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不知何时,他的眼瞳已经化作了深邃的虹色之蓝。
“毒药对我是没用的,女帝陛下。”
在‘直死之魔眼’面前,就连概念也能被杀死。
毒药对这位从者毫无用处。
天草在明悟了这一事实的同时,也意识到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他筹划至今,看似已经掌控了红方几乎所有的从者,但在眼下却又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除了唯一可以信赖的,他亲自召唤出的女帝赛米拉米斯之外,他又能召唤谁来帮助他们驱逐朔月呢?
那个一天到晚在书斋里撰写故事的莎士比亚?就凭他的实力,复制一百个过来也是送菜。
至于实力出类拔萃的Rider、Archer和Lancer……就算让他们出手,一旦在打斗中摧毁了这座房间,他们是将武器对准朔月,还是控制了他们御主的天草?
——已经没有选择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天草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叹息声,伸手示意女帝退下,自己则上前一步,用那双纯粹的眸子与朔月对视。
“房间里究竟是什么景象,想必你已经有了定论,朔月阁下。”
“自然,所以你们也不想把动静闹大吧,二位?”转动着拳铳,朔月坏心眼的笑道,“我可是很有耐心地在等待着你的解释哦,天草?”
“……那么,就请给我一点时间吧。”少年模样的神父深吸一口气,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伴随着灵子的光辉亮起,展现在朔月面前的,便是那象征慈悲,象征怜悯的救世圣人。
红白黑三色交织的狩衣,苍白的长发扎成马尾,当少年面无表情起来时,便能从那副神态中捕捉到当年的岛原,当年的圣人。
脱下神父的黑袍后,这才是天草四郎时贞,那位在江户初期的起义——岛原之乱中担任领袖的少年。
“我……”
“Stop——!!!”
恢复原貌的天草刚想开口,就被朔月打断,只见黑袍青年收起双枪,绕着一副古代面貌的天草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终于,在天草露出疑惑的表情之前,朔月停了下来,拍了拍手。
“嗯,没错,感觉对了。”
“……什么感觉?”
“唔,伱没感受到吗,女帝?”朔月朝赛米拉米斯微笑,“我们的这位神父身上,可是散发着‘因为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所以人类还是听话,乖乖被我救赎吧’之类麻烦的要死的自我满足气氛呢。”
“……噗嗤。”
“喂喂,Assassin,过分了啊。”天草看着撇过脸去偷笑的女帝,苦恼的扶额,又转头看向朔月,“听阁下的话语,似乎见识过像我这样的人?”
“那是自然,像你这样的人可是圣杯战争的常客了。”朔月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亲昵地拍了拍天草的肩膀,就好像刚刚发出威胁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哎呀呀,说实话,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类型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可以给我带来很多乐子啊!”
黑袍的青年一拍双手,震声道:“你们就像是搅屎棍一类的存在,总能把这污浊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虽然结果不得而知,但那过程也足够精彩!”
“竟,竟然把我形容成搅屎棍……”天草惊了个呆,可偏偏朔月的形容竟该死的贴切,让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闷闷道,“也就是说,你放弃与我为敌了?”
“当然!”
朔月就等着天草这么说呢,他拍了拍胸脯,充分表演了何为乐子人的秉性:“你们这些‘圣人’都是这种尿性,也正因此,我才期待你们接下来的卓越表现,毕竟失控的正义可比一般的邪恶要精彩的多!”
这般期待的大笑着,朔月果真放弃了追查房间的问题,而是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天草和女帝的视野范围内,唯独留下这对主从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叹了口气。
虽然得到了朔月的支持,可他们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
莎士比亚的书房
“哈哈哈哈……还真是让吾辈吃惊呢,没想到阁下竟然是这般存在啊。”
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浮华男子不顾风度,拍桌大笑。而披着黑袍的朔月靠在门框上,同样回以笑容。
“那是自然,毕竟我有权力享受那些美丽的东西——在毁灭到来之前。”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一位虚伪圣人的抗争,无数愿望之间的高下,以至于过去未来现在的交汇,在你眼里都是值得欣赏的剧目吗!”
莎士比亚轻而易举地读懂了朔月的言外之意,笑声越发兴奋:“吾辈猜的果然没错,汝就是吾辈的钢笔,吾辈的手足,是能够代替吾辈亲自参与这故事,搅乱这戏剧的绝佳演员!”
