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夏骨酒
结束了审核工作之后,她也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她高举着高脚杯,朝着天空举杯。
“敬同胞。”
随后巫王便将高脚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莱塔尼亚发生的事情,暂时无需更多追述,在巫王与深海教徒的掌控下,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好的轨迹缓慢发展着。
……
乌萨斯帝国,某处矿场。
“格尔,你做得很好。”海洛伊丝拿着一本书籍,沉默地站在角落中,看着矿场中劳作的感染者。
格尔看着矿场中的景象,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掀起被压迫者,想帝国的贵族压迫者们正面反击并不是好的选择。因此,自从在城市中掀起几次小规模的混乱之后,格尔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改变了争夺感染者利益的方式。
蛰伏。
不,这远比蛰伏疯狂。
格尔率领着一群感染者,从乌萨斯驻军的手中,夺得了一座矿场的所有权。这座矿场的军人之中,还有尚存良知的人,在武力与言语的说服下,军官中有人愿意为反抗乌萨斯的压迫做掩护。
这座矿场随后就成为了感染者反抗部队的驻地,那些零散在荒野中游荡的感染者,全都聚集到了这里。这个做法,是格尔听从了海洛伊丝的的建议之后做出的,但在获得了这片驻地之后,更多的问题也冒了出来。
感染者们的生存物资应该怎么解决?
矿石是要被上交的,矿场恶劣的环境,哪怕是感染者不做好足够的防护,病情仍然会迅速恶化。然后是医疗物资,这对感染者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这种东西感染者根本就不会愿意待在矿场中。
抱着这样的疑问,格尔找上了给自己带来许多启蒙的海洛伊丝。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能说出这么多理论的少女,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格尔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告诉了海洛伊丝之后,对方竟然直接加入了自己的活动,并为自己带来了几吨的各种生存所需的物资,食物、医疗、衣物…这可都是感染者平时压根就没法接触的东西。
“您究竟是什么人,老师,您不会是什么贵族吧?”
格尔有些好奇地问道。
“贵族……有哪个贵族会只有一家小书店。”海洛伊丝轻笑着,打断了格尔的幻想,“好了,比起这个,你不是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更重要的事情?”格尔一愣。
“对,你要让他们明白,你现在正在做为他们好的事情。让感染者真正信任你,追随你,而不是因为看上你手中那些物资。恕我直言,格尔,你对那些感染者实在是太好了,再教会他们真正的善良与邪恶之前,这份好意会被恶意所吞噬的。”
“会吗?”
格尔一愣,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把人想的太好了,底层的人没那么聪明。感染者的身份剥夺了他们学习、思考的机会,你要说服你的那些朋友,并不只是单纯的与他们同吃同住,还要真正的了解他们,教导他们。”
海洛伊丝循循善诱。
而格尔也猛然想起几天前所遇到的事情——
“老大,嘿嘿,你说我能不能少干点活?”
“少干?为什么……你们的工作量,已经被减少了。而且,大家只是为了完成指标,不然官方起疑了,查下来,大家都得完。”
“可是…很累啊。”感染者嘟囔着,“反正那群人高高在上也看不起我们,还不如直接去抢呢。安排这种脏活累活,还不如在外面劫掠村子呢。”
乌萨斯男人的话,让格尔大为震惊。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防护服都做到了最顶级。食物、衣服、安全的生活,这些都是其他感染者奢求的东西,可到了他手中如此不在乎。
甚至对方还将作恶这种事,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就像打算作恶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
“看来你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应该是不太好的回忆吧?”海洛伊丝笑道,“你们的理想太美好,所以对人心的想象还是太少了。特别是你的那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中,还有过于理想主义色彩的人。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过于天真迟早会被这片大地的恶意所吞没。
就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们的团队中,如今你们的团队已经吸引了太多的人。除了真正需要帮助的苦难者,还有那些仗着矿石病带来的法术,向无辜者刻意施加恶意,从而掠夺的土匪。
而在矿场中工作的许多人,早就已经麻木,更加分不清对错。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活下去的,就是对。让他们活不下去的就是错。恶意可以轻易的影响他们。”
“是吗……”
格尔思考着,眉头紧锁。他并不愚钝,作为这片大地上少有觉醒了这样思想的人,他已经走的足够远、想的足够多了,但是这不够,想要帮助被压迫者,这样力度的帮助还远远不够。
“您的教诲,让我注意到了我的盲区。感谢您的教导。”
格尔一板一眼地说道。
他已经与矿场的工人们一同劳动,而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中,有一些人愿意一同工作,还有一些人不愿触碰这种肮脏、辛苦、危险的工作。
“我也没让你叫我老师吧,没有必要。你将我当做朋友就好了。”海洛伊丝对格尔那恭敬的样子,表现地有些无奈。
但格尔仍然无比恭敬。
“与他们一同工作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该去和他们真正打成一片。这工作和其他矿场那要命的压榨,确实是无比轻松的了,但对于感染者来说……仍然有些繁重,也会有人想要偷懒。你仗着你那温迪戈的身躯,即使做了与其他人相同的工作也不会感到劳累。”
“我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偷懒的问题吗…现在矿场到达贵族要求的指标还够,不过,我会好好注意偷懒的问题的。”
格尔脱下来身上的防护服,露出了自己高大宽厚的身躯。
自这个矿场的负责人愿意为感染者的聚集打掩护之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为躲避警察的追捕而耗费心思了。但这只是暂时的。
“我们该聊一聊另一件事了吧?关于让我父亲背叛帝国这事,你说有办法让他认清帝国,究竟是什么办法?”
