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举杯消愁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小气，是会过日子。
“哈哈！不过这次高圆寺君有保护点数真的太好了。”
“喂！铃木boy，你是在说我通不过这种小儿科的考试吗？”
耳朵很灵的高圆寺隔着一只霸王龙说道，不对，他好像也是霸王龙来着？
“高圆寺君如果能认真起来的话自然是不在话下。”
铃木的意思很明显了，确实，他不认真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认真？这种程度的玩闹，根本不需要我全力出手。”
得，这位八成也是一个口嗨的，我只能希望这位“水灵灵的好男人”到时不会一个兴起一头扎进渔网，来一个与鱼儿共舞之类的行为艺术。
相比起这位，一直面无表情的绫小路倒是不怎么会让人担心的类型。但是他和我们一组也是有不小的副作用的，比如他议员之子的身份怕是要藏不住了，之后看看他怎么蒙混过关吧。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村落。这里还保留着不少木制结构的房屋不说，甚至街上都没有见到任何烧油带轮子的东西，唯一比较现代化的就是我们脚下的港口。
“下船后马上拿好个人物品整队，我们立刻出发！再次登船之后特别考试就会立刻开始，这几天的生活对你们来说会是一次考验，你们最好现在就紧张起来。”
真屿老师并没有给我们太多欣赏小镇风景的时间，看来是有人在等着我们。
我的猜测完全正确，一个外表粗犷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真屿老师面前，并且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我们来得太晚，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洋流时段。
“真是的，如果不是老客户的要求，我才不会每年都来带小孩子呢！去年你们没来，我们可是大丰收的说…”
这个嘴里不断念叨着却还是选择真香的男人人称渔三郎，向井五丸的大副，是我们这次带队的教员之一，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家伙。头脑简不简单不知道，肌肉是很发达没错。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终于见到了那艘神秘的向井五丸。通体洁白的流线型船身镶嵌着舞动着的白色线条，船体虽小但五脏俱全，并没有想象中的破旧，是一条经过多次近现代改造的近海、远洋两用渔船。由于配备着各种先进的捕鱼设备，不需要很多人手就可以完成各种捕捞任务。
“这是一条好船。”登上甲板后，我身边的铃木自言自语道。
“感谢你的评价。”从船长室里走出一个男人回应道，“我是石田，五丸的船长，很高兴认识大家。”
与渔三郎粗犷的风格不同，石田船长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微笑，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石田船长？和我们这边的石田桑同姓呢…话说，我还以为船长一定会姓向井呢！”铃木傻乎乎地说道。
真是巧了，我们身旁还有个C班的石田优介，不过人家是富家公子，应该和这位船长没啥关系。
“哈哈哈哈！我和三郎他们都这是船主向井先生雇佣来的而已，我自己可买不起这么大的渔船哦！不过我和五丸已经一同经历了五年多的风浪，你们大可放心上船。对了，金田，你也来自我介绍一下。”
船舱一角闪出一个又瘦又黑的男人，他惜字如金地开口道：“在下金田，水手长。”
又一个同姓的，看来是和我同桌的那个金田完全不同的类型呢！不过从事出海打渔这种寂寞的事情，或许内向一点的性格也不错。
“好！下面是你们的自我介绍了，真屿老弟我认识，前几年的老熟人了，新来的小水手们，依次报上名来！我们分配好每个人的工作后立即出海！”渔三郎不耐烦地说道。
“我叫渡边纪仁，来自高度育成高中二年级D班，那个…请多关照。”站在队尾靠近渔三郎的渡边连忙有些紧张地开口道。
“声音太小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出海！”
渔三郎的拆台技术果然是一流，他这么一打岔，本来就文质彬彬的渡边更加害怕了。
“哈哈！渡边桑，咱们出海打渔经常遇见大风大浪，加上机器的轰鸣声很大，很多时候不大声说话是没办法交流的。你不用紧张，再试试看。”石田船长如此说道。
渡边点了点头，这回花了不少力气，喊出了自我介绍。
我们后面的也是有样学样，把音量调大，很有精神地发言了起来。
“好！下面我们需要安排好整个航行期间每个人所负责的工作，首先是吃饭的问题，由于船内可以容纳的人员有限，咱们这一次并没有专门的厨师，只能由水手长金田桑来掌勺了。好在我们这次执行的并不算是远洋的任务，一个星期左右就会返程。你们之中有谁菜做得比较好的吗？他还需要两名帮厨凑合几天。”石田船长问道。
呵呵，还好是一星期，要是一、两个月那就完蛋了，我这小身板八成会病倒在海上。
铃木看了看没人举手，便自己举手道：“我挺喜欢做菜的，只是水平一般，没人报名的话我可以试试。”
“好！算你一个！还有谁？放心，都是大老爷们，我们在海上有的吃就行，不会挑剔的。”石田船长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加上我吧，我父母忙，小时候有时也自己做饭。”C班的司城也举起了手。
