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就像是每一个律者化的人类那样，安娜发色从栗色转白，并且延长到肆无忌惮的散发模样。冰霜在她头顶凝结成了尖锐的雪莲状王冠，她身穿一件雪色的层叠长裙，外披冰蓝色的大麾，周身悬挂冰链，纯白带着蓝色花纹的吊带长筒袜。
律者都是这样高贵凛然的模样，掌握一个终极权能的“神”必然呈现出如冰雪女皇般的姿态。就像是律者清一色的长发不代表崩坏意识是长发控，是因为张扬的长发才能彰显她们的无法无天和殊为尊贵的此身！
安娜·沙尼亚特，律者化。
第五次崩坏。
一个律者是能用纯粹的力量君临天下的物种，沈靖从未与完全体的律者交锋过，但即便是琪亚娜这样的不完全体他也几乎竭尽全力。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沈靖轻声问。
“安娜·沙尼亚特体内植入了冰之律者核心。”希奥拉终于无法隐藏这件事了，她第一次在沈靖身上感受到了怒意，她知道自己如果再隐瞒下去，这个好脾气的小魔王可能就要直接下杀手，“我们的计划就是带走安娜进行催化，然后测试圣血对律者的净化作用……以此获得拥有律者力量的清醒律者。你的魔都已经存在不止一位能够操使律者部分权能的律者素体了，也就是说，圣芙蕾雅的确证明了直接使用律者力量是可行的。”
因为魔都证明了律者素体可以使用律者力量，所以这些人才对安娜下手么？
“安娜·沙尼亚特是本代圣血基因指数最高的后辈，她和圣血适应性最好，如果是她成为律者，说不定能够依靠圣血强行压制住律者意识。”希奥拉注视着天空的安娜，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错特错，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道，“我们认为魔都之所以存在特殊的律者素体，就是因为你的圣血能力。那么依靠圣血强行制造出类似魔都的律者，应该也有很大的操作性。”
仅仅是因为猜测和怀疑，就能随意的将一个几乎能算作“一代人中的天才”级别的女武神当成实验品消耗。
安娜·沙尼亚特尚且是沙尼亚特家的大小姐，这种尊贵的身份犹然如此，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女武神在天命接受这样的牺牲？
天命，天命。
冰之律者核心是当初第二次崩坏里战胜西琳后，被天命拿走的核心，如今核心在安娜体内……一切都不言而喻。
沈靖不知道奥托想做什么，他也懒得去想。
只是他非常不爽，这股压抑不住的厌恶，让他心情暴躁。
【看起来靖靖你一个人搞不定了。】
【她正在律者化，一个失去人类意识的律者，本就不是我能抗衡的。】
【那么，是姐姐的时间了？】
沈靖犹豫了一瞬，塞西莉亚执掌身体的代价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塞西莉亚的强大，但这还是小事，大事是塞西莉亚的行动风格会被人辨认出来。
在魔都她对上琪亚娜时，琪亚娜的律者人格西琳就认出了她。而在这里，不知何时玛丽亚和齐格飞就会出现……这种风险有些太大了。
而他仅仅走神了一瞬间，正在汲取周围崩坏能的安娜忽然间中止了行动，她的崩坏能烈度已经濒临一个极值，反而没有动静了。
她第一次注视着沈靖，眼神无比陌生。
“优秀的人类，与我开辟一个新纪元，如何？”
沈靖和塞西莉亚都愣了。
第五卷 : 第327章第七十九章 尸横遍野
和律者交流，沈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雷电芽衣的律者人格是个高贵冷艳的黑长直御姐，琪亚娜的律者人格是个高贵冷艳的前刽子手西琳，温蒂即将被律者人格扭曲前也表现的很高贵冷艳。
反正律者清一色的高贵冷艳，不把自己当人。即便还没有彻底律者化可那种从心底里的凛然尊贵已经让她们自视甚高，像安娜这样第一次开口居然是询问他的，还是第一次。
其他律者都是“有趣的人类”“人类，我赐你一个尊贵的机会”“听命于我，人类，不然就选择死在这里”的说话风格呢。
沈靖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为什么还要想这些东西。
安娜·沙尼亚特那双炽烈的金眸盯着沈靖，“人类，回答我，不愿意？”
