开学,没事干的小孩就都来这里。他们会学习文史、法律、地理、简单的算数和农耕知识。汤德恩发现,这里的人识字率非常高,甚至小镇正在筹备建造图书馆。图书馆这东西,一直是属于贵族的,用途主要是炫富,汤德恩没想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会建图书馆。
道路、水井以及水渠,这些基础设施也修的很好。汤德恩在得知这其中许多都是海文亲手设计的之后,更是对这位野马之王刮目相看。
然而最刺激他的东西,还是三大农庄。
建筑和设施都是表象,而优秀的制度才是政体的核心。汤德恩早就听说过野马镇这里没有地主也没有贵族,但他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这种制度。他发现这里的农民不像是农奴一般懒惰,更不像是奴隶一般愁眉苦脸,每个人都勤奋劳动,而且脸上充满了快乐的汗水。这里农具共用,每一块田地都能得到耕牛、水渠和翻车;每一个劳作的人都有锋利的农具。
农庄的管理者也算是政府官员,他们不像是农场主一样有巨大的权力,他们只负责监督、统计生产,传播农耕知识,管理劳动人民的生活。农场的农民被称为“公农”,这些公农有的有房产,有的住集体宿舍,他们种出来的大多数粮食都归自己,税只收一成。
然而少税不意味着镇征服就会贫穷,因为产量大,基数大,而且各个系统都比较清廉。所以野马镇今年的税收仍旧比隔壁镇高出许多。
这里优越的环境吸引了难民甚至是移民,农庄就吸纳这些人去开垦更多荒地,继续增加生产力。镇政府就开始经商,把多余的粮食卖出去。今年是个灾年,各地饥荒,粮价暴涨,这使得野马镇大赚了一笔。
米尔萨露对他说:“我父亲和我们说过,挣钱很重要,但是花钱更重要。”
是的,花钱更重要,汤德恩心想道,贵族们把钱拿来挥霍,小三叉戟把钱拿来扩军、打仗,只有这里,这有这个小镇才花对了钱。他们把钱拿来修路、挖河、盖房子、搞救济……
对啊,一开始不就该这样吗?
最后的曙光,二
最后的曙光,二
汤德恩决定在野马镇多住一些日子。范德里以及各大农场主们都对他很好——当然这是沾了米尔萨露的光,她是野马之王的女儿,人们都是认识她,也拿她当贵族那样供着。范德里得知可能会有人追杀他们之后,便在偏僻地方给他们找了一栋房子,那原本是森林女巫的实验室,十分隐蔽。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逐渐融入了野马镇的生活。野马镇的人热情好客,人们都对他很好,范德里好好招待他,从不说收他钱。后来汤德恩便到课堂上义讲,算是回报这里的人。他得知这里的一切都是海文安排的,海文当上熊山伯爵之后下的命令,由拉蒙来执行。
野马镇几乎就是他理想中的小镇了,若是天底下的村镇与城市都能这样的话,那就天下太平了。
又过了两天,外面传来了各种消息。比如北方人打进来了,又比如熊山沦陷,熊山伯爵死了……汤德恩知道这些都不足为信,然而野马镇的人却不知道。海文去世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传遍全城,一时间群情激奋,人们要组成民兵队去给野马之王报仇。这时候汤德恩出面,告诉他们熊山暴动的时候海文根本就不在场,他肯定没事,这才把沸腾的民愤压了下去。
这也让他了解到了一件事情:只要一位领袖真心对待人民,让他们的日子过好,那么人民就会真心拥护这位领袖。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小三叉戟大胜的消息,之后又说南方发了水灾、起了兵乱……然而野马镇的人还是很安分的,按照范德里的说法,就是搞好建设,然后把多余的力量拿出来组建军队。他们不与任何人结盟,也不与任何人为敌,一直保持中立。“拉蒙曾经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那身子消瘦的镇长对他说道:“未来我们打算在这一带建一个新的要塞,用来防御敌人的进攻,必要的时候我还打算去请求风雷堡的帮助。”
这计划不错,然而汤德恩知道这根本没用。凡人更本就挡不住罗蕾莱的魔法,而且谁知道那人鱼还有多少杀手锏没拿出来?
他不想看到这个小镇被战争毁于一旦,此刻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当初行为的愚蠢。我为什么要放出罗蕾莱这样一个怪物?为什么我要与那些家伙合作、让战火在我的土地上燃烧?