“那就齐活了。除了每个人都要参加的捕鱼和清洁作业之外，我们还需要二个聪明机灵、学东西快的人来当值更长和舵手，在我和真屿不在的时候轮班领航掌舵。你们有谁想担任这个重任？”船长继续分配着任务。
一说聪明机灵，结果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把我给卖了。
“你叫北泽对吧？那值更长就是你了，还有一个舵手就选你吧！你刚刚是最后一个看向北泽的吧？哈哈！”石田指着我和绫小路说道。
好家伙，绫小路你在这种时候也不忘伪装一波吗？这个船长看得仔细，这回阴沟里翻船了吧？
我和绫小路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只好点了点头，接受了这项重任。
“剩下三位就负责和三郎一起每天检修渔船吧！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为了大家的安全，断断不可以放松警惕哦！”
“是！”
“好！没有多少时间了，具体的各种作业如何开展我们在船上慢慢教，现在我宣布解开缆绳——启航！”
船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我们在真屿老师的带领下跑进船舱放下东西后，立刻忙碌了起来。
第272节 268 每个人心中都应有两盏灯光
每个人心中都应有两盏灯光，一盏是希望的灯光；一盏是勇气的灯光。有了这两盏灯光，我们就不怕海上的黑暗和风涛的险恶了。——罗曼·罗兰
不得不说，尽管做好了会晕船的心理准备，但我还是低估了渔船上的颠簸程度。
全速前进的小船有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我们能站稳已经非常不易，更不要说作业了。
除了身体倍棒的高圆寺和绫小路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边吐着早餐一边听大副讲解着船上捕鱼器具的操作和保养流程，其中更是以我和渡边两人的晕船反应最为严重。
其他的东西不好说学会了没有，我们很快就掌握了在渔船上呕吐的小技巧。你别笑，这里面有一亿个细节。
嗯，这是一篇有味道的日记。
首先，你不能弄脏甲板，否则亲自打扫起来会很麻烦。
其次，不要试图站在船舷边吐到大海里，这并不是怕你会污染美丽的大海，而是怕你掉下去。要知道，这不是游轮而是小渔船，外海的风浪很大，捞你也并不容易。
还有，跑去厕所吐也要小心同样的事情，小渔船简陋的厕所也是直通大海的呦！同理，方便的时候也要小心站稳不要掉下去。
吐完之后即使没有食欲，饭还是得大口大口地吃，不然等会儿没有力气也没有东西继续吐不说，就更别提干活了。
“渡边，接着。”
中午轮班休息的时候，我友好地把晕船药递给刚刚从厕所里吐完回来的渡边。
“谢谢，不必了吧，晕船药这些东西都是维生素，没有效果的。”渡边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位擅长化学的优等生懂得还不少。
“哈哈哈！我知道，但在这种时候就别讲什么科学不科学了。信则有不信则无，晕船晕车很多时候还是心理作用大一点，相信自己就不会晕了。”
呵呵，但我们似乎是真的被晃吐的，毛的心理作用，你晃你也吐。
“好吧，我试试。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遭这份罪？”
也是病急乱投医，渡边无奈地接受了我的提议。
“哈哈！我是为了回报父亲才入学的，你呢？”
“回报父亲吗？你们家人之间的关系还真的好…我父亲是东大的教授，他是个很严厉的人，对我的最低要求也是要考一所名校。”渡边低着头诉说着。
“原来如此，所以你报了本校对吧？”
难怪之前柴田造反的事件里他急得大哭，他怕得是他严厉的父亲啊！东大教授的儿子要是高中被退学，那可就成大新闻了。
“是啊！本以为可以获得什么百分百升学的福利，结果别说A班了，甚至差点被退学了…唉，真不知道毕业后该如何面对家里的各位。”
或许是因为我们组里面没有其他D班的学生，我这个盟主成为了他在困境中可以安心交流的人。
“你的成绩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我相信你即使不是A班，也可以考个好大学的。”我抬了他一手道。
“借你吉言了，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也觉得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并不是人生的一切，其他方面我也还有很多不足啊！”
“大家都是如此，让我们一同努力，同舟共济吧。”我握住他的手道。
“嗯，请多多指教，北泽君。”
攻略了一波“同吐相怜”的渡边之后，我和绫小路来到船头的驾驶室学习，渡边则是跟着渔三郎去熟悉船内各种器具了，换铃木和司城回来休息。
驾驶室里面密布着各种仪表，石田船长耐心地一一给我们介绍着，如何驾驶船只，如何使用无线电通讯，如何使用卫星定位，如何使用声呐寻找鱼群等等。我们暂时忘记了乘船的颠簸与疲惫，专心吸收着老船长的各项经验。
比较开心的自然是开船了，无论是骏马还是美人，男人生下来就有驾驭别的东西的欲望。
手握船舵掌握着全船人的命运在大海上疾驰，哪怕是绫小路这样的面瘫都露出了畅快的微笑。
哼哼，我还以为白色房间超人培训学院教过这种东西呢！看来还是传说中的夏威夷要更厉害一点。
