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妈妈？
幽兰黛尔一愣。
这是一个极其温暖，但于她而言却格外陌生的词汇。
随后，她便聚精会神地看向视频中的画面，期盼看见塞西莉亚的身影。
然而，现实却让她失望了。
毕竟，之前出现的齐格飞是吼姆，如今出现的塞西莉亚或者别的什么人，自然也不会是本人的模样。
虽然幽兰黛尔有在天命的档案中看过塞西莉亚的照片，但此时无法看见对方鲜活的模样，还是有些失落。
-------------------------------------
面对幽兰黛尔声音变了的疑问，一个声音与她自己小时候一般无二、额上有一道伤疤的吼辣（幽兰黛尔）出现在视频中：“笨蛋，当然是因为我们不是刚才的[他]啊。”
随后，一个没那么大、同时色彩明黄的吼姆（琪亚娜）也出声了，这只吼姆的声音，则是与琪亚娜十分相像。
“他和我们不同，是某个人的意识直接留下的残影……”
最终，则是由一开始有着塞西莉亚声线的吼美（塞西莉亚）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在被囚禁的日子里，那个人始终思念着自己的家人……而我们，则是这种思念被具象化的产物。”
接着，几人便如同说多口相声一般一人一句。
吼辣（幽兰黛尔）：“他已经损耗得太严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空间中的存在方式与你并不相同。”
吼美（塞西莉亚）：“但他无意识地将我们送来了这里。或许是希望我们可以代替他，陪同你走过接下来的这一段旅程。”
幽兰黛尔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所以……你们也好，他也好，简单来说，都来自于某个人的记忆？”
吼美（塞西莉亚）点头：“是的。这里是虚数空间彼此纠缠的缝隙，是他无数次挑战自我、又一次次失败所留下的阴影。”
吼辣（幽兰黛尔）：“当然，因为你的出现，那当中也混入了你自己的成分。比如说刚才的疗养院。”
幽兰黛尔蹙眉：“你们是说……我和他之间本身就有一种交集？”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问题。
倒是视频外的幽兰黛尔已经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吼姆（琪亚娜）：“对呀。刚才你离开的那层幻境，原本是他最后残存的记忆，是那个家的再现——”
吼辣（幽兰黛尔）：“但因为你这家伙突然闯了进来，就被你的意识修改成了疗养院的样子。”
幽兰黛尔心想道：“虚数空间……意识的造物……随着记忆会产生变化……？”
“你们是说，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其实是某个人的圣痕空间吗？”
幽兰黛尔问道。
吼辣（幽兰黛尔）：“是，也不是。它应该属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属于那条血脉在起源之处留下的印记。”
吼美（塞西莉亚）：“我们也只是一些[残影]，知道的事情原本就不够全面。”
吼辣（幽兰黛尔）：“所以，我们建议你继续寻找那些遗失的记忆碎片。你发现得越多，我们能想起来的东西也就越多。”
吼美（塞西莉亚）：“你对记忆的探索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我们会按照他的意愿，设法帮助你返回自己的世界。”
幽兰黛尔点头道：“谢谢。”
另外，幽兰黛尔也衷心祝愿道：“我也希望他最终能重获自由。”
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总是对那些令人扼腕的无名英雄深怀同情。
事实上，她之所以会成为女武神，初衷就是为了去完成拉格纳老师所未能实现的使命。
12岁那年，在世界泡的奇幻星空下，她曾对丽塔敞开过一次自己的心扉……
当时的她就预见了未来的自己会变得沉闷，因为那是她唯一知道的，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方法。
她必须变强，变得很强很强，这样才能够实现那些其他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她在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实现着这个自我要求。
她知道自己天生的性格弱点，脾气暴躁、做事莽撞、思维简单、得意忘形——
视频外的琪亚娜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她总觉得幽兰黛尔不仅在说自己，还在说她。
总之，幽兰黛尔不断地磨练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冷静、更踏实、更理性，直到让自己变成一个在旁人眼中不易接近的存在……