“过奖了,莎士比亚阁下。”
面对手舞足蹈的莎士比亚,朔月回以矜持的微笑。
在结束了与天草的对峙后,朔月便趁着女帝的空中庭园还未建成,监控力度不高的时间,屏蔽了她的监视,孤身一人来到了莎士比亚的书斋。
正如他在教会中所想的那样,现在,是时候将这位大文豪阁下,也策反进蓝方的阵营了。
至于做法也很简单——只需将自己,将蓝方在这场圣杯大战中要做的打算,透露一些给莎士比亚即可。
然后这位大文豪就会像见着胡萝卜的兔子一样,自个儿跳进坑里去。
果不其然,在朔月随便说了些计划后,莎士比亚立马陷入了亢奋的状态。
“有意思……真有意思!除却黑红双方之外的‘蓝’之阵营,曾经的圣杯战争胜利者,掌握了神秘魔法的冷酷杀手!”
胡须随着莎士比亚的叫嚷声颤抖,他在书斋里来回渡步,大脑都因为迸发的灵感而战栗着。忽然间,他猛地止住步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瞳直直射向朔月。
“吾辈答应了——答应成为汝等的成员!就让吾辈坐在特等席上,尽情欣赏这场盛大戏剧的开幕吧!”
在莎士比亚宣布加入的瞬间,朔月胸口忽然灼热,感受到了某处与他建立起的连接。
“这是……”
第406章 蓝方阵营的危险之处,到来的贞德
在莎士比亚答应朔月,加入蓝方阵营的瞬间,朔月的胸口传来灼热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察觉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和他建立了联系。
这是什么情况?
当着莎士比亚的面扯开衣襟,朔月顿时红光满面,呼吸也不免急促几分,抬头看向这位英国的大文豪。
衣衫半解,面露潮红,呼吸急促……
莎比呼吸一滞,蹬蹬蹬连退几步,随手抄起一本书掩护自己。
“吾吾吾吾辈虽然是英国人,但吾辈的性取向绝对正常!啊,顺带一提,我喜欢年轻成熟的美女,像是茱丽叶那样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朔月用书砸了。
“滚蛋,我对你也没有基情。”青年笑骂一句,不去搭理搞怪的莎比,内心则泛起惊涛骇浪。
身为精通圣杯战争的穿越者,朔月其实一直对于这所谓的‘蓝方阵营’有所疑惑。
虽说在型月的世界观下,神代与现代的魔术水平如隔天渊,那些恶魔,也就是高位幻想种们确实可以轻易修订圣杯系统……可是奥萨类家族向恶魔提出的交易,可是要颠覆圣杯战争,夺取大圣杯才对。
如果奥萨雷一族召唤出的并非朔月,而是任何正常的英灵——仅凭单枪匹马,他又如何能战胜红黑双方?要知道每个阵营都有着七位大名鼎鼎的英灵!
就算占据了隐蔽的优势,可蓝方阵营的数量毕竟太少,根本不具备渔翁得利的体量!
而现在,朔月终于体会到了蓝方阵营,真正的恐怖之处……
脱下黑袍,在莎比心有余悸的小眼神下露出胸膛,宛如双翼展开的令咒又一次出现了变化——虽然仍是呈三三之形左右分开,但左、中、右三处各自出现了空白的令咒轮廓!
那是只要朔月心念一动,就能瞬间填补上的三道令咒……属于Caster·莎士比亚的令咒!
与朔月建立连接的御主也就不言自明了。
“不需要御主同意,只要从者承认自己归属于蓝方阵营,就能够掠夺他们的令咒……”
在摸透了蓝方阵营的规则后,哪怕朔月,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自语。
“难怪奥萨雷一族的口气这么大……这个阵营能力,实在是过于危险。”
尤其是落在某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手里,可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穿好衣服,整理好外表,朔月深吸一口气,忍住没发出‘真香’的声音,但还是喜上眉梢。
这能力很好,但现在它是我的了。
奥萨雷一族,汝等勿虑也!
“咕咕咕……”正当朔月暗自欣喜的时候,一只雪白的鸽子飞了进来,落在他肩膀上,用鸟喙啄了啄他的脑壳,发出笃笃的闷响。
“这是怎么回事?”朔月一把抓住鸽子,疑惑地望向眼前的大作家,“你死线(Deadline)过了?还是说有什么小说断更请假或是太监了?”
