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她打了车回家,在楼下就听到隐约的琴声。
柔和似水,让人心生平静。
那个家伙每天都会练琴,原本是每天弹一两次,后来担心打扰她读书看报,便不再弹琴,改成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了。
为此九还嘲笑过他,都说一份好的感情会让人变成更好的人,自己却让他变成了一个更差的人。
斐迪亚警司站在楼下,听着琴声,闭上眼,想象他坐在琴凳前的模样,忽然很想去抱抱他,从背后抱上去,把脸埋在他背上,然后什么都不用想,就会很安稳宁静。
那种感觉与所有的欲望冲动都无关,那就是最简单纯粹的放松与自在。
这是一个太过空寂的城市,她怎会不希望能拥有一个小窝,一份简单的食物和一双温暖的眼睛?
九打开了家门,沈苍夜转过头看,一脸诧异。
“咦,你不是说今天面试吗?吃了吗?”沈苍夜道。
“还没。”
“我以为你不回来吃了。”
厨房里回荡着肉的香味,汤锅在冒烟,似乎在炖着什么东西。
九扬了扬眉,“我不回来你就自己开小灶是吧?”
“哪能啊。”沈苍夜夸张的摆摆手,“炖了点肉而已,教官大人您知道,羊肉这东西往往一次炖不烂,我这不是想先尝尝煮的够烂没有,明天再炖一次,在它最佳状态的时候再给您呈上来嘛!”
他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面条和馄饨,下了锅。
又小声抱怨,“你这也太突然了,不跟我说一声。我只煮了一个人的饭,那我俩还是吃面条吧——馄饨面。高压锅别开了,保持无菌状态,明天再开。”
关火,上桌。
试了试,羊肉果不其然炖的不够烂。
于是羊肉回锅,两个人抱着碗面面相觑。
“你不问我工作怎么样?”九找了个话题。
沈苍夜哦了一声,“工作怎么样?”
蛇姑娘表示不满,“我叫你问你才问啊?”
沈苍夜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又怎么了?”斐迪亚不解。
沈苍夜说:“你刚才这个反应,我忽然间觉得你特别像个女人。”
蛇尾巴在桌子下狠狠抽了他的小腿,“合着你以前也没把我当女人?”
“是你自己一直自称‘为夫’的啊!”沈苍夜大笑,笑了好一会,问道,“言归正传,今天还顺利吗?”
肉炖了一会儿,沈苍夜又去把锅拿了回来。
“今天的面试,还行吧。”九看着锅里的羊肉,沈苍夜便挑了一块炖的比较软的夹给她。
斐迪亚接着说:“他们还算是满意。”
“你是什么人?他们还有不满意的份?”沈苍夜耸了耸肩,“再怎么说也该是你不满意他们才对。”
九望了他一会儿,温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去做这份工作吗?”
“只要是你愿意,你开心,我觉得就都挺好。”沈苍夜说。
蛇姑娘于是默不作声的吃饭。
过了几分钟,沈苍夜又停了筷子:“等等,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让我再想想。”
斐迪亚正低头吃东西,闻言抬起头,微笑了一会儿,说:“好。”
无论什么时候,她和他说话,他都会听得专注,答得认真。
这种关注让她倍感荣幸。
到了晚上,沈苍夜重新敲开了九的房间门。
彼时,斐迪亚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见着他,又稍微坐起来。
沈苍夜坐到床头,说:“你真的会去做那些工作吗,黑钢国际的保镖?”
“你是怎么想的?”九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去当保镖,我觉得你……嗯,没有在活着的感觉。”沈苍夜组织着语言,“以前,我父母希望我学医,去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医院当个医生,有一份过得去的收入,不会太忙。我其实可以做到的,我可以不去搞科研、不去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可是,如果我只做那些,我会觉得自己没有在活着。”
当一个人能力完全超出了那些工作所需要的,工作就变得平淡而乏味。
他想了想,又说:“我想,你应该是领袖,而不是站在领袖旁边的陪衬。”
斐迪亚笑了笑,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你很了不起,你以后一定会好的,人生要么平凡要么大起大落,别因为一时的困境委屈了自己。”沈苍夜说,“在你缓过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想说,你不需要为了生计担忧,所以,也不要病急乱投医地去找一份工作。”
“我明白。”九认真地望着他。
沈苍夜道:“好了,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记得你都是十点不到就睡了。”
正要起身时,他的手突然被按住。
“陪陪我,苍夜。”斐迪亚姑娘轻声说,好似梦呓。
914.陪聊不会,陪睡要吗
“陪你?”
沈苍夜有点意外,这位骄傲的教官大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要求。
旋即他笑了笑,倾身下来,“怎么陪?陪睡吗?”
“你有本事你就来。”蛇警司说得极度嚣张。
“我本事可大了。”沈苍夜自然而然躺了下来,他问道,“小时候哄你睡觉的时候,大人们都干点什么?”
