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96章

作者:落日酒馆

  “不,英雄王,你做不到这一点的——但是我清楚,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哪怕身处险境,但韦伯仍然笑了起来,眼里有着黯然,却又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辉。

  “那才是我独一无二的从者(Servant),就算我在魔术一道上只是废物,但至少能奋力追赶他前进的脚步,这场圣杯战争,我只会为了他而献出我手中的令咒。”

  真是……令人厌恶的杂种。

  吉尔伽美什看着那已经忘记危险,尽情诉说着内心想法的韦伯,仿佛只要提起那个家伙的名字,他就能从中获得无穷的力量似的。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吉尔伽美什承认那个男人身上有着异乎寻常的魅力,但仅仅因为这个理由被压下一头,依旧让这位孤高自大的王者很是不爽,甚至于杀气满腔。

  但是他始终注视着这个弱小御主的眼神,看着他那逐渐闪亮起来,宛如星星般的眼神。

  那里面蕴含的情感……他也曾经历过。

  哪怕是灵子构成的这副身体,却仍会因为当时的追忆而悸动。

  耀眼而虚幻的人啊,在我怀中失去的人啊……

  在你从我怀中消失的那一瞬间,我的眼中,是否也流淌着同样的星河?

  心中的杀意如尘沙般散去,古老的王者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与门口默默等候着的言峰绮礼擦肩而过。

  “失败了吗?Archer?”

  “哼,这种杂修,连给我打扫寝宫的资格都没有。”英雄王冷哼道,“另外,征服王是我盯上的猎物,用他的御主来击败他这种事情,是对我和他的侮辱,绮礼。”

  明明之前还兴致勃勃的来着……言峰绮礼心底腹诽,但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那么,就启动后备的手段吧。”

  “随便你,我只要结果。”黄金的英灵背对着绮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得到了Archer的承诺后,言峰绮礼终于勾起嘴角,看向房间里动弹不得的韦伯,拍了拍手。

  天窗打开了,挤压在窗外的池水顿时一窝蜂挤出,倒灌而下,将猝不及防的韦伯淋得湿透。

  “喂,你干什么啊!”

  言峰绮礼不理他,自顾自说道:“一开始,是想要诱惑Rider的御主,让他和Archer一起,将Rider的头颅砍下来,然后在他陷入对获得圣杯的喜悦时,我再出现,让他在悔恨与绝望中失去生命。”

  “不过,没想到Rider的御主心智这么坚定,而王者也展现出仁慈,没有直接将他杀死——不过没关系,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当失去御主的Rider千辛万苦的突破我们的‘阻拦’,突破这间密室,却只看到死去御主的尸体时,那个自称是王者的男人脸上,又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呵呵……光是想想就倍感期待啊。”

  死死盯着言峰绮礼那诡异的笑容,直到密室的密封门被缓缓关闭,韦伯感受着瞬间漫至脚踝的水位,咬紧牙关,再一次的,向脚底伸出手——

  密室门外,突然传出了嘈杂的声音,以及一个熟悉的,豪迈的大吼声:

  “韦伯!你这小子在哪里,朕来救你了!AAAALaLaLaLaLaie!”

  TIP:黇鹿:性情机警,原产于希腊、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等地,是美索不达米亚时代出现过的生物之一。

第171章 决战的倒计时

  滴答,滴答。

  屋檐的雨滴落下,池塘边的醒竹一节一节的发出清响,

  茶香氤氲,白发的青年坐在缘廊上,抬头仰望那灰暗的天空。

  今晚的月亮一定会非常皎洁吧,若是气温沁凉的话,就可以和美游她们一起在这里赏月。

  青年放空心绪,放任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直到一头漂亮的银发闯入他的视野,偏过头去,那双红宝石般的瞳孔里满是幽怨。

  “爱丽丝菲尔。”

  “小朔月,你害得我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明明已经身为人母,但爱丽丝菲尔嘟着嘴,眉宇里仍藏着少女般的娇嗔,“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带走,切嗣他一定急坏了吧。”

  “没关系,我已经留了信息给他。”青年提起茶壶,凝视着翠绿的水线注入青瓷茶杯中。

  “坐吧,虽然没有月亮,但听着雨声也可以放松心绪。”

  “明明是个年轻人,怎么看上去像个小老头一样。”爱丽丝菲尔嘟囔一声,在身穿黑白和服的朔月旁坐下,捧起茶盏轻抿,然后吐着舌头将茶杯放回原位,“这就是茶吗?喝上去好苦。”

  “那是太太你还没习惯吧。”朔月笑着端起茶杯,茶水入喉,随后回甘,“说回正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有很多事情想问伱了,比如说伊莉雅是怎么一回事?她心脏的魔术能够解开吗?”

