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清水咲恋点点头,“嗯,是,我记住了老师。”
“好了,你们现在这里等待一下,我先出去一会儿。也拜托你们帮我看守一下医务室。”
“没问题的,老师。”
佐仓藤子站起来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然后嗒嗒踩着地板缓缓离去。
随着吱呀一声,医务室白色的大门关上,清水咲恋环顾了一圈四周。
绫濑葵坐在简易病床的边缘处,摸着下巴全神贯注地思考些什么,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
清水咲恋捂着裙边从椅子上极其淑女地站起来,缓缓走道她的身边坐下,然后用手肘轻轻地蹭了一下绫濑葵。
“小葵,医务室老师说已经没有问题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好不好?”
少女从沉沉的思考之中抽离,她尚且还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迷惑地看着清水咲恋,问了一句:
“老师呢?”
“她刚刚出去了,说让我们在医务室待一会儿。”
绫濑葵的目光落在案台前的黑色转椅上,果然在椅子上的人影已经毫无踪迹,只留下一条医生象征的白大褂。
现在……是不是可以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所想了?
猜疑是心中的魔鬼,只要不去验证她便如同黑暗中的恐惧一般,将情绪的焦虑越放越大。
恰好此时医务室十分安静,混合难闻的消毒液将躁动的心情弄得惴惴不安。
沉默了三秒,绫濑葵终于决定说话,哪怕这会影响到自己现在在清水咲恋眼中的设定。
但是人设只是人设总不能演一辈子。
“咲恋……”她低声地开口,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碰壁之后的回荡立体声,
“上次我们一起喝酒,我好像看见你的小腹上有一块胎记,能给我再看一看吗?”
这个理由对清水咲恋来说无疑是十分失礼的,而且绫濑葵表情神态与之前大为不同。
绫濑葵紧张地攥住床上的薄被,冷漠、凌厉、不屑、傲娇都毫无踪迹,幽深的眼瞳中只剩下一个硕大的拷问一词。
她想确认什么。
清水咲恋眉心微微一动,装成被冒犯却隐忍的样子,往旁边挪了挪,反问道:“小葵为什么想看这个?”
绫濑葵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面色如常,“上次看到了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人的胎记会变成那样奇怪的形状,所以想再看看。”
“既然小葵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行。”
清水咲恋低垂着目光,缓缓从下边开始解纽扣。
一颗,两颗,白皙的肌肤缓缓展露,在胸口戛然而止。
然后自两侧掀开,少女的皮肤嫩滑、小腹平坦,几乎看不见毛孔,绫濑葵皱着眉头目光冷峻,试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每一寸肌肤都于目光中仔细游走,但是没有找到任何痕迹,甚至连暗沉的疤痕都没有。
咔嗒,还没来得及将目光收走,就听见了清脆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
“佐仓老师!佐仓老师!没人吗?那我进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敲击了好几下,无人应答后传出了如同催命符般的门锁转动声
清水咲恋手忙脚乱地扣上纽扣,现在浑身像是被人抓了现行的贼一样,恨不得躲进被子里,恨不得变成一缕轻飘飘的白烟无声无息地散去。
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是——天海纱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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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来晚了,昨天吃饭的时候夹道手了,晚上码字太慢了睡着了。
今天写了七千字,各位领导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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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5章第一百四十二章 谎言与谎言
怎么办,怎么办?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躁动心音已经彻底失控。
清水咲恋从来没有手脚如此稳健过。
扣子在慌乱之中胡乱地系好,浑身寒毛直竖,从大腿到腰腹部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不想让天海纱织看见自己在和绫濑葵在一起。
昨天的她一直绫濑葵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喝了酒后也无法释怀。
怎么可能让她看见自己和绫濑葵在无人的医务室里共同坐在一张床上 ?
清水咲恋瘦弱的小腿立马登直,她站起来目光慌乱地四处搜寻着躲藏的位置。
床底下?不行,一眼就会被认出来。
窗帘后?也不行,会露出马脚。
到底躲在哪里比较好?
