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雪千年灯
至于精金的事情，还得再等几天，商会那边再仔细研讨一下细节。
反正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卡密拉毛毛虫似的在地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叫道：“欧泊——”
“在！”欧泊立马飞了过来。
卡密拉笑吟吟地道：“欧泊，回头你就要被强化啦！”
“......啊？”欧泊眨了眨眼睛。
卡密拉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枕放在脑后。
一直以来，对手下的培养就是个叫卡密拉比较操心的问题，毕竟她拥有系统，但自己的部属却没有，她只能传输经验值，其他的就任由部属自己野蛮生长了。克劳迪娅到现在都还没获得新的专长，卡密拉也毫无办法。
但回头有了那本大法师的研究笔记，估计这个问题就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解决。
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奥术施法者，回头钻研一下一名大法师的笔记，总能有所收获。就看这个收获大不大，能不能给她足够的惊喜了。
哎，话说回来，即便是有大法师的笔记在，能有多少收获，其实她还是无法控制手下的成长.....要是她的部属也能拥有系统就好了......
嗯？
卡密拉感觉自己的脑海深处，像是有什么灵感在闪烁。
她一下子直起身体，露出沉吟之色，努力捕捉着那一丝在脑海中流窜的灵感。片刻之后，卡密拉猛地一惊，醒悟过来。
——按照爱露莎蕾的说法，领主级别的半神存在，就可以自己给自己捏一个系统，用来处理信徒的祷告，甚至用系统来降下奖惩。
她的系统没有这种给下属加点的功能，但神灵和自己的信徒之间存在着特殊的连接，或许可以绕开这种限制。甚至，她说不定能自己修改系统，创造出她想要的功能？如果再想得远一点，她能不能干脆捏一批子系统出来，让信徒可以自己给自己加点？
格局，打开了！
卡密拉有些激动起来，连忙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欧泊：“欧泊！你快来信我试试？”
欧泊茫然地道：“主人，你.....在说什么？”
“信我！”卡密拉眼冒精光，使劲摇晃起她的身体：“快来信仰我一下！对着我祷，快点！就现在！”
“主人你突然说什么怪话，我不懂啦！”
第四百章 另一位女王
信仰这件事必须发自真心，强求不来，卡密拉翻来覆去将小魅魔玩弄了好几遍，就连友谊的魔法都用上了，愣是榨不出一丝信仰来。
当然，也可能是卡密拉自己单纯没感应到。
“主、主人......”欧泊泪眼婆娑，气喘吁吁第倒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
“一般！”偏爱刺青忽然发出一声冷哼。
卡密拉转过身去，在旁边来回踱着步子。
欧泊身上没能挖掘出信仰，但她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卡密拉转念一想，马上心生一计，抬手打了个响指，施展出自己领主权柄下的召唤能力。
霎时之间，她的思维像是无限制地扩展了出去，变成了一张网。那大网的每一个节点，似乎都连向一个人，卡密拉只是将思维粗略地一扫，就从中发现了鱼人、豺狼人甚至还有一些低级的恶魔。而这张网对另一部分则蔓延向未知的深渊深处，似乎隐隐地指向某些随机的强大恶魔。
卡密拉略微愕然了一下，心想，这种异变倒是第一次出现.....不对，原本她也在发动召唤能力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感受，只是不如现在这样清晰而已。这似乎，也是实际成为领主之后带来的隐形提升。
现在她在发动召唤的时候，可以更加清晰第感受到对方的状态，甚至产生某种精神上的联系。
这种联系感，似乎和爱露莎蕾描述的，领主与信徒之间的联系有相似之处。但不同于天界领主，恶魔领主对下属的这种联系明显更为野蛮，不需要对方献上信仰，只要沾上些关系，有明确的从属地位就可以强行联系，但同时这种联系感也更加粗糙.....