但她仍不时觉得，自己的性格距离[最强的战士]还有遥远的距离。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祝愿并不会起到切实的效果，幽兰黛尔便自顾自地否定了之前的说法：“不。在获得可实现的方法之前，空想拯救别人的方案似乎也毫无意义。还是行动起来吧。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沿着格尼乌斯指针的方向继续寻找突破口。”
吼辣（幽兰黛尔）：“……”
火红色的布偶（幽兰黛尔）一言难尽地沉默了下来，仿佛看穿了对面这个人都曾经历了什么。
一旁的粉色布偶（塞西莉亚）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
“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这里空间很大，如果不能及时接触记忆碎片，你自己的精神也存在迷失的风险。”
最好的转移话题的方式，便是如此了，将幽兰黛尔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向。
吼姆（琪亚娜）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附和道：“一定要当心哦，大姐姐！”
吼辣（幽兰黛尔）也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她们说得对。你可千万别给我迷路了。”
随后，在经历了一个无法读取的光团后，幽兰黛尔找到了一个能够读取记忆的装置。
而装置内传来的声音，却是格外熟悉。
居然是德丽莎。
时间点似乎是圣芙蕾雅学园刚成立不久的时候。
因为德丽莎还在为招到了10名学生而感到开心，认为这是开了个好头。
而德丽莎此时还在端详着手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中，小小的琪亚娜正十分亲昵地抱着德丽莎的脖子，两人笑得十分开心地面向这镜头。
第350章 幽兰黛尔和琪亚娜的分歧所在
紧接着，德丽莎的自言自语更是进一步确立了当时的具体时间——齐格飞流亡在外、音讯全无……琪亚娜则是深受重伤，已经在全封闭的维持仓里治疗了一年多的时间。
奥托不允许德丽莎去看望琪亚娜，哪怕一次也不行。
德丽莎有些愧疚，过去她与塞西莉亚畅想的事情，唯有圣芙蕾雅学园真的变成了现实。
如果可以，她希望等琪亚娜治好了伤，可以来圣芙蕾雅学园读书。
而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她必须和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一起进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称职的学园长。
-------------------------------------
“那里竟然连我的记忆也有吗？”
德丽莎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对，她体内毕竟有卡莲的基因，即便她是人造人，但也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
不过，这样就有些可怕了，连人造人都无法逃脱的诅咒……
-------------------------------------
吼美（塞西莉亚）：“德丽莎……她也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呢。”
-------------------------------------
“塞西莉亚……”
德丽莎喃喃，她无法想象，对方在幽兰黛尔身旁，看到了那段记忆，听到从自己口中得知的丈夫、女儿的消息，会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对方不过是齐格飞意识残影思念的具象化体现，本身应当与塞西莉亚本人不能等同，所以说不定对方并不能感受到真正的塞西莉亚才能感受到的悲伤。
但对方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努力，德丽莎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显然，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凭依着沙尼亚特圣血‘复活’的事情，德丽莎尚不知晓。
-------------------------------------
“诶？”
陷入思索中的幽兰黛尔没想到吼美（塞西莉亚）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们能想起她，对吗？”
幽兰黛尔意识到了，刚刚那段记忆并没有标识记忆的主人是谁，但吼美（塞西莉亚）却是说出了对方的身份就是德丽莎。
吼姆（琪亚娜）：“准确地说，是你在接触她的记忆的时候，把你对她的认知自动传递给了我们。”
吼辣（幽兰黛尔）：“我说过的吧，我们是更为自由的存在。甚至能通过你接触的回忆，了解到一些你自己还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个，幽兰黛尔就不困了，直接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困惑：“那么……你们知道这个空间的来源和运作原理了吗？”
