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种的我与我的坑货系统 第36章

作者:辰时埃

按照石久的经验,面对大体型猎物时,如果伤口砍得太深,猎物就会用肌肉夹住刀身,自己就会变成活靶子。只有用极快的速度造成伤口后抽回刀身,才能保证攻击的连贯性。

但眼前这东西……看起来像液体,总不能夹刀吧?

这一刀直接将血魔分身的身体腰斩,但血魔的身体在一分为二后却瞬间愈合,张开双手向着石久抓来。

石久后退半步,避开血魔的扑击,刀如流水般连绵不绝,仿佛不是他在引导自己的武器,而是他在配合自己的刀。

每一次劈斩都必然伴随着一次步法变动,刀身划过的痕迹成为了石久身体的导轨,而作为发力点的身体又将下一道的刀痕引入圆形的轨迹。

恒星并非不动,而是围绕着星系公转;而在此之上,恒星系内的其它行星也会随着恒星转动,形成一个螺旋前进的星系系统。

而此时的石久便如恒星,以他为轴旋转的刀刃便是行星。在一次又一次的旋转中,石久的刀势不仅没有半分停顿,甚至还愈发流畅,仿佛只要他愿意,叠加在刀上的力量就能无限制地叠加下去。

其刀势如从高山上奔腾而下的洪流,石久将其命名为【流水式】。

不仅仅是他在配合他的刀,就连敌人也在配合他的刀。犹如江河中的鱼与石,与流水共舞。

但血魔分身并非唐白草,它并无剧毒压制自身武道。而且血魔分身悍不畏死,无论石久怎么突破,它都用以伤换伤的办法拦住石久。

“没完没了了啊!”

石久本以为把血魔一刀劈了,它修复也需要点时间。却没想到血魔恢复的速度几乎是即时性的,有时候自己的刀还没从血魔身体中离开,最先受伤的地方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忽然间,石久感到身体忽然变沉了许多,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一齐涌来。他就像被泡在水中,每动一下都要对抗水下的压力。

突如其来的重压打乱了石久的节奏,也让血魔分身抢占了先机。

静湾水仿佛变成了血池,猩红的颜色从血魔脚下向四面蔓延开来,甚至隐约弥漫出血腥味。

石久脸色一变,旋身侧步。刚刚站立之处便猛地涌出大股血泉,在空气中蒸腾着血气。血水如锁链般连接上血魔分身的身体,疯狂地吮吸着江水。

而随着江水的注入,血魔的动作更加敏捷,力量也越来越大。一开始石久还能招架,但这次,招架已经得不偿失。

论力气,血魔分身其实远不如石久面对过的那些真正力大无穷的妖怪。但它每一拳都竭尽全力,甚至不在乎反震之力将自己的胳膊震碎。而另一边,石久身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重,他甚至产生了自己背着一座山的错觉。

恍然间,石久联想到了一种东西。

——深水,是深水的水压。

江面被整体压下,溢出的水冲上河岸,在街道上肆意流淌,冲垮房屋。

“这是神通?”石久强顶着胸口传来的压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跟以前见过的差远了,但我还以为只有妖兽有这种能力……”

此时他的速度已经被压制,对面的血魔分身与江水融为一体,攻击范围极大,动作也异常敏捷。而且石久到现在也没发现血魔分身的要害,除非能在同一时间对血魔造成大量重复伤害,否则血魔还是会以极快的速度重生。

只有让血魔重生的速度跟不上他造成伤害的速度,才有可能突破血魔的阻拦。

“试一试?”石久自言自语。

自从获得了【心眼刀】技能,石久就一直没有放弃开发这个一看就很强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具体用法的技能。

【宿主可一定程度上预测敌人的行动】,越是简单的技能说明,所发挥出的效果就越可怕。

随着战斗的持续,石久越来越感到心眼刀的强悍之处。即便血魔分身并没有肌肉可供石久观察,但心眼刀依旧源源不断地为石久的直觉提供指向。

它似乎是更高级的直觉,能将敌人的后续动作一五一十地拆解,呈现在石久面前。石久能如此顺畅地使用他的我流刀法,它也是功不可没。

但从获得这个技能开始,心眼刀都被石久当作一个辅助技能融入自己搭建的体系里。石久相信,这个技能拥有以它为核心重新搭建一个体系的潜力。

石久早就有了一个构思,甚至已经在心里搭建好了一个模型,唯一缺乏的只是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敌人所有攻击路线的能力。

