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放心好了，姬子老师，我和芽衣很有分寸，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琪亚娜在打包票的时候，还没忘记捎上芽衣一起。
“琪亚娜说得对。”
当然，虽然琪亚娜已经帮她说了，但是芽衣自己也还是表了态。
姬子此时，脸上则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哎呀呀，我怎么感觉芽衣你跟琪亚娜有点妇唱妇随的意思呢？”
一句话，成功让两名女武神脸红。
不过，琪亚娜到底还是脸皮更厚，只见她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动作不至于压迫到芽衣的创口，搂住了芽衣的脖子，脸贴着脸道：“姬子老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跟芽衣吗？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都这么要好的吗？”
“混蛋琪亚娜，快放开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瞬间有些蚌埠住了。
倒不是吃醋什么的，而是布洛妮娅深知芽衣的性子。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两人中间横插一杠，并非她移情别恋，而是她一直试图借此缓解芽衣的窘迫。
只可惜某个笨蛋总是不长记性，经常让芽衣在外人面前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布洛妮娅，你是想打架吗？”
“打就打，布洛妮娅才不会怕。”
“好啊，长本事了！我们直接训练场见！”
芽衣：“……”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
‘你们不要再打啦！’？
唔……
不过这还没开始打呢，只是相约打架的阶段，所以还是算了吧。
姬子：“……”
符华：“……”
姬麟：“……她们感情可真好啊！”
符华：“……要不我们也去训练场打一架？”
姬麟：“……”
于是乎，去训练场约架的又多出了一队。
至于姬子，则是留在了病房照料芽衣。
“姬子老师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躺在床上，看着姬子嘴角噙着笑给自己削苹果，芽衣突然有些好奇。
芽衣可没有去新加坡出任务，这段时间，姬子出院后的状态，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像是现在这样，一个人静静坐着，脸上还带着笑，绝对是极为罕见的一幕了。
“芽衣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思细腻，没错，我现在心情的确不错。”
说着，姬子就跟芽衣说了昨晚与瓦尔特·杨第二次碰面的事，反正这里已经被符华用羽渡尘做了手脚，不怕被人听了去。
“那的确很值得开心。”
芽衣发自内心地为姬子而感到高兴。
她打从心底里羡慕，瓦尔特·杨都想通了，那么她的琪亚娜什么时候也能真正想通呢？
芽衣可是十分清楚的，琪亚娜回来后，并不是就不追究自己瞒着她做心脏手术一事了。
琪亚娜的原话是，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指责自己、跟自己吵架，一切等自己好起来以后，两人再慢慢探讨。
第100章 并不独有
“是啊，我这里的确值得高兴，不过芽衣你看起来，却有些心事重重啊！”
将削好皮的苹果切块装盘，再将水果叉叉上后，她便将果盘放在了床头柜。
此时芽衣已经从躺着改为了坐着，她伸手取了一块苹果，送入口中，感受着甜味与汁水在口腔中泛滥，多巴胺的分泌终于让此刻的她心情好上了些许。
“姬子老师，谢谢，这苹果很好吃。”
芽衣没有回应姬子提出的，她心事重重的说法，而是感谢和夸赞起了姬子给她削好的苹果。
“医生说了，修养期间多吃点苹果有益于恢复，这还是你们之前看望我的时候买的，你们买得太多了，我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现在还是剩了不少。”
姬子的言外之意便是让芽衣不必感谢自己，毕竟这些苹果也有之前芽衣买的一份。
“说实话，在我带的这届学生里面，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就是你。”
虽然芽衣一直努力想要岔开话题，但是作为对方的老师，姬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教育、开导学生的大好机会。
芽衣：“……”
见芽衣只是低头沉默着，姬子摇头，接着道：“我担心的不是你身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身份。而是你作为雷电芽衣，在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折后，是否还能拥有你那本该与生俱来的骄傲。”
姬子话里的最后两个字让芽衣一愣。
她抬起头，看向姬子的目光中尽是疑惑。
自从父亲入狱，身边之人尽数翻脸，骄傲这个词汇便已经从芽衣的字典里被永久性地删除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曾经作为me社的大小姐，品学兼优、相貌出众的她，拥有着骄傲的资本，也的确自认为与众不同。
她虽然没有借此生出什么优越感，却也沉浸在那些虚幻的光环带给她的幻梦之中。
但最终，她的骄傲在一场事后发现是蓄意构陷的牢狱之灾，被击得粉碎。
自那天起，雷电芽衣就明白了，她曾经不过是活在父亲光环下的小丑，在外人面前展示着她那并不牢靠的大小姐光环。
如果没有可可利亚的布局，或许她就会如同皇帝的新衣里的那名愚蠢的皇帝一样，持续上演着随时会被人戳穿的滑稽剧目而不自知。
或许，从这一角度来看，她得感谢可可利亚，是她戳破了谎言，让她认清了现实。
“是不是很疑惑？”
芽衣那茫然的神色让姬子感觉内心微痛。
一直以来，她隐约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这些学生，或多或少，心里都装着些事。
不过，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她自己得到了解脱，那么身为老师，她也该帮助自己的学生挣脱身上的枷锁才是。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它不被任何后天因素所左右。芽衣，你的优异成绩并非单单依靠你的聪明得来，更多的是因为你在课后所付出的汗水。还有，你那让不少高级厨师都要惊叹的厨艺，想必也并非与生俱来、或者从小练就吧？我可没听说过哪家的集团千金还有从小学习厨艺的先例。另外，无论是你当初主动要求往心脏上加入一颗炸弹、亦或者昨天选择将炸弹拆除，都是出于你那颗想要保护身边终要之人的心。这份善良与勇气，也是绝不可能被其他东西所掩盖的。拥有如此之多优秀品质的你，如何能后不生而骄傲呢？”
姬子的一番话，让芽衣下意识便要反驳。