可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他只能在这干等着,消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然而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事情出现了转机。
拉蒙突然回来了。
拉蒙这次是以虾湾守护者和野马地子爵的双重身份到来的,大家没想到这个少年摇身一变成了级别如此至高的贵族,一时间都懵了。人们急急忙忙组织欢迎仪式,还打算在野马城堡里摆接风宴席,然而范德里叫停了这一切。他说拉蒙这次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没空参加什么欢迎仪式。
正如镇长所预料的那样,拉蒙是带着使命来的。他一来之后就立刻召开了会议,范德里通知了汤德恩,要他也来参加,然而汤德恩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拉蒙——熊山的一切我脱不了干系,在拉蒙看来,我就是叛徒,是骗子,我见了他该说什么?
然而米尔萨露却要求他一起去,“汤德恩爷爷,我知道您是好人。”小米尔这样说,“我们需要您的智慧,帮帮我们吧。”
汤德恩没法拒绝他的小天使,所以他硬着头皮去见了拉蒙。
拉蒙如今已经成年了,他看上去更高也更英俊,眉宇之中少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男人的犀利。他们在议政堂前面见面,拉蒙看到他的那一刻一脸惊怒,然而转眼他就收敛了情绪。“汤德恩大师?”他平静的说道,“我以为您也遇难了。”
“不,我很幸运,我们逃出来了。”汤德恩往身后看去,接着米尔萨露从他背后钻了出来。“拉蒙,你好。”她小声说。
“小姐!”拉蒙一下冲了过去,他单膝跪在米尔萨露面前,“我以为你已经……”他哽咽了一下,“大人要是知道你没事,一定高兴死了!我得赶紧给他写信,啊,不,你得跟我到虾湾去,大家都在那,还算过得不错。”
米尔萨露朝他点头,说:“是汤德恩爷爷救我们出来的,他不是坏人!”
拉蒙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汤德恩,说:“大师,您是我师父的师父,我理应信任您,但是……”
“没关系,如今我就是个快死的糟老头子。”他用仅剩的一只左眼看着拉蒙,“究竟如何,你们说了算吧。”
米尔萨露和拉蒙又交谈了一阵子,旋即拉蒙点头说道:“那好吧,大师,请跟我来一起开会,我们需要你的意见。但在这之后我们将派人监视你。”
“好。”汤德恩点头。
于是他们来到了议政堂里,待人坐齐之后,拉蒙拿出一份文件来。之后他言简意赅的说了这次来的目的以及海文对他们的任务安排。汤德恩从头到尾听完,心想道:安卜赛德走了一步好棋。
他的意识是要从根基上摧毁敌人的信仰,用和平的方式拔掉敌人的根。他想把野马镇发展成为他思想的前哨站,在这里建立学院、搞宣传,从而逐步影响海神教的祭坛;他想让野马镇的这些“革命者”带着他们的思想走出去,去让更多人觉醒,让人们自发的去反对旧贵族和宗教。
他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汤德恩心想道,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他就可以在各地掀起暴动,一切农奴、奴隶、脚夫、劳工……一切的穷苦人都会甘愿成为他的战士。
现在,汤德恩终于明白了海文一直以来真正想做的事情,与此同时,他也下了一个决定。
“拉蒙,帮我一个忙。”他突然站了起来。
“大师,您说?”
“送我回黑松庄园、然后去虾湾。”
拉蒙一脸疑惑的看着汤德恩,说:“您是要干什么?”
“我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拿,安卜赛德需要它,非常需要。”
米尔萨露也站了起来,说:“我跟您去,汤德恩爷爷!”
拉蒙点了点头,说:“反正我也是要回虾湾的,倒也可以……但是这一路周折、翻山越岭的……估计要走半个多月,您的身体扛得住吗?”
“我可以。”汤德恩目光如炬。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最好就今天。”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汤德恩心想道。
第二十一章:阴谋诡计,一
第二十一章:阴谋诡计,一
宰相的军靴已经磨掉了底子,而且没有能换的。
自战败到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月。他们不能走天父关、也不能走鹿角关,只能翻山越岭,穿越山民的集聚地,长途跋涉回鹰头城。
克洛因这一路走来,磨坏了好几双鞋,双膝发病了三次,到最后需要士兵用担架抬着他走。
太丢人了,他心想道,这次战败太丢人了,两万大军全军覆没,我们要如何去面对北境的人民?