清水咲恋坐立难安的模样,仿佛是出轨后被人当场捉奸的慌张模样。
绫濑葵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并且在第一时间识别了声音的主人。
她按住清水咲恋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咲恋,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清水咲恋目光复杂地回头,病床与医务室大门之间由一道白色的落地帘帐隔开。
只要动作够快的话,也许现在还有机会……
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清晰的脚步声沉沉,一下一下踏在清水咲恋无法平静的心跳上。
清水咲恋痛苦地闭上眼,对着眼前为自己担忧的少女,用气声发出卑微的请求:
“对不起,小葵帮我……”
……
人性是个很复杂的词汇,它既包括野兽本能的部分,又包括如钻石一般闪耀的真挚情感。
天海纱织在大多数修知高中的人眼里,是英气温柔、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是被上帝偏爱的宠儿。
温柔、体贴、细心、善良都是人们追捧着,贴在她身上的印象标签。
但其实对于天海纱织来说,这样的标签根本不足挂齿,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偏执、自私、阴暗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摆脱不了他人可怜评价对自己的束缚,所以才要伪装成完美无缺的模样。
天海纱织永远记得八岁的春季,第一个学期,以及第一次被人用语言羞辱的模样。
一字一句,每一个词的含义都清楚,但是联合在一起,却成为锋利的刀子凌迟着破碎的心脏。
“怎么会这有这样不男不女的妖怪啊。”
“好丑,阴阳人。”
“她不会是男孩子然后一直留女孩子的发型,来进出女生的场所吧。新闻上最近有很多这种人……”
“变态……好恶心。”
可自己远比同龄人更加坚强,对待这种应该埋葬在地心里、将尸骨都剁碎的渣滓,她只是理所当然地、麻木地承受着。
然后,在所有人放松警戒的时候,给了她们一点小小的奖励————将她们放在桌子内的全部教科书,一点一点如匕首刺入白色的皮肤一般划烂。
向上抛洒漫天飘舞的纸花,随后看着它们像五月的凉薄飞雪,轻飘飘地从漆黑的空中缓慢下落。
再把木制的课桌从窗户边推出教室,即便力量费尽,却一张也不留。
啪,坠落,四分五裂的木渣好似人体脆弱的骨骼。
当然为了洗清嫌疑,她也把自己那张曾经涂满恶言的课桌,重重地、毫不犹豫地扔下去。
黑暗的窗边胜利的繁星闪烁,天海纱织在幽暗的月光下,孩童稚嫩的脸上却出现了舒适满足的笑容。
还未发育的、小巧的足在讲台上肆意践踏,砰砰,粉笔灰如烟雾上升随着重力如灰烬落下。
内心的恶魔终于被淋漓尽致地放出来,天海纱织没有一丝愧疚。
因为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可不是培养畜生的地方。
这是她们应该所得到的下场。
右手的手腕缓缓转动不自觉作出推人的手势,手掌与手腕的弧度达到一定角度,刺痛感真实地袭来,天海纱织的思考才被拉回了现实。
奇怪,怎么又想到童年的事了?
童年时期,咲恋不在的时候真的很难熬啊。
眼下逼仄昏暗的走廊里四下无人,黑色的恐惧笼罩在无光的缝隙里,耳边唯有远处的朗朗书声作伴。
步履声落下,声控的白炽灯照常亮起。
今天的练习不能再输了。
不然到时候去参加剑道比赛的就不是自己了,也就不能和咲恋一起去爱琴海了。
天海纱织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脑袋。
她不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那扇散发着银白光芒的大门走去,并用食指轻轻叩击。
咚咚咚,医务室内无人回应。
“佐仓老师?”
她比上一次更用力叩击高声呼喊道,“佐仓老师!”
仍然是无人应答。
“没人吗?那我进来了。”
天海纱织眉头微皱,自言自语着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医务室内很安静,空调轻微的机器运作声已是最大的噪声。
在这过于静默的氛围里,天海纱织环视四周,心绪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这种情绪蔓延到腹部紧张让人有些想吐。
天海纱织环视一周,左边是熟悉的病床休息区,被落地围成一圈的白色帘帐所遮挡。
右边是佐仓老师的办公桌和办公柜,桌上和柜子里堆满了厚厚的医疗书籍,可是最关键的人却毫无踪影。
只剩下一件纯白的医生白大褂。
佐仓老师不在……
天海纱织正准备轻手轻脚地坐在听诊椅上,灵动的耳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以及病床枝杆嘎吱嘎吱摇晃的声音。
似乎有人躺在病床上?但是她刚刚没有回应自己。
为什么?
有些诡异然后是不可抑制的好奇,天海纱织向声音的源头进发。
她屏住呼吸,同时脚步缓慢到就像小心翼翼捉贼一样生怕打草惊蛇。
越过第一个帘帐,天海纱织向里面探去,病床上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平铺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第二个帘帐,也没有人。
那么第三个……挨着窗边的第三张病床,这个不愿意回答自己的人一定就躺在第三张病床上。
天海纱织一步一步向前,神秘之人终于在光影的轮廓下揭露出真实的面貌。
红色的眼瞳如宝石般瑰丽、如玫瑰般绚烂,右眼角下的泪痣给少女的脸颊添上了几分冷漠与易碎。
这正是自己昨天和自己明里暗里较劲的死敌,绫濑葵。
此刻她正双手环抱着胸斜靠着枕头半蜷缩在床上。
绫濑葵抬眸看了一眼天海纱织,表情没有起伏,什么话也都没说,随后又看着看着窗外飘散的片片樱花开始出神。
仿佛天海纱织是毫无实体的透明灵魂一般,被她完全无视了。
“绫濑同学,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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