她不停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姬子老师，你高看我了。我之所以会努力学习，是为了不会被好不容易得来的容身之所圣芙蕾雅赶走，也是为了能够在考前帮助琪亚娜进行突击补课，让她不至于总是补考。学习厨艺，也是在发现自己在做出美味的食物够能够得到琪、大家的夸奖，这才坚持下来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那点虚幻的自我满足，也为了彰显自身存在的价值。至于给心脏上安装和拆卸炸弹，这一切与其说体现了我的善良和勇气，不如说是体现了我的懦弱和弱小。姬子老师，我没有你想得那般完美！”
听完芽衣这番话，姬子错愕之余，神情也更为严肃。
她虽然察觉到了芽衣的心态有问题，但她没想到问题居然如此严重。
还好她今天借题发挥了一下，否则放任对方继续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姬子深吸一口气，语气肃然：“芽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害怕被抛弃后的孤独、渴望被人认可、以及在超出自身掌控的事情上表现出恐惧和无力，这些并不是你一个人独有的缺点，这样的缺点，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说着，姬子指了指自己：“比如说我，在比之前，为人师表的我却是成天只想着要找一个好男人。为什么？因为我害怕孤独，因为我需要认可，因为我恐惧即将到来的生命终结。同样的情绪，你所表现出来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改变，而我呢？我所想的，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至少在这一层面上来说，你才是我的老师，是我需要学习的对方。”
姬子的话让芽衣一时无言。
她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藏在内心深处、绝对不愿意向人揭露的伤疤，然而却是在姬子的注视下全部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导致心境也十分脆弱，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于姬子的信任与渴望被救赎。
但芽衣没想到，她的自白也换来了姬子的自白。
此刻，芽衣的心彻底乱了。
原来，她所面临的一切并不特殊，她所拥有却极力隐藏的情绪，也并不独有。
在她眼中，一向过得肆意潇洒的姬子，行为背后的源动力，竟然也跟她一样，是出于一些难以消解的负面情绪。
既然姬子老师都是如此，那么其他人呢？
布洛妮娅、学园长、姬麟前辈、符华班长，还有……琪亚娜……
第101章 我答应你了
芽衣只在住院部待了三天就出院了，心脏处动手术的地方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不仅得益于女武神出色的身体素质，也跟圣芙蕾雅医疗中心的医学水平有关。
三天时间，琪亚娜除了会回德丽莎那边洗个澡之外，便一直都在病床旁陪伴着芽衣，一连三天，都是趴在床头柜上睡的。
因此，出院的当天晚上，八点不到，芽衣便催促着琪亚娜赶快去洗澡，随即便将人按在了床上。
“琪亚娜，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这样陪在芽衣身边，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琪亚娜抬起双臂，一把揽住了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芽衣。
“琪亚娜！”
芽衣紫眸中尽显慌乱。
她将人压在床上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只是想让琪亚娜可以乖乖躺在床上睡觉罢了。
不过，虽然这一幕超出了芽衣的预料，但看着琪亚娜攀上自己的脖颈，轻抬上身朝自己索吻的动作，她还是极为配合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份直达心底的柔软。
“唔嗯……”
被压在身下的娇小人儿竟是发出了一声娇吟，芽衣亲吻的动作一顿，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冲动，自灵魂深处诞生。
“琪亚娜～”
芽衣微微放开了琪亚娜的双唇，呢喃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芽衣～”
琪亚娜此时也睁开了双眼，脸上带着笑，突然手脚同时发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的攻守之势瞬间反转。
突然成为了被动方，芽衣心下一惊，想要重新反制回来，却发现她的力气与琪亚娜相比，竟是处在下风。
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小只很多，但意外的是拥有着能够碾压自己的体能呢。
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后，芽衣也就放弃了争夺主导权。
她只是上手摸了摸琪亚娜那挂着得意笑容的脸颊，轻声说道：“琪亚娜，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成天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这话一出，琪亚娜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有些讪讪地解除了对芽衣的压迫，躺到了自己的那边枕头上：“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吗？”
听着耳边琪亚娜那带着委屈和忐忑的声音，芽衣侧身过去，笑靥如花：“所以，为了让我们做这种事情不再那么奇怪，我决定……答应你！”
“！！！”
琪亚娜还在等待着来自芽衣的责骂呢，结果越听越觉得跟她想象的不同，直到最后，对方说了‘答应你’三个字，琪亚娜整个人某懵了。
怎么回事？
她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芽衣写刚出院就同意了？
难道她之前的预感是错的？
芽衣之前说的考虑一下，不是拖延战术，而是真实想法？
一时间，琪亚娜脑海中转过诸多念头，但这都不妨碍她的大脑深处因为听到这个好消息，而炸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芽衣，你没骗我？”
琪亚娜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她凑近了些，瞪大了双眼，不打算错过芽衣接下来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动。
看着琪亚娜这副很想相信、又因为各种顾虑不敢相信的模样，芽衣心中微微一痛。
果然就如同姬子老师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怯懦的一面，就算是琪亚娜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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