而心眼刀的出现让这一招有了实现的可能。

调整着因重压而紊乱的呼吸,石久以一记流畅的斜斩带动身体,脱离了血魔身侧。

他的呼吸变得悠远而绵长,身体机能却如山洪般爆发。

将外放的心神收回,让高度兴奋的身体休息。爆炸般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中流淌,外表如雕塑般安静。

石久的身体呈现出一种矛盾的状态,力量在他的身体中高度压缩,躁动不安,仿佛时刻渴求着脱困的野兽,在身体的囚笼中挣扎。

越是压缩,弹力就越强。

石久收敛的心神归于平静,周围的水面仿佛受到了他的感染,居然在血魔分身掀起的血浪中安稳如镜。

他深呼吸,模仿着心眼刀生效时的感觉,直到看到了【线】勾勒出来的攻击轨迹。

掌风如潮,而血龙在水中跃起落下,一道蜿蜒的路线犹如山脉的小路,穿插在血魔的攻击之中。

石久缓缓吐气,时间如同在此刻停滞。

他迈出了第一步。

所有的攻击,血魔所有的防备都在石久眼中一五一十地展开,他的脚步轻快而古怪,手中的长刀如同他的肢体,不仅仅是劈开路上荆棘的武器,甚至还是他的另一条腿。

他的脚步可谓缓慢,却仿佛挣脱了重压的束缚。原本应该拦在他身前的血魔分身如同主动让开了路,从石久的身边掠过。

静湾水上,唯留一闪。

石久仿佛只是在血魔的攻击中散了个步,脚踏着飘忽不定的乱流,从血魔身旁轻轻走过。

振血拭心,收刀敛魂。

“刀芒尽处,月影千张。”

“千影!”

“铮——”

低沉的刀鸣响起,静湾水面荡起了层层波纹。

而他身后,似有千刀剜过,刀芒犹存。

血魔尽碎。

“忍住,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能笑——系统,我的奖励呢?”

【并未有人知晓是宿主所为,故不产生逼数奖励。】

石久脸色一沉。

糟了,让系统薅着羊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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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草心中窃喜,直到此时城主还没有出来阻拦他,只要他离开城门,城主官印的效力就会大有缩减,逃出生天已成定局。

不枉自己冒着伤及自身武道的风险消耗精血根基释放血魔分身,只要离开了锦香城,抓捕洛琉璃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到时候自己把所有锅全甩给楚婉婉那个死人妖,找个地方疗伤,再找洛琉璃也不迟。

一想起洛琉璃,唐白草心中的火噌的一声窜了起来。

“区区鼎炉,不老老实实在宗里呆着,还敢盗窃尊者圣药,偷学宗门秘典,甚至还设计埋伏护法……”

“洛琉璃,当年灭你门的时候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唐白草修行的是水行功法,专修肉身的同时,在水源附近作战也会占尽地利。此时摆脱了石久在水中潜行,速度快如旗鱼,沿水道向城外逃去。

手里紧握着破界针,唐白草的心中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这枚破界针可破天下结界,尽管只能用一次,却是自己当年冒死偷袭云缭道人才夺得的宝贝。若是那锦香城主以官印强行设置结界,或以浩然正气禁止自己出城,这枚破界针便是他唯一的依仗。

但忽然间,他发现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就连头顶粼粼的波光都消失无影。

自己这是到了哪?

唐白草警惕地向四周观望,入目处却只有一片漆黑。

即便再深的夜,也不可能一点光亮都没有。抬头望去,就连天上的星与月都一并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莫非是中了幻术……不可能,怎么可能有比合欢宗还懂幻术的人?”