卡密拉脑海中冒出一个朦朦胧胧的灵感出来。但她没想太久，召唤已然激活，就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下一个眨眼，蒂图巴斯、棕毛霍格等一票豺狼人便出现在她面前。
“......？”
蒂图巴斯第一次经历这种跨位面的强行传松，刚一落地，便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她茫然地睁大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大、荒凉的雪原，一座座冰川就像是海面上的碎浪一样从大地上升起。
卡密拉趁着这些家伙没注意到自己，连忙解除了变形，显露出将近四米的高大真身，在边上昂首挺胸，凹了一个造型。紧接着，她粗起嗓子，“嗯哼哼”地咳嗽起来。
蒂图巴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总算注意到了立在边上的卡密拉。她脑袋略微缩了缩，胆怯地看着这尊三米多高的八尺大魅魔，好一阵，才勉强认出来卡密拉的身份，有些不确定地道：“主人？”
卡密拉威严满满，声如沉雷：“是我！”
卡密拉又道：“以后不要叫我主人！”
“？”蒂图巴斯茫然地看着她。
卡密拉昂首挺胸，震声道：“叫我领主大人！！”
“......主人？！”霍格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惊愕地道：“主人的肌肉好大块！”
“你......”卡密拉噎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霍格遣返回了主位面。
这个豺狼人就不如蒂图巴斯会说话。
“......领主大人。”
蒂图巴斯艰难地克服了习惯本能，改口道：“有一样东西需要给你，是那些精灵的。”
“什么？”卡密拉微微挑眉，本来还想和蒂图巴斯说点儿别的事情，却被打断了。
蒂图巴斯恭敬地欠了欠身，往怀里摸索起来：“您离开之后，第二天精灵就来找过您，像是有要事和您商议，但当时您不在，而且之后也一直没出现。所以过了几天，精灵那边就派人送来了一枚水晶，说等见到您之后，一定要让您看看。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卡密拉心中了然，估计那个水晶里面记载着一段魔法影像吧，精灵肯定是有事要和她说。
蒂图巴斯终于将那枚水晶找出来，递给卡密拉。
果然是魔法留影水晶。
卡密拉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水晶的用法，心念一动，水晶顿时激发，一片影像投射在大地上，如同投影仪一般。
画面上出现的是精灵女王泰兰蒂亚的脸。或许是为了拉近一些距离感，泰兰蒂亚并没有穿得太过正式，仅仅是一身浅绿色的便服，头上则戴着一顶精巧的王冠。看画面的背景，她似乎是正坐在书房之中，窗外依稀可以看见外头的层林和云海。
“尊敬的卡密拉女士。”
女王冲着画面轻轻点头，微笑道：“近来可好？我们一直在尝试联系你，但因为一些意外，始终联系不上。不过，希维尔法师从预言中得到了令人意外的画面——她说，您似乎已经成为真正的恶魔领主了。恭喜。”
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泰兰蒂亚女王继续道：“我们没有办法正常地联系上您，所以才出此下策。当您收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想来应该已经在深渊中站稳了脚跟。恶魔领主很难进入物质位面，但格拉利昂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想卡密拉女士您一定很关注，所以特地在这段影像中和您说一声。”
“首先是扭曲棘林的事情。”
“在垂拉泽尔死亡之后，扭曲棘林失去了腐化源头，来自深渊的污染正在逐渐缩小——不过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估计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深渊的力量正在退潮，扭曲棘林中的那些深渊生物、恶魔和邪教徒最近正陷入一种不太正常的狂躁之中，尤其是那些信仰枯泽之主的邪教徒，显得格外疯狂......”
泰兰蒂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像是已然胜券在握：“这大概是一种绝望下的挣扎吧。”
“这些邪教徒绝望下的反扑的确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小麻烦，这里就不说了。”
泰兰蒂亚女王道：“垂拉泽尔身为准恶魔领主，在扭曲棘林盘踞多年。虽然这位领主本身对财富没有太多兴趣，但日积月累，仍然积攒出了一个巨大的宝库。”
这部分战利品，我们目前正在清点。虽然当初我们的协议里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但女士您毕竟在这次击杀垂拉泽尔的过程中居功至伟，我认为您有资格拿走一半。回头我们会列出一张清单发给您，您如果有需要的，只要通知我们一声即可。”
卡密拉想了想，心说我好像也没啥需要的，不如你直接换成钱算了.....”