当然，五丸可是石田船长的宝贝，他并没有让我们两个小屁孩掌舵太久就是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半夜值班的时候悄悄来过把开船瘾。
就这样，花了莫约一整天的时间，我们总算是加足马力赶到了预订的捕鱼地点之一。
吃过晚饭之后趁热打铁，船长决定直接开始夜捕。一方面是大海里面昼伏夜出的鱼类不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补足我们之前用掉的时间。
洋流洋流，它是流动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们这小船上面又都是学徒，并不真正具备在远洋跟着洋流走的能力，学校也不敢载着一船公子哥到大老远的公海上去瞎转悠。
那么想要有个好收成，我们就必须得加班加点了。
打开探照灯，操纵巨大的机械臂把渔网布置好，夜色下的小船上忙碌异常。
我在驾驶室里紧盯着眼前的声呐，上面显示着鱼群就在我们脚下。
我们采取的是非常现代化的机动单船围网捕鱼，不需要繁琐的作业但是需要精密的操控和探鱼与下网的协同合作。
“别愣着！跟着船的移动操作围网的方向！”
一旁指挥的渔三郎对着第一次操作围网的三人叫嚷着，我在驾驶室里都能听到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笼捕这边也准备好了！”另外一组跟着金田水手长操作的司城跑过来汇报道。
“好，下放笼捕装置，A组和B组一同开始。”石田船长冷静地指挥着，“北泽和绫小路也去帮忙，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一个人掌舵的同时还能分心观察声呐追逐鱼群，石田船长展现了真正的技术。
不过我也没时间在一旁观摩了，跟着身手敏捷的绫小路窜上甲板，打开舱门协力将一个个早就设置好陷阱和饵料的笼子沿着长长的锁链下放到海床上。
这些笼子是抓捕海蟹，海鳗的好手，等到了海水再深一些的地方，这可就不好用了。
这也是捕鱼最难的地方，需要一个富有经验的船长找到丰饶的渔场才行。在毫无半点参照物的大海上，这件事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至少我看了大半天海图和洋流分布图之后，对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是一头雾水，或许这就是船长所说的经验（感觉）吧？
不去想这些玄学的事情，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作业上，双脚卡在舰体和甲板上堆放着的鱼箱边麻利地把锁链向绫小路那边推送。
“第一网要上来啦！吼吼！”
不远处传来铃木的欢呼声，看来那边进行得很是顺利，我和绫小路不由得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放完笼捕之后赶过去围观收网的盛况。
“敏也，那是蓝鳍金枪鱼！”
喜欢钓鱼见多识广的铃木兴奋地指着网内的大鱼给我看。
至于这么激动吗？之前为了荒岛求生我早就把太平洋的生态系统熟悉了个遍，还用你给我科普？
但是看着友人得意的样子，我也懒得败他的兴致了。
“确实，不过还是黄鳍金枪鱼更值钱一点。”一旁渔三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快去准备好冰柜，保持好鱼的品相才能卖个好价钱。”
“鲣鱼、黑鲷、海鲈鱼、金鲳鱼…我的天啊！大丰收啊！”
“少见多怪了，小鬼。出海打渔见到这样的场面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快别愣着了，渔网上船之后最快速度把鱼装好，过一会儿我们今晚还要下第二网呢！”
“好！”
我们二人戴好处理海货的防滑手套，在一股浓重的海咸味和鱼腥味中迎来了第一次的大丰收。
“小心鱼背上的刺和嘴里的牙齿！不要单单抓它们的尾巴！注意手上的时候，脚下站稳点！不想在凌晨继续加班的话就记得现在把各种鱼分类好！两人一组搬运鱼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渔三郎粗中有细，在等待渔网上船的时候不断强调着作业时的细节。
但是说归说，我们出手做的时候就是令一番景象了。
鱼货滑不溜手不说，还都在奋力挣扎着，可比海鲜市场里的鱼有活力多了。一不留神就会有鱼掉在甲板上，你就不得不离开岗位弯着腰去捞鱼了。
大意的铃木在黑暗中被一条梭鱼的喙划伤了手腕，倒霉的渡边被一条一头撞入怀里的海鲢鱼吓了一跳摔了个屁股蹲，我们每个人的作业服上面都满是鱼鳞和海水…
倒是健壮的高圆寺大发神威，一手一条大鱼以我们两倍的速度在鱼群中驰骋着，配上他反派一般的哈哈大笑，有点海王的意思了。
直到太阳升起，我们才把第二网打上来的鱼货全部装进冰柜，每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然而按照渔三郎的话说，今晚的状态还只是练手，我们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太累了，在颠簸的海上就别写日记了，简单的录音之后回去慢慢再整理吧。
第273节 269 为了要活得幸福，我们应该相信幸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