唐白草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恐惧,先是洛琉璃设计埋伏了他们,后是出来了一个不知来路的面具人坏了自己的逃跑大计。尔后好不容易逃出城,结果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周遭静悄悄、黑黢黢的,静谧如埋入土里的棺材——不止是周围的环境,就连自己体内的真气都如水遇冰般缓缓冻结。

唐白草感到自己的多年苦修正在缓缓消失,他开始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前后左右。到最后,就连上与下也分不清楚。

他触摸不到任何实物,也感受不到风与水的拂动。只感觉自己还存在,但六感却从视觉开始慢慢消失。

唐白草心中一动,刚要催动手中的破界针,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破界针不知去向。

额头的冷汗像冷凝管上的水珠一般滴落,唐白草甚至没有察觉到手里的破界针是何时被偷走的。

“这是……神通?六品神通?”

“敢问阁下是何方高人,在下并未与您为难。若有误会,还请高人见谅!”唐白草试探着叫了起来,涕泗横流,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小人愿为阁下做牛做马,只求饶得小人一命!”

但对方并没有给他回应,周围的黑暗让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清醒的还是已经睡去。

……

锦香城东,一个身穿皂袍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水面上。他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前伸。宽大的袍袖敞着,江水被源源不断地吸入他的袖中。

“退。”

伴随着一声赦令,被吸入袍袖的江水倒流,昏迷的唐白草与鱼虾一同重归江河。

中年人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像饭后散步一样悠然,甚至都没有一眼漂浮在江上的侏儒,身影化作离散的黑点,消失在了江面上。

……

片刻后,石久踏水而至,陡然刹车,看着江面上不知是在仰泳还是在睡觉的唐白草陷入了沉思。

“这又是什么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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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了,周五上架。qun伊六吧二伊77衣溜

第一卷 斩妖人 :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第三个线索(5k)

石久先是谨慎地观察了半天,确认这不是什么睡梦罗汉拳后,远远地朝唐白草扔了一块石头。

唐白草的脑袋被这块石头嘭的一声砸进水里,尔后又浮起。

石久若有所思,拿出他的剥皮小刀,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噗——”

小刀被石久投掷而出,顺利地扎进了唐白草的小腿,但唐白草依旧一动不动。

石久恍然大悟。

“搁那跟我装是吧?”石久冷笑一声,“就算你是体力不支晕倒,扎你一刀也该醒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原因,只可能是你在装睡!”

石久的手在腰间一抹,双手夹出八把剥皮小刀来。

这种消耗品,他多得是!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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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秋麻木地看着石久:“所以这就是他变成了刀架子的理由?”

石久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后怕:“没错,太残暴了,那个画面我都不忍心看。”

说完,石久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当时那个面具人对着犯人一顿输出,那刀子飞得跟蝗虫一样,我在旁边都不敢拦着。但凡当时我伸个手,我现在胳膊上铁比肉都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石久扔飞刀扔得太入迷,完全没料到自己把储备的剥皮小刀全扔光了都没把那个侏儒扎醒。等他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死人后,只得赶紧把犯人送到衙门救治。

毕竟之前唐白草给他的印象太过皮糙肉厚,他下意识地认为这点刀子根本就不会对唐白草造成生命威胁……

柏树秋瞪着石久,半晌没说出话来。

昨天晚上,当衙门的人赶到现场时,只剩下石久和一堆刀子——准确地说,是石久和一坨插满了飞刀的唐白草。

唐白草险些被刀压沉下去!

石久信誓旦旦地说,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把犯人扎成这样的,他只是比其他人提前到了一会儿。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柏树秋叹了口气,摆摆手,“最起码犯人是抓住了,今天你辛苦了,审讯的事情会有专人负责,你回去休息吧。”

听闻此言,石久的表情顿时微妙了起来,挺起胸膛表示自己还能干:“柏堂主,我不累。此徒作恶多端,本领高强,更有要案在身,卑职有些跟案子有关的问题想问他。”

柏树秋一时语塞。

犯人已经穿了琵琶骨,锁了丹田脉,就连四肢经络都插了吸血针,精气神已经被完全封锁,已经没有威胁,自有专人审问,你去凑什么热闹?

你小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头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别以为编出一个什么神秘面具人就能糊弄过去,你的身份是监天司暗使我还不知道?

呵,一个装成一品的五品宗师。明面上是新人缉妖使,背地里是朝廷暗使。你以为我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人身上的飞刀分明就全都是你干的吧!

自己知道石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而自己也不能让石久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