女王又道：“垂拉泽尔手中的【黑斧】如今就在我们这边。黑斧是一柄高等神器，估计是这次的战利品当中最值钱的一样，但这件黑斧本身并不是垂拉泽尔的，而是它从自己的前主人，【疾病与污染之主】希斯.威瑟格手中偷来的，上面留有那位恶魔领主的烙印。”
“这柄斧头如果回到深渊，很可能会引起那位恶魔领主的注意。我想女士您应该也不会想要招惹那样一位恶魔领主吧？所以，如果女士没有意见的话，黑斧我们就拿走了。不过，作为交换，我们会向您开放我们精灵族的宝库，您可以从中任选一件次神器，或者价值相当的其他奇物作为补偿。”
“嗯......”卡密拉摸了摸下巴，心说倒是也还行。
黑斧虽然是高等神器，但对她而言实在没啥用，不如换点儿实在的。回头她要好好看看，精灵的宝库里都有什么神器。
女王继续道：“.....此外，您留在扭曲棘林中的那个小营地，也遭遇了许多次怪物袭击，不过......不用担心，那些怪物都被我们的战士击退了。”
卡密拉微微挑眉，看向蒂图巴斯。
蒂图巴斯缩着脖子，道：“的确如此，主人。在您离开之后，精灵那边送来了许多物资，还派出了很多战士保护我们......因为它们的缘故，几次袭击，我们这边无一伤亡。”
卡密拉笑道：“女王的确是个聪明人，卖得一手好人情。”
她的营地里有大师坐镇，足以打退大部分的袭击，但估计伤亡不会太小。精灵女王泰兰蒂亚这一手，算是略施小惠，就卖了给很大的人情给她。
行，这个人情她认了。
泰兰蒂亚清了清嗓子，又道：“拉瓦罗之前想要袭击泰莉斯，因而被关押在大牢中。经过商议之后，我们对拉瓦罗做出的最终判决是......放逐。身为黑暗精灵的他，以后不能再返回精灵的王国。他目前暂时还被关押着，之后等您有时间了，我们会将她直接移交给你。”
卡密拉暗暗点头，心说这个处理倒是还行。
她这个恶魔领主，手底下缺的就是人才。拉瓦罗虽然脑袋有点儿小问题，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个高等级审判官，还是挺有用的。
“.....至于之前那些被您救下的掘根者精灵，我们派出了提灯人对她们进行了心理辅导。有几名精灵表达出了想要回归精灵社会的意愿，我自作主张，让提灯人组织接纳了她们。另外也有几名精灵，想要继续追随您，我们也遵从了她们的意愿。”
“.....大致情况就是这些，更加详细的内容，请您在看到这段影像之后尽快联系我，我们到时候再细说。”
“最后。”
泰兰蒂亚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她眨了眨眼睛，道：“之前我留意到，您似乎特别在意迷雾花的香味。我因此让人特别调查了一下。迷雾花的香水是阿雯娜拉的特产，但只能算是一种比较小众的产品，长期以来一直是一支得到了特许的人类商会在精英。通过一些手段，我拿到了向商户长期购买迷雾花香水的客户清单，然后发现了这样一位人物.....”
