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即便芽衣一直觉得对方有所隐瞒，比如说刻印铭，在乐土的时候，爱莉希雅就没告诉过她。
直到现在，在问答空间的‘剧透’之下，她才知道，原来其铭为[真我]。
也就是说，爱莉希雅本身就是她遇见时的那番模样，没有丝毫的作假痕迹。
但这不也反向证明了，爱莉希雅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律者吗？
符华对此表示爱莫能助。
她只能说道：“当时……逐火十三英桀因为一些事情，依然分崩离析，大家各自为营，明明有着来自崩坏的威胁，但却已经不可能站在一起战斗了。但爱莉希雅是不同的，她跟大家……或许梅比乌斯是个例外？总之，她跟大家都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
“就在凯文即将生日前半个多月的样子吧，爱莉希雅忽然对大家发出了邀请。当时能去的英桀都去了。去到约定的地点时，却是发现爱莉希雅她一改平常素面朝天的模样，而是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华丽的衣装。在见到大家的瞬间，便微笑着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爱莉希雅的攻击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同时，她也比我们曾经面对的任何一名敌人都要强大。假如当初的约束之律者是爱莉希雅的话，可能我们早就全都死了。总之，那一战，我们发现继续各自为营的话，就永远不可能战胜崩坏。所以，在那一战里，我们也重新找回了默契，至少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并肩而战的默契。我想，这就是爱莉希雅她所希望看到的吧。”
芽衣：“……”
“她……最后……”
虽然已经知晓了答案，但芽衣还是语气略微艰涩地开口了。
“嗯。”
符华点点头，轻叹道：“怪不得梅比乌斯会在之后模仿爱莉希雅的讲话，说实话，在乐土看到梅比乌斯那个模样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现在看到芽衣你才认识爱莉希雅不久，就为她的结局而感到难过，我多少也有些理解了。”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律者呢？”
这次开口询问的人是琪亚娜。
她指了指自己、芽衣、布洛妮娅、瓦尔特·杨，还有温蒂，至于安娜和陈天武，他们没来。
总之，琪亚娜说道：“明明律者也能站在人类这边，为人类而战，不是吗？还有班长口中的爱莉希雅，既然她本身也是逐火十三英桀之一的话，那她本身也是对抗崩坏的战士对吧？而且她也是为了能够让英桀们重新团结起来，并不是真的想要消灭人类文明。所以，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琪亚娜感到困惑，同时也有些物伤其类吧。
对此，符华只能说道：“前文明的律者……跟这个世代的律者，是截然不同的。曾经，凯文在与第六律者的战斗中，发现了她还保留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因此手软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当时造成了人类极大的死伤。
“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无论是凯文自己、亦或者当时逐火之蛾的高层，都明白，只要条件允许，那么律者最好还是杀死为妙。也因为这……第七律者炎之律者，正是我当时在逐火之蛾时的队长，也是从第三次崩坏中将我拯救之人。
“队长在觉醒的瞬间，就将其他队员全部杀死，而我则是因为前去疏散那时尚未成为英桀的伊甸的演唱会人群而幸免于难。就在我打算过去问清楚队长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却是去晚一步，她已经被赶到的凯文用冰晶杀死。”
第360章 格蕾修:“……爱莉希雅妹妹……”
似乎是又勾连起了往日的痛苦，符华微微蹙眉，接着道：“其实当时大家对于律者的了解还很少。当初凯文对第六律者手软，造成了整座城市的人死亡，也许并非出自第六律者的本意……毕竟我们都很清楚，崩坏爆发的瞬间，无论律者主观自愿与否，伤亡都是在所难免的。当初我的队长也是如此，她只是觉醒的瞬间，就带给了了周围之人、甚至整个澳洲毁灭性的伤害。
“这以世代，若非我们提前准备，在第四律者没有彻底觉醒的时候将其制止，还将第五律者冰之律者和第六律者星之律者引去了无人区，他们造成的伤亡，未必会比前面三次崩坏小……第一次崩坏柏林三十万人化作灰飞，融入了理之律者体内；第二次崩坏对人类的影响持续至今；第三次崩坏也导致长空市成为了现在这样的死城。
“当年的我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而且我还会定期将记忆进行回溯，所以或许其中还有我所不了解、甚至是被我自己洗去了的内情吧。因此，与其听我的说辞，倒不如看看这次问答空间打算给我们看些什么。”
众人一想，觉得符华说得的确很对。
而问答空间此时，也给出了一段段的视频或者文字。
首先出现的，便是曾经已经播放过一次的，觉醒成为雷之律者、并加入世界蛇的芽衣，在支配之律者事件结束后，去询问凯文对这个世代的人类究竟还有多少隐瞒的画面。
场景之中，凯文给出的答案是，当时的芽衣已经有了寻求答案的资格，于是便带她进入了往世乐土。
而第一位出现在芽衣面前的英桀，便是方才答案中被宣布的前文明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
明明是曾经看过的视频，如今再回看一次，众人都能够察觉出里面的不同寻常。
所以说，凯文向这个世代隐瞒的事情，其实就是与爱莉希雅相关的信息吗？
爱莉希雅与本世代的崩坏意志有什么联系？
是她最后做了什么，让本世代的崩坏意志的力量被削弱了，还是……她就是崩坏意志的化身之一？
紧接着，问答空间给出了第二段视频。
