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女配的自我修养 第10章

不然万一京澄不想帮，但你又不识抬举的提出来，啥意思？意思就你是人有同情心，我不是人没有同情心呗？

他需要做的就是事前调查好一切，如果大小姐真有想法，那自然会询问他的。

更何况自从那晚后，大小姐给她带来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琢磨不定了，生怕说错了什么话，便被打入冷宫。

而被打入冷宫，对于王管家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呜呜呜，我不要离开大小姐，我要一直成为大小姐的狗汪汪一辈子！

所以此时听见大小姐主动开口询问后，本就对林楠心有同情的他，自然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争取获得大小姐的怜悯。

毕竟哪怕京澄只是给与丁点好处，那林楠或许也就能改变命运了。

王管家是真的同情这个遭遇凄苦的小女孩。

16.比光更夺目

看着王管家眼巴巴的模样，京澄颇为嫌弃的移开视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给王管家脆弱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有辣么大！

就说为何之前林楠在灵堂中那般孤苦伶仃，却都没有嘘寒问暖，这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现象。

毕竟林天南的抚恤金对于普通人而言绝对是天文数字了，光凭这笔钱，亲戚都该抢着收养她才对。

原来是这笔钱还不够还林天南生前的账，那也自然没人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了。

倒也不是无情，只是如果将她收养了？那林天南生前的债主找上门怎么办？

就算林楠没获得林天南的抚恤金，这些债在法律上也是不属于林楠的，又如何？

人死债消，在有些人眼里是不管用的。

这种情况下，林楠就是个麻烦。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京澄也当然明白王管家特意突出林楠凄惨的原因。

花茶温度渐渐褪去，京澄端起杯子浅浅抿了口，眼神并没有因为王管家的描述产生任何波动，依旧是难以捉摸的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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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纷纷，青烟卷流云。

公墓中，屹立的座座墓碑记载着这座城市前百年的记忆，每座，都是独立的故事，或喜或忧，或完整，或残缺，也承载着生者的思念。

林天南在刚刚下葬了。

而参加葬礼的人，却无比稀疏。

而他坟墓棺具以及灵堂，都是他的叔父花钱布置的。

虽然他的叔父曾经也被他骗了不少钱，早就断绝了来往，但终究还是心软了。

毕竟吐口水都来不及，根本没人想操办林天南的葬礼，要是作为长辈的他再不接手，那真就没人管了。

死者为大，就当积德吧。

新起的简单墓碑前，林天南的叔父叹了口气。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道，随即看向身边的小女孩。

小雨纷纷，衣着单薄，身形瘦弱的林楠，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墓碑前。

她..很茫然，或许是对接下来的路吧。

见状他将手中撑着的伞，递了过去。

“别着凉了。”

闻言林楠立马双手接过雨伞，不停的鞠躬，怯懦又慌乱的道。

“谢谢..谢谢。”

中年人哪能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理有着大问题，常年的家暴导致她的性格和价值观都有大问题。

是的，林楠的价值观确实扭曲无比。

很小还没有认知能力的她，根本不知道父亲无缘无故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只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所以就只能否定自己，产生了自我价值极低的认知。

而为了减轻父亲的打骂，她又学会了讨好，从而塑造成讨好型人格，会下意识的讨好所有人。

但讨好的同时，她又害怕，毕竟讨好产生的起初，就是为了少遭受些暴力，这又导致了她的自卑敏感，于懦弱。

不过尽管男人很是同情，但也无能为力。

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有着家人和孩子要养。

“以后的路还长，坚强些。”

他拍了拍林楠瘦弱无骨的肩膀，沉重的这样说道。

葬礼结束后，本就稀散的人群再次离去部分，而剩下则就是留下来吃席了。

肯定不是为了林天南，而是单纯的几个亲戚许久没见，便聚一下。

而京澄此时，也已经乘车准备离去。

当然葬礼的现场她也没有出席，而是就在休息室中，毕竟以她的身份能够亲自来，说实话都是给破天面子了，总不可能还去外界和这些普通人站在一起。

车内，京澄透过车窗看着泛着阴青色调，细雨连绵的外界。

而她的眼神停落处，正是呆呆站在墓碑前，哪怕手中有伞也未曾撑起的林楠。

雨中的新起墓碑前，正躺着束藏在花束中的白菊花在寒风中微微摇曳着，其娇嫩的模样，就如同墓前的林楠般，只是短暂的鲜活，很快就引来枯萎，再也无法感受到阳光的照射，又或许..就从未感受过阳光的照射。

京澄收回了淡淡的视线，不再看去。

人世间的悲苦何其之多，她又哪里管的过来，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王管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京澄不开口，但他事后也还是会偷偷给与林楠帮助了。

两人的交际，也就仅限于此了。

车辆缓缓启动。

而雨中的林楠，则呆呆的墓碑前站了许久，许久。

风吹的很大，很响，使劲扯动着她的衣襟和发丝。

她的背影是迷茫失措，空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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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林楠回到了家中。