“河域诸国失窃之地的现任女王，半精灵术士，碧洛迪丝.梅莉亚。”
第四百零一章 小马女王
画面消失。隐隐萦绕于卡密拉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伴随着名字的出现，似乎变得略微清晰了起来，但更大的疑问却随之涌现。卡密拉挠了挠头，茫然地想：这是谁？？
失窃之地的女王？
不是.....指挥官，你当年到底勾搭了多少人？
她微微地张着嘴巴，迟疑地想了很久，另外一段记忆反倒是渐渐浮现了出来。
炼金术师朱庇罗斯特先生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告诉她说，他曾经作为外交使节访问过世界之伤，亲自见过指挥官。而当时，他所代表的那个国家，正是在失窃之地上建立起来的一个新国家。
嗯.....那个国家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小马利亚？
那位站在朱庇罗斯特先生背后的女王，似乎对指挥官相当看好，几次写信给指挥官，而且还在世界之伤圣教军陷入资源困境的时候鼎力相助，大把大把地送钱送粮送物资，还多次邀请指挥官在战后前往她的国家.....但问题又来了，按照朱庇罗斯特先生的话，那位女王和指挥官应该没见过面才对......
可她又感觉，这两人应该是见过的，而且估计还发生过不少故事。
或许，只是朱庇罗斯特不知道？
卡密拉低头思索起来。
指挥官穿越之后到底在格拉利昂过了多少年，她并不是很清楚。虽然吞噬了那头威加魔，但她脑子里关于指挥官的记忆仍然不完整，最清晰的就是自己在世界之伤的那段峥嵘岁月，但在此之前，全都很模糊，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只能依稀记得个大概。
指挥官不是肉身穿越，而是魂穿。他在格拉利昂刚刚降生的时候只是个婴儿，被人抚养长大，然后四处冒险，最后才是到了世界之伤......而另一边，失窃之地上那个崭新的国家，历史似乎也并不怎么久，大概也就是世界之伤最后一次圣战爆发前没几年才刚刚建立起来的而已。
朱庇罗斯特是在那段“建立国家”的征途中认识的那位女王，而关于那位女王过去的经历，他应该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说，在指挥官还没有成为指挥官，而那位女王也还没有成为女王的时候，他们俩似乎就发生过一些交集吗......
卡密拉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那位梅莉亚女王，该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
她建立的国家叫小马利亚欸......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太正经，不想是格拉利昂本地人的风格......
算了，不想了。以后有机会，她再去一趟小马利亚就行了......卡密拉收回思绪，道：“蒂图巴斯。”
“在。“
卡密拉笑道：“别的事情我回头再和你解释。你快去找几个脑子比较笨，比较好忽悠的豺狼人来，让它们信仰我。”
“信仰？”蒂图巴斯怔了一下。
“对！”
卡密拉用力点了点头，道：“就是把我当成神祇来崇拜，向我祈祷！”
......话说回来，一般无论是恶魔领主这种魔神，还是真神，信徒基本都需要通过一套“崇神仪典”来向神祇祈祷，所以她是不是也得涉及一套自己的崇神仪典出来？而且她好像还得设计一个自己的圣徽.....
卡密拉的思路略微跑题了一下，但紧接着，就不由得愣住。
她看见蒂图巴斯将双手合握在胸前，低下头，像是在默默祈祷一般。紧接着，一种似有似无的联系感，就在她和蒂图巴斯之间建立了起来。
“这.....”
卡密拉怔怔地看着她。
“主人让我们这些豺狼人摆脱了悲惨的命运，还让我们能吃得饱。”蒂图巴斯平静地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将主人当做神灵一样崇拜了。
“你.....”
卡密拉的表情凝固在那里，明明是毫不费力就得偿所愿，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儿堵得慌。她沉默地站在那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去透透气。“
她转过身，脚下用力一瞪，双翅一扇，身形便在狂风中冲天而起，飞得很高，很高，很高，像是要将一切烦恼都丢在够不着自己的地方。
很奇怪。
卡密拉心想，为什么蒂图巴斯说将他当成神灵来崇拜的时候，她会觉得心里不太痛快呢？
她漫无目的地飞着，心中慢慢地回想起关于蒂图巴斯的事情。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还真没太关心过蒂图巴斯。这位曾经的豺狼人首领似乎一直就是那种默默奉献的类型，不算很出色，也没有很聪明，也不怎么厉害，在大事情上无法帮助她排忧解难。
遇到困难的时候出不了什么主意，因为太弱小，打架也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