这会成为建国以来最大的笑话。
宰相的膝盖十分疼,他忍不住又喝了一点止痛药。突围之后,他们只剩下三百多人了,每个人都伤疲交加。而且一想到回国之后受到的“欢迎”,他们就抬不起头来。
这样的军队自然是不能再战斗了,因此他们行军的时候必须挑选最小心的路线。不仅仅是为了避开海湾地的追兵,还为了避开野蛮的山民。
所谓山民,就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他们敏捷、瘦小、智商低下,犹如猴子一般。他们与猴子最大的区别就是会用石头做的长矛和兽筋弹弓,
天可怜见,北方的战士什么时候怕过这些野人?然而现在,他们必须绕开山民的聚集地,避免没意义的战斗。不过中途他们还是和山民冲突了两次,一次是遇到了几十个野猴子一般的山民。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用弹弓和泥丸攻击骑士们,然后转眼就逃回丛林,骑士们盔甲笨重,无法追击,只能放走他们;第二次山民集合几百人,来围剿骑士们,那场战斗中骑士们死了六个人,伤了十个,而山民丢下五十具尸体。后来这些猴子就一哄而散,再也不来了。
宰相在那场战斗中丢失了马,后来他只能步行。
此刻在他前面,哈桑赫伦正一言不发的骑着马。将军身上中了两处伤,一处是箭矢刺入肩膀,另一处是被剑划伤了右肋。伤不致命,但令他十分痛苦。这些日子在马上颠簸,哈桑赫伦吃尽苦头,每晚他会大发雷霆,他会咒骂无用的斥候、咒骂懦弱的士兵、咒骂狡猾的小三叉戟、甚至是咒骂宰相。哈桑赫伦问他:“为什么敌人会得到使魔?为什么你会相信那种假情报?”起初克洛因还和他争吵一番,但后来他也没力气了,每说几句话他的腰和腿就会钻心的疼,最终他们陷入了冷战。
“将军,就快到鹰头城了。”斯伦指着远方的鹰头城说道。
“到了有什么用?”哈桑赫伦沉声说道,“我他妈还真不想回去!”
斯伦沉默不语,克洛因欲言又止。也许我们就该在外面待着,也变成野人,他心想道,我们实在没脸回去。
此刻寒风吹过,宰相的关节又是一阵剧痛。如今已经十一月了,天气渐冷,北方的冬天可不简单,他们必须得回城。
就这样他们在踌躇之中回到了北境,踏入了鹰头城。
与往日不同,没有仪仗队迎接他们、没有鲜花、红毯和礼乐,他们在外面卸下甲胄,从偏门进城,如鬼鬼祟祟老鼠一般回到鹰头城。
他们穿越国王大门,立刻就有守卫过来领着他们往里走。士兵么都被带到别处,而克洛因和哈桑赫伦直奔大殿。
小国王早就在等他们了。
国王大殿之内,朝廷重臣们都已经就位,哈桑赫伦与克洛因来不及休息,两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要上朝。国王大殿是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大厅,周围挂着历代帝王的史诗挂画,空气中散发着檀香味。
小国王坐在王座之上,头顶戴着象征着五地七族之王的七钻寒铁王冠。三位北境公爵来了两位,南方的克劳斯家族路途遥远,老公爵来不了,但他的二儿子诺本?克劳斯长期在北方长期居住,处理各种事情,这一次也是诺本代理他父亲来到了这里。两位公爵以及公爵代理人有资格得到御赐的椅子,他们分别坐在第一排。
掌控极北之地的比恩?拉斯托尔坐在最右边,那是个威武的老人,身穿宽大的银色长袍,如熊一般强壮;他旁边是坐拥西北山地的罗恩?布尔兰德,此人年约五十,面目冷酷、不苟言笑;最后是代理公爵的诺本?克劳斯,他三十二岁,个子矮小,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显然对这种大会司空见惯。
其他大臣以及贵族列队站在后面,各路诸侯数目不计;火神教之主埃克斯利德与公爵们位于同列,但他没有座椅。
宰相和哈桑赫伦进入大门,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国王。宫殿之中气氛肃穆,无人说话,但宰相能感觉到目光如针扎一般刺入他的脸皮。
克洛因双膝下跪,说:“陛下,我剿匪无能,请您治我罪吧。”
小国王点了下头,说:“宰相,你腿不好,就别跪了——来人,拿椅子来!”
克洛因愣了一下,旋即和国王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意识到这是国王特意安排的,于是便在就坐。
现在,哈桑赫伦?穆利斯特独自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他虽然换了干净衣服,但脸上和脖子上还有血污,身上也缠着绷带,头发散乱,看上去十分狼狈。然而他站的笔直,他对国王说道:“请给我一个说法,陛下!”
小国王一脸的漫不经心,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闪闪发光的翠绿戒指,“你想要什么?”他瞟了一眼哈桑赫伦。
哈桑赫伦说:“我要知道,那封回援鹰头城的信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您发的,还是敌人伪造的?如果是您发的,我这一仗输的毫无怨言,如果那是敌人的计谋——”他用手一指宰相,大声说道,“那这家伙就是误国误民的奸臣!他联合海湾地人害惨了我的军队,陛下,你该把他绳之以法,让军事法庭来审问他!”
国王笑了几声,旋即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没人跟他一起笑,他的脸便骤然冷了下来。
然后他看着哈桑赫伦说了三个字:
“给我打!”
阴谋诡计,二
阴谋诡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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