  “比起大圣杯而言更关心女儿吗?好吧,我随时能解除她身上的魔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若你想要女儿从‘小圣杯’的命运中逃离的话,还是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为好。”朔月说道,“通过美游的魔力感应,我才能够用投影魔术编写出伊莉雅斯菲尔的拟似心脏,并拜托某位人偶师重新制作。”

  “可是……这不是朔月你用来威胁我们的手段吗?”

  “是啊,既是威胁也是拯救,就像真正威胁人理的,是想要保护人理的愿望本身一样,事物总是有着两面性的——虽然那位人偶师正处于007工作制的水深火热中,不过等到后天,她就有时间处理伊莉雅的事情了吧?届时我再通过置换魔术,帮助她摆脱未来的悲运,所以……”

  “所以?”

  看着疑惑的爱丽丝菲尔,青年露出了狡黠的神情:“所以,就算是为了伊莉雅也好,你们也一定要保护好我哦?”

  “还真是狡猾啊。”爱丽丝菲尔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眼里藏着喜悦的光,“那么圣杯战争又是何时能够结束呢?说到底,我们连你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一次,始终保持着从容的青年终于沉默了,半晌后才说道:“还有点时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爱丽丝菲尔,一个……曾在其他世界发生过的故事。”

  “你还真的很喜欢讲故事呢,小朔月。”

  “哪里,只是有些事情用旁观者的语气讲述出来会好受些罢了。”朔月道,“那么,从哪里开始好呢……”

  “就从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与名为‘爱丽丝菲尔’的小圣杯一起,带着从者Saber来到冬木市开始讲吧。”

  “只不过在这个故事里,没有名为‘朔月’的存在罢了。”

  雨声细密,茶香袅袅,青年的声音宛如梦境一般,将那灰色的过去,银色的现在,赤色的未来一并讲述。

  “……最终,被卫宫切嗣所收养的,名为士郎的少年,发誓要代替切嗣成为英雄,要代替切嗣成为他曾经憧憬,却又放弃的人物。想要守护微笑与温柔,希望幸福能够永恒不朽的愿望,从终其一生毫无成就,毫无所获的男人手上,传递给了他的养子。”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着,通往了注定又不可知的彼方。”

  朔月终于停止了讲述,不知何时,他身边已经围拢了Saber,美游乃至久宇舞弥,而一开始就坐在身边的爱丽丝菲尔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问道:

  “当年,你自称的‘士郎’就是?”

  “是的,那正是我,准确的说——那正是我所继承的,最初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同样叫做‘卫宫士郎’的男人,将他所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我,包括他的羁绊和命运。”朔月坦白道,“虽然与这个世界的故事发展不同,但因为英灵座上无数‘士郎’的污染,以及我这个熟知命运轨迹之人的记忆,一切与个体‘卫宫士郎’有因缘的人都会对我产生影响。”

  “所以你正是受到了‘卫宫士郎’的影响,才会对卫宫切嗣如此宽容的吗?”Saber若有所思。

  朔月点头:“不得不承认,因为这种存在方式,我确实对卫宫士郎抱有愧疚与感激之情,对他的亲人有所偏爱是正常的,与此同时,他遗留的灵魂碎片也在影响我,让我下意识放过了很多事情,否则切嗣早就被我抓在手里了。”

  “不过那都过去了,多亏某人没做谜语人,现在的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错误的现象,卫宫士郎的情感已经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干扰,另外——”

  青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朝着屋内走去,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

  “少则一日,多则两日,我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巡礼就会宣告结束。届时,对于某位男人的吊唁,也就此落下帷幕。”

  “我会谨以‘朔月’的身份,怀揣着敬意,代替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

  ————

  属于朔月等人的闲话告一段落,在冬木市的另一角,为了拯救重要之人的卫宫切嗣和Rider仍在奔波。

  在签订了主从契约后,得到魔力供给的Rider带着卫宫切嗣,风驰电掣的来到了教会门口,而后止住步伐。

  “门外有警戒结界,再往前一步,里面的人就会感应到我们的到来。”Rider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卫宫切嗣?”

  “办法?”卫宫切嗣一边说着,一边取出手枪,关上保险,“办法就是我们一起冲进去,有从者的话你来解决,我在杀死言峰绮礼的同时,寻找你御主的踪迹。”

  “将寻找我的御主这件事放在第一位。”

  “这是不可能的。”卫宫切嗣侧头,与Rider对视,“我的任务同样至关重要。”

  “那就进了教会之后各做各的——没准里面的从者对御主更感兴趣呢。”Rider挑了挑眉,毫不相让。

  “……”面对Rider赤裸裸的威胁,卫宫切嗣最终还是选择先退一步,“那好,我先帮你寻找御主的踪迹,再对言峰绮礼动手,需要签订契约吗,征服王?”

  “不用了,朕可用不来那玩意儿,就让朕相信你一次吧,Saber的御主。”伊斯坎达尔若有深意的说着,还特意在最后一句上加了重音,随后率先驾驭着神威车轮,冲进了教会:

  “韦伯!你这小子在哪里,朕来救你了!AAAALaLaLaLaLaie!”