房子太大，装修家具都比较老旧，应该有些年的历史，就连墙上的白漆都脱落了许多，产生了裂纹。

空气中依旧还飘着淡淡的酒腥味，而沙发前散落的啤酒易拉罐也还是摆放在哪里。

空洞的林楠下意识就准备前去收拾，毕竟如果爸爸回来看见家里的垃圾还没有收拾，那肯定会打骂自己的。

不过手伸到半空，她却顿住了。

对了..爸爸死了。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周身由内而外的好冷好冷。

随即她将房间的所有灯全部都打开，顿时晃眼的白光驱散了黑暗。

但林楠依旧觉得不够，将窗帘都拉的死不留一丝缝隙，最后在墙角抱膝蹲下，才勉强了有些安全感。

啊...爸爸已经死了。

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挨打了呢..这好像是该开心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奇怪呢..

林楠也说不出来此时的感受，只是觉得身体仿佛在止不住的下坠。

她对爸爸的感情是恐惧的，因为在记忆中，爸爸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个一次笑脸，永远都是厌恶和不耐烦，而且也总是打骂自己。

这也让林楠只有独自一人在家中时，才会获得些许的安全感。

因为这样，不用害怕爸爸会打自己。

但明明从现在开始，都不用担心爸爸会打自己了..可为什么呢？

大概接下来，就会去他们所说的福利院了吧。

也不知道里面还会不会有人打自己呢？会不会父亲..其实也爱自己呢？只是方式不对而已..毕竟他一直没有将我抛弃对吧？

林楠突然感觉好迷茫好迷茫，那种无处可寻又无处可去的感觉，深深笼罩她的内心。

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眶落出，顺着洁白的面颊往下流淌。

从此往后，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没有任何亲人了。

她是个孤儿了。

蜷缩在墙角的林楠，不由将脸埋在膝盖中，肩膀止不住的耸动着。

“小孩子独自在家，不关好门是很危险的知道吗？”

淡漠寒彻的声音传出，受到惊吓的林楠猛然抬头。

入眼她看见的是站在客厅中，身形高挑优雅，面容孤傲冷艳的京澄。

她正好站在照明灯下，比光更夺目。

17.哭

老旧房子的客厅中央，京澄站在灯下，穿着火红的长裙，原本该是该是炽热外向的颜色，但在她的身上，却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冰冷寒淡。

她就这样看着蹲在墙角的林楠，美眸中的冷清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脸上许多泪痕，眼眶也通红的林楠一时间竟然看楞了。

她浅薄的词汇量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此时的感受，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看见神仙了吧，就像神话故事中下凡的仙女。

不然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破旧的家中，会出现这般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比光更加夺目的姐姐。

“见没关门我便进来了，下次独自在家记得关好门。”

听着寡淡的音色，林楠顿时回过身来，下意识双手抱腿身子蜷缩的更加，泪痕还未完全干涸的脸上颤颤巍巍的道。

“你..你是谁。”

不过刚问完，她就猛然记起来了。

这是今天爸爸葬礼上，舅母让自己称呼为大恩人的那个姐姐。

就像当时所说，或许就是对漂亮事物的憧憬吧，从未见过这般漂亮食物的她，总之哪怕只是一眼，就深深记住了京澄的身影。

“叫我京澄就好。”

说完，京澄便环顾了房子一圈，似乎是在寻找坐下的地方，但看着老旧沙发上有些狼藉啤酒罐以及花生碎，随即她只是扯过身旁的凳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自顾自的坐下。

而见状，林楠顿时低下头有些无言，那是对难堪家境的无言。

随即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下意识起身前去给京澄泡茶。

毕竟曾经爸爸的朋友来时，都会叫她去泡茶，如果她动作慢了，还会被骂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不过当洗好了杯子，泡好茶端到京澄面前后，才猛然意识到一点。

看着京澄华美至极的打扮，又看了眼手中劣质茶叶冲泡的茶水，她抿了抿唇，便准备端走。

但这时，淡淡的声音传来。

“谢谢。”

闻言林楠抬头，看见的是那冷艳倾绝的面容上，依旧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冷清眸子。

她下意识瑟缩的避开了视线，迟疑了瞬后，还是将水杯放在京澄面前的桌子上。

而京澄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又看了眼站在她面前，死死低着头很是不安的林楠。

“你明明很害怕，但为什么不问我来的原因呢。”

“您是..大恩人..我不害怕。”

“说谎。”京澄的音色本来就有种淡彻而又自然疏离的感觉，再配上此时的话语，也让林楠下意识颤抖了下，头埋的更低，战战兢兢。

看着眼前从某种角度早熟的过分，已经初步学会察言观色，并且知晓用讨好方式来避免伤害，性格又无比怯懦的小女孩。

京澄当然知道这种性格是为何而来，或者猜都能猜到，无非就是从小的遭遇，让她的价值观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