在这个视频里，芽衣询问自己得到的是什么，镜头拉过去，显然芽衣问的是刻印。
而爱莉希雅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其实这段话，芽衣在往世乐土的时候就亲耳听见爱莉希雅说过，当时芽衣还不知道爱莉希雅的刻印铭究竟是什么，所以听起来没什么感觉。
如今知晓爱莉希雅的刻印，其铭为【真我】后，再看爱莉希雅此时的回答，就很有意思了。
“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压力之下的选择才能揭示一个人的真我，也将决定他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我完成过一次又一次的抉择。它们就像分段的节点，被永远铭刻在我璀璨的生命力，熠熠生辉。这便是我的【刻印】，爱莉希雅灵魂的镌琢，我之所以为我的证明。
“要在历史中走得更远，沿着我留下的足迹前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毕竟，我也算是见证了这个世代终结的人。但话说回来……把自己的真我展示给别人看，免不了会令人有些害羞呢。”
原来爱莉希雅从一早就没有对自己的刻印铭进行遮掩，从最开始，她就已经告诉了芽衣这位来访者，她的刻印铭就是【真我】。
接下来是第三段视频，这段视频就很有意思了。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手持调色盘、光脚跪坐在一个画架前的蓝发小姑娘，与之对话的则是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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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芽衣可以肯定，自己之前跟符华前往往世乐土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对方。
也就是说，这又是曾经的未来。
于是，芽衣看向符华，希望对方能为自己解惑。
“她是逐火英桀第十一位，其铭为繁星，真名格蕾修，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孩子。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会不自觉地浸染其他靠近她之人的色彩，并将之诉于画作之中。当然，倒也不必担心会因此将她带坏，那些色彩很快就会褪去，还原出原本的格蕾修。”
听到符华如此解释，许多人都对格蕾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他们也都想看看，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的话，会被描绘出怎样的画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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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中的格蕾修手持画笔，一副无从下笔的模样，在看到路过的芽衣后，开口道：“请等一下。”
芽衣停下好奇道：“有什么事吗？”
“只要站在那里就好……我……想为你画一幅画。”
格蕾修如此说道。
“这么突然……为什么？”
芽衣惊讶道。
格蕾修理所当然道：“每个见过我的后继者都有一幅，不能偏袒任何人。”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好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是准备……暂时【成为】我？”
格蕾修点头：“嗯，这是唯一的方法。请说些什么吧。”
很显然，芽衣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后，格蕾修问道：“你在……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这么说？”
芽衣不解道。
格蕾修回道：“很多人不喜欢我的画。科斯魔说，和我无关，他们只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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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在格蕾修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后，符华已经十分自觉地担当起了解说员：“科斯魔，逐火英桀第九位，其铭为旭光，是个……有些奇特的少年。”
说到底，符华自己也在想，逐火十三英桀里，似乎就没有‘不奇特’的存在。
毕竟，那可是一个当年的华放在里面，都可以被称之为正常人的小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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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格蕾修的解释后，芽衣心道：对自己【内心】的恐惧吗……
“如果不用花太多时间，我不介意再直视它一次。能够像科斯魔那样，获得亲手降伏自身黑暗面的机会，或许会成为我在乐土中非常重要的收获吧。不过……你的那些画作，从来没有正面的内容吗？”
“正面……？”
格蕾修似是有些不理解。
于是，芽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实中的画作也好，乐土中的造物也好……目前我所知晓的例子，几乎都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或者直接作为怪物出现。没有与之相反的吗？”
