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具祸以烬
抬起头，露出被帽檐遮住的眼眸，灰烬说道。
海风吹起了他的衣摆，他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样东西。
这是小型的打桩机，放弃了连续的击发，转而追求起极致的短程爆发。
而此时，它已经紧绷到了极点，那杆银色的箭头泛着光芒。
“既然说完了，那就去死吧。”
下一瞬，恐怖的冲击集于一点，轰然爆出，溅射出一片耀眼的火花。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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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183章 主教你就是个雪雉巴【字正腔圆】
打桩机，真正的猛男使用的极度暴力的武器，它的存在和诞生，就是对极致的暴力美学的追求。
注入了秘法力量的火药在腔体内被引燃，在极短的路程中爆发出最最恐怖的爆发力，这是歪门邪道，但它的威力足以抹平一切质疑的声音。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击发声，刚刚还站在灰烬身前一脸嚣张的主教不见了踪影。
哦，不，如果趴在地上仔细看的话，还能找到一些碎片啥的东西。
刚刚还在胡吃海塞的居民们也被这一声巨响吸引了，他们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发出声响的地方，那里只有灰烬一个人站着，他手臂上的打桩机正散出炽热的白烟。
“好响...”
“教士，教士呢？”
“不知道...教士去哪了？”
“也许教士走了，多吃点，填饱肚子，装满口袋。”
“对，吃的，吃的...”
他们迷茫的张望了一下，并没能发现主教的身影，随后就再度被身下的食物吸引去了主意，继续大口刨食着。
“......”
看见了全过程的歌蕾蒂娅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口气来，说道：
“坦白讲，他干的漂亮，挺爽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很奇妙，不是吗？”
“他到底什么来头？”
“当初在那艘舰船上的时候，他的速度与我不相上下。”
看着斯卡蒂一脸莫名自豪的样子，歌蕾蒂娅也忍不住发问了。
“当时我想跟你说来着，但你已经跑了。”斯卡蒂白了歌蕾蒂娅一眼。
“你还记得那个传说吗？有关最初的那位猎人？”
“你是说...”
“不错，看他腰间的提灯，你就能明白了。”
顺着斯卡蒂的指引，歌蕾蒂娅看向灰烬的腰间，两盏提灯正好整以暇的挂在那里，一盏是斯卡蒂从家乡带来的，一盏是他们在海底获得的倒悬的那个。
“....难以想象。”
“现在可以说了吗？有他在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跨越。”
但歌蕾蒂娅却出乎斯卡蒂意料的摇摇头，她带着些许暗红色的眼眸中有些许流光闪过。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吧，斯卡蒂。”
说着，她迈开长腿，身形仿佛剑鱼一般迅捷，歌蕾蒂娅再度离开了，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那个恶心的家伙没这么容易死，我在前面等你。”
斯卡蒂想伸出手挽留一下，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按了下去。
歌蕾蒂娅想走，她是拦不住的。
耳边的潮声变得嘈杂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混杂在里面，令人不安。
斯卡蒂瞥了一眼，漆黑的海面上涌出了许多活物，是那些恐鱼，它们一个勾着一个，一个堆叠着一个，像是在攀爬着海岸一样。
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们的触须挥舞的痕迹，熟手拍打在礁石上，留下一个粘稠的印记。
这时候她宁愿自己看得不那么清楚。
“如何？跟她的交谈？”
灰烬也收起了打桩机回到斯卡蒂身边，刚刚一击就将主教人间蒸发之后，他也察觉到了异样，手感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奇怪。
“她说那个绿油油的海藻头没那么容易死，让我们向前去。”
“我也这么认为，走吧，那个教会里，应该能得到答案。”
两人看向那座矗立在断崖上的教会，被冠以治愈之名的它却是如此的阴森可怖，那扇紧闭着的大门被不知道何人打开，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他们。
岸边觅食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去了，这片天地重新安静下来，斯卡蒂隐约听见了些走调的歌声，但那些恐鱼们已经爬上了海岸，潮水般向着两人涌来。
“唉，真是麻烦。”
“人生就是这样，别在意。”
心跳加速，血液鼓动，歌声刺激着耳膜，海风刺激着鼻腔。
他们是猎人。
猎人，理应追寻猎物。
巨剑被拿在手中，锯肉刀再度展开，一袭红裙，一袭黑衣，两人向前大步迈进，迎向那由恐鱼组成的黑色潮水。
一路砍杀，一路血溅，一路奔袭。
两人终于到了教堂前，面对着深邃的黑暗，他们的脚步毫不犹豫。
跟上一次灰烬探索教堂的时候没什么不同，这里依旧是那样的陈旧破败，不过在教堂中间，一个能透过穹顶的彩绘玻璃看见天空的高台前，有着几根被点燃的蜡烛散发着微光，而刚刚才被灰烬一发糊脸上的打桩机给物理蒸发的主教却又再度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依旧是那身袍子，带着兜帽且拉高了衣领，微微发着绿光的眼睛惹人生厌。
“哦哦，看看是谁来了。”