“开什么玩笑,吾辈是这种人吗!”莎士比亚当然接受不了这种侮辱,他心虚地挑着眉毛,“这是Assassin的使魔,看来是有事要找你。”
“哦哦,原来如此。”朔月了然,他确实记得赛米拉米斯有着召唤鸽子的,名为【使魔(鸽)】的技能,“看来他们不敢再无视我了。”
将白色的小鸟朝窗外一抛,朔月前脚刚走出门外,莎比后脚就锁上了门,做贼心虚地走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未完成的作品,奋笔疾书。
“咕咕咕……”鸽子在窗外盘旋,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
回到教会主厅,朔月目光掠过了日常刷新的天草、女帝两位NPC,将目光锁定在了新出现的一位青年身上。
随意生长的头发,保持着通透的洁白。他的目光如同磨亮的刀刃般锐利,暴露在外的胸口上镶嵌的赤石也交相辉映,酝酿出光润的妖艳之色。但最醒目的,还数那与其说是缠绕全身、不如说是仿佛与肉体一体化了的、散发出神圣光辉的黄金之铠。
尽管每一部分都如此美丽,结合在一起的青年却给人以超越美丽的强烈印象,这是个多么奇妙的青年啊。
更何况,对于这名青年的身份,朔月再清楚不过。
——红方最强大的从者,朔月计划中最大的阻碍……没有之一。
几乎是瞬间,朔月绷紧了身躯,不动声色地走到三人身边。
“传唤我过来,有什么事?”
“时候到了,我最戒备的人物正在朝这里赶来。”
天草率先开口,他如同眺望远方般的悠然眼神里,浮现出明确的敌意。
并不是出于憎恨,而因为那是天草四郎为了实现梦想所必须击溃的,世上仅此一人的存在。
“是Ruler吧?”
“嗯,已经确认那家伙潜入罗马尼亚了。”
天草对朔月的一针见血并不意外,对于他和赛米拉米斯而言,朔月要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才可疑呢。
在‘使魔(鸽)’的作用下,女帝由鸽子组成的情报网络遍及罗马尼亚全境。Ruler现界并潜入罗马尼亚的那一刻,鸽子们就嗅到了Servant那无法完全隐藏的魔力奔流。
收回眺望某人的目光,天草转向朔月和沉默不语的青年。
“Lancer,朔月阁下,我需要伱们去杀了Ruler。最坏的情况,也要为我们争取时间。”
即将抵达的那位圣女吗,正好我也想去见见……朔月点头:“当然可以。”
在他身边的青年,也就是‘红’之Lancer也平淡颔首,算是表达同意。
与同样本领高强,但是性子叛逆的‘红’之Rider……以及朔月不同,这位Lancer的性格,一言蔽之,便是“武人”。
只要有Master的命令,他甚至不会有一丝违逆的念头,直接展开行动。
没有多余的交代,朔月和红Lancer这就出门,遵循着鸽子的指引开始赶路。而在教会之中,天草有些不安的摩挲着手指,女帝赛米拉米斯则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御主,欣赏着他的焦虑。
终于忍受不了女帝大胆的注视,神甫面露苦笑,看向自己的从者。
“……你的这幅模样,就好像我才是从者(Servant),而你是真正的主人(Master)啊。身为合格的从者,就算不出言协助,也该避免用挑剔的眼神打量御主吧?”
“哼,那是自然。虽然吾习惯了受人伺候,却没有习惯侍奉别人,更不用说想让我出言安慰你了——啊,对了,现在还不迟,交换吧?”
交换吗?简直是不敢想象的可能性。
面对女帝的心血来潮,天草来回摇着头回答道:“恕我拒绝。因为你看起来似乎是个相当的暴君啊。”
听了这话,assassin那浅色的眼瞳里闪起淘气的光芒。她喃喃细语道:
“世界最古之毒杀者的名号可不是装门面的哦?本塞米拉米斯(Semiramis),可是汝能使唤得了的?”
——那是天草四郎时贞召唤Assassin之际,黑裙女帝最初宣告的话语。
天草微笑着,也把当时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亚述的女帝哟。这由十四名Servant所展开的圣杯大战,我的目标是那有别于胜利以及失败的场所。能请您能协助我么?”
Assassin一听这话,罕见地呵呵大笑起来。
“对,就是那句话!吾当时还惊讶地以为汝在说什么呢。说实话,那一刻吾甚至还考虑过另找一个傀儡(Master),早早和他交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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