“我如果说不愿意就是死？”
“不，只是让我遗憾。”安娜却说了沈靖意料之外的话，“那个悲哀的我不肯面对自己的妄念，可对一个律者，又有什么能叫做妄念？做我的人，人类，你还是我可爱的表弟。”
沈靖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下意识的皱起眉毛。
【她的意思是让你做她的裙下之臣？】塞西莉亚愣了。
【裙下之臣这个定义也太难听了，前辈……】八重樱思考了一会，【安娜小姐应该只是希望弟弟做她的同伴，即便是律者也不喜欢孤独一人的……生活？】
【那我这小外甥女还挺能想，我家靖靖除了裙下之臣什么臣都不会做的！】
“很好的愿望，但是表姐，我还有几个和你一样都是律者的女朋友。”沈靖笑笑，“不能因为你一个离开她们啊。”
“背弃了神的荣光，也配自称律者么？”
“律者核心都在呢，真觉醒打一场，表姐你未必是我师姐们任意一个的对手啊。”
“那就是拒绝了。”安娜声音很轻，“靖靖，我本以为你是能理解我的，但看来不是现在……有趣的人类啊，我期待你和我走上同一条道路的那天，那时候我会用漫天的冰雪欢送你愚蠢的过去。”
律者遇到他总是打哑谜，沈靖已经习惯不去思考这一点了，他将崩坏能贯彻周身，转移了身体的指挥权给塞西莉亚。
但是下一秒，安娜看也不看他，身形如流星般朝着远处闪烁！转眼就消逝在数公里外！
“怎么回事！”希奥拉大惊失色。
沈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短暂思考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城区！她要执行崩坏神的指令，她要直接去城区毁灭城市文明！”
八重樱瞬间从不知道哪里跳了出来，单纯论肉体速度她是最快的，所以她一只手将沈靖拦腰抱住，三步两步的朝着山下如同羚羊般直接跳跃过去！留下原地的安娜不知所措。
但紧接着她就意识到更了不得的东西，她看到从高空的缆车里跳下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少年，冷冷的走到她面前。
“夜枭？”
“他没有心情应付你了，正好，你自由了。”夜枭从背后行囊里摸出一套高速滑雪板，眼神很冷，“事情超出预料了，本以为能在雪山捕捉安娜，但她好像嗅到了雪山的危险，将战场放在慕尼黑城区……她这是找死，所有人都会敌对她，我们必须去把她抓回来。”
“这是世界蛇的计划？”希奥拉没有问他为什么对安娜如此上心，反而问这个。
“对，怎么了？”
“以一个城市的性命做赌注？”希奥拉盯着他，“就为了一个安娜·沙尼亚特？就为了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实验计划，拿整个慕尼黑开玩笑？可控律者比得过一座城市的人命吗，就算做选择题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
“有话你可以对尊主说。”
“陈天武！”渡鸦愤怒了，“我把你从东南亚带回来，不是要你变成一个彻底冷血无情的混账！世界蛇的梦想是建立更好的世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毁掉百万人的幸福！”
“这个世界需要有人冷血。”
“但做出选择的应该是有资格有能力背负罪孽的人，而不是你我。”希奥拉喃喃，“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
夜枭漠无感情的最后看了她一眼，驾驶滑板朝着沈靖的踪迹一路追去。
……
此刻慕尼黑老城区，古老的卡尔城门购物街，警报声震天响。
和不依赖仿古建筑的神州不同，EU的云顶城市保留了太多古代建筑，以至于无法建立起完善的生存保障制度。比如说天穹市用来对抗云顶天幕破碎时的地下城系统，慕尼黑就没有，不可能在不破坏古代建筑的前提下开掘地下城。
所以此时此刻中欧支部的探查专员正惊恐的大喊：“城市内有崩坏兽反应！圣母玛利亚啊，是兽潮！是帝王级崩坏兽带领的兽潮，和教科书里说的一模一样！已经抵达老城区，云顶天幕无法启动，崩坏兽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公里了！”