“一位歌手，一位猎人，二位的到来真是让这破旧寒酸的小教会蓬荜生辉啊！”
主教根本不像是面对着刚刚才把他蒸发了的人的态度，他张开怀抱，话语间带着欢愉，像是真的在为两人的到来感到欣喜。
歌蕾蒂娅也倚在那个高台边上，离主教远远的，双手抱胸，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些虚假的言辞大可不必，令人作呕。”
灰烬眯了迷眼睛，毫不留情的呛了主教一句。
“盐风城的异常与你有关，对不对？”
“啊呀，我的心意之真切，日月可证呀，不过猎人你是客人，我理应接受你的失礼。”
“盐风城的事情，的确与我有那么一些关联，那是来自海的赠礼，是让我兄弟姐妹们得以前进的神迹。”
“而我不过是一个代言人罢了。”
主教再次故作高雅的行了一个四不像的礼仪，换了个话题。
“那么这位歌手，你来此地又是为何？”
“我...”斯卡蒂刚想开口就被主教打断了。
“哦哦，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想找一个人，对不对？”
看着斯卡蒂重新闭上嘴巴，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快意。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你的朋友的确在这里，同时她也很好，我相信站在这边的这个家伙一定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想见她，不是吗？”
主教的语气轻描淡写，斯卡蒂表面上没什么神色的变化，只是默默捏紧了箱子的把手。
真想给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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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走这里。”
主教一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便率先带起头来，那座高台竟然自动移开，露出了下面的阶梯。
灰烬，斯卡蒂，歌蕾蒂娅三人跟在他身后，楼梯镶嵌在岩壁上，一圈一圈向下绕去，仿佛走入什么东西的喉管一样。
这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源，阴冷的风从下面不断向上吹来。
主教在前面带路，嘴里说着毫无营养的话，但身后这三人都是人狠话不多的主，所以没人回应他。
除去主教的自言自语，这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着，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我们到了。”
主教喊了一声，他们终于走出这长长的阶梯，来到了平地之上。
空气里充斥着的湿气几乎要让人无法呼吸，在这巨大的溶洞之中充斥着古怪的机器，头顶上顺着海水渗透进来了一些光亮，将这里照亮。
海底？
斯卡蒂这么想着，按照他们走的时间来算，确实也已经到了海面之下了，但...
她抬起头看了看那天光，居然还算得上明亮，可明明她之前跟灰烬潜入海底之时几乎是一片漆黑，这光从哪里来？
但她没空思考这个了，眼前的事物摄住了她的眼睛。
那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水缸，里面充斥着透明色的液体，一位少女在其中漂浮着，像是在熟睡，又或者像是死了。
幽灵鲨，她为了寻找她而来，如今终于见到了自己这位生病了的同僚。
她想上前，但却被主教的话语拦住了。
“就是她，对吧？”
“你应该就是斯卡蒂了，我认得你，但有关你的事情不是我负责，看来他们把你照顾的很好...尤其是你身边那些人。”
主教的话语不复教会中的疯癫，一股傲慢在他的口中蔓延，
“什么意思？”斯卡蒂看向主教。
“还不明白吗？”
“那些靠近你的人都被我们处理掉了，为了让你保持现在的精神状况，毕竟剩余的深海猎人已经没几个了，你可是相当珍贵的样本。”
斯卡蒂睁大了双眼，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有火燃起，用来伪装的箱子把手在她的怪力之下吱呀作响。
“是你们....”
原来如此，自己为什么会招来灾祸，为什么那些愿意亲近自己的人终究会被灾厄缠身，她今天找到了答案。
怒火不住的高涨，但不等斯卡蒂有所动作，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歌蕾蒂娅反倒是先上前去了。
“呵呵，是你这个孽物吗？倒也没出乎我的意料，那些试验场，就是你的手笔，没错吧？”
看着歌蕾蒂娅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巨槊，主教依旧不为所动，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知道，但这无济于事。”歌蕾蒂娅的眼神冷了下来，巨槊有些蠢蠢欲动。
“我自然知道，神给予了我开阔的眼界，我早已经脱离凡间的层次，向着高层升去。”
“而幽灵鲨，她将会为我提供最后的阶梯。”
“她宝贵至极，同样特殊至极，她既能承载住陆生牲畜的原罪，对抗如此规模的源石感染，她却也能承载血的恩赐，享受那无上的荣光。”
“她是杰作，是神赐予我的杰作啊！”
说道后面，主教的声音已经有些变形，他高举起双手，对着头顶的光芒看去，神情狂乱且虔诚。
在他身后的水缸中，幽灵鲨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在身前合十，像是睡美人一般静静的沉睡着。
“咕噜——”
水缸中悄悄泛起了一个气泡，没人发现。
“血？你在说些什么？”
歌蕾蒂娅不甚明了，但斯卡蒂却一清二楚。
“那些会变成野兽的居民也是你干的？他们也成了你实验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