格尔激动地说道。
博卓卡斯替在乌萨斯的号召力,在军队中绝对是顶级的,感染者中更是如此。但他顽固……
不,这已经不是顽固了。
那是百年的行军,化作了老温迪戈的信仰、信念,花费百年锤炼的信念——他见过的斗争与背叛已经太多,格尔作为他的儿子,那浅薄的阅历根本不足以说出能让博卓卡斯替信服的话语。
“方法?”
白色的熊熊脸上露出坏笑,“很简单啊,只要你死在博卓卡斯替的行军中就行了。只要这样就够了。”
“啊,这样吗?”
格尔一愣,他注视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如此重要。
“开什么玩笑,我的死亡怎么可能让我的父亲回心转意!他明明说过,让我滚出去——‘再背叛帝国,我就亲手解决你’。他又怎么可能为我,停下行军?”
“因为,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海洛伊丝的笑容消失不见,陡然变得冰冷,“温迪戈先背叛了自己的家园,为了生存下去。然后,为了更多的生存的权利,他们为皇帝征战四方,镇守冰原冻土。然后,纯血温迪戈凋零了,仅剩下你的父亲,最后的纯血。
他失去了故乡、族群、妻子,你是他最后的家人,也是他最后一个为如今的乌萨斯而战的理由。
你死了,他最后的固执也就没了。你还真把你父亲的话,当真了?那只是气话而已,我个外人都分辨的出来。”
海洛伊丝又重新露出了微笑。
“所以我真的要死在父亲身前?”
“不,这么可能,假死就行。但一定要让你的父亲决心背叛帝国之后,你才能出现在他身前,如果他真的将假死当成恶作剧,那可就不好玩了。”
海洛伊丝就像是为舞台写剧本的剧作家,一边给对方提建议,一边欣赏着格尔脸上的京剧变脸。
“嗯,真的彻底演戏,也最好不要。要不就折中吧,你来个重伤倒地,然后被感染者救走……说起来,你又这样的觉悟吗?在为感染者付出的时候,自己也成为感染者。”
海洛伊丝指着格尔认真的说道。
“这种事情,我当然早就有准备。”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暂时的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什么时候打响自己的名号?”
“打响名号?”
。”
“但那不会引来军队的围剿吗?”