格蕾修总算是听明白了，于是回道：“……哦，很少吧，只有梅比乌斯阿姨和爱莉希雅妹妹是这样。”
“梅比乌斯……阿姨？”
芽衣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在意。
格蕾修点头：“嗯，她心中的怪物，早就被她自己创造出来了，不需要通过画来传达。”
“……倒是很合理。”
无论视频内外，芽衣都十分认可这一点，随后她略有些迟疑地说道：“那……爱莉希雅……我就不需要使用和你一样的称呼了吧？”
格蕾修摇头：“没关系。我为她画出的景象，只有一片空白。”
“为什么？你是想说……她心中完全没有任何阴影存在吗？”
芽衣问道。
格蕾修仍旧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所有的都能用肉眼看到。也可能，是因为我无法走进她的内心。”
这段视频也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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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播放下一段视频的间隙中，芽衣问出了视频里的自己所没有问出的问题：“班长，格蕾修她……看起来明显要比爱莉希雅小很多吧？还是说，她跟你一样，是因为超变因子手术才一直保持这副模样的？或者她跟梅比乌斯一样，原本并不是这么小？”
符华摇头，同时也有些奇怪：“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格蕾修她居然称呼爱莉希雅为妹妹。她的确是因为超变因子手术，外表才一直保持在这个年龄段的。但是，据我所知，爱莉希雅是第二个成功的融合战士，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格蕾修都是在爱莉希雅之后才成为融合战士的。那么，她怎么也不该教爱莉希雅妹妹才是，除非……”
“除非什么？”
芽衣追问。
符华迟疑道：“除非……爱莉希雅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就是你所见的那副模样，那么，就无法通过外表判断她的年龄。不过这样一来，爱莉希雅的身份，或许从一开始就……”
有什么人是一经诞生就是花季少女模样的吗？
唔……识之律者女士有话要说！
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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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段视频——
随着一段红色的刀光与见光划破屏幕，芽衣喘着气说道：“是你输了，阿波尼亚。”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则像是被芽衣的攻击击飞了出去。
在空中，阿波尼亚的声音仍旧镇定：“我们真的是为了【胜负】而来到这里的吗？芽衣……你仍然对此深信不疑吗？”
在阿波尼亚问出这句话后，她被击飞出去的画面如同镜子被击中一般，瞬间四分五裂。
而芽衣面前则是重新出现了一个跪坐在地上的身影。
显然阿波尼亚被击败什么的都是假象。
“芽衣，欢迎你……【亲身】来到至深之处。”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芽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刚才那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波尼亚回道。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那种愤怒，也只是你的伪装吗？”
阿波尼亚：“对待你，我怎么会那么失态？但……那并不是幻景，而是真正的未来。现在取出武器走向我，刚才你见到的一切就会【重演】，如果想再经历此次的话，我也不会阻拦哦。”
芽衣：“……也就是说，我还是落入了一个圈套。用这么简单的方式，你就避免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是你赢了，阿波尼亚。”
同时，芽衣心道：刚才的战斗，她的确消耗了相应的力量。就算只是幻觉，也太过真实了。再来一次的话……
“请别这么说，芽衣……我们不是为了胜负才来到这里的。那些[布置]，也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想。”
阿波尼亚却是并不认同芽衣的说法。
芽衣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刚才在天际展现的那幅画，是出自格蕾修之手吧。用这种方式，将你的一部分[注入]到这场战斗之中——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阿波尼亚道出了自己的意外之处，同时询问这是否出自芽衣的计划。
芽衣摇头，当然，她大概猜到了阿波尼亚问这个是为了什么，于是她解释道：“那不是计划，只是意外。我……只是向她兑现了一个承诺。我也是在看到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只是一系列巧合。缺失其中的任何一环，[此消彼长]的情况都不会出现——我不是能够算计到这种程度的人。”
阿波尼亚点头：“是吗？那就很好。败我……甚至是杀我，都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是刻意在利用那个孩子……即使是违背我的本心，或是她的期待……我也只能再为后世除去一名律者了。你看，这下……既然你如实相告，阻止你不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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