吼辣（幽兰黛尔）摇头：“这倒没有。我猜，那一定需要某些更为强烈的记忆刺激。比如说……某个关键人物的临终时刻？”
吼姆（琪亚娜）有不一样的看法，插话道：“嘿！想回忆起更多的东西，也不一定就需要那么悲伤的记忆吧？”
吼辣（幽兰黛尔）不服了，仍旧坚持道：“但刺激性肯定是必须的。”
吼姆（琪亚娜）也不甘示弱：“哼，胡说八道！我要看温馨的大团圆，大团圆啦！”
吼辣（幽兰黛尔）忍不住重重叹气道：“唉~这就是所谓的[只有爱丽丝才能打败红心王后]吗？”
吼姆（琪亚娜）表示听不懂具体意思，但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喂！你是不是在用我听不懂的话来骂我呀！”
吼辣（幽兰黛尔）自然不会承认：“啊？我明明是在夸你啊，你该不会根本没看过那本童话书吧？！”
两个如孩子般的布偶自顾自地吵成了一团。这反而让人不禁觉得，它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
视频内，幽兰黛尔看着这一幕，即便身处困境，也不由得忍俊不禁，发出了笑声。
-------------------------------------
视频外，琪亚娜看了眼幽兰黛尔，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像视频里一样，跟自己吵成一团。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很在意的。
所以，琪亚娜小声询问身旁的芽衣：“所以，吼辣（幽兰黛尔）评价吼姆（琪亚娜）的想法就像[只有爱丽丝才能打败红心王后]是什么意思啊？”
在芽衣面前，琪亚娜是不介意承认自己是个文盲的，她补充道：“童话书什么的，我的确没读过多少。”
芽衣自然是读过《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于是同样也小声地回答了琪亚娜的疑问：“那是出自一本名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书，里面爱丽丝打败了红心皇后，但最终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也就是说……吼辣（幽兰黛尔）认为吼姆（琪亚娜）希望大团圆的想法，只有梦里才会实现。”
很显然，吼辣（幽兰黛尔）与吼姆（琪亚娜）的价值观是有所不同的，就与现实中的幽兰黛尔和琪亚娜一样。
幽兰黛尔在此前一直效命于天命总部、听命于奥托，即便她知晓奥托的某些做法会造成牺牲，但她坚信唯有天命才能带领人类战胜崩坏，而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而琪亚娜则不然，她更加理想主义，更符合逆熵还有圣芙蕾雅学园这边的理念。
或许牺牲的确在所难免，但琪亚娜并不觉得如同奥托那样高高在上地掌握他人生死是正确的。
如果可以，她愿意牺牲自己，而不是以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别人去死。
当然，也可以说这里面有西琳的灵魂在作祟。
毕竟西琳曾经就是那样的牺牲品。
巴比伦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打着为人类对抗崩坏的旗号肆意摧残着她们的身体，欺骗她们、囚禁她们、用言语侮辱她们、在她们死后也轻贱着她们，仿佛她们并非活生生的人，而是如同小白鼠一般随处可见、用完便毁的实验耗材。
第351章 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二合一
当然，实际上，这分歧更主要的是琪亚娜与奥托之间的分歧。
幽兰黛尔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非决策者。
她从未对那些无辜的牺牲者无动于衷。
-------------------------------------
吼美（塞西莉亚）：“呵呵，孩子们总是这样呢。”
“怎么说呢……就在几年之前，我好像也和红色的它一样，干什么都容易和别人争吵起来。”
幽兰黛尔说道。
“但现在的你，已经相当干练、成熟了。”
吼美（塞西莉亚）：“你自己……在长高、长大的这几年中，想必也经历了许多、背负了许多吧？越是对自己要求高的孩子，越是坚持自己价值观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就越是会经历剧烈的性格变化。”
幽兰黛尔笑道：“其实还好。只是一直向前走，不经意间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所谓成长的代价，不是么？”
吼美（塞西莉亚）沉吟道：“……或许吧。毕竟生活总是会让我们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所以，你又要继续前进了吗？”
上一篇：我为宙斯，当镇压世间一切敌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