  神圣之地的安宁被打破,雷光撞碎了水泥墙壁,打破了贵重的神像,横冲直撞地闯进腹地,寻找着御主的踪迹。

  “你在干什么,征服王!”黄金的英灵最先出现在征服王面前,怒斥道,“你在侵犯本王的私人领域,也就是说,你已经做好与本王开战的准备了吗!”

  “罗里吧嗦的像什么话!”回应吉尔伽美什的,是一阵豪迈的大笑,“我当然——没有做好准备了!毕竟御主都被你们拐走了啊!”

  “那你还!”

  “不过,英雄王,请你看看本王麾下的大军也未尝不可啊,如何,请接好了——王之军势(Ionian Hetairoi)!”

  固有结界张开,将两位从者抽离了战场,而教堂之中,一袭黑衣如鬼魅般穿梭其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身穿法袍的神父取出黑键,严阵以待;被囚禁的小小御主伸出手掌,终于触碰到了他的鞋底。

  超越了常理的神秘已经被排除,在这间教堂之中,属于人类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TIP:缘廊是日式房屋中外廊的平台,是为了自己在屋外能晒太阳和下雨时看下雨景时候用的,卫宫切嗣与士郎经常在这里赏月,《幻想嘉年华》中士郎被迷晕然后被三个女孩争抢的地方也是这里。

第172章 从者对从者,御主战御主

  需要抛弃言峰绮礼不管,先去寻找Rider的御主,韦伯·维尔维特吗?

  卫宫切嗣飞速前进着,精神如同冻结的湖水一般,化作明镜映照出周围一带的全景。他让自己成为一根敏锐的探针,灵敏度超越听觉,清晰度更胜视觉,没有一点死角,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立即察觉,在黑暗中缓步前进。

  与此同时,分出一部分心力去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若是换做平时,面对Rider的请求以及所谓‘相信’,卫宫切嗣一定会嗤之以鼻,将Rider托付给他的任务抛在一边,专注于拯救爱丽丝菲尔,杀死言峰绮礼的任务。

  但这一次不同,在从者面前,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对于切嗣而言,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危险的言峰绮礼,还有实力堪比从者的朔月。

  卫宫切嗣有战胜言峰绮礼的把握,但面对那个至今仍看不出全力的朔月,他连丝毫信心都没有,更遑论朔月早在一年前就征服了爱因兹贝伦城,恐惧的种子早已种下。

  是的,他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这也是为什么圣杯战争一开始朔月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卫宫切嗣仍三番五次设计他的原因。

  若要夺取圣杯的话,名为‘朔月’的人必然会成为他最后的阻碍。

  卫宫切嗣这么深信着,而他的这份直觉已经得到了证实,短短几天时间,他身边的一切都被夺走,自身也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或许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但卫宫切嗣从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后悔上,但无论如何,Saber已经抛弃了他,而他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朔月的鬼话。在这一点上,他倒是与朔月的看法如出一辙。

  ——相信敌人的言论那是蠢货,跟着敌人的步调走那就比蠢货还不如。

  为了不刺激到朔月,他会杀死言峰绮礼,但等到前往圆藏山的时候,卫宫切嗣却不打算跟着朔月的步调走。

  但反抗是需要资本的,为此,就算是独来独往惯了的魔术师杀手,也不得不寻求从者的帮助。

  而主动找上门的Rider,正是卫宫切嗣所寻求的得力助手。

  就算救出韦伯后他们之间重新签订契约,凭借卫宫切嗣对他们的了解,这两个天真的家伙也一定会还他这个人情,不过……

  “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信任上,我真是,在想些什么啊……”卫宫切嗣喃喃自语,随后停住了步伐。

  并非是改变了主意,而是不得不为之止步。

  因为在他面前,一个身穿法袍的男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挡在了卫宫切嗣的必经之路上。

  两人邂逅的地点在过道之中,是狭小到无从遮挡的一条直线。

  在布满雕像的走廊对面,卫宫切嗣看见穿着法袍的身影,

  在珐琅窗户映照的彼端,言峰绮礼认出仇敌的黑色外套。

  才刚刚做出了决定,命中注定的敌手就站在了卫宫切嗣面前。

  他的手中拿着闪耀的黑键,他的眼瞳里倒映着涂上枪油而发亮的枪身。

  杀意自然而然地充盈,逐渐填满了整条走廊。

  杀气当中,银刃闪动。

  右手三支,左手三支,代行者手持一共六支现出剑刃的黑键,拔足疾驰。

  暗杀者手中枪支的准星对准前方那道卷起一阵疾风快速靠近的身影。

  杀手与代行者的对决在此无声无息地展开。

  ————

  对于Rider而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张开王之军势了。