露娜塔咬着银牙，“用你说吗！眼睛都能看到了！全员第三作战配置，拖住等待总部支援！”
命令被迅速下达，露娜塔穿上了很多年没穿过的作战式女武神装甲，她在中欧支部当副部长承平日久，几乎已经忘记了对崩坏兽怎么下刀。
慕尼黑是个离总部很近的城市，几乎没有任何风险，这里的女武神大都混吃等死甚至有了腰部小赘肉，除了执勤和揍揍那些世家的弱小女武神外她们其他事都不需要出力。
露娜塔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直到退役，但是战争还是没绕过她。
老城区的部分地面升起了云台，上面是城防用的海拉聚能巨炮，它们将炮口正面转向奔涌而来的兽潮，随后一些机械系女武神们灌注崩坏能，用肉身操控巨炮以达到能够灭杀上位崩坏兽的程度！
随后，密集的光炮犹如流星般砸向卡尔城门，那是云顶天幕破碎后的第一道防线！慕尼黑东北面是高耸的阿尔卑斯山，那里荒寂无人所以没多少崩坏兽会翻过雪山来，是比女武神还安全的一道防线。所以只要抵挡住南面的兽潮，慕尼黑就能挺住！
但光炮被扭曲了，大部分炮弹都被莫名的磁场扭曲散落，大部分都只打在了一个高达百米的巨型崩坏兽上。
那是一个帝王级崩坏兽，封号“雷天使”的崩坏兽，强大的电磁场能力将电磁炮的攻击偏移了。而海拉聚能巨炮如果打在帝王级崩坏兽身上，只能炸出一片片绚丽的闪光，虽然虽然炸的它嚎叫连连，但连立场都没击穿！
随后雷天使反击了，从它庞大的兽口里凝聚紫黑的雷光，一道货真价实的电磁炮瞬间跨越二十公里击穿了一排的云台！轻而易举的把至少六个机械系女武神体表的防御力场击穿，在高热和磁力下，中欧支部的女武神们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被融化成齑粉。
她们只不过是B级女武神，放在圣芙蕾雅学园里，这只是最差的毕业生水平。
露娜塔从防御基事里走出来，身为生物系的她手持双刀，她是北欧人，经常自诩骨子里有维京人的血脉，虽然看起来又矮又娇小被同事们戏称为长不大的露娜塔，但她也曾经是踏过泽国开拓前线的女武神。
这些年的生活安逸无比，露娜塔觉得一定程度上可能腐蚀了她的意志，但倒也不算什么腐蚀，就像拍卖圣女圣血一样，她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各为其主罢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仰什么沙尼亚特圣女啊，她又没去过西伯利亚战场，凭什么要和其他人一样天天对什么塞西莉亚念念不忘感恩戴德？
保护人民不是女武神的天职吗？
不过露娜塔想了想，发现自己这些年好像也没保护谁，说是坐镇中欧支部，其实也就靠这个名头赚点外快。慕尼黑离维也纳不远，军事能力轮不到她们这些弱军残将动手，她们就像是神州古代皇城里的城门宪军，哪能和精锐的虎狼之师比呢？除了搜刮入城百姓的油水好像啥事也干不了啊。
可是她是女武神啊。
“中欧支部行动队！第三作战配置，迎击兽潮！”露娜塔厉声道，“独生女出列，入伍两年以内新兵出列，其余B级以上女武神随我走！”
兽潮如海啸般扑涌到了卡尔城门，强大的帝王级崩坏兽硬扛着炮台的火力，冲击强大的骑士型崩坏兽撞碎了外城的建筑物，只有两三层楼房的购物街就像是蛋糕一样被兽潮们踏平，一瞬间就突破到了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市民们眼前。
中欧支部的女武神们逆着人群拔刀而起，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此时。
……
人间炼狱。
此时此刻的慕尼黑，老城区已经成为人间炼狱，老城区大都是较低的平房类建筑，而起有着慕尼黑最大的购物街和最多的旅游景点，人口密度非常高，百万人口里有近七成都在老城区。
现在踏过卡尔城门的崩坏兽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慕尼黑根本没有像样的自保体系，市民无处可躲，而所有的崩坏兽都有嗅着人类味道找到人的能力。
云顶人不是精通各种避开崩坏兽方式的泽国民，他们越惊恐，肾上腺素越激增，流汗越多，属于“人”的气味越重。于是躲在建筑物里的人们不是被崩坏兽踏平建筑物时碾压而死，就是被小型的下位崩坏兽们翻找出来，张着可怖的口器吞食掉。