九不禁失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时候,哪有人哄我睡觉。”
“那我给你补上。”沈苍夜道,“教官大人是要听歌呢,还想听故事啊?听故事我可以讲讲,听歌我唱得不好。”
九存心逗乐,便故意刁难道:“我要听歌,听你唱军歌。”
“军歌……军歌怎么哄人睡觉啊?”沈苍夜差点吐血。
想了半天,他开口轻轻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唱了一半就停了。
“这不是挺好的,怎么不唱了?”九问道。
沈苍夜抓了抓头,“后面几句涉及不能说的词汇。”
“你唱的这歌我都没听过。”斐迪亚被他逗笑了,笑得在被窝里直发颤。
“上次我们一起撑伞时,你唱的什么情歌……我也没听过。”沈苍夜道。
九很是高高在上地,“那是你的艺术品味不行。”
沈苍夜翻了个白眼,催促道:“我说这歌唱了一半了都,你怎么还没睡着啊?赶紧睡觉啊!”
九笑了一会儿,不自觉地转过身抱住他,鼻尖轻轻蹭着他的嘴角,轻声道:“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谢什么。”沈苍夜揽住她的腰,鼻翼间灌满了属于她的独特的松柏淡香。
那味道沉稳又温暖,如她本人般温柔内敛。
“陪我一会儿……”斐迪亚姑娘闭上眼睛,贴到他的胸口,令人安心的清爽气息令她不愿放手。
她想拥抱他,然后安稳地在他身边睡着。
她向往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像今天这样,在这个男人身边睡着,平静,舒适,温馨……
沈苍夜安静不语地抚摸着怀中人的长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怀里的女子真的沉沉睡去,睡颜仿佛不染尘埃。
沈苍夜坐起身来,轻轻拂过她的双角。
在沈苍夜的印象中,斐迪亚这一支,应该是没有角的。
所以他觉得,九大概不是寻常的斐迪亚。
她不应该是蛇,而应该是蛟,是螭,是虬……生命中的某一日,她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天劫,若没有在这劫数中身死,她便会入云腾跃,翱翔天宇,化为真正的龙。
龙门,只不过是一条限制了她化龙的捆仙之索。
沈苍夜回想遇到九之后的种种。
她永远有一种慈悲的了然和强势的决绝,像妖怪那样地洞悉人心,沉稳大气,是最坚实的后盾,最稳定而可靠的存在。
她说过“我向龙门回报我的忠诚”,可最后她却被扔出来,成为一颗弃子。
她向这座城市效忠。
可是这座城市配不上她的忠诚。
沈苍夜收回了手,起身替她掖上被子,认真专注地凝视着她。
——我的教官,祝你不被世间的枷锁困住,永远自由。
……
……
转眼间已是冬至,天地间银装素裹,街上那些枯枝断叶,一夜之间变得素白皎洁,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天,在炎国民间一直有“冬至大如年”的讲法,有着祭祖宴饮的习俗。
沈苍夜早上出门前和九说好,两人分工,晚上他去超市买速冻食品,九去菜市买好菜,回家再一起做饭。
可是,由于某摸鱼怪喵玖提前跑路,沈苍夜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守到下班。
下午五点五十九分他就开始收拾东西,六点钟一到立刻飞奔出去。
超市里人山人海,沈苍夜挤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抢到两包汤圆。
正往收银台走的时候,他接到了九的电话。
“还不回来?”斐迪亚警官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在埋怨丈夫晚归的妻子。
“超市人多的要死啊。”沈苍夜无奈道,“要不是我同事坑爹,我早就走了。”
“怎么坑爹了?”九笑着问道。
沈苍夜回答:“他摸了我要摸的鱼,让我无鱼可摸。”
蛇姑娘被逗笑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说:“我想你了。”
沈苍夜愣了愣,没有把握地低声道:“出什么事儿了?”
“一定要出事才能想你吗?”九的声音旖旎温柔,“只是……想你了。”
沈苍夜笑了笑,感觉寒风凛冽的冬天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他说:“我买了汤圆,回去我们煮来吃。”
仿佛心有灵犀,九也在同时开口:“我买了饺子皮,回来我们包饺子。”
沉默。
一秒。
两秒。
“冬至不是应该吃汤圆吗!?”
“冬至不是应该吃饺子吗!?”
两人同时开口。
一刹那之间。
方才的温馨当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火药味。
“冬至就该吃汤圆!”沈苍夜恼道,“汤圆汤圆,团团圆圆,吃了汤圆才能团圆、圆满,你懂不懂啊!”
“冬至就该吃饺子!”斐迪亚据理力争,“吃饺子消寒气,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谚语吗——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你就会叫嚷!有本事来打一架!”沈苍夜冷然道。
九嗤笑一声:“别以为我没痊愈就揍不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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