“这是你们迟早要面对的,科西切的蛇鳞已经察觉到矿场的不对劲。不论是你们主动抗争引来军队,还是被科西切那条老蛇派来军队围剿,这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自己决定革命的地点比较好。毕竟,那条老蛇可是最喜欢玩弄阴谋了。”
海洛伊丝无所谓地说道。
蛇鳞、内卫、国度遍地。
海嗣在乌萨斯的传播并不理想,科西切注意到了海嗣的存在,内卫在黑蛇的鼓动下除了少数侍候在皇帝身边,其余的都主动清剿领土中海嗣。
邪魔与海嗣之间,就仿佛是某种天然的死敌。只要出现在内卫的一定范围内,他们就能像是内置了雷达一般,清晰的感知到海嗣的存在。
现在能在乌萨斯境内活动的海嗣,不是实力强到内卫无法察觉,就是弱小到身为人的部分占据了大部分。让内卫也无从感知出来。
主教与内卫之间爆发过战斗,而最后,则是因为海嗣的主力不在此处,导致了一位主教的肉体被九个内卫合力歼灭,那片荒野,至今都无人敢靠近,大片大片的黑雪笼罩了那片土地。
那里甚至连溟痕都无法生长。
除非幼神亲临,否则海嗣也得在内卫高强度的巡查下,蜷缩起身体。
至于宗教……
不论是深海教会,还是拉特兰教,乌萨斯都已经明令禁止。乌萨斯因为土地辽阔,地广人稀,这种高强度的禁止宗教传播,反而还没有传到国外。
当然,这只是科西切稳定乌萨斯的紧急手段。
不能长久。
“呵呵,被邪魔视为敌人,哦不,是宿敌。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你们的意志如此顽强,甚至就连内卫的侵蚀,都不能让你们开口?”科西切看着罐中已经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黑灰块。
瑟瑟.jpg
乐.jpg
PS.有省略号就过会儿看
PS2.好,写好了~
184 塔露拉: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蛇嘴(5000)
“嗤呼——科西切公爵,感谢您提供的情报,我们也要提醒您。这种古怪的生物,目前正在乌萨斯中游荡,我们也不确定,我们刨除了如此之多的秽物之后,究竟还剩下多少令人作呕的怪物。”
内卫向科西切行礼,并将自己的收获一并告知。
与深海教徒的战斗,让内卫都心有余悸。正是因为体内非人的部分,才能对伪装成人类的海嗣有更清晰的认知,在内卫的眼中,这些漂亮的少女根本就不似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要说内卫的内在尚是乌萨斯帝国的军人,那深海教徒便是外在仍是人类。内卫是被面具中的邪魔碎片从外至内的被侵蚀着,深海教徒却恰好相反。
她们是从内而外的侵蚀着身躯……
不。
那真的是侵蚀吗?
内卫回忆着邪魔碎片为自己带来的视野,目光所及的深海教徒,分明是与那不可名状的存在和谐共存着。这和邪魔碎片明显是截然不同的,内卫需要时刻抵御邪魔碎片的侵蚀,意志不坚定者只会在邪魔的侵蚀下,变成新的邪魔。
侵蚀,繁衍、吞噬、进化。
千手、百眼……
邪魔简直就是海嗣的另一种变体,它们游荡在冰原冻土中环伺着人类文明。要是海嗣仍然如同过去那般,只为高效的生存而进化,二者的区别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但现在不同。
邪魔仍然是朝着更大更强的方向发展,海嗣早已习惯用人的身份融入人类社会中。面对一群长相狰狞的怪物,与一群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人们很难将二者归位同类。
“你在颤抖?你可是陛下的利刃,又怎么能因为与那群怪物战斗过就颤抖?诺泽夫塔。”科西切注意到内卫在与自己交谈中的战栗。
身为长生者。
他比乌萨斯的其他人都要更加明白海嗣的危险性,但哪怕是他所经历的漫长岁月中,也都没有关于这种诡异生物的记忆。
乌萨斯镇守人类文明的北境,冰原冻土。伊比利亚镇守人类文明的南境,深海。
无论国家在对人民进行怎样的政策、迫害,在这方面上都无可否认是为全人类做出了贡献。‘不死的黑蛇’早已忘记自己距离上一次离开乌萨斯,前往伊比利亚是什么时候了,久远的过去海嗣远没有如今这般活跃,海洋也远没有占据伊比利亚的国境线。
不过如今,海嗣主动操纵海洋,让海水淹没的伊比利亚国境线归还了。
黑蛇记忆中的海嗣,与如今这个化作美少女的海嗣,早已成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哪怕是智慧的科西切,也很难将二者结合在一起。
“公爵大人,还请谅解。”内卫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言语中有些不可置信,“您知道我杀死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吗?”
还没等科西切回答,内卫就迫不及待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惧,“在笑,她在笑。哪怕是国度将她感染的土地焚烧成黑灰,她脸上的笑意也未曾褪去过。那不是任何愤怒、戏谑、疯狂的笑容,而是温柔——
一种温柔到连我都感到恐惧的笑容。就像是见到了闹别扭的孩子,自己最宠爱的血亲一般。那已经是溺爱的笑容了,她释放出来的触须,她的言辞,无一不让我感到……血脉(邪魔)上的恐惧,以及本能(人类)上的向往。在那一刻,有某个瞬间,我渴望成为她的孩子。”
科西切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诺泽夫塔,你只要被选择为内卫的条件。”
坚定无比的意志与对乌萨斯帝国至上的狂热思想。
“不,抱歉,公爵大人,请别……是我失态了。我会调整好状态的。”内卫紧张地说道,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内卫应该有的表现。
“去执行你的任务吧,在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公爵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上一篇:奥特曼人间体从修飞机开始
下一篇:凤傲天小说里的黄毛反派也想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