尸横遍野。
崩坏兽是彻底以毁灭人类文明为目标，被崩坏神设计出来的生物武器，它们从诞生一刻就渴望着人类的血肉。而现在这座城市就是一座毫无反抗力的餐桌，能够抵抗的女武神们连A级都少，在复数的帝王级崩坏兽面前，杯水车薪。
这种大规模崩坏事件没有S级出马是不可能的，而天命总部的S级赶来需要时间，也许几个小时……但现在仅仅一分钟的死亡就能上万。
数百年来，云顶城市建立的最大成果就是人口，而如今它消弭的速度抹杀了数百年的努力。
街道上泛着浓重的血腥味，满地都是红，有已经濒临死亡的男人挣扎着拖着上半身试图从文字模样的突进型崩坏兽嘴下逃脱，但随后就被它们尖锐的口器叼起来仰头咽下去。
“爸爸！”有小女孩从废墟里探出身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正在被咀嚼的男人还有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此时此刻那张好像已经放弃挣扎的脸却露出极度的恐惧来，他本已经要死了，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掰住崩坏兽的口器，胸腔施压，怒吼道：“出来干什么！回去！不……快跑啊！安琪儿，快跑啊！”
可突进型崩坏兽的力气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能比的，它咬碎了男人的颈椎，狂喜的朝小女孩扑了过去。
一道火光从天而降，下一秒将突进型崩坏兽打成彻底的焦黑，小女孩怔怔的望着精疲力尽赶来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
“如果早一点……如果早一点的话……爸爸……爸爸就……”
齐格飞回头望了一眼痛哭的小女孩，收起天火双枪，低声道：“玛丽亚，你来对付兽潮，我去抓住安娜。”
“你现在的状态，能抵抗律者？”玛丽亚凝望着血流成河的老城区，呼吸都无法稳住，咬着牙道，“沙尼亚特家的女人，就用沙尼亚特家的办法来解决！”
“你打不过。”齐格飞笑了笑，“你在律者面前是没有胜算的，玛丽亚。”
“你有？”
“我和律者不是第一次战斗了，我都活下来了。”齐格飞眺望着已经抵达慕尼黑上空的安娜，“律者有命令崩坏兽的权能，解决她，就能让兽潮群龙无首，等到总部前来，云顶天幕就能重建，这是唯一一个解决此次崩坏事件的办法——等幽兰黛尔赶来，死伤就不是几万了。”
“你真的有自信？”
“我是卡斯兰娜家的家主啊，你是圣女家系，也许你早就忘了……”齐格飞冷冷的说，“在塞西莉亚觉醒之前，卡斯兰娜家才是天命最强的战士！”
PS：能不能求点全订和打赏啊票票啊……
第五卷 : 第328章第八十章 暂且更新
沈靖一直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以权谋私的混蛋，尤其是军队里，军队一切事物必须公平公正公开，否则对这群都有着超级武力的女武神来说，就容易引起哗变。
分配不均是最大的不满来源。
但是现在他才知道，很多时候公正不是你想当然维持的，比如你师姐你老婆或者你好友来找关系，你是拒绝还是通过呢？
“所以芽衣姐看上了什么舰桥职位？”
“离师弟近一点的就好，”雷电芽衣笑眯眯的，“毕竟芽衣是师弟的女武神，按照亲疏关系，芽衣即便不担任舰桥职务也要守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那就二副。”沈靖斩钉截铁，“不管是大副还是二副，都是闲职，所以你们负责统领船上的作战系女武神。”
“好~”琪亚娜和雷电芽衣拉长了音回答。
“诶，可她们比我还弱啊，统领我吗？”无色辉火此时就非常不满，“我也是你的女武神好不好，偏心要那么明显吗？”
“你也想担任什么职位？”沈靖白了她一眼，“你不嫌累了？”
“哦那确实。”
最后布洛尼亚担任了舰上的通讯官，符华因为当班长很久了所以作为人事官负责人员管理，无色辉火什么也不想干所以索性留在舰桥做科学官。
而最后分配来分配去，沈靖发现舰桥还缺一个“医疗官”。
之前舰上的医疗官因为是A级女武神所以随着姬子征战去了，现在医疗部缺个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